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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宅斗日记-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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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离微眯着一双秀长凤目,光线阴霾。

皇太后在旁边啐骂,“怎地这么多的祸害?!处处下着黑手!”

“母后可别忘了。”顾莲侧首,说道:“那猫儿是大公主养的铃铛!若是今夜麒麟有事,认真追究起来,算不算是大公主害了皇长子呢?这人打着一箭双雕的主意,却不想一想,不管是大公主,还是皇长子,哪一个是她碰得的?!”忍不住咬牙切齿,“剥了她的皮也不够!”

皇太后素来是个慈悲怜人的性子,听她说起这些恶毒事,越听越是心惊,越听越是恨得不知怎处,亦是沉了脸,“你说得对,且不能饶了这些黑心肠的!”

皇宫里是长住不得了。

顾莲心思千回百转,总不能为着太后一时高兴,想天天看着孙子,就由得麒麟过得这般胆战心惊的,只不过这个念头暂且不宜提起,还得筹谋一番。

没多会儿,陆续又有去了各宫的宫人来报。

“大管贵人处少了一个宫女,说是去了针线房,现下已经回来。”

“皇后娘娘宫里少了两个婆子,挨处找了,正在柴房里面偷酒喝,如今被捆了起来等着发落……”

“大公主身边少了一个宫女,找了一圈儿,却是因丢了猫吓得躲起来,这会儿襄嫔娘娘已经把人看了起来。”

“公孙婕妤处有一个宫女至今未回,下落不明。”

徐离当即厉声喝斥,“赶紧去找!哪怕上天入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着就要你们的小命!”

“是。”那宫人战战兢兢退下了,出了门,方才悄悄抹了一把冷汗。

功夫不负有心人。

顾莲看着大殿内的灯火如昼,看着窗外的夜色沉沉,耐着性子等待,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两位公主殿下。”

两名身高马大的宫人揪着一个小宫女进来,躬身回道:“这是在公孙婕妤出当差的豆蔻,方才在太液池边上找着的,瞧着正在湖边犹犹豫豫要跳水的样子,奴才们将她抓了回来。”

那小宫女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徐离一句不发走上前去,狠狠一脚,只踹得那小宫女滚了几滚,口吐鲜血,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声色俱厉喝道:“大喜的日子,为何想死?若是没有一丝隐瞒说清楚了,朕就让人赏你一碗好药喝!若是打量着咬舌自尽什么的,就让你全家上下、亲友十族一起陪葬!”

那小宫女被皇帝踹得发昏,听了这话,更是三魂七魄都吓飞了。

顾莲心中虽然恨意滔天,却不便在人前表现的太过狠戾,只是叫住徐离,“想来咱们这么慢吞吞的问,十分费劲,不如把人带到侧殿,交给慎刑司的嬷嬷来问罢。”

徐离退了一步,“带下去。”

慎刑司的嬷嬷自有别人不知道的手段,那小宫女带下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在一片鬼哭狼嚎之中熬不住,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说了。

公孙柔是怎么用金银打动她的心,又如何威逼利诱,让她偷了大公主的猫儿,还提前在桥上洒了诱食,抱了猫儿等着,然后只挨到江真娘一行人过来,便放那猫儿冲到桥头上面抢食……

“可奇怪的是。”慎刑司的嬷嬷回道:“不论怎么用刑,那小宫女都不认桥上的栏杆是她做了手脚。”低垂眼帘,“后来多用了几次刑,她熬不住,仍是不认,只是口口声声嚷着求药速死。”

徐离的脸色更难看了。

顾莲目光一闪,“这么说,今晚的事还是两拨人了。”

“母后!”徐姝忽地一身惊呼。

却是皇太后受了一夜惊吓,越听越是骇人听闻,挺不住,气血攻心晕了过去,好在太医就在偏殿守候,慌忙让人请了过来把脉。

又是一番忙碌。

徐姝守在皇太后的床边,说道:“太医都说没事了,只让母后静养着才是,你们且去外面忙,早点把那些祸害揪出来才是正经的。”

徐离吩咐人去拿公孙柔,这边顾莲等人的功夫,仍旧陪在皇太后身边,一时放心不下又去看了看儿子,各种煎熬不休。

又想到,若那竹桥不是公孙柔做的手脚。

那么会是谁呢?

想来公孙柔行这一箭双雕的毒计,不会跟人商议,后宫里也琢磨不出和她同声同气的人,也就是说,那人在不知道公孙柔阴谋之下,只凭猜测今夜人多眼杂会出事,或是临时对阵分析,算计着江真娘她们要经过竹桥,那里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于是便就让人提前把桥给弄坏了!

如此这般的心思,慎密、毒辣、精准,且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叫人不可不畏!

到底是谁?此人比公孙柔还要难缠一万分,一定要揪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姐姐们不要急,这一串事件过后时间会跳帧哟!小爷会长大哟!然后就有台词了哟!哟哟哟哟~~~~~~”
徐三:“你能安静一会儿不?”
小包子:“哟哟!拔拔你听我说~~哟哟,拔拔你不要急~~~哟哟~~~”(RAP是这么说唱的吧~~)
徐三:“………………”(泥垢了!(╯‵□′)╯︵┻━┻)




☆、223流云


公孙柔没有想到;自己运气突然就不好了。

上次让人挑唆大公主;果然她够傻、够听话;居然真的就去谋害皇长子,虽然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但是宸珠阁传了太医,之后大公主也搬离了懿慈宫;自己却没有落下任何把柄;神不知鬼不觉的。

她不知道的是,从当初她假装小产陷害薛皇后;皇帝和顾莲就对她起了忌讳,还只当自己事事做得天衣无缝,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结果这次就倒霉了。

倒霉遇到顾莲这个皇长子的亲娘;不光提前避祸,还特意让江真娘等人去试水,以便揪出幕后黑手! 

若只是这样也罢了。

毕竟只要小宫女悄悄走掉,再回到宴席上,或者回到公孙柔的寝宫,到时候无凭无据的,谁又知道是谁做的呢?

但公孙柔运气很不好,麒麟的生母不是宫女出身,也没死,还是一个连皇帝都拽在手心的长公主!把宴席上的人数一点,各处宫门一封,弄得那小宫女没有去处,情知事情落败只能去寻死,偏偏还被巡逻的人抓个正着!

而且屋漏偏逢连夜雨。

偏偏又赶上有人推波助澜,把竹桥的一小片栏杆弄坏,直接叫江真娘落了水!公孙柔这一次的罪名可就大了。

惊慌恐惧之中,拼命哭诉,“一定是那个小贱婢受了别人指使,故意诬陷臣妾!”慌得朝皇帝连连磕头,心下也明白,自己这一次多半是抵赖不过了。

但人都是这样,不到临死之际,心里总会抱有一丝丝侥幸。

惊吓之下,公孙柔反而一改柔弱之态,趁人不注意,上前一把抓住那个叫豆蔻的小宫女,拼命掐她的脸,“小贱*人,你敢攀诬我?!叫你不得好死……”

豆蔻反正都是一死,哪里还会忍受她的折磨?奋力将人推开,捂了脸,哭道:“婕妤这又是何必?是你天天骂皇后娘娘是个贱*人,害了你的儿子,毁了你的容颜,又骂大公主是个小贱*人!还说贞嫔娘娘也是一个不知廉耻,勾引皇上,生下大皇子这个野*种……”

贞嫔娘娘?生下皇长子的“夏氏”正在旁边坐着,那是别人说得起的?自己正正经经的儿子,怎地就是野种?!徐离抓起茶盅砸了过去,“给朕闭嘴!”

当即有人上前捂了豆蔻的嘴巴,她在泪光之中怔住,想着左右不过一死,不如给公孙婕妤上点眼药,叫她陪葬,同时多点罪名快点定案,自己也就早死早超生了。

却不知道犯了皇帝的什么忌讳?

公孙柔气得浑身发抖,偏偏这些话她不是没有说过,嘴上却硬气,反正说过的话放过的屁,谁有证据来着?只是朝豆蔻狠狠骂道:“你编出这些下三滥的污秽话,也不知道是哪个主子教你的!居然还敢……”

徐离没空听公孙柔辩白,冷冷吩咐,“掌嘴!给朕打烂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公孙柔被人捏住了脸,左右开弓,打得一张俏脸通红,继而肿起,再接着嘴角流出鲜血来,皇帝仍旧没有叫人停下的意思。

直到扇得她彻底晕了过去,宫人这才顿住,等待皇帝的示下。

“皇上!奴婢还有话说……”豆蔻拼命咬了那宫人的手,哭喊道:“是有关公孙婕妤使坏心的!”生怕再被人捂住了,急急诉道:“公孙婕妤早就不安好心,之前还让奴婢和绿俏在花园子里说浑话,故意说给大公主听。”她为求速死,竟然不惜将同伴也拉下水,“说有了大皇子,太后娘娘和皇上就不要她了,说她连大皇子身边的丫头不都不如……”

果然,这段公案也落在了公孙柔身上。

顾莲勾起嘴角冷笑,别人给自己泼污水可以不理论,只当是贱*人嘴贱,满嘴喷粪好了,但是谋算自己的儿子却断断不行!

因而不肯轻易放过公孙柔,端了一碗凉茶,递给窦妈妈,冷冷道:“让婕妤清醒清醒,问一问她,为何那般歹毒把桥给弄坏了?竟然安了心,要害了大皇子不成?”

这种时候,是求证中秋夜疑惑的最佳机会。

公孙柔再次悠悠醒来,浑身湿漉漉的好不可怜,怔了怔,才明白被人用茶水泼了,不由委屈哭道:“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

“你算哪门子的妻?少发梦了!”窦妈妈冷笑打断她,将顾莲吩咐的话问了一遍,又故意套话,“你让谁去弄坏的那桥栏杆?”

公孙柔闻言大吃一惊,“什么桥?什么栏杆坏了?”

顾莲从头到尾仔细打量着她,神色不似作伪,倒是和豆蔻的供词对上,而且豆蔻情知要死,方才什么烂肚子的帐都说了,却没有这一件事。

看来……,的确是另有其人了。

因见公孙柔这里撬不出什么有用消息,心下本来就恨不得撕了她,哪里还有耐心再多看一眼?只是看向皇帝,起身道:“我先回去,皇上把这边的事打发了吧。”

杀人投毒勒脖子什么的,有损斯文,自己就不必亲力亲为了。

顾莲从侧门出去,身后传来公孙柔“咚咚咚”的磕头声,放声大哭,“皇上,你从前夸臣妾舞跳得好,人也长得好,脾气也好……”

听到此处,不由轻轻一声嗤笑。

皇帝还说要一生一世对自己好呢!可一转眼,稍微惹得他有点不痛快了,还不是照样要拿弓来勒死自己?若真把甜言蜜语当一个宝捧着,以为是一辈子的依靠,到时候就会和公孙柔一样,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女人呐,还是别太傻了。

******

婕妤公孙氏阴谋毒害皇长子,嫁祸大公主,此案总共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就有了定论,皇帝下旨废黜公孙氏的位分,白绫赐死!

其父魏国公亦是受到女儿牵连,褫夺国公封号。

自此以后,公孙家不仅失去荣耀搬出了国公府,而且被皇帝冷落,儿孙们在官场上皆不得意,认真追究起来,都是公孙柔在后宫胡乱招祸所至。

但是公孙柔已死,公孙家的人恨她也是无益,于是满腔怨恨,都齐数转移到了其母公孙夫人身上,她原本就是继室出身,犯了众怒,连丈夫也不待见,虽然有个儿子但是年纪还小,根本帮不上忙,因而母子俩整天过得郁郁寡欢。

要是公孙嫣然知道了,只怕要道一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可惜她现如今做了叶东海的丫头,自称姓孙,改名晴娘,只盼老天开开眼,终有一日能够天晴散去头上乌云。

她虽是公侯小姐出身,但是在家就没怎么享受过矜贵待遇,除了衣食不缺,有几个丫头婆子伺候,实则也没过几天舒心日子。

现如今自卖自身做了叶东海的丫头,身份固然卑微,但是叶家有钱,若论饮食起居也并不差,况且粗活重活也轮不到她去做,不过端茶倒水罢了。

反倒因为整天跟着四处山川游历,心情格外开阔,兼之叶东海是个好脾气的,宋三娘等人也不难相处,七七和宥哥儿又活泼可爱,竟是生平从未有过的快乐时光。

宋三娘冷眼瞧着,这晴娘虽然名节上头说不清,到底并没有受辱,况且正当二八妙龄的大好青春,性子也甚不错。因而私下与麝香等人商议了,不妨留心观察着,若她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与二爷做了通房丫头也使得。

照二爷的情况,只怕三、五年内都是不会娶亲的,甚至十年也难讲。

一个男子正当盛年,身边怎么能没有个知疼着热的人?

叶二老爷和叶二太太、叶五娘,并没有一直跟随,到了山东郡的长清,以前的宅子和铺子都在,那边风光山水也不错,因而便住下了。

叶二太太一心忙着女儿的婚事,才懒得去管继子。

叶二老爷还是那样不着边际,吃喝玩乐无所不为,但也没什么大毛病,小打小闹过一日是一日,只是叮咛儿子,“不能三、五年都在外头闲逛,赶上年节什么的,带着七七和宥哥儿回来,大家一起团圆。”

叶东海应了,继续带着一双儿女四下游历,顺便巡视旗下各大商号的生意。

因而身边就只得宋三娘和麝香等人,算是能拿主意,她们都是心疼叶东海,一心要找个人服侍她,瞧着晴娘不错,便都存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成全之意。

偏生叶东海的心不在这上头,公孙嫣然也没想过,两个人倒是主仆一般混着,暂时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公孙嫣然自己是不能生育的,瞧着七七和宥哥儿没娘,不免心生怜悯,因此平日也就特别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儿。

为着这个,叶东海不免又高看了她一眼。

他们一行人时走时停,加上秋高气爽正是出门游历的好时节,每天日子过轻快,对于京城皇宫里的惊心动魄,根本一无所知。

而眼下的皇宫大内,经过了公孙柔谋害大皇子和大公主事件,众人都是格外的谨慎小心,反倒呈现出一片奇异的风平浪静。

今日天气晴好,邓峨眉让人搬了椅子在庭院里晒太阳,秋日凉爽,太阳温暖和煦并不毒辣,一半树荫、一半阳光,洒在身上真是说不尽的舒坦自在。

茯苓搬了小杌子坐在旁边,指使两个小宫女在旁边烹茶。

她的父亲虽然是邓恭的下属,但从源头说起,却是已故的邓夫人娘家同族,不仅有扯不断的亲戚关系,还有一份知遇之恩。

因而才会对邓峨眉言听计从,跟她一起冒险。

此刻主仆两个坐在积年古树下面,一边闲聊,一边等着喝茶,皇帝委派的那个紫藤远远的站着,并不过来打扰。

那几个分拨到东西六宫的特殊宫女,除了沈倾华知道内情,特别叫皇帝忌讳,让黄梅行动形影不离之外,别的几个相对要松泛一些。

不一会儿,茶好了。

茯苓撵了小宫女们下去,亲手倒了一盏,奉与邓峨眉,“娘娘请用。”不动声色状若闲聊,低低声道:“已经过去三天功夫了。”

“嗯。”邓峨眉淡淡打断她,“不必提,等着便是。”

自己的耐心一向很好。

不像公孙柔那个蠢货,明知道皇帝只有那一根独苗,居然傻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下手,要说对薛皇后的恨,自己可比她来得深刻多了。

也还没慌呢。

没把握将自己撇干净的事,从来都不做。

不过心里也有些烦躁,不知道皇帝为何还要留着薛皇后?这么半死不活,半疯不傻的,不像是因为有恩情,倒像是留着下什么棋的。

可是薛家的人都死光光了,能有何用?

这件事想不明白,另外一件事却是忽地被点醒了。

瞧着皇帝对皇长子在乎的程度,或许……,自己先前想错了,如果也能有个一男半女傍身的话,说不定位分还能再升一升。这个还不是最要紧的,若是能够让皇帝把惠嫔的权力分出来,自己手头有了人,在后宫里行事就更方便了。

但是引诱男人这种事情,自己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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