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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扶苏站在墙角扭扭捏捏的样子好似自己小时在邯郸街头瞧见卖艺人手中牵得小猴子,一脸的可怜委屈和无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盯着扶苏的小脸嬴政越瞧越像,忍不住笑了起来。突听姬婉相问今日事情的缘由,因而随口敷衍道:“冲撞夫子失了礼法,寡人瞧扶苏实在是被人宠坏了,以至于忘了自己王子的身份。”
听了嬴政的话姬婉脸色一变,起身走到君王面前直身跪下,左右两手相扣放在胸前。“是臣妾平日里娇惯宠溺苏儿,一直疏于教导他礼法,还请大王鉴他年纪还小扰了他这一回,臣妾日后定好好管教。”
没想到姬婉竟会跪在自己面前嬴政一愣,挥退殿中众人,上前搀起姬婉。“姐姐这是做什么,是让阿政难做吗?”
“失礼法之事可大可小。”姬婉跪直不起,张口答道。
“是阿政的错,我不应该拿这事胡语。”搀扶起姬婉嬴政把今日的事情给姬婉大概讲了一遍,说了自己让扶苏装病的事情,但没说自己生气的主要原因是看见儿子主动去抱除自己以外的男人。
不赞同的瞪了嬴政一眼,姬婉伸手招过吓蒙的儿子,语带责怪道:“阿政所做之事定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你不该利用苏儿。韩公子这人我曾听过他的大名,撇去他的才华不说他也是韩国的王子。他能为苏儿的老师这当然好,即使不愿阿政也应善待与他。”见嬴政皱眉,姬婉一笑,“人虽不能治国,然他的见解却可以另一种形式留下。”瞧嬴政豁然,姬婉便知他已明了自己的意思,于是低头瞧向改茫然为惊讶的儿子。
“苏儿可知今日自己错在哪里?”
瞧着自己的母妃扶苏心中有些惆怅,心道宫中这地方哪会有简单的女人,哪怕她再淡定不争。听了姬婉的问话他回身斜了一眼嬴政,回答道:“不该……受人……诱骗……”
“还有呢?”姬婉弯下腰。
还有?没了啊!扶苏想不出自己今天除了和人家同流合污装晕倒还做错了什么。
“不该冲撞了已为你师者!”见扶苏似真的不知自己今日失礼的行为姬婉只得代答。看眼呆愣的儿子姬婉真的生气起来,掰开扶苏扯着自己衣服的小手。“回去背下《管子?弟子职》,一日背不下一日不得到我院中。”
“母亲!”想到不能与自己的美人娘亲同床扶苏马上摆出可怜相,哪知这次根本不管用。
“阿政,我看这次就有你每日晚上抽空教导苏儿《弟子职》吧,全当再温习一遍。”为父者因儿子苦闷而偷笑,而身为儿子的人则因父亲露出苦笑而得意,姬婉心中更气,接着道:“从今日开始苏儿就留在你父王身边,与他同住,尽些孝道。”说罢,留下两个轮着幸灾乐祸对方的人潇洒离去。
当夜,一个忘记《管子?弟子职》内容的人和一个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东西的人坐在床榻上两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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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中的笔韩非对竹简上刚刚写完的字迹吹了吹,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烛台处调亮烛光的蒙恬,心中有些苦涩。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男人说已经断了所有念想那时假话,但他清楚的明了他们两人之间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男子之间的事情不说是诸国氏族和权势之人空闲时亵玩的乐趣之一,光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一切。
虽然自己一直不愿承认,可秦国将会在不远的将来吞并韩国已是不可避免事情。他们一个是秦国的将军,一个是韩氏子孙,两人没有任何转机。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样貌普通身有隐疾的人,这一切都会令对方成为天下的笑柄。
他是天下闻名的将领,年纪轻轻便战功卓著。出身名门望族,深得帝王信任,未来在朝堂上的路定是一番风顺,而自己只能成为他仕途上的绊脚石和污点。
察觉到一直紧盯自己的视线蒙恬放下手中挑弄灯芯的工具,转过身对人大方一笑,惹得对方红了脸。“这光线可够?”英俊的面容上带着浅笑,蒙恬走到韩非身边拿起一件衣服为他披上。“夜深天凉,你们读书人身子单薄还是多加件衣服为好。”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韩非手中,看眼桌上誊写的竹简蒙恬接过来仔细瞧了瞧,问道:“这是你新写的治国之道?”
喝口热茶暖暖身子韩非点头,上面是强国之策,只可惜写出来也是无人欣赏。
拿着竹简的手的忍不住因上面的提出的观点而激动得颤抖,蒙恬心中泛起激浪,惋惜韩非少有的学识被人不识而弃,更感此人生错了地方。“文中所想只有大秦可施,你知。”
眼神黯淡,韩非又怎会不知这天下真正赏识他,愿意听他所言并付之行动的只有这意欲一统天下的年轻秦王,只可惜……
“我……我……我与……李斯不同……”韩非垂头,他也想施展抱负,只是命运使然。
李斯和韩非都出于荀子门下,两人都是世间难得有治国之才的人。在现代来说李斯像是一个公司的老板,善于管理和运作。而韩非则是大学里的学者,提出管理的方法制定法规。
李斯是楚国的贫民,他有学识有能力,可以选择更有利于自己发展的地方。所以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到秦国实现自己的理想,展现自己的抱负,改国籍为秦。
可韩非不同,他不只是韩国人,更是韩国皇室的人,这注定了他不可能同李斯一样轻易放弃自己的国籍另投他处。也不可能帮助秦国攻打和吞并韩国,这是不忠、不义、不孝。
有幸遇到赏识自己,与自己观点相同的志同之人是件幸事。何况这人还是国家君王,还愿把自己的学说用以治国之用,只是‘忠义’二字容不得韩非再做他想。
放下竹简蒙恬怎会不知韩非的难处,但不得不问道:“如韩氏灭国,那一天你会怎样?”
“韩非……乃……韩氏子孙……国亡、家亡……岂可独活……我……”
“那你更应该活着,活着见证……”蒙恬愤怒的打断韩非要说的话,不过后面他还来不及出口的话马上被另一人接过。
“那你更该活着,亲自去见证灭韩之国将如何用自己的学说开创盛世,而这国也亡有所值!”勤勉殿后室的卧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大一小两人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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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满脑子都是如何一统六国建立大秦帝国的盛世,为了国家颜面和堵住悠悠之口,他能把自己不守妇道甚至要弑子篡位的亲母除掉,对这样一个人你能指望他记住一篇尊师重道的文章?
扶苏,一个长在红旗下,听着港台歌,看着日本动漫画,赶上了一系列重大事件和改革以及流行疾病的传奇八零后,更不能指望他能知道有这么一篇尊师的伟大著作。
无论古今,为父者都想要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保持自己高大无比,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形象,因而嬴政死都不会在儿子面前承认妻子口中的文章自己十年前就忘没了影儿。
父子两盘腿坐在榻上大眼瞪小眼,嬴政不时望向紧闭的房门,心中嘀咕着赵高去书库找书怎么至今不归。
中午边关传来急件,嬴政连午饭都没吃便急匆匆赶到议政殿招来众人商议。而扶苏在吃过饭后便在帝王的寝宫里爬上床睡了一个美美的下午觉,直到晚饭时才爬起来。
父子两人吃过晚饭后这才想起有任务没有完成,而嬴政也才想起自己忙了一下午早已忘记命人去找写有《弟子职》的竹简。于是趁儿子扶苏晚上喝多了汤跑茅房时连忙招过赵高命他去找,只是过了一个多时辰也没瞧见找书的人回来。
开始只是略有怀疑,现在扶苏十分肯定他这便宜爹肯定也不会,而且还正打算不懂装懂,于是眼神里忍不住溢出浓浓且强烈的鄙视,其怨念令嬴政无法再继续装糊涂。
上前一把抱起儿子,嬴政招来宫娥为自己穿戴上斗篷抱着扶苏出门。
“去哪?”晚上有些寒气,难得有暖炉扶苏特别自觉的窝在嬴政怀里。
“去见肯定会这《管子?弟子职》的人。”嬴政愤恨道。
“他肯定会?”扶苏有些不信。
“放心,他要是也不会,你母亲就不会再逼我们父子俩了。”
“谁?”
“韩非!”
……
坐在偶像的身边,闻着这人身上淡淡的松子味,扶苏不时把自己的小身子往上蹭。还偷偷用自己的小手去摸韩非的垂放在一侧的左手,然后又捂着自己的嘴偷笑,令站在嬴政身边的蒙恬困惑得皱起眉头。
光有样貌没有学识,这样的人再美也是浮云,哪里比得上这内涵大把的人。左手支在盘起的膝盖上,杵着头,扶苏‘色迷迷’的盯着韩非瞧,把正在默写《弟子职》的韩非弄得如被针扎,执笔的手忍不住发颤。
“签名,签名!”用白白的小手指着落款处让韩非写下名字,在接过竹简时还趁机沾了人家几下便宜,而这一切正被看完韩非新作抬起头来的嬴政抓了一个正着。
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身边的蒙恬,大步上前从中间断下接过竹简,嬴政伸手一捞把扶苏提了起来,警告的瞪了一眼正要大呼小叫的扶苏。“寡人的话先生在好好想想,不必急于做出回答,日后有事直接告知蒙将军便可。今日苏儿拜先生为师,以后每五日寡人便命人送他到此,平日里不打扰先生著书。”说完要说的话嬴政在韩非惊讶的表情下再次夹着儿子离去。
在日后的一段日子里,无论风雨扶苏都会被人早早从被窝里挖起,然后被某人强制性带上早朝。
就在扶苏浑浑噩噩混日子见偶像时转眼见到了秦王政十五年(前232);看着嬴政和李斯等谋臣每日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晚更是盯着地图直到深夜,他这才想起从这年起将接连有大事发生,于是往勤勉殿跑得更勤起来。
第十一章、通天大计(上)
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
坐在摆放于窗边的桌案前,长得越发可爱诱人的扶苏小盆友杵着照比其他小孩子要略大的脑袋望着窗外随风舞摆令人眼晕的柳树条,听着外面扰人清净的死鸟叫。
十分无聊的趴在桌上哀嚎了一声然后有气无力的耷拉下头,有些怀念上辈子上学时在课堂上睡觉的‘青葱岁月’。现在想来那时脸上盖着一本书偷偷打呼噜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哪里想现在,连张纸片都找不到的环保年代。
丢掉手里的竹简,扶苏蹭到正在著书的韩非身边,看眼不远处堆成小山有好几斤重的竹简,心中感叹这比伐树造纸还败家,更浪费资源。
写完一本书也不知道要砍多少竹子,听说这朝堂上还专有一个负责种竹子做竹简的官位。而且这竹简也有价格之分,有钱人用的都是好货,没钱人用的则是便宜货。“也不知道这熊猫繁衍困难是不是除了它们自身的生理缺陷外,也有这竹子被人类砍光写字儿用,所以它们都因此饿死了的原因。”(熊猫繁衍困难的其中一个就因为公熊猫的JJ有点短,于是乎……那啥等于白做。)
“苏……苏儿……嘟囔……什么……”正在写东西的韩非听见身旁的扶苏嘟嘟囔囔说话,于是抬头问道。
“没什么……嘿嘿……呦,夫子这书还没写完?”傻笑了两声,扶苏探过身子看眼竹简上面的所写,瞧了半天没瞧懂于是讪笑的收回身子,说道:“夫子,这书……真的是专门写给我的?”心中激动,眼睛有些发酸,扶苏至今也不敢相信有一天大名鼎鼎的韩非子会特意为自己写本有关‘术势’的帝王之书。
摸摸扶苏的头韩非笑得有些复杂,有些事情即便再隐瞒却也终有一天会被知晓。他知道蒙恬动用他在秦宫的势力把自己隔绝于这位于皇宫一角的勤勉殿,断了所有对外的联系就是为了让自己不牵扯进灭韩一事中,借此保住性命。
可他实在是做不了这世外之人,韩国再弱,自己在哪里再备受冷落,他终究是韩氏子孙。在将国破家亡前,即便知道无论做什么都是与事无补,可他依旧要尽一份心力,哪怕最后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秦王的知遇之恩他终究是无力相报,唯一可做的便是趁现在还有精力时多写下一些秦国一统天下后的富国、治国、善民之道,望这天下真的有一天再无战乱。
站起身走到柜子旁从上面拿下一个盒子,韩非走到桌案边坐下打开盒盖,里面有两卷系着红线的竹简。
“这是……”爱凑热闹的扶苏好奇的问。
“苏……苏儿……帮……帮……帮夫子……交给……”
“是交给我父王吗?”瞧韩非点头,扶苏伸手接过盒子在竹简上摸了摸,心中突然浮现不安的情绪。“是什么?”
韩非不想让扶苏知道的太多,怕有一天他懂事时再想起今天这事,会成为他心灵上的负担,因而敷衍道:“没什么……是……是我……帮……帮大王誊……写的……一些词……卷。”
即使这是个教人善用权术的人,可扶苏知道韩非却也是个不会说谎的人。谁人不知嬴政最爱看的书是权谋兵法的书,他最讨厌的便是那些文人墨客闲着无聊的风花雪月。这词词曲曲之书他会瞧上一眼才怪,这话明眼人一听便知是瞎话。
韩非的遮掩让有所怀疑的扶苏更加确定这盒子里的竹简不是简单东西,至于究竟是什么扶苏心中也已有了大概。“哦。”点点头,知道即便今日韩非不把这东西给自己,哪天说不准他也会利用其他方法把这东西送到自己那便宜爹的跟前。
收好东西,扶苏故意说道:“这几天有些凉,夫子一定要注意休息。至于这些写给苏儿书来日方长,苏儿如今才五岁,治国的大道理十年后夫子再写也不迟。”眼睛盯着韩非表明自己的意思。
好似没有料到扶苏会讲出这样的话,或是觉得这样一番话中带话的话语不应该出于一个五岁稚童的口。见扶苏盯着自己,韩非笑了笑,忘了自己同样也是这宫中出来的人。
在他瞧来宫中的孩子本就早熟,更何况扶苏虽深得帝王喜爱,却也是无母系势力相助的庶出王子,在这样尴尬且危险的位子上如果不小心翼翼早些懂事,那便是处处危机。
于是韩非忽然有种不应再把眼前人当做一个五岁孩子相看的感觉,因此不觉道:“韩非……终是无法……报恩于秦王陛下。”
……
让跟着自己的宫人、侍卫在一旁守着,扶苏跑到一处无人地方打开盒子拿出竹简。看去一眼顿时冷汗直流,大感这韩非不但是一根筋还嫌命长的找死。
把盒子丢到树丛里扶苏拿着竹简走出来,“绕路去膳房。”对领路的太监的说道。
刨除掉空有头衔的皇后,谁人不知这后宫中除了秦王这最有身份的人便是这大王子扶苏殿下。
自从一年前一国之君斩杀了上书说大王子持君王宠爱而不视礼法对后宫众妃不敬理应去除继承权以儆效尤的言臣后,宫中众人都认清了现实。
来到膳房外,穿过跪了一地的宫人和御厨,扶苏把手里的竹简丢进炉子里。看着竹简在火中噼里啪啦烧起来后,这才带着自己的人离去。
殊不知他一转身离开膳房,就有人把还没有烧完的竹简从炉子里扒出来灭掉上面的火,送到秦王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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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当然不知道身边跟着一群武艺高超,善意隐藏的刺客在暗处保护他,也不知道这些除了保护他外更要把他每日见了那些人,说了那些话,收了那些东西如实上报给他的便宜爹。
不是说嬴政不信任扶苏,而是要保护他不被人利用。儿子年纪小,平时虽然精怪但心底也着实过于善良,这份善良有时在宫里是要不得的。
就如同明知道自己身边有他人的细作却还是要给这些人留下后路,这几年下来嬴政没少替扶苏处理那些各方人马派进来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