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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把“不知奉养”的罪过直白白讲了出来,一时贾老太太与世逦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贾老太太看了眼臻环,又看向臻璇,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个侄孙女嘴巴这般不饶人。单单是臻环也就算了,她还能暗示下马老太太让臻环收嘴,可臻璇是五房的,讲得又都是道理。
“姑爷身子不好又怎样,总比自个儿病怏怏的没了强吧。”臻瑛先前就吃了臻环的口头亏,气还没有顺,又听几个妹妹说什么缺了父亲没了母亲的,想到自己生母早亡,又与继母不和,更是怒上心头,“娘家再心疼,婆母再喜欢,也抵不过一条命没了,人走茶凉,有了填房谁记得你的好?说到底还不都是命,瞧瞧二嫂,二月里就这么摔倒过去了。”
臻瑛并不晓得莫妍死亡的真相,她回来也就这么些时日,听下人说了几句,原是看不上那位二奶奶的,可想到她也是与自己母亲一样早早去了,心里还是有几分同情的。
突然听人提起莫妍,臻璇也吃了一惊,赶紧抬眼去看厅中众人的反应。几个平辈应该都不知道实情,而因为是臻徽撞破了臻徐与莫妍的“奸情”,臻徽讲事情的时候马老太太和段氏都是去了三房的,自然是知情人,曹氏从面色看是不知道的,再看三房那三人,更是不自在的紧。
马老太太见状,清楚若再不收场,这般继续说下去,几个姑娘后面会冒出些什么话可真估摸不着,便沉下了脸,佯装生气道:“一个个的越说越不像话了,先诅夫家,又咒自己的,多不吉利。这都是没许人的姑娘呢,都不害臊。”
“可不是嘛。”段氏关切地看了看臻珂,又扫了几个小姐一眼,“你们大姐姐就要出阁了,尽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要不要让新娘子安心上轿了。”说罢,便向臻琳打了个眼色。
臻琳了然,拉了拉身边的臻璇,只是无奈臻环站得远,她没有办法,只好先一步去了臻珂边上,道:“大姐姐,是妹妹们错了,不该乱说话的。”
长辈们想息事宁人,姐妹几个也不好再逞口舌之快,纷纷上前赔罪,臻环拗不过陈姨娘,也跟着认了错。
臻瑛坐在马老太太身边,这里除去臻珂,裴家几个小姐之中便是她的年纪最大,可臻琳抢先开了口,她哪里愿意跟着妹妹去赔礼,便扭头不去理她们。
这段对话之后,三房三人也不好再坐着,贾老太太推说累了过几日再来,便带着世逦与苏满玥回去了。
贾老太太一走,原本看起来热热闹闹的正厅一下子冷清了不少,众人心情各异,一时也没有哪个打破沉闷先说话。
段氏偷偷瞧了马老太太一眼,见老太太闭目养神,握着臻瑛的手却没有松开,估摸着老太太怕是无意怪罪几个小姐的孟浪之语,也不会计较自己让臻琳赶在臻瑛前头去与臻珂表态,不免安心不少。
端起茶盏喝了一小口,段氏抬眼看向锦澄,后者会意,带着小丫鬟们撤了多余的茶,又替主子们换上热茶。
这一番动作,安静有序,却把凝固的气氛给带动了一些。
曹氏原本心里是不痛快的,臻瑛那些话,是在说她的亲生母亲,可听在曹氏耳朵里,心情便阴郁了几分,只因曹氏不是五老爷在原配,而是填房。
五老爷小时候落过水,身子一直不太好,原配葛氏进门后尽心伺候,不想也病倒了,也是命里没福气,早早去了。马老太太做主娶了曹氏做填房,许是曹氏性格开朗对了五老爷的脾气,五老爷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马老太太看了她自然喜欢,曹氏肚子也争气,先后生了六爷臻律和五小姐臻琪,在老太太面前更是体面了。
可就像是臻瑛说的,有了填房忘了原配,人走茶凉,葛氏的事,不说这家里上上下下的,就连五老爷怕都不怎么记得了。
刚才被臻瑛刺出来这些事,曹氏心中难免不自在。
好在她性格豁达些,晓得小辈无意,何必赶着架子上去给自己添堵,又瞧着这屋里气氛,便从绣墩上起身,端起新换的茶,亲自递给马老太太:“老太太,刚才姑太太说的有句话着实在理,咱家的姑娘们可不就是眼睛一眨一个个都大了嘛!等大丫头出了阁,再转个春,三丫头的事也不过是一两年的工夫就要定下了,老太太不舍得三丫头嫁得远,可要赶紧挑一个配得上三丫头的孙女婿了。”
马老太太应了一声,接过茶却没有吃,她私心里是觉得几个女孩儿说得在理的,毕竟世逦当年回娘家她打心眼里不赞同,无奈那是三房的事,长房又不能去管族长那房的事,只能眼瞧着世逦带着苏满玥回来。
贾老太太除了苏满玥一个外孙女,再没有别的孙女的婚事需要操心,马老太太底下可是有好几个孙女的,裴家出了一个世逦,平白连累她的孙女儿说亲,当真是闹心得紧。
好在也总算过去几年了,不比风头浪尖的时候,想到这里马老太太看了看身边的小姐们,瞪了一眼曹氏:“别以为我不晓得你的心思,不就是想瞧瞧我要替五丫头找个怎样的人家嘛。”
马老太太这一眼虽凶,里头却自有笑意,曹氏晓得婆母是取笑她,也笑了起来:“哪里能不急,这几个丫头可都要老太太操心的哩。”
见马老太太把目光停在自己身上,臻琪有些不自在,只觉得脸颊一烧,低下头去。
“现在晓得害臊了?刚才可一个个厉害着呢。”马老太太摆摆手,道,“行了,都下去吧,老五媳妇说得对,我是该好好琢磨琢磨了,你们别听着了,没得臊坏你们。”
话音一落,姐妹几人都起来行了礼,连臻瑛都没好意思继续待着,一起出了屋。
第十八章 臻彻的打算
一番告别,臻璇回了庆安堂自己屋里,靠在榻子上闷声想起自己的事来。
她嫁过一次人,也就不像姐妹一般不自在,反倒是惦记着曹氏说的没几年工夫,不管前头几个姐妹,臻璇今年九岁,离及笄也不过还有六年,这六年说长可一点也不长。
想起今天见到的臻珂的嫁妆,她那时就念着要让家里宽裕一些,只是这变宽裕的法子,哪里是随便想想就能想出来的。
臻璇蹬掉了绣花鞋,整个人都躺倒在榻子上想放松一下,心头烦闷却赶不走。
细细想来,赚钱不外乎几个法子,闺阁女子偶尔会拿绣品出去换些零花,可刺绣费时多,一块精制的帕子细细绣来,再赶也要一日多。
“总归还是先试试吧,拿几块出去卖,也好打听打听门路。”臻璇嘟囔了一声。
想定了主意,第二天她就挑了一块,唤了挽墨进来。
“你没进府之前,对甬州城还熟悉吗?”臻璇自己很少出门,不了解城里的情况,桃绫与挽琴多年在内府伺候,也没出过几次门,也就只剩这个刚卖了身的挽墨了。
“跟着奴婢的老子娘进过几次城。”挽墨刚入府,还在跟着桃绫学规矩,平日里话不多,就怕多说多错。
这样的脾气臻璇还是满意的,嘴巴紧一些才能让人放心。
“可认识一些绣铺?我这里有一方帕子,你带出去给老板看看能换多少,也问问绣些什么东西行情好一些。”
挽墨愣愣接过帕子,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惊道:“小姐这是要……”
挽墨声音轻,臻璇也不怕她这一叫引人注意,道:“我自有打算。府里问起来就说我差你出去买东西。”说罢臻璇从梳妆台上的盒子里取了几个铜钱,“带上,回来的时候买些糕点,也圆了说法。”
挽墨把帕子塞进衣襟里,又收好钱,小跑着出去了。
臻璇心里挂念着这事,起初有些坐立不安,过了一会心倒是静下来了,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成的,急也没有用。
桃绫端着一碗绿豆百合粥进来,笑嘻嘻道:“秦嬷嬷上午做的,说放凉了给小姐当点心正合适,小姐尝尝。”
臻璇接过碗闻了一闻,没有动,拉着桃绫坐下,道:“我有些事交给挽墨了,你别觉得我瞒着你。”
桃绫一愣,笑容僵了僵,道:“小姐这么说,可是觉得奴婢是个小心眼的?小姐让挽墨去定有小姐的道理,奴婢何必去吃那个味。小姐这般小看奴婢,奴婢可真不高兴了。”
被桃绫这么一说,臻璇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抱着桃绫的胳膊:“是我小人之心了,桃绫姐姐知书达理。”
“哎呦我的小姐,别笑话奴婢了。”
笑闹了一阵,臻璇放了心,等着挽墨回来。
傍晚时下了场小雨,挽墨没带伞去,回来时有些狼狈,待收拾妥当了,才来回话。
“奴婢找了几家绣铺,掌柜都是差不多一个说法。说我们甬州女子皆善绣,极少有人买现成的,偶尔有,价钱也不划算。”挽墨说到这里看了一下臻璇的面色,见她有些失望,又赶忙道,“只有一家叫玲珑阁的,奴婢以前也不知道,还是有一家的伙计给奴婢指的路,玲珑阁的掌柜本来也要回绝奴婢的,运气好遇见他们东家,东家说帕子上的花样挺好,正巧要做个屏风摆件,就收下了。那东家还说如果还有别致时兴的花样,他们也会收的。”
挽墨带回来的这些讯息臻璇是失望的,那些掌柜说的也都是实在话。
挽墨本以为自家小姐会高兴,没想到越说到后头臻璇的神情越黯淡,她忐忑地捧出帕子换的一两银子:“掌柜给的,小姐,一两银子奴婢觉得不少了,够奴婢家里省吃俭用过一两个月了。”
臻璇苦笑着摇头,接过银子又取了五十文铜钱打了赏。一块帕子自然是不值一两,估摸着掌柜是看在这上好的丝绸缎面与绣线上才多给了。
单单只靠卖帕子,杯水车薪,但布料针线都是族里分下来的,也算是空手套白狼的生意,在有好的法子之前,聊胜于无吧。
至于那花样,臻琳那里有不少好的,臻璇在女学放课后去了长房一趟,挑了不少喜欢的样儿借回来。
从臻琳那儿还晓得了两样事,一样是二房那差不多十年没有住人的庆德堂下个月就要翻修,只因年前四老太爷一家要回甬州来;另一样是关于臻彻的,他前几日去找过大哥臻衍,说想重走书生路,托臻衍去信给京中的裴大老爷,帮忙寻个好先生。
四老太爷一家常年在外,只不过在裴家过了两年的臻璇不了解他们,因而也没有多少感觉,倒是臻彻的事让她有些意外。
臻彻本就是举人,只因将来可能要担起族长的胆子,才没有继续走仕途路,如今不仅重起了读书的念头,还提出了要在秋日臻珂出嫁入京时一块上京,在外人看来,怕是要归咎到发妻身死心中郁结只能以读书聊以自慰上吧。
只是裴家人都不会这么想,尤其是臻璇,她想了想便有了些计较,臻彻不是一个喜欢把话说绝了的人,即便他不愿意让苏满玥做填房,但也不会与贾老太太撕破脸,只好离开这里远远避去京城,若将来得了官位自是无法分身兼顾族长位子。他放弃族长之位,以求贾老太太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真真是一厢情愿。
臻璇无奈地摇摇头,臻彻到底是不懂女人心的,若只是贾老太太一人的利益,见臻彻退让到这一步,兴许还有观望几年的可能,但现在中间夹着一个苏满玥。
苏满玥一心一意要嫁给臻彻,用情用心到陷害莫妍那一步,哪会在此刻放弃。
臻彻一去京城不知道要多少年,加之生母三太太早就不问世事,若是他有心,兴许在京中就由伯父裴大老爷做主,娶一门亲,那苏满玥可不是哑巴吃黄连。
苏满玥定会有动作的,十四岁的她可等不起,在秋日臻珂出嫁前就会有变化。
臻璇想到这里,心中有些矛盾,等那出戏上演时她要怎么办?她想看到的是苏满玥失败了不得不再寻一人另嫁,还是苏满玥终于做成了臻彻的填房,却同莫妍一样生生守上一辈子的活寡?
回忆起莫妍死前的不甘心,她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可忽又想起那日牵着她的手的臻彻,那样落寞的背景,叹气说着想起莫妍了的臻彻,便有些犹豫不决了。
想到后来,臻璇干脆把自己摔到榻子上,告诉自己这一些不是她可以决定的,她只能先看着,等到那一刻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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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城外客栈
季家大姐儿的好日子是八月二十五,十八日这天,就有季家家仆带着季老爷的信来了裴家,说接季氏与臻璇臻德两姐弟去绍州观礼。
臻衡难得有出门的机会,粘着季氏吵着要去,臻璇也是想去的,可李老太太不开口他们谁都去不了。
季氏知道李老太太的心思,拿着季老爷的信反复看了几遍,一咬牙去了李老太太屋里,小半个时辰后红着眼睛出来了。
“母亲,可是祖母不同意?”臻璇上前扶住季氏,小声问道。
“同意了,你们姐弟收拾收拾,明日里就去吧。”季氏微微蹙眉,神情有些倦,“我不太舒服,是要躺上几天了,不能跟着你们去,替我同你舅舅好好说说。”
臻璇听季氏这么说,心一下子沉了,李老太太的心思她能明白一些,可看着季氏的样子又觉得心酸:“我再去同祖母说说?”
“不用。”季氏挤出一个笑容,“你好好照顾弟弟。说起来也是你们两个头一次出远门,路上一定要当心。”
臻璇应了一声,伺候季氏躺下休息,才退了出来。
因着只有一辆马车,这趟出行也一切从简,臻璇带了桃绫,臻衡有奶娘照顾着,季氏不放心,特地安排了五房的老把式驾车,这才送他们出了庆安堂。
车一出裴家大宅,街上的热闹就让马车减了速。
臻衡闲不住,掀了车厢帘子往外看。奶娘卢妈妈一手抱着臻衡,一手指着外头一一讲给两姐弟听。
“那边是浓香阁,听名字就知道是个酒楼,里头东西可是真的好吃。小姐前几天不还让挽墨买了些点心来吗?”
“那边,最远边那塔的边上,那边是永凉王府,说起来可是我们甬州最最富贵的人家了。”
“还有那个拐角,是锦绣布庄,大小姐不少陪嫁听说都是向他们采买的。”
卢妈妈挑了几处说,臻衡歪着头听,也不晓得听进去多少。
臻璇也凑过去看,她之前极少出门,这些名字都只是听过却不知道在哪里,如今粗粗看一眼,新奇不已。
而那永凉王府,与季家表姐的夫家穆家是姻亲,这样想来倒觉得亲切了几分,忍不住往王府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待出了城,也就没有那么多好说的了,看了一会风景,只觉得一股子暑气上冒,有些不舒服。
桃绫倒了杯凉茶,一一递给车中几人:“从家里带来的,秦嬷嬷晓得小姐和十一爷怕热,特地准备的,还有些凉呢。”
陈把式驾车快且稳妥,傍晚时便到了官道旁的客栈。
陈把式把马车停好了,桃绫先打帘子跳了下来,放好脚踏之后,才轻声唤了臻璇一声。
臻璇挑起帘子,扶着桃绫的手正要下车,就见小二小跑着出来了。
“小二哥,可还有上房?”陈把式问道。
小二搓手赔笑,为难着道:“实在不好意思,小店今天被客人包了堂。”
陈把式一听,皱了皱眉,以前六老太爷还在的时候他走过很多次官道,沿途的客栈偶尔有满客,却从未遇见过包堂的:“小二哥,你看天都要暗了,再往前赶也赶不到下一处歇脚的。车上有女眷,怎么能露宿荒野呢。”
小二也是一脸无奈,低声道:“老把式,我们还能把上门的生意往外赶嘛。确实被包了堂。那一家我也不晓得什么来头,排场大着呢。”
臻璇一时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正要与小二说想同那包堂的客人商量商量,就听客栈那儿有人走了出来。
“有客人要住店?”来人的声音不响,温和如水。
臻璇想扭头去看,桃绫赶忙止住了她,让她回了马车里去:“小姐,不知是哪家公子,您先别忙下来。“看了有些不明所以的卢妈妈和臻衡一眼,臻璇又偷偷掀起了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