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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嬴政用手里的马鞭一指被马夫牵着的小马。此马虽小可也是极品良驹,将来长大也是一匹名驹。
得了保证,扶苏哪里还有杂念,撒腿就冲了过去。
毕竟是学过武功,此刻的扶苏身轻如燕双脚一登地跃身而上。那动作别提有多潇洒,多帅气,一点也不像是初学上马的菜鸟。
在现场众人的惊呼声中扶苏动作一气呵成,衣衫飞舞,高高跳起越过小马驹的马身……双脚安稳落地。
是的,不要怀疑,他是双脚落地。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扶苏转过身缩缩脖子对看不出喜怒的嬴政爹底气不足的说道:“跳……跳过头了……重来……行吗?”
“行!”嬴政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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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二十年春,(前227),王后婉身有不适,君王垂爱,派人送其前往位于甘泉山的别宫林光宫修养身体。
那里不但环境幽美,而且还有多处治疗功效不同的温泉,一时间姬婉引得后宫众女子嫉妒不已。
当王宫里众侍卫护送着王后的车辇前往甘泉山时,嬴政与扶苏父子两人共骑一马站在与前往甘泉山想背驰的山路间,好似在等着什么人。
察觉的今天怀里的儿子情绪不高嬴政把人搂了搂,开导道:“苏儿别这样,让你娘看见了她会伤心。女子比不得男子她们等不起,你不是一直希望你娘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想到她要跟陌生的男人走了我就不舍。”扶苏闷声道。“苏儿知道能让娘真正展颜欢笑的人不是咱们父子俩,能陪她走完以后人生的也不是你我。可知道归知道,但情感上一时接受不了,况且儿子不喜欢那个‘樊篱’!”
“为什么?”这些年嬴政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对任何人都能和颜悦色的儿子唯独对樊篱显出强烈的敌意和排斥,这其中应该不仅仅是姬婉的原因。
“谁叫他样样都比我强一点!”因此伤了他脆弱的心,
是样样都比你好太多吧!嬴政心里虽这么想但没说出口,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卷着马缰绳扶苏用身子拱拱身后的嬴政爹,有些好奇的问:“爹,你真舍得亲自把自己的媳妇交给别的男人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
绿帽子是何意嬴政不知道,不过扶苏话里的意思他已经听明白。“我一直把你娘当做姐姐,而她也把我当做弟弟,一个在充满阴谋与冷漠的王宫中应该被人关心的弟弟。虽然后来因为醉酒发生了一些事情,可是我们彼此间的情感却没有变过。当时你娘亲是我唯一称得上亲人的亲人,只要是她的要求我都会竟可能的去满足……”
“包括她向你要一个孩子做伴?”扶苏指指自己。
“是啊,包括你。”嬴政望着路的一端像是在回忆过往。“她太寂寞,她的心也太寂寞,而我不可能永远都陪着她,所以这才有了你。身为弟弟难道不该让自己唯一的姐姐幸福嘛……而这个人只会是樊篱。”
“切……”扶苏不屑了一声。
听见远处终于传来马蹄声和车轮声,嬴政策马,只瞧有一辆马车被人护送过来。
“属下拜见大王,拜见大王子!”护送马车的众侍卫离近后翻身下马跪拜在地。
摆摆手让他们退下,嬴政下马后把扶苏抱下来,两人走向停好的马车。
车门打开,樊篱率先从马车上下来,扶着姬婉从车中出来。而姬婉一下车便紧紧搂住站在一旁的扶苏哭了起来,因为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儿子。
要交代的早已交代完,四人默默站在地中间,最终还是嬴政打破这带着分离悲伤的寂静,说道:“你们出了秦国直接去新郑找‘韩非’,他会重新给你们安排身份,而且我已经命蒙恬去邯郸前绕路先行帮你们打点。不用担心这些侍卫会泄密,他们是王家死士,绝对忠心。还有你……”话音一顿,嬴政眼露杀意的盯着樊篱。“如果让寡人知道你日后负了姐姐,寡人定当让你永不超生!”警告道。
此刻樊篱表情严肃,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举于头顶。“草民樊篱谢大王成全,生生世世愿为大王做牛马以报此恩!”
“寡人不缺牛马,你只要记住你今日的话便好,姐姐还是早些启程吧。”
“阿政……”姬婉泪眼婆娑的站起身,紧紧拉着扶苏的手望着嬴政。“谢谢你,谢谢你送给我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以后……以后……”
“阿政会照顾好苏儿,等天下一统我们就去看你。”
擦擦脸上的眼泪,姬婉再次搂紧扶苏叮嘱再叮嘱,让他以后在宫中要多加小心。“苏儿能否为娘亲把上一次没唱完的歌唱完好吗?”
“嗯!”点点头,扶苏帮姬婉擦掉脸上的泪水,清唱道:“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太阳见了我也会躲着我,它也会怕我这把爱情的火……沙漠有了我永远不寂寞,开满了青春的花朵……我在高声唱你在轻声和,陶醉在沙漠里的小爱河……”
悄声走到姬婉身边樊篱小声说道:“该走了,不能再耽误……”拉着恋恋不舍的姬婉上了马车。
“你给我小雨点,滋润我心窝……我给你小微风,吹开你花朵。爱情里小花朵,属于你和我。我们俩的爱情就像……热情的沙漠……呜呜呜……娘等我娶了媳妇儿就带着她去看你!”朝车门不关的马车一直挥手,直到什么都看不见扶苏一头在扎进嬴政怀里无声哭了起来。
“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没娘的孩子是跟草,我从今天开始就是根草了……”
“不会,苏儿还是宝,你还有爹我呢。”
“我以后要是被继母和其他兄弟欺负了怎么办?”
“不会,没有继母……爹保证今后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你的份!”
“真的?”
“真的。”
吸吸鼻子抬起头,扶苏恐吓道:“你要是以后失言对我不好我就离家出走!”
嬴政藐视了一眼,哼哼道:“那我就打折你的腿!”牵过马翻身而上接着把扶苏拉上来抱好。“回宫!”带着侍卫返回咸阳城。
……
秦王政二十年春,王后婉在去甘泉山的路上遭刺客袭击,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消息传回咸阳秦王大怒下令彻查,五日后参与此事的名单被送到秦王面前,朝上后宫数人被牵连于此,命丧黄泉。
一月后,朝臣上书请秦王政为王后立衣冠冢送进皇陵,被驳回。
三月后依然无王后下落,朝臣上书,被驳回。
半年后群臣上书请秦王允送王后衣冠进王陵,秦王最终应之,却再未立其她女子为后。溜。达。小。妖。制。作
趁众人乱成一团之际,扶苏按姬婉临行前的叮嘱带着瑶娘和翰繁来到秦王宫的北苑,这里是生母身份低下的王子、公主的住处。
而姬婉留给扶苏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第二十七章、危机
原本定于开春的狩猎因为姬婉的事情而一再延后,直到夏天快要过去天气变凉,狩猎活动才举行。而这儿空着的几个月扶苏也没闲着,学会骑马后接着就在他嬴政爹的逼迫下学习射箭。
在拉了一下午的躬后扶苏的手臂疼了整整小半个月,这些日子他连端起饭碗的力气都没有。于是身、心都被‘虐待’了的扶苏在不能甩着双臂四处撩闲前,每日都怒视着害他至此的某人,借此让这人产生愧疚之心,以后好生待自己。
接过宫娥手里的擦脚布嬴政亲自为儿子擦干小脚丫换上睡觉时穿的袍子。“胳膊还疼吗?”俨然成为‘二十四孝爹’的秦王陛下继续‘侍候’儿子,抖开被子给儿子盖好,拿着太医开得药膏给扶苏揉起胳膊。
“我残废了!哎哟……轻点,这是你亲儿子的胳膊,不是院子的树杈!”
听扶苏叫疼嬴政赶紧收轻力度,小心仔细的按摩。“苏儿,爹怎么觉得你比女子还要娇贵?善惠长公主学射箭时也没有像你这样,瞧瞧,你这还算是男人的胳膊吗?”拎起比树杈强不到哪里的小细胳膊。
被人说不如女子扶苏气出包子脸,可对自己那巾帼不让须眉的长姐扶苏是真心实意的钦佩。虽然战国时期的女子不像汉朝以后的女子因男人所写的乱七八糟的书而锁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相夫教子,氏族女子也时常骑马踏青,但像长公主这样喜欢舞刀弄枪好读兵法的少之又少。
善惠长公主的生母只是一个专门负责侍寝的御女,除非能被君王封为‘世妇’,不然她的孩子是不能被赐予公主的封号,即便是被赐封也是用来跟敌国和亲。
可善惠毕竟是嬴政真真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因而在没有封赏母妃的情况下嬴政直接封这大女儿为公主。虽比不得扶苏,可也不用受人白眼,毕竟秦寝宫里的公主没有几人,更别说还更大王子感情特别好的。
“大姐她是错生女儿身。”收回手扶苏扭扭身子,问道:“不过大姐她要生成男的王离还不哭死。这小子天天带着大姐往军营里跑,而且王翦老将军好像也挺喜欢马上功夫不差于男子的孙媳妇儿!以后他们夫妻俩一同上战场岂不是成为美谈?”
靠在榻上看着没有阅完的奏简嬴政给扶苏拉拉被子,觉得他这儿子成天想些不实际的事情。“就是骑术箭术再好她也是女子,平时打猎也就算了,怎么可能真让她上战场,我大秦又不没有男人了,需要女人保家卫国。”
“女人咋了,女人能顶半边天,没有女人哪来生产力!”扶苏不乐意道。
嬴政一挑眉,笑道:“女人能顶半边天?这话谁说的?”
伟大领袖毛主席!扶苏白了嬴政爹一眼费劲的爬起身也靠在榻上,道:“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别小看女人。将军夫妻同上战场这是多么鼓舞军心的事情,再说人家匈奴的女人都是骑在马背上挥着弯刀。”
“苏儿,你说了一整晚到底要干嘛,就别绕弯儿了。为父都快要怀疑你这么替女人讲话是其实是因为你‘女扮男装’。”卷上奏简嬴政爹斜了儿子小苏苏一眼。
指指两腿之间凸起来的一块地方,扶苏反驳道:“女扮男装?那这是什么?假的吗?”
“目前看来嘛……好像没什么大用。”拍拍扶苏的头嬴政笑了起来,他最喜欢看自家儿子气鼓鼓的样子。“直接说什么事吧。”
“王离拜托我请你给他和大姐赐婚。”
无论是出于政治目的还是真的两情相遇,像王家这样在军中极有威信的世家,其子女的婚事都是不能自己做主,正妻这位置肯定得等君王赐婚。
“你这么一说好像善惠和王离今年都十六了……”嬴政认真考虑了一下。虽然男子十六可以纳妾行房事,但他秦国可没有用父辈的功勋换娶公主的,要娶有封号的公主就必须拿出真本事。“改天你看见王离就告诉他,如果在二十岁举行冠礼前他还是一事无成就趁早打消这念头。明日我会让赵高挑个吉日为你大姐举行笄礼。”
扶苏一听这话双眼放光,换做上一世他可能不懂这话的意思,这是说他爹暂时默许这婚事了。自周代开始,规定贵族女子在订婚或许婚以后在出嫁之前行笄礼。一般都是在十五左右举行,如果一直待嫁未许人家,则年至二十。
既然嬴政要给长公主举行笄礼,那便说明这事成了一半,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
瞧儿子得意的样子,见不得他好的嬴政爹故意泼冷水道:“行了,快睡吧,胳膊好了还得继续练拉弓。”
由大喜转为大悲扶苏哭丧起来。这拉弓本就不是一两天就会的事情,何况射箭没个长年累月的练习能射中个屁,更不要说到时还得骑在颠簸移动的马背上。
综上所述,练了也是白练。
“就一个月来不及了。别说儿子我现在拉弓都成问题,可就是我拉开也不见得能射到东西,到时多丢人!”扶苏小声略带委屈的说道。
“不狩猎,难不成在猎场你要骑着马踏青?”
“其实我可以采野果的。”
“……”
嬴政爹无声却深情的凝视令儿子小苏苏冷得忍不住拉拉被子。“那个……咱大秦不是有‘弩’嘛,不用太多的练习就可以熟练使用,而且杀伤力强易操作,我用这个怎么样?人要学会变通!”怕嬴政不同意,扶苏故意老气横秋。
“你?用弩?”瞧瞧儿子的小细胳膊,嬴政用鼻子哼了一声叫来守在殿外的宫娥灭了大殿外室的灯,翻身睡觉,徒留一个背影给不甘心的扶苏。
不是嬴政看不起扶苏,而是秦国的弩不但威力惊人,也大、厚、中,适合远距离攻击。它与现代轻巧且威力不减的弩不同,就像《墨攻》和《英雄》里所演,秦兵射弩时需要手脚并用或两人一组才能使其发挥到最大作用。
就扶苏那小身板别说是扣动扳机,光是举起来都成问题。
华丽的被人斜视、鄙视、藐视、外加无视,扶苏当然不甘心,第二天他就忍着略微有那么一点点酸痛的双臂去找他在宫中的御用小木匠——鲁花。
虽说这名字每次都让扶苏想起超市里打特价的豆油,但这鲁花可不是一般人。据说这人是鲁班一系的传人,平日里最擅长就是鼓弄乱没有用的东西。
比如扶苏的自制魔方,自制九连环,自制竹蜻蜓,当然也少不了嬴政那最喜欢的靠椅,这些都是扶苏提供想法实体出于鲁花之手。
凭着仅有的记忆,扶苏连说带画带比划终于把现代弩的样子解释完全给鲁花,让他尽快做出一把适合现在自己使用的弩,不用射大型动物一般小的就行。
每次看过扶苏的设想鲁花都恨不得把这大王子拉进他们木匠界。这人想得东西很匪夷所思,但做出来却都有极大的实用意义。
按照扶苏所说鲁花画出分步图后拿起研究了一下,指着挂弦的‘牙’(挂钩)和弩‘郭’(匣状)内说道:“这个挂弦每次射出箭枝都得从新挂回,很浪费时间,要是能自动上堂回挂就好了,可惜……”
摇摇手,扶苏不太在意的说道:“这个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做出一把轻巧威力不减的弩,我不介意每射一次上一次箭,连发的事情不急。这尺寸不变,我命人去做箭枝。你几天可以做成?”
“十天!”鲁花信誓旦旦道。
“好,到时哥们儿能不能在狩猎场吸引万千少女就靠你了!”
“绝对没有问题!”
“好兄弟!”
“嗯!”
扶苏与鲁花这两个脑袋缺根弦的家伙热泪盈眶的抱在一起,一个幻想自己被美女与鲜花围绕,一个幻想自己造出了名留史册的尖端武器。
……
十天后扶苏拿着特制的箭枝来取货,在亲眼见证鲁花轻巧的把两百米开外的箭靶射穿,扶苏再次激动于自己拣到大宝贝,这鲁花就他X的是个全才。
接着两人又在一起叽叽咕咕好多天,几经改良最终做出一次可以三连发,精准度大大提高的弩终于面世。
狩猎当日,未免自己因坐骑‘大红枣’流出的汗水染湿裤裆,让人误以为爆菊花,扶苏特意让瑶娘帮他在大腿内侧分别缝补了连快小牛皮。
一防磨,二防染,一皮多用,出门骑马的必用装备。
就这样,穿着潇洒的骑装,把特制的弩装在黑布袋里挂在马鞍上,扶苏骑着扎眼的‘汗血宝马’与嬴政一同走在队伍前段。
“苏儿……”
“什么?”
“把刻有你名字的箭枝给父王,到时父王偷偷帮你打猎物。”这些日子也不见扶苏练箭术,未免儿子到时两手空空丢人,做爹的嬴政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不用!”事及尊严,扶苏坚定不移的拒绝这作弊行为。
“那……”犹豫了一下,秦王陛下小声说道:“到了猎场不会打猎没关系,但要记得千万别去和女眷一起捡野果,很丢脸知不知道!”
“不用你管!”再次失了自尊,扶苏发誓这次狩猎他一定要让他爹对自己刮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