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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多久，这六人就扬帆出海。
81
大伙合力划桨，船行得很快。
忽然，船上有人看到远处的海上有什么东西，一想到可能那是遇难者，大伙划得更处卖力了。
果然，那边是前几天出海的船遇险的地方，船散成一块块木头，飘在海上，几个人抓着浮木。他们在身体和精神上都精疲力竭，快要撑不住了，就在这时，见到来救人的船，一下子还以为是幻觉呢。
船上的人划到他们身边，救他们上船，然后就全力划船。
其中一个来救人的大叔，他也是采珠人，只不过这次没有出去采珠。他知道这里，即没有礁石，也不是远海，没什么能让船遇险的危险。而且历年的采珠人经过这里回到岸上，都没有出过什么事。不由得连忙问了救上来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遇险？
那些人说，船走到这里的时候，原本还晴空万里，突然聚集了许多乌云，生出许多闪电，其中一道集中了船。很奇怪，船散成碎片，人却被闪电击伤或击死。
说道这里，大伙都不说话了，大气也不感呼一下。
这事怎么这么诡异。
载了许多人的船上静默一片，惟有股股波浪不懈地拍打着船。而且，谁都没有发现，原本还是很好的天气，有几丝乌云浮现，越聚越大。
“楞着干什么，快点划回去！”
喝醒了如中了定身咒一样的人们，正是凌杨。
“对，对，快点。”
“哎呀，我们怎么会停下来了呢？”
“或许刚才是龙神的保佑也说不定呢，怎么都被吓着了啊。”
他们反应过来，全力划着船。
凌杨也想用全力来划船，可是觉得越来越没有气力。都是那块海珠石！平时这块石头会传给自己非常微弱的灵力，但是今天它好象要讨债般，把凌杨身上的灵力吸过去。
切，果然借来的东西迟早都要还的！还偏偏在这时候！
凌杨懊恼一下，远处已经可以看到海岸了，要在撑一会儿就能回去了。他不经意抬起头，发现天空竟乌云密布，闪起了闪电，雷声隆隆作响。
怎么会和他们遇到的事一样？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一条闪电劈中了这条船。
岸上的人们也远远地看到船回来了，正是高兴的时候，就看到船好象被闪电击中，兴奋的性情顿时沉到了谷地，难道龙神真的不想他们回来吗？
凌杨还以为被闪电击中，还必死无疑了呢。
但是睁开眼后，看到周围白蒙蒙一片，那灵魂还在身子里，就知道自己还未死。幸好自己还记得死的经验是什么，如果没有那经验，还真以为自己落到冥界里了。
仅不过，这里是什么地方？
凌杨撑起身，慢慢地走着，但是都不见乘同一条船的人，周围仅见浓浓的白雾。
白雾中，好象有人走近。凌杨还以为是同船的人，欢欢喜喜地走过去。
但是走近才看到，那人有着浅绿色的头发和浅绿色的眼睛。
“龙？”
“陆上的人？”
两个人同时叫了起来，同时在惊异地看着对方。
却是那异色的头发眼睛的人先开口，“哇，难道是陆上的人？和传说一样，长得和我们一模一样，不愧是兄弟……”
“什么兄弟啊？”
“诶？传说不是说，那些该死的神把世界割裂开来，让我们仅能住在海里，但是我们传说中最伟大最厉害最……的族长却被迫孤零零地留在岸上，和所谓的人类一起繁育后代……所以我们不是兄弟是什么？”
凌杨呆呆地听着，对方嘴上所谓的“神灵”，被说得比恶魔还可恨。既然这么说的话，对方可不就是真正的龙了吗？
“既然是亲如兄弟，那为什么击沉我们的船呢？”
“那不是我干的！那是异变啦。亏我还救了你们呢……”
“他们在哪里？这里又是哪里？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又会有异变的……”
“等等，一个个来好吗？这么多个问题我都听晕了。”
于是，自称为龙翔浪的龙，告诉他，因为这里出现了异变。
所谓的异变呢，和那些把世界分割的封印有关。许许多多年以前，把世界分割的封印，随着岁月的流逝，力量渐渐变弱，就出现了所谓的异变。
虽然不愿意，但是为了边界的安全，各族居然用占卜的情况下，占卜出同一个时间，来制止异变。
刚好也是因为异变而来的他，出手救了他们，现在那些人还晕在船上。这里是他作法的地方，至于为什么凌杨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如我刚才所说，世界本来是一体的，却被那些神用结界分成一个个区域，任何想越界的生物，都不能活着回去。但是，如果一开始就是死人越界的话，就不存在活不活着回去了，所以你就不受影响了，至于你能来到我作法的地方……”龙若有所思地看着凌杨挂在身上的石头。
“是因为这个？”凌杨把珠子拿起来。
龙点点头，“其实，要制止异变，要作法两次，每个世界都不约而同地在同一时间，到边界作法，一次是一年半前，一次是现在。上次龙族作法的是他，我所爱的人，或许是太想相见了，我才会自愿来这里，想不到，却能再见他的珠子……”说着说着，声音哽咽。
“来作法的人，还能回得来吗？”凌杨约约莫莫地感觉，或许父王他们也是因为如此，才在异变时去边境的。是作法吧？他们毕竟是龙子的孩子，法力比副祭师还厉害，再考虑到不用主祭师的情况下，他们才……
“你看，这珠子不就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吗？”龙接过珠子，两行清泪默默流了出来。
凌杨当初在太后给自己这颗海珠石的时候，也听过，龙的珠子离开身体，那么那条龙也活不了多久了。恐怕他已经……
龙也这样，那么恐怕父王他们也……
“早知如此，我当初还是去大漠那边的边界好了……”
“两次作法不同，第一次是把异变收拢，第二次是坚固封印，或许这次作法以后，那些法师能回来……但恐怕也……”
凌杨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塞了什么东西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
过一会儿，龙说他要开始作法了，在作法以后，这里就会消散，凌杨也自然能回去了。
凌杨默默地后退几步。
龙在作法以前，想让凌杨帮他，就算一会儿龙也吐出了灵珠，希望凌杨能帮那两颗珠子用红线绑在一起。传说，那么做的话，两颗珠子的主人转世后，也能继续在一起。
“作为回报，我告诉你。你这身体原来的主人还有一丝怨灵未离开你的身体，但是你虽看不见它，它和你确实同在，如果实现了它的愿望，它就会离开的。”
“如果，不实现它的话，他一辈子也不会离开吧。或许，它从未想过要离开，它一定想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留在这个有他的世界。”
这里真的很奇妙，自从来到这个白蒙蒙的世界，凌杨居然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身体原本的灵魂“彦枫”的心语。本来，以前凌杨曾有过不能控制这副身躯的时候，原来来是这个身躯本来的灵魂在作怪！
『我的心愿，可是想压倒最爱的云哥哥哦。我可没有想过把他交给其他人！就算你也是一样！就算用我的身体也不行！』
『我才没有兴趣压倒他呢。放心，我绝对不会实现你的心愿的。那么麻烦你在他死之前，和我，还有他继续在同处一个世界吧。到那时侯，你们才一起投胎吧。』
『切。那么作为补偿，你帮我做掉那些围在云哥哥周围的苍蝇吧。』老婆太吸引人了，作老公的可是会吃醋的。
『好吧。』怎么感觉好象签卖身契一样？
信誓旦旦
82
“凌杨……凌杨……”
听到熟悉的叫唤，凌杨也很配合地睁开眼，明明看东西还是模模糊糊的，但是陆浅那担忧的脸，却越发清晰。
想开口，但是发现喉咙哑哑的。
陆浅也阻止他说话，“醒来就好，什么也不要说……我先叫大夫……”，起身，想向外走，喜悦激动的泪水盈满了眼眶，赶紧用手胡乱擦一擦。
看到陆浅这样子，凌杨的心里面百感交集，用尽力气，才勉强伸手拉住陆浅。陆浅看看拉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凌杨，对方好像在用眼睛说：不要走。
“败给你了。”陆浅坐回去，反握住凌杨的手，好像明白对方的意思般，喃喃地说着，“还活着，不是在做梦呢……还活着……”
凌杨也用最后的力气，和陆浅紧紧相握。
过了几个小时以后，等凌杨感到身体好一点，马上跪在床上，把出海的经过和盘托出。
“……然后呢，我抬头就见到一到闪电劈下来，然后就昏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对了，我们是怎么回来的？”遇龙的那件事，太过诡异了，凌杨不敢说出来。
“本来我们以为船会被闪电击沉的，但是船被海浪冲回岸上，船上的人全都晕过去了。船有烧焦的痕迹，但是人身上却没有损伤。而且当时的海流，也不会把船漂回来的，但是船还是被冲上岸……”
“那一定是龙神庇佑啦……”
陆浅一记冷冷的眼刀飞过去，还一脸轻松地说话的凌杨马上收声。“什么龙神庇佑？如果没有龙神庇佑的话，早就死光光了！还在笑。”
“因为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太开心才会在笑的。”
陆浅就马上用言语对他狂轰滥炸，“你现在才知道后怕吗？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居然跟他们出海，要是没命回来怎么办？有没有想过我和宝宝的啊，要是你回不来，我和宝宝怎么办……”
凌杨乖乖不驳嘴，不停点头附和：那时候，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出海一件事，连出海的理由也没有，只知道想去那浩瀚的大海之中，也确实没有想过他们。
“或许，你根本没想过我们吧。”
陆浅冰冰冷冷的话，打乱了凌杨的思绪。
“不是的，我，我……是那个珠子，那颗海石啦。出海前，那颗珠子就闪着微光，呼唤着出海，连我也不知不觉受到催眠……”
“够了！我受够你总是推三推四的，那不过是一颗石头而已。你当时没想过就承认吧。我……算了，我应该早就知道，我在你心里面根本……根本……”
陆浅没办法说下去，很生气地跑出去了。
凌杨泄气地留在原地，很清楚自己的理由太虚幻——虽然是真的，但的确没办法说服他。
而且他说的，当时没有考虑到他和宝宝……
无论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推卸，自己的确这么做了。
我真是个差劲的丈夫和父亲……没面见他们了……
一大片乌云笼罩着颓废的凌杨，心中充满着后悔、丧气、心酸、自我唾骂……
颓废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滚累了，才停下，手捂着头，再次“魂游天外”。
这么做一点也不像自己。
那么怎么才像自己呢？
寡情，自我保护，遇到任何事都能很快打起精神，对自己做过的事从不后悔……
可我现在不就后悔了吗？
就算车祸转世，我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后悔过……
以前也没有过像现在一样难受过的时刻，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世，即使听到父王、清和师父的失踪时，也没有这样难过……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慢慢想起了，浅担心的表情，还有握着自己手的温暖……
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得这么深了……
怎么才能挽回呢？
还是先做饭吧。凌杨想了很久，也想不到怎么做，越想，肚子的叫声就越大。
跑去厨房，很精心地准备饭菜，还有奶，首先过去喂儿子，然后才把菜端上去。
陆浅坐在凌杨的对面，在凌杨摆菜的时候，始终没有正眼看他。
夹了一口菜，觉得比平时吃的要好吃。
“怎么样？我可是很用心做的。”
陆浅看着凌杨眼神亮晶晶——根本好像没有什么事发生过的样子！难道他都没有反省过自己的态度吗？——我忘了，他根本不知反省为何物！又或者，想用这么一桌菜就打发我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的吗？”
“当然不是了。”凌杨马上摇头，“你以为我第一天认识你啊，你一生起气来，总是要爆发好几天才罢休的……”
“喂！”
“对不起啦。其实我有很认真地反省了，我竟然在那时忘了你们，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但是，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我要做个好丈夫好父亲……”
陆浅以为听错了，正眼看他。就看到凌杨用很严肃的表情，诚挚的眼神，信誓旦旦的样子。一时间，陆浅也呆住了。
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凌杨呀凌杨，你现在这么说，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在骗我呢。我怎么敢忘了，凌杨一向会用“说真话、下承诺”般的表情，来说下弥天大谎的。
清楚凌杨的本性，陆浅呆呆地想着，疑惑着。
陆浅有这种疑惑，全怪凌杨平素品行不良啊！
第 85 章
83
“你，不相信我吗？”凌杨一看陆浅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信自己。
陆浅很不给面子地点点头，若无其事地吃饭。
“为什么啊，这次我真的发誓的了，我说真的……”凌杨有点丧气，连碗筷都放下来，难得我是这么真心真意地用这种正直可靠表情说真话。
“那你为什么突然要作这样的誓言呢？混乱作的誓言，或者是为了讨好的，和好的之类而作的，我才不会相信呢。”
“也有一点这些原因在其中，不过，最重要的是，我发现自己好象，爱你爱得很深，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凌杨用手不停挪动椅子，屁股也贴着椅子挪动，就这么一点一点挪动到陆浅身旁。
“你，在说谎吗？”
之前凌杨也对陆浅说过爱语情话，但是说那些话时凌杨表情轻佻，让陆浅没办法当真。
“是真的，真的！”凌杨用力地拍着桌子，用很夸张的表情喊道，“为什么我们明明心意相通，你却不肯相信我爱你呢？我之前也说过我爱你……”
“你那种轻佻的态度让我怎么相信你啊！”
“有很轻佻吗？”凌杨试图回想自己以前的告白，真的很轻佻吗？又貌似是……
陆浅见凌杨越回想越心虚的样子，心顿时沉了下来，想着对方这次告白的可信度。“我吃饱了。”放下碗筷，出了屋子。
凌杨这才从回忆中惊醒过来，看着陆浅离开，不知所措。
这次真是糟糕了。难得我想说一次真话。
就好象爱说狼来了的小孩，真的说狼来的时候，谁也不相信他。
更无辜的是，虽然自己很爱说谎，但是对陆浅却极少说慌的。
一排黑线砸到凌杨头上，要怎么做呢，怎么做才能让陆浅相信自己呢？呀，好头疼啊。
凌杨的告白可信吗？一直一直想着这个问题的陆浅，很不幸地发现自己，想得太多，失眠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还是没有丝毫睡意。
这时候，陆浅听到门开合的声音，应该是凌杨回房了。
凌杨在乖乖洗晚，把家务、残留工作等等都做了以后，才回到房里。见陆浅窝在被窝里，以为对方睡了。便上了床，坐在他身旁，仔细地端详着陆浅。
装成熟睡的陆浅也感觉到凌杨的视线，边在心里嘟囔着，为什么要看着自己这么久啊。不要看啦。啊，忍不住啦。
陆浅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身，吓了凌杨一大跳。
“怎么，你，不是睡了的吗？”
“被你这样子看，叫我怎么谁啊！还有，干嘛盯着我看啊！”握起拳头，一副恶人先告状的势头，逼问着。
“那个，是，我在想着，为什么我会这么爱你，到底在爱你哪点呢……”浅没有小雨漂亮，也没有小清的温柔，还长得比自己更英俊，不会做家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