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此刻看着女儿手上拿着的石砚,特别是她手浸湿后摩擦过的那个位置,当真是青花子石砚才会有的样子,一把抢了过来,在手中轻抚,只觉得石质温润细腻,坚中带柔,就是摸着小妾婉儿的身子最嫩的地方也不如这个石砚滑手!是了,世间居然有如此宝物,居然还落在了他的手上!好书生名士风流的左承仕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在同僚面前炫耀这个青花子石砚的豪迈感了。
不过眼前,他却拿着这个石砚,笑容满面的对着对面的老头说:“王兄,您上门拜访居然赠送这么大的礼物,实在是不敢当啊,这个石砚我不能收。”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手上的东西却一点松开的意思也没有。
这个王老头估计也不知道,自己随手一送的东西居然是青花子石砚,一脸错愕的表情,和刚刚看到左伊的时候,说了一句冒昧的评价,此刻他的样子就很冒昧。一边早有下人来把王老头面前的茶换了,这个细节,谁也没有再提起。
青花子石砚啊,这个石砚就是送给知州也是一份大礼啊,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送给了一个同知,王老头很郁闷,看到左承仕把石砚递过来,他很想伸手接过来,双手已经伸了上去,拿着石砚,却扯不动。
这个时候,他身后的年轻男子说话了,他的声音干净清明,不说话时,并不能很引人注意,可是开口时,却很难让人忘记。
“小姐真是好眼力,在下安石,这块砚台既是送出,即是有缘,断断不会收回的。”年轻男子说完这句话,王老头想扯的又扯不动的手,立刻变成推让了!
第六章:我要上学
“左兄,令媛真是聪慧,才智敏捷,见识过人,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这是青花子石砚,佩服。”王老头轻轻一推,左承仕就立刻笑纳了。
虽然不甘,但是的确是送出去的东西,不好拿回来,如果真拿回来了,这名声传扬出去定是理亏,而且此次来拜访上层领导打好关系的目的就全落空了。他之所以来拜访左同知而不是泉州府最高领导人吴知州,就是因为之前有过一面之交,算是私下拜访交好。
但是吴知州不同,听说他在京中背景深厚,为人奢侈,在泉州这一地花天酒地,吃吃喝喝,也不干事,尽是添乱,无奈人家朝中有人好做官,自己如果贸然上去拍马,不仅拍不好,还会被同行耻笑。
峰回路转间,王老头就反应过来了,幸亏自己的儿子提醒自己。王老头自己是个小官,南南北北各地做了几任州县官,看自己的官路之途大概上升不到哪里去了,但是自己这个儿子,他是抱有极大的期望的。一直给他提供最好的教育,并且不是死读书,还带着他见识各地风土人情。
他的苦心也没有白费,安石自幼聪慧过人,要不是儿子提醒,自己可能就会鼠目寸光坏了大事,况且这个石砚也是自己偶然得到,不该是自己的东西啊!千金难买青花子,心痛归心痛,王老头自我安慰了一下,感觉好多了,说话利索了,开始转移尴尬,夸起了左伊同志来。
虽然左伊同志突然走上台前很冒昧,可是要不是她,自己今天就是送出一个宝物也不知道啊!说起来还是得感谢这个小姑娘,这么想着,王老头看容貌平凡的左伊也顺眼起来,不再觉得她冒昧,甚至看到她小小身子那里一站,也别有一种气质,比其左承仕另外两个漂亮的女儿,更有风度的感觉。
而王安石进来后几乎就没有怎么抬眼,只是听到老爹说冒昧的时候,惊讶的看了一下左伊。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居然那么沉得住气,一点懊恼的样子也没有,干干净净的退坐一边,不过她的容貌确实比较普通,就是家中小婢,也比她好看,只是一眼,王安石又低头想自己的事情了。
直到那个小女孩忽然上前,拿起了爹爹送出的石砚的时候,王安石才抬头。
只是这一刻,见多识广的安石同学,看着不慌不忙的女孩,拿着石砚朗朗述说它的特点的时候,忽然觉得此行不虚。青花子石砚,世人都说好,能寥寥数语说清楚它的特点的人却很少,而眼前的女孩却可以做到,句句重点,绝不废话,声音也很好听,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青花子石砚,就如她的声音一般细腻美好。
王安石不禁又看了一眼左伊,不自觉的叹息了一口气,可惜容貌过于平凡。不过又立刻压下去这种感觉,眼前的女子虽然外貌一般,但是那说话谈吐却让人看的舒服,自小南北行走也算是见多识广,他忽然对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孩有点兴趣了。
左伊说这个劳什子青花子石砚本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异常行为,没有想到一个石头居然引出了王安石!
她这绝对是误打误撞,现代人考古,抄古董,自然也喜欢炫耀古董,她真是只知道皮毛,如果不是曾经见过,被鄙视过,她不会这么上心,也绝对不敢说这是青花子石砚。组织语言自然是现代考试高手的拿手好戏,没有想到因为这个,被安石同志惦记上了,真是惊喜啊。
对一个现代人来说,玩唐绢宋纸是很了不得的事情,可是却怎么都比不上一个活生生的历史名人。
上历史课的时候,书本上的那个戴着硬脚幞头,单眼皮,翘眉毛,整洁漂亮长胡子的白胖中年男子,无论哪一种资料,王安石千篇一律的一副国家领导人的形象出现,已经深入人心,对位现代来的穿越众,听到如雷贯耳的安石两个字,心里一定会以为是个发福的中年大叔。
此刻他还是单眼皮,却一点都不威严,一身温柔轻松的形象,也没有长胡子,一张脸干干净净的,嘴唇有一些厚,甚至是小性感,活脱脱的一个古装的Rain站在你面前。
刚刚流利的说完青花子石砚特点的左伊,在听到安石这两个字又石化了。心里腹诽,历史书害死人啊,眼前这个放到现在,可以去韩国混娱乐圈也是一哥的地位啊!不过已经出了一次差错,再要呆下去,老爹下次还真就不让自己见人了。微微一笑,低头谦虚的又退回了原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出风头了,她老觉得有人在注意自己,这样想着,又悄悄的后移了一点位置。
虽然她对王安石其人很感兴趣,但是这毕竟是古代,如果你像现代一样,上前打声招呼,“嗨!你好,你是王安石吗?我好崇拜你啊!”估计会被一巴掌拍飞,然后再给你戴一顶伤风败俗的帽子,压的你一辈子抬不起头。
眼前的安石同志是大好青年一枚,前途也不可限量,未来可是到了宰相的位置,据说安石同志说要变法,连皇帝神宗都严重支持,顺他者,支持变法的人,一律升官。他的一个变法让朝廷像菜市场一样吵吵闹闹的。
朝堂上大家开吵,这个时候有不杀士大夫的保护伞,这些士大夫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甚至都开始指着鼻子骂娘了,可惜裁判是宋神宗,是支持安石同志的头一号人,所以裁判看大伙吵够了,没力气了,开始发挥作用了,小旗一挥,哨子一吹——
前宰相司马光继续回家砸缸!顺便还要把《资治通鉴》写好,一个宰相降去修书了,那个惨,当然他不是最惨的。苏东坡同志更惨,被发配到海南了,那时候的海南可不是现代的旅游胜地,从汴京到海南,和哥伦比亚去寻找新大陆没啥区别了。苏东坡同志心态好,一路上遇到了个名叫佛印的和尚,两人扯皮也扯的很开心。
还有那啥易学家邵雍,回去关门算卦;理学家程颐,回去发展理学!总之和王安石同志意见相左的,都被发配了,由此可见,此人极其小心眼!惹不起,自然还是先躲起来比较好,至于上前溜须拍马什么的,那也得有条件,此刻贸然上前,除了伤风败俗,没有其他形容词了。
等王家两父子走的时候,左承仕还是很激动,又把左伊同志叫到书房里好好表扬了一次,当然老爹还是很好奇自己女儿怎么就看出是青花子石砚呢?但是他又不太好意思问出口,这一问,又显得自己见识还不如女儿,
左伊看到老爹那喜滋滋又带着一丝不自信的模样,自然心灵通透的了解老爹的情绪,笑呵呵的说:“爹爹,女儿只是听二哥说在汴京有见过这样的石砚,今天偶然见到才好奇的,想不到真有这样的石砚,都说千金难买青花子,可见它是和爹爹有缘的。”
左伊屋子里有很多哥哥写来的信,看信的内容,大哥比较沉默,二哥比较跳脱,虽然这样,还是能感觉两个哥哥都是很疼爱她这个妹妹的。此刻拿这个来做借口,蒙混老爹应该能过关,而且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马屁,果然看老爹一脸释然,喜不自禁的样子。
对这个解释,左承仕还是比较能接受,自己的那两个不孝子给这个妹妹写信都比给自己的勤,而二儿子左皓然尤其喜欢这些东西,又在汴京,见的人自然比泉州这个小地方广,是他告诉伊儿的,自然是对的。
再想这个女儿容貌虽然比较平凡,可是一番谈吐却颇有一种气质,比其两外两个女儿,伊儿更像自己,或者说像阿莲。想到自己的亡妻,左承仕又心中一软,更加心疼这个女儿。都说皇帝老子不如乞丐的娘,他其实多多少少也知道,没有娘亲在身边,这个小女儿过的确实不怎样,看今天去见客人穿的衣裳,明珠和天天都是华服着身,头上,脖子上也有诸多首饰。
但是他的伊儿却只是很朴素的一色罗裙,头上身上更是没有半点饰物,越看越觉得自己忽视了这个女儿。其实左承仕这点倒是想多了,左伊自认容貌不如现在的大姐二姐,费劲心思打扮也只是陪太子读书,走过场,所以不如朴素一些,倒阴错阳差又让老爹内疚了一分。
拿着青花子石砚心情颇好的左承仕终于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补偿这个自己往日忽视的女儿。于是一脸慈祥蒹大方的开口问道:“伊儿,有没有想做什么,爹爹一定答应你。”
左承仕难得的开始想做一个好父亲,左伊自然是不能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不过却是不能马上提意见,给一点颜色就开染房是大忌,哪怕是亲爹也不可以。
只见女儿听到自己说的话之后,两颗黑亮的眼睛一瞬间闪耀出别样的风采,又随即暗淡了下去,和平时一般安安静静的模样,轻轻的说了句:“爹爹如此疼爱伊儿,伊儿已经很开心了,并没有特别想做什么。”
可是左承仕却怎么都不相信,自认是一个聪明人,怎么会看不出孩子的那点小心思,殊不知,这正是左伊露出的小破绽,等着老爹上钩呢。
果然,左承仕脸放了下来,严肃的说道:“伊儿,你想要做什么,爹爹一定能满足你,别怕,只要有爹爹在,就不会有人能欺负你。”
奸计得逞第一步的左伊,听到老爹这句话,黑亮的眼睛又有一丝光芒,期盼的望着老爹,看的左承仕一副为人父高大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是父亲,他能给孩子想要的东西。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左伊开口了:“爹爹,女儿想上县学……”
第七章:父女竞智
左承仕难得优雅的喝着茶,摆出一个威严的父亲的模样,听到左伊这句话,一口喷了!
宋代颇为开放,对女子的教育环境也非常的优厚,但是去上学还是夸张了点,奈何刚刚自己夸下口,伊儿想要什么,自己都会答应的,而且还强调了两遍,这样临时再改口,刚刚的威严又都不复存在了。
不过他也是混到了同知这个位置的人,打官腔什么的都有模有样了,官场讲究一个拖字,万事不禁拖,实乃是官场厚黑学的中庸之道的首个招数,没有想到如今要用来对付家里这个刚刚十岁的黄毛小丫头,真是汗颜。
左父也不拒绝,喷了一口茶,说了句:“这茶冷了。”一边叫下人重新倒茶做掩饰,一边已经想好说词。
在说这茶冷了的时候,左父脑袋又开了一下小差。在汴京狎妓、女,叫“吃冷茶”。因为她们走的是小步履,一杯茶端过来,就凉了。客人对着凉茶刚刚心生不耐的时候,就看到那小姐妖娆的过来了,真正是别有一番风味,比其那种大街招揽,投怀送抱的又是高了一个段位。小小怀念了一下汴京的丰富业余文化生活,可惜如今在泉州府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那繁华之地。
左伊站在老爹前面等着他出招,没有想到老爹居然走神了。不过她不急,就像下棋,先下的看似占便宜,实际上却常常也露出了自己的套路,她只要慢慢接招即可。
果然左承仕走神了漫游了一会汴京的小姐们的风情,感慨了一下自己官路不够亨通!这个时代不杀士大夫,甚至有时候连降级都很少,但是有外放一词,离开汴京,外放到不同的地方,其实是不同的降级招数。不过眼前解决女儿的问题要紧,他又果断的回到了眼前,只见自己的小女儿一脸平凡的站在那里,不急不缓的,好似刚刚提出要求的人不是她,或者说她的要求本是光明磊落,自己不答应就落了下乘一样。
透过那平凡的容貌,左承仕好像看到亡妻的身影,光华出彩,牡丹失色,心中又一下子填进了一股柔情,面上也温和了些,他问道:“伊儿为什么想去上学?”
这个问题是很普通的一个问题,如果左伊是男孩,那自是不用说,什么大丈夫应该为国为家,什么光宗耀祖,什么养家糊口,张口就拈来。但是她是女孩,赔钱货,更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大环境,女孩上学干嘛?
你不说出个所以然,还真不好糊弄过去。
在现代,学习好,可以嫁个好人家。但是古代,家世好,才是真的好,你又不是某院的一姐,学的诗才用来讨好客人,名妓才要那玩意,你一大家闺秀这么说,那不是反了么。
更不用说女子不能考取功名,什么女状元,通通都是扯淡。乡试、会试、殿试,层层考试,且不说你学识怎么样,单一个考前检查,你就过不了关。
中国作弊是古就有之,和现代人的入耳式耳机什么高科技比起来,古人更加利用身体自身条件,写衣服里,衣服一脱就看到了,更有塞入股沟中,不知道拿出来的小抄是不是一股屎味!总之,考前检查比上飞机的安检严格多了,你一个女子被扒光衣服,不等考状元了,先要被铐起来送衙门。
这不行,那也不行的,看到女儿沉思的表情,左承仕的表情又有点得意,自己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实际上学问大着呢!自己不拒绝女儿,希望她能知难而退而已。
没有想到转眼的功夫,左伊就抬起了头,两眼明朗的看着老爹说:“爹爹,女子通文识字,而能明大义者,可为贤德。女儿自知知容貌平凡,不仅不如大姐,二姐,就是身边的小婢,也比女儿好看。常常听人说起娘亲是当世有名的才女,有貌有德,女儿不求名传四方,但恳请学有成,识有知,亦不辜负爹爹,娘亲的期望。”
一席话下来,听的左承仕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伊儿才10岁,说话谈吐已经颇有阿莲当初的模样,难过的是,伊儿说的也是实话,在他看来,女孩的容貌是很重要的,看现在的女儿,五官倒是端正,但是凑在一起总是显得不起眼,不知道将来能不能长开,这时候女子早熟,十岁若还是这个模样,以后也难有机会大变样了。这一点左承仕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也不得不接受。
难得女儿心态这么好,况且在家中,大女儿明珠文采出众,已经小有名气,而二女儿天天,琴艺更是美妙,听着心旷神怡,更是左家一个美谈。只有这个小女儿……
罢了,罢了,如她所愿吧!
于是,第一次父女PK赛,左伊赢,打的是亲情牌。她知道这个花心的老爹,对死去的老娘还是念念不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再美丽的女人也斗不过死人。在老爹左承仕的心里,死去的老娘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的,活不到老,没办法。
当然一种牌只能打一次,一次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