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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玉引中年妇女去了厢房,暮潇潇在这里有自己的房间,不需要人管。
左西人身上遍布鞭痕,不过好在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同暮潇潇将浑身是血尹京祁架到床上。
“他伤口裂开了,需要马上缝合。潇潇去少些热水来!”左西人吩咐道,暮潇潇连忙跑去了厨房。左西人取了缝合的器具,用火烤着。
尹京祁此时已是神志不清,身体因疼痛本能的痉挛,暮潇潇按着他,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左西人尽可能快的将翻卷的皮□□合起来,他早点了尹京祁的穴道,血才不像先前冒个不停。
血水换了好几盆,给尹京祁换上干净的衣服、床褥,已是后半夜。
暮潇潇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神色担忧。
“不用担心,这小子皮糙肉厚,死不了!”左西人将器具收起来,其实他现在更担心柳依依熬不熬得过今夜。
“你先回去睡吧!用冷水敷下眼睛,不然姑姑看见了起疑就麻烦了。”
暮潇潇倔强的摇头,说道:“我要守着他。”
“他没事!你在这儿被姑姑看见了就有事了,还不快走!”左西人严肃的说道。暮潇潇这才抹干了泪,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左西人心中不免暗叹,这小妮子对尹京祁有意谁都看得出来,可尹京祁那颗心早就被扔到了坟里,可苦了她了。
这红灯小院下有一密室,宽四丈,长八丈,高两丈,阴冷潮湿,挂在石壁上的灯如鬼火般跳动着。
密室中空荡荡的,中间立着六块儿长方形巨石,约莫着一人半高,每个上面都挂着锁,不难想到是石质的箱子。里面的空间不比普通棺材大多少,人无法再里面蹲着。整个石箱是由多块儿巨石拼接而成的,其中一面由十二片拼成,每片石头都开有气孔,层层错开,原本微弱的光线被层层消磨,一致里面一片漆黑。
柳依依被锁在里面,身上的伤火辣辣的疼,她想起左西人交给他的回还丹,还在袖管中,恰好可以派上用场。身体紧靠着石壁,腾出空隙,深出手去掏,打开瓶塞送入口中。这一系列简单的动作,她足足做了小半个时辰,吃完药后,约莫着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她又有了点精神,开始思索连日来发生的事,反正站着也不能入睡。
从她十一岁被卖到芳满楼,到现在已有七年。芳满楼并不是普通的妓院,而是隐藏身份的一个幌子。这座楼是温柔乡,更是杀手窝。
巫玉原本不是芳满楼的成员,在他之前有位叫许晴的怯弱女子,他加入的时候已经小有名气,专爱挑女子下手,用金簪插入头颅,一击毙命,再将其打扮的□□的,世人不知其男女,称他为“红妆”。
柳依依不被允许习武,一直坐镇芳满楼中主持大局,要想利用聪明人就该要她有个柔弱的身子,否则谁还制得住?而暮潇潇因受中年妇女喜爱,从未接过生意,时常不在芳满楼中,武功也有所成,刀下却未有亡魂。
他们从不与主顾直接碰面,在杀手界有一不成文的规定。主顾将要求写在纸上,放在指定的地点,若被取走则表示接了这笔单子,若是上面有一圆圈则说明金额不够,若是有一半圆则说明这笔单子无论付多少钱都不会接受。事成之后,则需要将钱放在同一位置。接洽的地点常常更换,现在芳满楼所选的地点就在城郊废弃的寺庙佛像后。有时中年妇女也会送来生意,不容拒收。
柳依依所管理的芳满楼只是杀手组织的一小部分,但他们并不知道自己隶属于那个组织但从物华六年七月左右开始,他们从中年妇女手中所接的买卖中总会有些联系。要么直接,要么间接,都会与第一公子有关。她细细查了芳满楼所有的买卖,有些买卖之间总会有着若有若无的联系,但却始终未能找出关键的线索。
这谜团,如同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直到一年半前许晴出去执行任务,再也没有回来。尹京祁疯了似的找回她的尸首,将她葬在泷溪城郊外西面的无名山上,坟旁有松柏,四季常青。他身上半数以上的伤,都是从那时来的。
柳左两人在一旁看着尹京祁以巨石做墓碑,在上面用长枪刻下他与许晴的名字,回头对柳依依说:“依依,哪日我死了,便把我一同葬在这儿!”
松柏苍翠,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深一片浅一片的红色异常骇人,与绿色搅在一起,混沌一片。
柳依依记得自己说:“好!”
尹京祁大笑,笑声凄厉,惊起山鸟一片,向更深处逃去。他自此夜夜笙歌,再无真心。
他们是杀手,要么杀人,要么被杀。他们年轻是一把利刃,老了或者残了变得不再锋利的时候,便难逃一死。柳依依不要这样,她发誓一定要让所有人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她若是要进一步调查他们背后的那个神秘组织,还需要从第一公子那里下手,巫玉将乾坤扇给了她,当日他必定也看到乾坤扇在巫玉手上,不怕他不来找。
时间一点一点消磨,柳依依出了一身冷汗,闭上眼睛休息,想保存些体力。她不是第一次被关,但受伤被关还是第一次。两天,这个长度足够让她心慌,却强忍着泪,维持表面的平静。
第二日,众人用过早饭,中年妇女又嘱咐了暮潇潇几句,其中自然少不了要看着他们不可提前放柳依依出来的事。可比起她,暮潇潇更敬重信任柳依依,哪里会听她的话。
中年妇女前脚刚走,左暮两人便拿着钥匙跑到了密室。
石箱刚打开,柳依依便向前扑了到左西人怀里,就像尸体从棺材中弹起一样,她的身子发烫,连气息都是热的,显然在发热,神智倒还清醒。暮潇潇用帕子蒙了她的眼睛,将她带出密室。
“京祁怎么样了?”柳依依待眼睛适应了亮光后,伸出手将帕子摘了下来。
“没有大碍!”左西人拿了药,让她就着水服下。只恨柳依依经脉脆弱,不能用内功疗伤。
“妖儿呢?”柳依依再次问道。
“一早儿还在,现在不知道去哪了!”左西人愤愤说道,他脾气不错,但巫玉如此不作为,他也生气。
大概是听出左西人的不快,柳依依安慰道:“他脾气古怪,你多担待点!”
“芳满楼可从新开张了?”
“嗯!有吴姐呢!你不必担心!”左西人回到。
柳依依问完,一放松哎呀一声昏睡过去。左西人不敢惊扰她,放下床幔,轻轻掩上门走了。
柳依依在床上躺了三日,才勉强能够撑着身子下床。暮潇潇帮她穿好衣服,扶她到了院中。
午后太阳正好,院中有一亭子,茅草做顶,亭中几个石凳、一张石桌,暮潇潇在那布了点心、茶水。
柳依依刚要坐下,便听身后喊道:“等等!”
只见尹京祁搬着把藤椅放到石桌旁,藤椅中还垫着棉垫。
“西人说你不能受凉!”尹京祁有内功护体,经过三天的调息,已然大好。
柳依依微笑,做到藤椅上,问道:“他人呢?”
尹京祁坐到一旁的石凳上,随手拿起一块儿点心塞到嘴里。暮潇潇深深看了他一眼,也坐下了。
“三天没回来,西人一早去找他了。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三人又随便聊了几句,左西人果真带着巫玉回来了,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左西人脸阴的如同黑炭一般。
柳依依心咯噔了一下,料想是巫玉有闯祸了,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左西人见她脸颊苍白,怕她生气又加重病情,沉默着没回答她。见他这样柳依依更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妖儿!你自己说!”
巫玉也是一脸的不乐意,咬牙回答道:“我杀了,郡守的第十四房小妾!”
柳依依踉跄着后退一步,暮潇潇赶忙扶住她,她气息不匀,过了好久才平息。
“谁允许你去的?”
巫玉勾着眼睛,眸色阴沉,没有说话。
“跪下!”柳依依动怒,左西人焦急万分,巫玉偏又是那倔强脾气,劝他认错铁定没用,这会儿只得干着急。尹京祁也沉下脸来,背靠着桌子打量巫玉。
“那女子恃宠而骄,不把主母放在眼中,杀了又何妨?”巫玉不跪,语气轻巧,带着些骄傲。
暮潇潇是这里最沉不住气的,率先发问道:“就因为这个你便杀了她?人命在你眼中就这样轻贱?”
“同样是杀手,你凭什么质问我?还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杀过人?嘻!你连杀手都不配做!”
暮潇潇被戳到痛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巫玉的嘴角翘起一个得意的弧度。
“小玉!你少说两句!”左西人看不下去,向他使眼色。
可巫玉如同没见到一样,继续讲道:“是杀手,就该杀人。这是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柳依依忍无可忍,将石桌上的茶杯掷到地上,茶杯应声而碎,瓷片蹦出去好远。
“职业操守……哈!你还要跟我将什么职业操守?我问你若是雇主要你杀的人是你自己,你会怎么做?”
四人齐刷刷的看向柳依依,暮潇潇疑惑不解,尹左二人各有所思,巫玉哑口无言。
“你会这样说,只因为死的人不是你!说到底,你还是最珍惜自己的命。”柳依依提高自己的声音,一时有些受不住,咳嗽不止;暮潇潇连忙递过水。
“跪下!”比起先开始的那声,这次更加虚弱。
巫玉努努嘴,老老实实的跪到地上。
“你是杀手,但别忘了自己还是人!”柳依依缓口气,继续说道:“在这里跪着,三个时辰!”
被巫玉这样一气,柳依依只觉得眼前全都是星星,让暮潇潇搀着回了房间,左西人放心不下跟了过去。
尹京祁看着巫玉,嘴角勾起一个笑,拿了块儿点心,走过去蹲到他面前,将手抬到额前看看太阳,笑道:“娘娘腔,大中午的太阳可真毒!”
巫玉瞪他一眼,不理他。他看着他那被晒得红扑扑的笑脸,笑意更胜,更加猖狂的嘲笑道:“三个时辰,估计你要变成黑鬼了吧!”
尹京祁大笑,巫玉可不是一般的在乎他那张脸。
“还没吃午饭吧?可别说小爷我不照顾你!”尹京祁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点心塞到了巫玉嘴里。他拍拍手站起来,看着巫玉口中塞的满满的连话都说不了,心情大好。
“小爷走了!哎!床还等着呢!”因为高兴,尹京祁走路都轻快了许多。
巫玉将点心吐到地上,心中愤懑,重着他的背影喊道:“尹京祁,你别忘了你还要给我当一天的奴隶,养好你的伤罢!”
尹京祁登时身子一震,险些一个踉跄趴到地上,回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点击率是一串零,是晋江又抽了,还是就是没有人看啊?
☆、第十一章
暮潇潇送柳依依回房后,想起尹京祁的药该换了,匆匆离开。
“是我的错,那日他出去我就觉得不对,却没拦住他!这会儿子恐怕已是满城风雨!”左西人自责道。
柳依依坐在床上,背靠着雕花床头,轻叹道:“你就算是拦也未必拦的住他!”
“你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跟他动气?”
“我是他上司,属下误入歧途,我哪有不拉他回来的道理?”柳依依长叹一口气道,“西人你还记得你与京祁第一次做任务回来后的表现吗?”
听到她提起过去的事,左西人的心咯噔一下。他怎么可能记不得?尹京祁当时将自己关在房间中整整一个月,大家都以为他废掉的时候,他出来了。而他本以为也能像尹京祁一样一个月便好了,但良心的谴责与心理的恐惧使他没能熬过五天,就拿刀割腕。芳满楼曾经养过狗,说起来要不是因为这只狗,他早死了。
“我不知道他第一次杀人后是什么表现,但可以想象。西人,他跟你们不一样。这孩子心中缺少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不客气的说,他以杀人为乐。”
这些左西人多多少少也能感觉的到,但经柳依依总结出来,心还是不由一颤,丝丝凉意沿着脊椎窜上脑海,轰的一下炸开,半晌难平。
两人陷入沉默之中,房间中充斥的灯笼碰撞的响声,聒噪刺耳。
“依依,你休息吧!”左西人开口道,“过会儿,我在送药过来。”
柳依依点头,躺回床上,左西人替她揶好薄被。他温柔细心,不知是尹京祁的多少倍。
自打芳满楼从新开张以后,门庭若市,来往着络绎不绝,不知有多少王公贵族、富商子弟来这儿一掷千金,缠绵于十丈软红,醉死于温柔乡中。
芳满楼的大厅极其奢华,布有小桥流水、红绸芭蕉、水榭戏台,最西边有一小亭子,亭中有一位公子,白衣上绣着朵朵祥云,领口袖口接有一寸半左右的宝蓝色布料,也绣着繁复的图案。头发是用一根同样布料的宝蓝色发带束起,那发带穿过一个半圆环状的金属,上面镶着珍珠宝石若干,熠熠生辉。他身后还站着一个小厮,模样清秀的像个姑娘。
他一人要了一桌子的菜,一坐便是一天,也不叫姑娘陪。先开始吴姐还问有什么需要,后来便懒得管他了。
柳依依身上的伤好利索,已是半个月后。她站在楼上,向下望去。或许是她眼神太好,又或许是郁李太扎眼,又或者是巧合。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看到了他。明明是才见过两面而已,却将他的样子记得清清楚楚。
柳依依在大厅中找到吴姐问道:“那位坐在亭子里的公子何时来的?”
“那位穿白衣服的?十几天了,每天都在那坐着!”吴姐看了一眼郁李答道。
“这样啊!”柳依依笑道,“吴姐,你把他引到四楼沁芳雅间,就说是我要见他。”
“是!”吴姐扭着腰就要走,柳依依在后面说道:“找几个姑娘伺候着,别怠慢了。”
吴姐点点头,表示清楚了,柳依依便回红灯小院拿乾坤扇。她早在十几日前就开始盘算该跟对方说些什么了,如今总算是见到他人了。
郁李被引到沁芳雅间,里面桌子上摆满了瓜果、点心还有一壶美酒,他刚坐下凳子还没捂暖,几位姑娘就走了进来。
“老板让我们姊妹前来伺候公子。”一位穿紫衣的姑娘说道。郁李还未表示什么,他身后的小厮便先不乐意的了,开口叫道:“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滚出去。”
紫衣姑娘没由来的受到一句斥责,心里自然不高兴,笑着讽刺道:“公子还未说什么,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
“你……公子!”小厮冲着她家摇扇子看戏的公子叫道。
“半夏有何事?”
“公子让她们出去!”半夏叫道,她声音虽亮,但并不算尖细,如今刻意改变嗓音,便听不出来是位女子。
“为何?”
“因为……”半夏目光扫过那几位姑娘,咽咽口水。她本来是想说风尘女子,少去沾惹为妙,可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怎么开口。
紫衣女子呵呵一笑,走道郁李身旁坐下,斟了一杯酒,端给他。
“公子!”青楼女子身上总会有狐媚样子,紫衣女子端酒的时候有意无意的便往郁李身上靠。剩下的几位女子见她这样,一哄而上,将半夏挤开好远。话说郁李这些日子天天呆在这里,她们早就看见他了,闺阁闲话谈论的也都是他。
郁李笑着接过酒,迟疑着没有喝。
“公子可是要阿紫喂您?”紫衣女子说罢含了一口酒,人依偎着郁李,嘴唇轻轻的覆了上来。微凉的酒划过郁李的味蕾,一阵辛辣,他不由得蹙起眉头,味道一点都不好。将酒度到对方口中后,紫衣女子似是尝到了甜头,意犹未尽的将舌头伸到了郁李嘴中,郁李这才缓缓的推开她。
半夏在一旁气红了眼,撸起袖子,那架势活像是张开翅膀示威的公鸡。可还没等她动手,她家公子的下一个动作,让她石化在了原地。
郁李竟然主动吻上了他身旁的另一个女子,那女子先是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回应他。可没过片刻,他又吻上了另一个。一共进来了五位女子,没一会儿他便吻了个遍,半夏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郁李站在桌前,盯着其中一位女子的红唇,那女子竟红了脸,微微侧过头去,不敢再看他。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