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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都是这样想的,何况是下面的人。
左承仕发现自己这个有点懦弱的女孩,不知道何时,与自己说话居然是透着一股平等的味道。
和一个知州都能这样畅聊,想来伊儿是真的成长了,这个案首所得非虚,可惜是女儿身……不过如果不是女儿,自己又如何能知道她的成长呢?
“你这几日且不要乱跑,爹爹自会安排。”左承仕给了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
左伊却知道,父女间,第一次妥协了什么东西,虽然没有说出来。
她爬起来,朝老爹做了个鬼脸,闪了。
门口的小七看到小姐出来了,终于不再一副渗人的模样,笑的一脸是牙……
本来左承仕每晚都习惯去晚歌那边坐一坐,自从她小产后,他很久都没有过去了。
今日和女儿聊完,忽然间觉得心中什么放下了,或者什么提起了,他需要做一个决定。又习惯性的绕到了晚歌的屋里。
只是走到院前的时候,迈出去的脚步又有些迟疑。
晚歌却在这个时候,款款走来。
小产过后的她,等于是生过孩子的半个妇人了。不想没有显得萎靡,恢复的特别好,身段越发的好,又占着年轻,白皙的脸蛋透出微红,款款前行时,那纤细的小腰也随之而动,毕竟是有过孩子,高耸的胸部更加傲人,几欲破衣而出。
迎面走来,弥漫着浓郁的香气,左承仕不自觉的沉醉了几分。想要离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身体还没有好,怎么就出来了……”左承仕看似责备的话透着一股柔情。
晚歌不说话,只是看到老爷随自己进来了,也亦步亦趋的跟着。
到了里屋的时候,两人相对无言,没有了那段时间那种对未出世的孩子期望的那种柔情。
“老爷,孩子……孩子没了……”这是晚歌小产后第一次和老爷说这话。
她美丽的眼睛慢慢的掠起红晕,泪光闪烁,似乎忍受着无尽的酸楚,再想说什么,却只会重复这几句话,没有完整的说出来,忽然间她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子一软,整个都倒在了左承仕的肩膀上,泪如泉涌,连绵不断的打湿了他的衣襟,却是无声无息的抽泣着。
这比那些告状哭闹的效果好的一百倍。
左承仕的心立刻被哭软了。对失去孩子的那种愤怒也慢慢可以接受了。
他的手扶上了晚歌的肩膀,安慰道:“孩子没了,可以再生。”
两人就这样相拥了很久。
晚歌终于推开了老爷,却开口说道:“老爷,不关二夫人的事情,不要责罚她,全是歌儿自己不小心。”
左承仕再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晚歌,满脸泪痕,却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当晚左承仕留宿晚歌院子里。
黑夜中,晚歌听着身边的男人平稳的呼吸,知道他睡着了,她睁着眼睛,看着这漆黑的屋子,手紧了紧。
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说,老爷也不会对张婉儿怎么样,因为她女儿已经成为转运使郭大人未过门的儿媳妇。
如今还要这样说,只是让老爷心中愧疚,下次再有事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想起来这份愧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女子,才是那个最能隐忍的角色。
第二日,老石同志正正经经的到左府拜访。
左承仕很本色的演出了一个毫不知情的受宠若惊的下官的样子。
石曼卿却不客气,大巴掌拍在左承仕的肩膀上,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笑道:兄弟你不要和我装了,那啥,赶快让你侄子收拾收拾东西,和我一起进京吧……
105、第5章:离别筹划
左伊知道,自己会离开,可是却没有想到,时间会这么匆忙。
待到左伊看到和老爹称兄道弟的石先生的时候,下巴都快掉下来。爹爹什么时候也有这样一面?
自从老爹当了知州之后,一直都是威严无比,很久没有这样和别人哥俩好的洒脱了。
作为女儿,左伊对这个老爹恭敬有余了解不足。
左承仕当初是世间一等一的美男,风流才子,自是有一种风度。能让老娘拒绝皇帝下嫁于他,能让江南第一名妓扫塌相待,能让汴京名媛甘心做妾,如何会是一个平凡无趣的人呢。
只是左伊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是被爱情被事业磨灰心的老男人了。
送走了石先生后,左承仕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长久了叹了一口气道:“后日你就动身吧,和石先生一同进京。今年你十一了,到了你及笄那一年,你终究是要准备出嫁的,这几年你好自为之。”
“谢谢爹爹成全。”左伊惊讶老爹居然这么好说话,连忙道谢。
“不用谢爹,爹也有私心。于你不一定是好事。只是你要记住,既然是我左承仕的侄子,在你及笄礼之前,你都要一直是我的侄子。”
“还有两日,你且好好准备一下。”老爹说就拂袖匆匆离去。
左伊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院子,完全忽略了老爹说他有私心的话,只知道,爹爹同意自己离开,同意自己进京,同意自己用男生的身份,四年,可不就是和上大学一般吗?
她太激动了,看到院子门口的宋妈妈。
左伊冲上去就把这个看起来高大凶巴巴的宋妈妈用力的抱着,发现自己长的快,实际上比她还高一点了,用力的在她满是皱纹的额头上亲了一大口,笑道:“宋妈妈,我要进京了,爹爹允许我进京了。”
宋妈妈被小姐这突然的热情搞的大惊,断没有想到一向冷冷不喜欢别人帮她换衣服洗澡的小姐会这样胡闹,又觉得在这一瞬间多年空落落的心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随即却是一愣,问道:“小姐要进京了?”
“嗯,宋妈妈不要忘记了,我可是案首,当然要进京了。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带你一起走的。”
左伊本来就想自己院子里人不多,就清雅和宋妈妈,小七和自己,如果她们愿意和自己一起走,应该爹爹不会拒绝。
宋妈妈想开口问:不等舅老爷过来吗?
却没有开口,小姐说老爷同意了,那这件事就定了,只怕舅老爷老也接不到人。
想起来自己那个姐姐,说自己不会看人,只是眼前的小姐,只怕她也没有看准吧。
那边清雅看到小姐这样,知道小姐要离开了,想来,半年前小姐警 告过自己,这次,应该会把自己留在这个院子里吧。
清雅眉目低垂,一脸的淡然的说道:“小姐奴婢去帮忙收拾东西了。”
“嗯,去吧,后日就要动身了,你自己的东西也要抓紧收拾一下。”左伊笑道。
清雅愣在那里,难道小姐要带她一起离开?
看着清雅那清眸流盼的神色,左伊骂道:“发什么呆呢?不要矫情和我说你不想去,我大哥可是在京中……”
大哥是清雅的死穴。平日淡然的她,听道这句话,她娇嫩的小脸上竟然浮上一朵红晕,纤细如葱的小手不自然的轻晃了下,不好意思的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宋妈妈站在那里,越发看不透小姐的心思。
清雅这个丫鬟是个美人胚子,是个高傲的女孩,如果小姐还是以前那样不懂事,长相普通的样子,宋妈妈自然不会说什么,将来被自己陪嫁丫头抢了老公,总比被别的狐媚子抢走好,你的陪嫁再不堪,总是要恭敬称你一声小姐的。
“小姐真的要把清雅一起带走吗?”宋妈妈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走进屋收拾东西的清雅也听到了,她轻快的步子,迟疑的停了下来。
“嗯,我平日不爱管事,身边没有清雅很多事都顾不上来,清雅样样都会,自然带在身边最好。至于其他的,如若他日清雅想离开,我也会给她一个机会的。”
左伊自然不是过分心软,她也明白如果真的带清雅陪嫁,后果是什么?不要用身边的美女去考验自己的男人,没有哪一个男人经得起考验。
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眼睛,清雅是何其骄傲,虽然只是一个丫鬟,不过那一身的气质是掩盖不了的,从某些方面来说,自己这个婢女都比自己更像死去的老娘。
她喜欢大哥,这就够了。
人心是很强大的,尤其是女人。
但是人心也是有弱点的,尤其尤其是女人。
天色还早,左伊带着小七往沈括家走去。
这一次又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把晕过去的沈括送回来,左伊受到了沈家上上下下的不欢迎。
可是这一次,她是沈括的同窗,是今年的案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怕是个私生子,能得案首,也是了不起的。其实自从案首的成绩公布之后,私生子的传闻就弱了。
有人再说的话,一定会被呲之以鼻:“你傻啊,如果真是私生子,能考案首,那还不抢着就认了,知州大人又不是傻子。”
所以左伊又成了那个偏僻遥远的左家远房亲戚的孩子,左知州的侄子。
沈家上下甚至觉得平日呆呆的沈少爷能考第二名,也是托这个案首的福气。
只是可惜,上次跳出来指责左伊的丫鬟小诗再也不会出现在沈家,不知道如果她在,会说什么。
左伊不知道这期间的曲折,问道:“沈兄,你身边的美婢呢?怎么不见她出来迎客啊!”
“她家中有事,这几日不在府中。”沈括愣了一下才知道左兄问的是谁,却不愿意告知实情。
在左伊心中,沈括是绝对诚实的一个娃娃,自然不疑有他。
今日天气不错,左伊早就垂涎沈括家的秋千了。
来到古代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没事参加那些诗会什么的,实在是人生一大苦事,为赋新诗强说愁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再有的娱乐活动只能是去翠香楼,春香楼一类的地方了,实在是伤身体的活动,而且左伊心有余力不足啊。
也就小沈家,就他一个宝贝儿子,家里居然有秋千,不得不说,小沈他家把他教育的很好,给了他足够的空间,他的屋子里的小玩意不少。
他父母希望他科考,可是只要科考能考好的前提下,儿子喜欢别的东西,他们也并不阻拦。
此刻左伊就坐在他家的秋千上,沈括在后面轻轻的推。
开始还有些害怕,慢慢的摇晃,后来幅度就越来越大。
沈括忽然重重的一推,左伊感觉自己虽然还抓着秋千的绳子,身子却像飞了起来一般,感受着那种突如其来的飞翔感觉,忍不住尖叫起来!
看着那个闭着眼睛,满脸笑容,阳光下白皙细腻的脸颊上蒸出一抹鲜丽的胭脂,长发随风飘逸,浅白色儒袍也被风吹的飘扬起来的左兄时不时的掠到自己跟前,风中都夹着淡淡的香气。
沈括觉得醉了。
左兄长的真美,世间最美的女子,也没有此刻的左兄好看。
左伊玩够了,停了下来,额头微微冒汗,娇喘吁吁。
沈括看着她,忽然很正经的冒出了一句话:“左兄我饿了,你看起来好香!”
忽然间空气就像玻璃一样,卡擦卡擦的碎了。
“你们在这里啊,括儿过来,帮忙娘把这些点心放到桌上……”沈括老娘又恢复了第一次给左伊夹菜的那个温柔妇人的形象,笑容甜甜的给左伊拿来很多好吃的。
“谢谢夫人。”左伊拿了一块小糕点浅浅的尝了一口道。
“你和括儿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今后有空要多过来坐坐。”沈括老娘像是完全不记得上次沈括晕倒的尴尬事情。
一边说话间,看到儿子沈括在太阳下额头微微有汗,还亲自拿手绢帮他细细的擦了擦。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还需要左少爷帮忙照顾一下括儿,括儿从小身体弱,又不懂照顾自己。将来一定要给他找个能照顾他的温柔贤淑的媳妇才行。”括 妈妈一边帮忙擦汗一边不舍的说道。
“娘你说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学业为重,我还小,你就想这些有的没得。”沈括很生气,在老娘眼里他永远都只是个孩子,老娘居然当着左兄的面说这些!
看到左伊也满头汗,他拿了个帕子,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汗。
括妈妈被儿子冷落在一边,看到儿子的动作略有所思。
左伊平日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可是今天有他老娘在,总觉得毛毛的,赶紧拒绝了,开玩笑,还是自己来吧。
世界上最危险的关系是婆媳。两个女人抢一个男人,两个女人都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个男人该对她好,这样互相仇恨的两个女人要住在一个屋里,世界就是这样热闹的延续着的。
左伊虽然现在什么都不是,可是分明感受到了括妈妈那种不友善的警惕眼神。
约好后日一同进京,左伊就果断的告别,迅速撤退。留给人家母子好好叙别情吧。
和小七离开,并没有马上回去,左伊还去了一趟张官人诸史子文籍铺,如今这店面扩大了不少,还把旁边两家本来也是卖书的小店给兼并了。
“张官人,这是到二十回的内容,你还是按原来的进度出,过几日我要进京了,这段时间应该都没有空联系,等我进京安顿下来,再联系,到时候书稿用信给你。”左伊把最近写的书稿给了张官人。
张官人越发恭敬的接过来。要知道,他手上拿的可是原稿,书要成名了,原稿可是非常珍贵的版本。
开始他还不屑眼前这位小公子,到现在,他已经是心服口服了,人家是案首,也就是文曲星下凡,写个故事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他觉得他老张家是祖坟冒青烟了,能和这位搭上关系。
他的笑容已经没有最初那种淡定和从容,带着一些谄媚和商人特有的讨好,扭扭捏捏的问道:“左少爷小的想商量个事,这作者罗贯中是不是可以换成你的名字,如今你是案首,这消息出来,书一定卖的更火。”
“怎么,现在用罗贯中的名,书卖的不好吗?”左伊皱了皱眉问道。
“好,好,当然卖的好,都来不及印……”老张笑眯眯的说。
“那不就得了,张官人,做生意你比我懂,但是人心我比你懂,越发神秘的东西才是越好的东西。案首只是一个小名而已。”左伊说这话严肃了起来,存着一些警告的意思。
听到左少爷说案首只是小名,老张惊讶万分,心中那种侥幸失去了,恭恭敬敬的送了左伊出去。
左伊很重视出书这个,一来是因为竟然决定出了,那就要把一本书好好的整出来。二来,这份产业算是她自己的秘密产业了,没有沈括的帮忙,也没有胖子的支持,今后如果有什么事,她也有个最后的退路。
然后又到了王氏酒楼约了王老板和连三爷交代了一些事情,左伊才回府。
想着第二天,是最后一天,应该去拜见程老头,如果自己也走了,他就真的很寂寞了。
不想,早上买好了好多吃的拎着大包小包的左伊和小七,到了书院的时候,居然看到程公在下棋。
一个银发老者,年约六旬,却没有丝毫老态,身体颇为健硕,显得十分精神,坐在程老头对面。
程老头坐在那里手执白棋,气定神闲,丝毫不见平日的瞌睡模样……
106、第5章:树下问答
程老头已经很久没有精神过了,他像一只很久没有吸血的干瘪蚊子,蹬着腿,虽然顽强的醒着,可是大部分时间已经在周公的故乡里活着。
可是破天荒的,今日他却精神矍铄,如最初左伊见到他的那样,他很开心,很久没有见他那种笑容,浅浅的,不似平日那种夸张的大笑,只是浅浅的,发自内心的喜悦的笑容,他在琢磨下一步棋要走哪里。
观棋不语,这是属于两个老头的战场,虽然明日就要离开,左伊还是乖乖的搬把椅子,坐在一边认认真真的看,一看就看了一个上午。
两个老头都没有搭理她,专心的在棋局里面,看的出来是棋逢对手,走的很精彩。
自己当初和程老头下棋,占的是一个先机,棋术和老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等老头把那些珍珑琢磨透了,左伊就完全不是对手了。
左伊很好奇,天下间,让这个骄傲臭屁的程老头这么平等对待的人是谁?
知了鸣蝉,骄阳艳艳,那颗大树已经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