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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宴之前,终于轮到后宫诸人的礼品,这次不是像外臣们一样只献上一张长长的礼单,而是由娘娘阿哥们亲自呈给皇上,以示天家和睦。又上众人又有机会能亲近乾隆,何乐而不为呢。
以皇后为首的后宫众妃献礼时,无不眼波流转,企盼乾隆能多关注她们一点。可是让众人失望又安慰的是,皇上的微笑也足够标准,赏赐也是也是按照品级高低按制定位,让人看不出他的喜好。
永珹的画混杂在许多妃子亲手制作的衣务,折扇,祈福经当中,不显眼也不寒酸。嘉妃之前可不太看好他这东西,不过孩子大了不听额娘管,凡事都有自己的小主意,在她看来这种过目即忘的画,既不能被皇上摆起来,也不足够珍贵,怕是只有看一眼然后就被扔库房的份儿,她没有说出来打击儿子,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准备这种重要的礼物。
乾隆却出人意料拿起那画,细细打量。初见风骨的字体写着古松映日,古松代表着万年长青,象征长寿。太阳在中国的典籍中一向是神的代表。对这画的喻意,乾隆就很满意,再看这画虽然技巧还稚嫩,古松的凌云之姿,傲骨品格却被勾勒得大气传神。乾隆转头对大臣们说:“列位臣工,看这幅画如何?”
众臣察颜观色,皇上独独在众多礼物中选定了这幅,不论如何说好话是不会错的。再看画下的落款——儿臣永珹恭祝皇阿玛青松不老,万寿无疆。这是四阿哥的画啊!加皇上这自豪的表情,众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讷亲上前一步说:“皇上,奴才第一眼看此画,绝对想不到是初学者所作,因为它神韵天成,工笔皆美。再一细品,才注意到一些地方的处理还有些稚嫩,但却被作者巧妙地淡化了,这份机敏聪慧,巧妙地弥补了技巧上的不足。再加上松枝青脆峥嵘,欣欣向荣,就像在眼前一样。可见画者是用了苦功的,四阿哥其心可表,其志可嘉呀!”
乾隆笑着点点头:“不错,传旨,赏四阿哥玉如意两对儿,东珠一斗。四阿哥进步这么大,师傅们功不可没,上书房总师傅蔡新,加封太傅,着升为吏部尚书。内阁侍读学士唐潜,加为二品内阁学士,进工部办差。”
两位师傅恭恭敬敬地谢了恩,对天子圣眷无不感恩戴德。唐潜是乾隆亲选教导永珹绘画的师傅,他今日升迁,既有被重视的激动,又对四阿哥这个带给他荣耀的学生异常感激。他决定日后要更加严格的要求四阿哥,以不负皇上的嘉许。这倒是永珹始料不及的,他若是事先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可能会考虑也写抄个孝经什么的。
至于蔡新,他一向处事谨严,表情严肃。和难掩激动的唐潜一比,显得淡定很多,仿佛刚被大馅饼砸中的不是自己。只是看向永珹的目光中带了嘉许的笑意。
阿哥们进完礼,又轮到格格们,再接下来才是位分不高的妃子们。这可比先前自持身份的娘娘们有看头多了。位分低些的娘娘们既没有儿女傍身,身份又不高,好不容易才得个面圣的机会,更要尽量做到引起皇上的注意。所以一群女人们打扮得青春靓丽,踩着花盆底,莲步轻移,婀娜有至,乾隆果然多看了几眼。
见新进的令嫔一幅弱柳扶风的模样去拜见皇上,贵妃座上的娴妃坐不住了,眉头一皱:“大庭广众之下,身为嫔妃这样花枝招展,成何体统!”
纯贵妃掩嘴轻笑,“姐姐说的是啊,这些年轻的丫头,愣得跟青黄瓜似的,哪里会侍候人呢。这后宫的风气真该整治整治。她们哪里知道皇宫可不是为所欲为的地方,处处都得守着规矩过日子。皇后娘娘身有微恙,少不得又要劳烦姐姐撑着大局。不过到底这是个得罪人的活儿,那些没见识的还以为我们是嫉妒她们呢。”
娴妃刚得了凤印,亲手摸到那个沉甸甸的金疙瘩,加上奴才们这几日待她越来越恭敬,让她深刻地体会到统领后宫的美妙滋味,纯妃再煽风点火几句,凭她刚直火爆的性子,这之后对那几个年轻妃子们的一番申饬是少不了,最早令嫔和娴妃结下梁子就是始于这件事。
因为是国宴,所以用的怜人舞乐都是宫里恩养的官乐,不会出现那种,宫里一有大宴就从民间请戏班子过去,然后出现惊才绝艳一美女或者惊心动魄的一场刺杀。若是真出了这种事,禁卫军统领就得换人做了。演的节目都中规中矩的剧目,如《八仙庆寿》、《祥芝迎寿》、《日月迎祥》、《人天普庆》、《太平祥瑞》等,各各气势恢弘,以彰显万人相庆的声势。
嘉妃一边吃着瓜果一边看戏,对娴妃纯妃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却没有掺合的兴志。她拿起手帕擦嘴角,掩住勾起的小弧度。这整个场地中她最关心的当然是永珹,那些争风吃醋反而成了小事。
永珹的赏虽然和其他阿哥们相同,皇上却还为他的两个老师加官进爵,这样一来,那两个朝庭大员,怎么会忘记永珹的好!这比赏了万两银子还实在,有时候人心可是银子买不到的。至于娴妃能在皇后健在的情况下,就能得了凤印,说嘉妃一点也不眼热是不可能的,不过就她那种一点就着的炮仗性格,如果不好好修身养性,这凤印早晚还得被收回去。
筵席上一片和乐融融。乾隆一会儿和太后说两句体已话,一会儿和妃子们调笑几声,大臣们没受到冷落,蒙古各部使臣有专门负责招待他们的大臣陪酒。这一场大宴,可谓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今日的主菜是宫庭炖品九羊消寒宴,其中有一道炖菜是由羊肉,江团鱼以及各种野生菌类熬炖而成,汤浓味美,好料十足,很合永珹的胃口,不过就是少了点。他本来在自己的坐位上还好,被太后叫来同桌后,自是不能按份例大摆大放。吃的都是从太后的席面上分过来的。每份菜都不多,他自是不好意思开口再要。转而寻找其他合口味的菜。
这时,皇上跟前的小太监陈桂带着宫女托着一蛊眼熟的食物过来,放到他眼前。
“这是?”永珹这一整年除了随驾热河的那两个月,见天的往养心殿跑,皇上身边的奴才都当他是半个主子。对他说话也随意。陈桂身材富态,一笑起来眼睛都快没了:“皇上说这道菜皇上还没动过,还说准您不用去谢恩。四阿哥请慢用,奴才回去交差了。”
永珹看向乾隆的方向,他正和亲贵大臣说话。似有所感,也遁着目光望过来。乾隆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又是人间至尊,举手抬足间的气度都也比别人更神彩飞扬,他回头对上小孩的目光,露出一记宠溺的温暖笑容。
在那一瞬间,永珹觉得他的小心脏被那个笑容俘获了,心里有颗暖暖的种子正在生根发芽。他不自觉地也回以一记甜甜的微笑,用口型隔着距离说:“皇阿玛,生日快乐。”
父子两个对视不过片刻,‘嘣’的一声打断了视线相交。紧接着是女子们的惊喜的轻呼声,原来到了宴会的高/潮,事先埋好的烟花被点燃,空中是闪烁着炫丽斑斓的奇观,一束束,一丛丛,耀眼极了。
☆、第43章
第43章
钟粹宫是座前后两进的院落,黄琉璃瓦歇山式的顶,是一座普通规格的宫苑。院里的两棵老槐树永珹格外喜欢,还让人在中间搭了张吊床。夏日的傍晚进,他常悠哉地躺在上面乘凉。乾隆登机以来一直没有大规模充填后宫,所以这个宫苑,还没有后妃居住,有时乾隆会当他做临时的住所,所以被收拾得雅致精贵。
虽然皇上没下旨明说这是暂住,可是谁也不敢让阿哥去住偏殿。永珹一来,便名正言顺地住到了正殿。小孩年纪不大也算是一宫主位了。宫里的日子,平静又规律,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又是夏末秋初的季节。暑气刚过,太后呆不住了,宫里住得久了,她就闷得慌。忽然跟乾隆提及,她要去谒泰陵,去和先帝爷说说话。
乾隆是个孝子,太后这些年的要求无不遵从,这次也不例外。不过,他暂时走不开,大金川地区的战事拖了一年之后,朝庭派去的正规军队竟然败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吃了败仗是小,动摇民心是大。他是天子,天子怎么可以输呢!老百姓本就俱怕战乱带来的流离失所,若是象征皇权的天子输了,最怕这时谣言四起,惑乱人心。所以乾隆必须居中调配,不宜离京。
乾隆将现状说给太后,太后一想也是,她本意也没想非得让乾隆陪着她去。她去谒陵,祭祀仙逝的人,也多半是为了大清的平安祈福。哪能误了朝中大事呢!皇太后玉手一指:“就让永珹陪哀家走一趟吧。”
所以小孩就成了随驾的一员。临走前面对蔡新师傅那幅明显不情愿的黑脸,小孩保证加发誓,这次出去必不会耽搁了学业,每日都写好作业,同报平安的信件一起寄回来给他,他那堪比黑炭的面色才有所好转。
对于乾隆的黑脸,自然是不能像蔡新那样好打发了。永珹只得霍出嫩脸,用上前世骗小外甥那招,捧起乾隆棱角分明的帅脸,印上嫩唇啃了两口,以示抚慰!
柔嫩的触感让乾隆一怔,随即在儿子面前怎么肯示弱,又狠狠地回啃了回来。可怜永珹的细皮嫩肉,被乾隆的胡岔子扎得到处直躲。好在付出有了回报,乾隆的俊脸成功阴转晴了。这让永珹暗讷罕,没想到一代帝王的好骗程度,竟然和他小外甥是一个极别的。
精奇嬷嬷们领着宫女在打点行囊,大宫女端上来一杯香柚蜜茶:“主子,嘉妃娘娘今天来过了,看了一遍给您带的东西,又给加减一番,有人来报说八阿哥醒了哭着找额娘才回去。”
永珹好笑地摇摇头,“不过是一两个月的行程,额娘也太仔细了些。”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每当他一要出门,嘉妃必定事先打点周全。现在住得近了,母子俩能常见面,嘉妃更是欣喜不已。
他话音才落,门外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赏四阿哥翡翠盈光文房四宝一套!”这不,文房四宝已经带了三套了,爹妈两个都是这样,偶尔想起什么都要给他带上,在这样密集的关怀下,他都要吃不消了。好在第二天,太后就领着他,在众人的送别下,踏上了出宫的马车。
去年皇后和嘉妃分别产下了皇七子和皇八子。后宫更加热闹了,这可是两个货真价实的小主子,以后不论长成什么样,品性如何。都少不了是个亲王贝勒。再加上有个皇后嫡子的头衔,可谓是前朝后宫势力的大洗牌,原先还对后位有些想法的人,也不得不再富察氏生了儿子后,再掂量掂量了。
这事儿对永珹的影响可谓不大。知道四阿哥受宠的人,都擦亮着眼看这位阿哥如何和新出炉的嫡子争宠呢。可是他们慢慢失望了,永珹除了往嘉妃宫跑的勤点以外,没有一处反常。
北京距离110公里,在现代,也就是几个小时的火车。可是若用马车走,又要考虑到车上的是老人与孩子,十天半月也难到达。这么久的行程,太后一个人也闷,永珹就干脆弃自己的的车驾不用,直懒在太后身边。
他翻出来好多笑料段子讲给太后听,太后常被他逗得花枝乱颤,直说没带错人,下次再出门,还得带着小四儿。祖孙两个说说笑笑,时间就不知不觉地过去,太后的车子造得很舒适,所走的道路也是修整好的官道,所以一路上时间过得到快。
太后出行,当地的官员都做好了接驾的准备。而太后不欲劳民伤财,早早就吩咐下去,一切从简,沿途的官员不必特意前来拜见,只当她是一个去探亲的普通妇人就好。话虽然是这样传了,各地的官员有哪个不想趁机给太后留下好印象的!
不让拜见只能曲线救国了,一应行宫及用度都是照着最高的标准来的,您不是不要奢华的嘛,我们给您准备高雅的,虽然不是真金白银了,其精致程度比真金白银更高出一筹,还能哄得太后舒坦,各处上供的东西也都精致雅观。
马车又一次停下来,宫女扶着太后的手,太后扶着永珹的手,祖孙两人下了车。太后拍拍永珹的小肩膀问:“咱们这是到哪了?”永珹四处望望,远处山青水秀,景色宜人,脚下的官道也开阔平整,他笑眯眯地说:“按照咱们赶路的速度,孙儿猜,是到易县边缘了吧。离泰陵也不远了。”
负责护卫他们的鄂敏早就下马,候在车驾旁,他指着远处的山峰说:“太后娘娘您看,那里就是永宁山了。”泰陵就在距易县15公里的永宁山下。
太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前一刻还雍容慈和的面容上多了些说不出的感伤,那里埋葬的是她的丈夫,她虽然已经贵为太后,到底还是一个丧夫的普通女人。永珹感受到她的情绪,两只小手捉住太后的袖子摇了摇,“皇祖母,我们去亭子里歇会儿吧,孙儿都饿了,您不饿吗?”
太后的目光从永宁山转眼前略带稚气的脸上,孙子都这么大了,她还有什么放不开的,老黄历揭过去了,她已经是万人敬仰的太后,而不是那个只为期待夫君一个正眼的潜坻格格,也不是权倾后宫为子筹谋的熹贵妃,太后淡笑着点头,“好,咱们俩去看看她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北京圆明园乐善堂里,乾隆干巴巴地批了会奏折,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茶水味道不对,宫女磨的墨不够细致,连朱批笔都和他作对,笔上的豪毛总也不顺,乾隆一气之下把笔掷在案上,“吴书来,宣四阿哥!”
吴书来一顿,还是踮着脚上前:“皇上,四阿哥随驾谒陵去了,您现在在圆明园呢。”
乾隆心烦地在大殿里来回踱步,心中暗恼,他怎么就一时冲动,让小四儿跟去了呢!每天小豆丁都跟在身边进,还不觉得什么。这才几日不见,他就不舒坦了!没有那个小人儿在一旁时不时地瞄他一眼,偶尔请教个问题,他心里竟然像空了一块。
这时,敬事房的太监端来绿头牌,乾隆扫了一圈,平日里千娇百媚的妃子们如今没一个能勾起他的心思。可是继续在这里耗下去,折子也批不下去。最后无奈地说,“朕去嘉妃宫里说说话吧。”
太后圣驾终于到达了易县。地方上的文武官员在城外几里处跪迎,看来是早就得了消息,太后车驾不停,让马车直接驶到了行宫。这座行宫是早就修好的,先帝的陵寝在这,太后和皇上每年祭祀都要来,一切用度也有例可寻。
永珹一直跟在太后身边,地方上的官员们早就听说太后带了个小阿哥来。如今一见,果然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直被太后牵着,必定就是四阿哥无疑了。
河北总督楚珲是个温和的中年人,一直陪着太后说话,并谦躬地以家奴自居,永珹这才知道,原来楚珲的母亲曾经给太后梳了十六年头。这些曾经的奴才已经熬成了主子,可见,岁月蹉跎时间更迭。历史的大潮将过去的一切碾碎又重组。
太后见到故人之子,也很是感慨欣喜,拉着他亲切地问了好些话。楚珲能得到这位太后的殷殷垂询,很激动,简直就要热泪盈框了,又向她表达了自己额娘对太后的思念之情。
太后让永珹代她送楚珲出去,走出一段后,楚珲拱手说:“四阿哥请回吧,再送要折刹奴才了。”他对待永珹也恭敬有加,不敢怠慢,因为皇家没有小孩。看这位阿哥的气度作派,跟个大人无异。
永珹也一拱手:“这次落脚在此,给大人添麻烦了,皇祖母还说很喜欢大人送来的水果,有劳大人费心了。”
楚珲身弯得更加低了:“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太后乃一国之母,奴才们孝敬她是应当的,好容易才有这么一次侍奉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