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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样镴枪头罢了!”明月哼了一声,优美的颈子扭向了一边。
紫涵好不尴尬,扭头间,却突见那如爹爹飞了自己一个媚眼,颤颤的柔声唤道:“夏小姐。”
紫涵吓得腾腾腾往后倒退了十数步方才止住,“我的天,果然是最难消受,老男人,嗯,还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男人恩!”
看到紫涵的神情,如爹爹的脸色变了一变,很快又镇定自若。哀怨的冲着紫涵道:“人家特意为了小姐打扮到现在,夏小姐好歹也夸一句吗。”
想要眉含春色,努力堆出眼角的万种风情,却不知早有皱纹抢占了先机,憔悴损,如今只有,鸡皮疙瘩堆满地。
后面已然是墙,紫涵大喊一声:“停!有什么要求快说,我答应就是,不要再、靠、近、我!”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
如爹爹嫣然一笑,紫涵不由又一哆嗦。
“我就喜欢紫儿这样的,果然爽快。其实事情很简单的,”又一个媚眼飞来,“以后你就是宝香园的大总管了。”
拍了拍巴掌:“哥儿们,都来见过大总管。”
一时间莺飞燕舞,叽叽喳喳。
紫涵只觉一阵头疼,举起双手道:“没听说青楼里还有什么大总管,我来之前不是也没有吗?”目不转睛的盯着如爹爹,“为什么要让我做?”
如爹爹笑道:“不错,紫儿果然聪明。你这个大总管,也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答应,不管谁来问你,你都不能把蓝儿的歌舞是由你编演的这件事说出去。”
“就这么简单?”紫涵很是疑惑。转念一想,“如爹爹是怕我同样去教授别人?”
如爹爹不答话,神情有点紧张,“你答应吗?”
这么紧张我?一定要捞点好处。
“当总管也行,不过先说好,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做,而且时间有限……”
如爹爹的表情马上放松了,“只要你肯当,什么都好商量。你什么都不必做,月薪五十两,偶尔,教蓝儿几个曲子就成。”
趁紫涵不注意,如爹爹悄悄擦了把汗,原以为这女子小小年纪又无比娇弱,可谁知,却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不但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还胸藏珠玑,那戏,那词,那曲,编的那叫一个煽情,写的那叫一个美,去捧谁,不会红?好在,这丫头和那蓝儿有几分情意,若让别家挖走了,自己哭都找不着地儿。
“再加一条,”紫涵转了转眼珠狡黠的说,“蓝儿给谁唱歌跳舞,都得我先过目。”
“这个,”如爹爹有些迟疑。
“不然,我不干。”紫涵加了一句。
“好!答应你就是。”如爹爹跺跺脚说,“不过有一些不能得罪的,你不能拒绝。”
“好,一言为定!”紫涵也乐了,真好,涨工资了,还自由多了,看来自己这块实打实的金子,今天,终于发点光了。
从宝香园出来,一溜烟的就去找郭琳了,轮椅要是能做好,说不定明天就可以推着猫儿哥哥出来转转了。
跑得太急,不提防正好跟一个人撞了满怀,抬头一看,不正是郭琳吗?
“哎呦哎,我的少主子,正找你呢。”郭琳跑的满头大汗。
“轮椅做好了吗?”紫涵很是惊喜。
“也差不多了。先不说那个,我们老大要见你。”
女冰山吗?这都几天了,差点忘了还拜了个师傅呢。紫涵挠挠头,“师傅找我?有什么事吗?
“什么叫有什么事!你忘了,老大让你每天去她那儿学习,那几天你忙也就算了,现在没什么事了,你怎么还不去呀?这不,老大特意让我寻你来了。”
还真要学呀?那位师傅,虽然冷了点,但就这几天接触看来,绝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倒好象有点历尽沧桑的味道。
“好了,去就去了,不过我从师傅那儿出来,你要把轮椅给我做好。”
随着郭琳钻进一条极窄的胡同——真是奇怪,师傅有这么多兄弟效劳,怎么会住这样的地方?不应该是高楼大户,一个又一个的打手,拿着皮鞭、大刀、长矛之类的东西,挺着胸腆着肚……
“到了。”郭琳的声音明显小了,还带着丝敬畏。
紫涵正胡思乱想呢,抬头一看,不过一个很普通的院子罢了,若说有什么不同,也不过是院子大了些,另外整个院子墙也好,门也好,都是黑色的,显得有些阴森。
紫涵有些讶异,这是什么样的审美趣味?进入屋子里,又大吃一惊,整间房子都是白色的,没有一张画,银白的桌子,上面雕刻着一锭锭雪白的银子,椅子上画着银子,墙上刷的是银子……老天,师傅叫钱来银,难道人真的想银子想疯了?
偷偷拉拉郭琳,“其他的房间,是不是刻满了金子、珍珠、宝贝呀?”
往常嘻嘻哈哈的郭琳却并未答话,只是在前面领路。
“来了。”一身黑衣的钱来银端坐在太师椅上,和这满屋的雪花银配在一起,说不出的滑稽。
紫涵却不敢笑,赶紧敛容上前施礼。
“先让郭琳领着你,去拜祭一下其他三位师傅。”
还有三位?拜祭?难道是已经……
紫涵也不敢问,赶忙随着郭琳出来了。
郭琳先领着紫涵进了左首第一间屋子,紫涵发现自己的预感竟然真的,应验了。
这第一间屋子,果然是满眼的,金子,真是金光灿灿瑞气千条。正中摆有一副香案,刻满金子的香案上供着的是一个金灿灿同样刻满金子的香炉,上面一尘不染,可见主人一定是勤以擦拭。香案上方悬挂一手提大斧的女子画像,画像有些模糊,想是时日已久,但笑得裂开的嘴巴,还是能让人感受到女子的威武和爽朗。
“这是大师傅,钱来金将军。”郭琳的声音有些低沉。
紫涵上前恭恭敬敬的拈了香上礼。
又接着去了第三间、第四间屋子,果然都居如其名,金玉满堂,珠光宝气,紫涵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但看到郭琳严肃的表情,便也不敢问。
再次回到那间银屋,钱来银还是那个姿态,端坐在椅子之上,看着从外面走来的紫涵,钱来银也不禁感慨,这个女娃果然生的俊,看她举手投足,必是出自于大户人家,可自己百般调查,却没有一点头绪,众人眼里,此女不过是游戏人间的浪荡女罢了,但认真看她的眼睛,却能发现,这绝对是一个相当善良且绝对有主见的女子,从前儿她编的曲子来看,也是有大才华之人,只不知为什么要屈身在那样一个藏污纳垢之地?
说她多情吧,却全不见她对任何一个男子假以辞色,即使有一个蓝儿特殊些,那眼中流露出的情意也绝不是男女之情;说她无情吧,但她对那些男子的温柔和尊重却又绝不是作假,有时候,觉得这个一时冲动收的弟子还真是神秘。
但,这个孩子是块璞玉,稍加雕琢,必然会发出耀眼的光芒,这点自己绝不会看错,或许自己的夙愿可以着落在这个徒儿身上,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可,午夜梦回,还是满地的尸首,漂橹的血海,姐妹们血肉的铁腥味好像还浸渍着自己口腔中的每一个味蕾,不甘心呀,这么长时间了,可还是,意难平!
“写一个人字来看看。”钱来银吩咐。
“我的字,不好看。”紫涵大窘,这字倒也会写,前世自己的字还是挺潇洒的,可这个时代,这毛笔自己实在用不惯。
“字不好?”钱来银挑了挑眉,“没关系。”
紫涵狠狠心,一把攥住那枝早已摆好的狼毫,闭闭眼,运笔如飞写下一个大大的‘人‘字。
写完一看,自己都感到脸红,撇短捺长,还有很多小叉叉……
钱来银接过笔,很快另一个“人”字出现在宣纸之上,起笔饱满,收势有力,一撇一捺如同刀刻,写得极是大气。
紫涵更是惭愧。
钱来银瞥了一眼紫涵,“你的字倒也别具一格,假以时日,你应该可以游刃有余。以后每日再加练会儿书法即可。让你写这个字,是想要知道,人之一字,你是怎么看的?”
紫涵怔了一怔,这个问题倒还真没想过。
钱来银看紫涵沉思也不打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人的一生太短暂了,若有可能的话,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幸福生活。”想想前世二十个春秋,并不遗憾没有经历过轰轰烈烈的爱情,可爱自己入骨的老爸老妈,相亲相爱的弟弟妹妹,二十年的岁月又怎么够……
从来不曾了解过这个徒儿,此时的钱来银,却不由迷惑,这个小徒儿,为什么脸上会有那么浓的悲伤?似一只失群的孤雁,一个人在孤绝中挣扎、煎熬。
“大千世界,纷纷扰扰,又岂能尽如人意?你且看这个人字,头顶青天,立足大地,风雨也好,雷电也罢,人却始终独立于苍穹大地之间,不会因了这世间的污浊便倒立逆行。人只有一撇一捺,可能真正写好这个字的,大千世界,又有几人?”
钱来银长叹一口气,紫涵忽然觉得自己好想看错了这个人,能有这般信念的人,为什么会成为黑社会的老大?
“师傅不说,紫儿倒从不曾认真想过这个问题,”紫涵深思着说,“紫儿只是觉得,人之一世,草木一秋,既然时间短暂,便应好好把握每一分钟,功成名就固然可喜,平平凡凡也自有其充实,”顿了一顿,又续道,“不管最后会成为那一种人,紫儿都会牢记师傅的话,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吗?”钱来银沉吟着,一个弱龄女孩竟能说出这样坦荡的话语,自己这个徒弟果然不容小觑。
错过
紫涵推着轮椅,满心的欢喜,这个郭琳,果然不是吹的,做的还真好。
“喂,哪来的村女野妇?没听见刚才的逾告吗?”一个粗鲁的声音传来。
紫涵抬头一看,是一个瘦瘦的无常似的衙差。那衙差上前,粗鲁的推了紫涵就走。
紫涵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可那轮椅是新的,还不能完全灵活使用,速度自然慢些。
那衙差看得心急,上前一步夺过轮椅甩到一边,又狠狠地踹了紫涵一脚,“还不快走,磨蹭什么?误了皇子车驾,你吃罪的起吗?”
紫涵冲过去,也顾不得身上火辣辣的疼,一把扶起轮椅,心疼的不得了,好不容易才做好的轮椅!
那衙差也火了,上前冲着紫涵又是一脚,“你找死,还要拉老子陪葬!”
“皇子车驾——闲人回避——”听声音就在左近,那衙差吓得一激灵,眼瞅着紫涵是不及避开了,气的上前抓住紫涵就往街边扯。
紫涵死死的抓着轮椅,几乎是被拖着到了街边。尚未站稳,便被那衙差又是一脚,踢跪在地。
紫涵头磕得猛了,只觉眼前只飞小星星。刚要抬头,那衙差一巴掌扇过来,“跪好!”
紫涵不但眼冒金星,耳朵里顿时也嗡嗡作响,真他爷爷的狠,自己恐怕被已经打成了个猪头吧?
已经能听到整齐的脚步声,及车喧马嘶的声音。
皇子?岂不就相当于自己那个世界的公主?还真气派,搞什么静街这一套,富贵人家,果然怕死的不得了。
偷眼看刚才那衙差,匍匐在地,全没了刚才的嚣张,倒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狗奴才。既然挨了打,受了骂,就要有报酬,第一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接近一位皇子呢,不饱饱眼福,岂不太亏了?
打定了主意,紫涵慢慢抬起头来,正好一辆悬挂紫色流苏的车马来到面前,不过,太遗憾了,怎么车上还有层轻纱?真是让人沮丧。
紫涵并不知晓,其实紫色是皇家专用服色,这辆车驾好巧不巧,坐的正是大皇子云紫帆。
云紫帆独坐于车驾中,一张春水芙蓉面,此时却显得有些憔悴,妹妹宫中被劫,至今无有任何消息,母皇甚至懈怠了政事,父后更是,已缠绵病榻多时,所以自己此刻才会前往寺庙为父后和妹妹祈福……
最让人心疼挂念的还是那痴傻的妹妹,虽从来没听这孩子叫过一声哥哥,可不知为什么,自己却从骨子里怜惜她,刚满十四,还是个孩子啊,在皇宫中,自有母皇父后,护她周全,可现在这般,生不见人,死……不,绝对不能想到这个字,那苦命的妹妹,从来到这个世间,虽顶着太女这样尊贵的身份,可又什么时候享过这种尊荣?每天只是与针石药物为伴,十四年来竟从未出过园子半步,现如今却又下落不明……
拭泪的瞬间,却觉得隔着轻纱,那一张面孔怎么有些熟悉?若是脸再瘦些,若是眼再大些,那面目竟有些像自己的妹妹涵儿,可又怎么可能呢?涵儿怎么会有那样一双清澈狡黠、灵动可爱的眼睛?街上并无闲杂人等,那是另一位官差吧。
自己一定是魔怔了,自打涵儿失踪,便觉得好像每一个人身上都有涵儿的影子。可京城几千乞丐、疯傻之人已全部经过仔细辨认,却全都失望,父后也就此卧床不起,母皇甚至已经派暗卫把整个京城掘地三尺,可,还是……
跪伏在庙宇之内,看那佛像,宝相庄严,只觉肠内酸楚,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只希望能保佑那苦命的妹妹安康。
因皇子进香,寺庙之内早让其他香客避了开来,紫帆注目寺中,苍松翠柏清幽霭然,院中一棵龙爪槐虬枝纵横——咦,树下畏畏缩缩的站着的瘦骨伶仃的女人,怎么有些熟悉?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和貌似涵儿的人跪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吗?
沉吟了下,摆摆手,一个侍卫上前跪倒:“大皇子有何吩咐?”
“去把槐树下那个女人唤来。”
槐树下站着的女人名叫吴双,又因这吴双喜怒无常,为人暴虐,人们便取她名字的谐音,也就叫她做“无常。”
吴双今天轮值当班,京兆尹大人再三嘱托,决不允许皇子出巡路上出任何纰漏——谁不知这大皇子深得皇上喜爱,谁承想偏偏在自己的路段出了差错,刚才已被长官没头没脑的痛骂了一顿,现在突听大皇子宣自己晋见,不由心中打鼓。
吴双进得禅室,赶紧跪倒磕头,心中只祷告,自己今天已经够倒霉了,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
看到下面跪倒的女子,紫帆揉了揉额头,虽然明知道只会是又一次失望,可还是忍不住总想着是不是会有奇迹?
“你叫吴双?”一个温柔却又带些疲倦的声音响起。
“是,小人叫吴双,不知殿下有何吩咐?”吴双内心紧张,却也不敢抬头。
“本宫想要问你,今天和你一起跪在地上的你那位同侪在哪里?她没和你一起来至这寺庙中吗?”
“一起跪在街上的同侪?”吴双吓得面如土色,刘大人已经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自己只说那么长的车马銮驾仪仗队,殿下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街边多跪了一个人?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形?
心中虽暗暗叫苦,可也不敢说谎。
赶紧磕了一个头,“回禀殿下,那和小人一起跪着的人并不是官衙中人。只是不知从何处跑来的一个不懂礼仪的无知村女,请殿下赎罪呀。”说完,又磕头如捣蒜。
“不懂礼仪的无知村女?”紫帆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竟然不是衙差?”只觉得脑中有些晕眩,连声音也不由有些颤抖。
“是小人没有尽到责任,殿下饶命呀!”吴双听大皇子声音都有些变了,更加觉得心惊肉跳。
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张画像,“见过这个人吗?”
吴双定睛一看,这不正是今天那个害自己被骂又到现在还担惊受怕的无知野女吗?
“你见过?”吴双的神色泄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殿下饶命,小人已尽力驱赶,谁知这个女子竟好似全然不晓我朝规矩,殿下饶命。”吴双吓得面如土色。
“你确定是她?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怎么大皇子的声音竟比自己还抖的厉害?
“小人见她太过愚顽懵懂,赶她走时用力大了些……”
“你打了她?”怎么大皇子不但声音颤抖,连身体都在哆嗦?“涵儿,是你吗?难道哥哥竟然在眼皮底下错过了你?愚顽懵懂、不知礼仪,那张脸若瘦下来可不就是……涵儿,你还活着!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向以典雅端方礼仪完美的堪称典范的大皇子竟一路飙泪的狂奔进了皇宫,还是让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