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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琳略一颔首,道:“我这就回去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我马上让人带话过来。”
臻琳是说到做到的,大约也只过了一个时辰,就有丫鬟过来把事情细细说了。
周氏出了庆安堂之后就去了庆和堂,八老太爷出门去了,九老爷也不在。
梅氏一听那小厮天保可能才是那个害了染禾的凶手。又听他在街上打晕了桃绫。眼前一黑。被几个丫鬟掐了人中才醒过来,不住摇头念着阿弥陀佛。
任氏也听说了,冲过来就要周氏狠狠地教训天保,被臻徊拉了回去。
四房没有人主持。这事自然又要摆到马老太太的跟前去,老太太经历过的事情多,可今日这一桩还是让她怒气冲顶。
马老太太一面叫人把天保带上来,一面打发了人出去寻九老爷。
周氏带着六老爷身边的刘和,亲自审问的天保,段氏、梅氏在一旁听着,天保起先什么都不肯认,只认了打晕桃绫的事,可问他原因。却是怎么都说不圆。
周氏一肚子气没处发,让刘和直接打了天保一顿,这些人都是极会打人的,一顿板子下去,皮开肉绽是跑不了的。却也没有多血腥,痛得要死要活,偏看起来也就那个样。
打过一顿,天保老实了不少。
九老爷又被寻了来,一看天保这样,脸上一黑,道:“六嫂这是什么道理?没凭没据的就打我的小厮?”
周氏嗤笑一声,若不是马老太太在场,只怕还要翻个白眼:“没凭没据?光是在街上打晕了七丫头的大丫鬟这一样,就够他十吨板子了!再算上染禾,打死了也是应该的!”
九老爷是在酒席上被人叫回来的,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听了这话脸色黑转红,不敢再顶周氏的话,低下头瞪着趴在地上的天保,问道:“可是当真?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
天保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屁股痛得他浑身没力气,道:“老爷,奴才是一时晕了头啊。奴才这不都是为了老爷吗?奴才一心一意为老爷做事啊!”
九老爷气得哇哇叫,抬起一脚踢到天保身上,大吼道:“狗屁!我什么时候叫你去打七丫头的丫鬟了?你不要活路老爷我还要脸呢!”
天保只觉得肋骨都要被九老爷这一脚给踢断了,喘了半天的粗气才把话说出来:“老爷,她们认得奴才嘞,奴才是怕啊。”
九老爷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喝道:“认得你什么?”
天保一怔,才晓得说错话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理来。
“认得你就是那天晚上从庆和堂侧门跑出来的人?衣衫不整面露凶光,还不把染禾的事情交代清楚!”
周氏插了几句话,九老爷就听明白了,心中一火上去又是一脚,道:“老爷我难道还叫你去杀了染禾?杀了也就罢了,那么小的丫鬟你还!你还!我平日里少给了你赏银还是扣了你的月俸?你想女人不会出去花钱吗?竟然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天保被九老爷一顿吼,身子忍不住就发起抖来,那夜里他是发了狂了,根本没想过染禾瘦小的身体是无法承受的,只沉浸在扭曲的肉欲里。他的身体抖成了筛子,哭喊道:“老爷,老爷,染禾的事奴才也不想的,是她那天站在书房外头听见了老爷跟奴才说的话,奴才怕她乱说出去,这才……老爷,杜主子的事她全听见了啊!”
天保惊慌失措之下,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九老爷发现不对想要打断已经来不及了,他沉着脸,看着听见“杜主子”三个字而面色各异的众人。
梅氏之前一直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可这样事情总归需要她坐着,那即便是如坐针毡她也要坐着。这会儿她猛得抬起头,一双泪眼看着九老爷,刚要开口问一句,就被九老爷如霜一样的面色给吓住了。
段氏看了周氏一眼,她上一回就听周氏提起过。李嬷嬷去给查姨娘喂毒酒,查姨娘临死之前吐露了九老爷在外头养了外室。
周氏觉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不定就是真的,只是没有证据,这才和段氏商量了几句,没想到现在看来,竟然八九不离十了。
周氏压着心中火气,问天保道:“那个杜主子,是个什么主子?”
天保这时也知道他说错话了,可被周氏盯着。一想起刚才刘和那一顿板子。他就心有余悸。哆哆嗦嗦地道:“杜主子是,是老爷新抬的,肚子都有四个月了,就住在青花巷子里。是奴才每次来回传话的。那天是杜主子让奴才带话给老爷,等奴才出了书房才发现染禾在外面,奴才是怕她把杜主子的事说出去,这才……”
天保还要继续说,打断他的不是九老爷,而是马老太太。老太太一把把茶盏摔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天保的脸上,让他又是一声大叫。
“主子?哪门子主子!你家太太还坐在这里呢!”马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段氏急忙上前揉了一阵。这才转了过来,道,“一个外室,还敢让人叫主子!”
梅氏是完全慌神了,满脑子只有那个“杜主子”、“四个月”。眼泪簌簌下落,不是流,而是砸一样地落下来,半响喃了一句:“老爷这是疯了吗?”
九老爷被马老太太和周氏训斥已经是一肚子的火,可是他不能拂袖而去,只能听着,谁知道这会儿连想守住的秘密都被说穿了,更是恼羞成怒。听见梅氏的声音,就跟在浸了油的棉花上点了火星子,一下子就烧了出来:“你闭嘴!”
“你这个不肖的东西才要闭嘴!”马老太太重重拍着桌子,道,“你媳妇说得没错,你就是发疯了!在南面住了这么些年,散漫惯了,以为这里是深州吗?这个家可不是你们四房、不是你裴世迁说了算的!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你可还记得一分一毫!这个家里,只要是姓裴的,谁都不许养外室。你倒好,养了一个不算还要弄出一个小的来,你眼里还有老祖宗吗?孽障!真是孽障!”
九老爷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马老太太是他的伯母,从辈分上来说,是这个家里最大的那个人了。长嫂如母,便是马老太太要训八老太爷,八老太爷也只能听着,更何况是九老爷。
段氏怕马老太太的身体吃不消,忙倒了一杯茶送上去,劝道:“老太太,您千万保重身子。那些规矩的事,让六弟妹和九弟说,您歇一歇。”
周氏看了哭得失魂落魄的梅氏一眼,摇了摇头,与九老爷道:“老祖宗的规矩,外室的子女一概不认,无论是潦倒的还是发达的,与裴家都没有关系,绝对不会给他认祖归宗的。在我们裴家,外室比通房的丫鬟还要不如。”
见九老爷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周氏又道:“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事九弟就别操心了。回头我少不得去一趟青花巷,把杜氏肚子里的孩子打了。”
九老爷脸色煞白,不说杜氏那些柔情小意,那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种,他怎么舍得,赶忙道:“那孩子即便是不能认祖归宗的,也是我的骨肉,这……”
周氏一个冷眼打断了九老爷的话,寒声道:“八叔母才去了一年,九弟不仅养了个外室还生出个小子来,是要让裴家颜面扫地吗?到时候,要让大哥和七弟他们在京中如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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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只更了一章,食言了。
年底太忙了,泪哗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凶事(六)
九老爷听了周氏这话,瞪大了眼睛,嘴巴一张一合,半天都没发出个声音来,双手交握得紧紧的,站了很久,他的眼神渐渐暗淡了。
他知道这个罪名,守孝三年,结果才一年就让一个外室有个身孕,一个孝字不仅能把他压得死死的,更会让整个家族跟着抬不起头来,尤其是他们这种宦官人家。
裴七老爷是个小官,京官再小也是京官,裴大老爷是吏部侍郎,京中多少人盯着他们,但凡有一点差错,随时都会被弹劾。
三房还有两个侄子要科考,更是不能闹出这种错事来。
九老爷思及此处,晓得他再是不舍再是心痛,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了,也压根不用再作挣扎。他可以豁出去,可上头还有老父亲,还有族里,谁能让他在不归路上走下去呢。
周氏看着九老爷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的打算,心里总算是舒坦了些,好歹没有发昏到底一意孤行,便让刘和架了天保出去,回头让天保引路去一趟青花巷。
九老爷是放弃杜氏肚子里的孩子了,可还想着要给杜氏一个交代,要亲自去安慰一番。
梅氏看出他的心思,哭道:“冤家!你这会儿还想着她呀!是不是还要把她迎进门来,做个姨娘?”
梅氏一喊,九老爷的火气有了发泄口,跺着脚要教训梅氏:“在大伯母这里,你是生了两个胆了是不是?教训起我来了。我就是要抬进来又如何!”
梅氏本就是一时气恼伤心,被九老爷一喊,哪里还有勇气,捂着帕子痛哭。
九老爷还要说什么,八老太爷拄着拐杖进来了。
八老太爷是出门访友的,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些事,就匆匆来了庆荣堂。还没进屋就听见了九老爷吼梅氏,不由皱起了眉头。
九老爷到底是怕八老太爷的,看着听周氏说着经过的八老太爷的面色黑成了炭色,心说不好。在老父的拐杖打下来之前,就扑通跪在地上:“父亲保重身体,是儿子的错,您消消气。”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八老太爷重重呸了一口,“是不是当我和你母亲一样都进了棺材了!滚回房里反省去,再敢出门我打断你的腿!”
九老爷忙磕了几个头,又劝了几句,这才起身。八老太爷派了人跟着他,他便是想溜出去都不行,只得回了庆和堂。
八老太爷对马老太太作了揖。颤着声音说:“是我养出了这个孽障。劳累大嫂操心了。”
马老太太摆了摆手。等八老太爷走了,才扭头与段氏道:“这孩子啊,小的时候胡作非为也就算了,等大了做起错事来。那可真是……这是连累一大家子的事。”
段氏知道马老太太指的是臻德,心里一痛,还是点了点头,道:“老太太,我晓得的。您上回就和五弟妹说过,男孩子不能老拘着。我想好了,再留他两年,等过了十岁就送去老爷那儿,由老爷仔细管教。”
段氏这样的回答还是让马老太太满意的。她道:“慈母多败儿,我们这样的人家,不怕孩子少,就怕孩子没出息,把家败了不算。还连累了几百年的名声。百年啊,不是那么容易的呀。若是那样,我死了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段氏的眼眶红了红,点头应了。
庆和堂里,九老爷灰头土脸地回了书房,一踏进去,八老太爷的两个下仆就往门口左右一站,看那架势,只要八老太爷不松口,九老爷是绝对出不去的。
九老爷一阵气闷,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任氏听了动静,打探了一番,回来与臻徊道:“姜还是老的辣,你看父亲,闷声发大财,出了一个外室,又来了一个孩子。”
臻徊听得任氏的话语里满是讽刺意味,还是冲着他的父亲去的,面上就不大好看了。
任氏没听见臻徊说话,扭头一看臻徊的面色,嗤笑一声,道:“说到底也是母亲没魄力,我抓着了机会替她收拾了查姨娘,结果可好,这又跑出来一个杜姨娘。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留着查姨娘,让她去闹去,最好和杜姨娘争个你死我活。”
臻徊皱着眉头,拂袖就走,走前留下一句:“这么说,你那天把查姨娘那些事捅破了,竟还是为了母亲了?”
任氏被臻徊那不屑的口气一戳,看着他出去了,斜着眼哼了一声。
不为了梅氏难道是为了她自己?若是为了她自己,她要找的可就是肖姨娘的麻烦了。
臻琳打发来的丫鬟把这些一说完,便问臻璇有没有话要带回去。
臻璇抿着唇把这些事粗粗想了一番,道:“旁的没有什么,让四姐姐放心。”
那丫鬟应了,便回庆荣堂复命去了。
桃绫听得咋舌不已,道:“九老爷竟然还出了这种事,幸好是发现了,否则等孩子生下来,那就是活生生的罪证。”
臻璇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那杜氏是个什么出身,若不是个好打发的,六伯母又要费一番心思了。不过话说回来,四姐姐还真是灵通,打听出来的事情真是周详。”
“四小姐是大太太的嫡女,从小的教养就费了一番功夫的,尤其是持家掌事上,身边的几个嬷嬷有什么事都不瞒着四小姐的。”
臻璇眨了眨眼睛,桃绫看起来情绪稳定,她也放心了,不由开了句玩笑,道:“程家不比我们裴家,若不是早早就订了亲了,四姐姐这么有能耐的岂不是大材小用了。要我说,以四姐姐的本事,便是掌了一大家族的事,都是不怕的。”
桃绫闻言也嗤嗤笑了,道:“这些话小姐下次笑话四小姐去。”
臻璇跟着笑了,道:“那可不行,我也就和你说说,万一让人曲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瞧不起程家,可不就是要连累四姐姐了?”
到了第二日,周氏便让人给臻璇带了话,说是事情都查清楚了,再留天保几日,便乱棍打死。
臻璇知道,这是为了让天保带路去找杜氏,至于乱棍打死,那是注定的结局,臻璇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又过了五日,下了族学之后臻璇就被臻琳叫去了庆荣堂。
让花露守好门,臻琳压着声音与臻璇道:“六叔母去过了,本来那杜氏等了好几日都没等到九叔父,心里就有些七上八下的。等见了六叔母,还当是要接她进府,扶着肚子显摆了好一会。”
臻璇闻言挑了挑眉,周氏自从生了臻琼之后肚子就再没有动静了,可她打心底里就想要个儿子,杜氏在她面前显摆,就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杜氏风尘出身,也没有什么亲戚、人脉,六叔母一顶轿子让人把杜氏请到了别院里,强喂了药,又没请稳婆伺候着,杜氏那条命我估摸着是没了。”
臻璇叹了口气,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只打了孩子,杜氏将来说出去,岂不又是麻烦。六伯母肯定是想着下些虎狼之药,一次解决了,好过夜长梦多。也不知道九伯父怎么哄骗的杜氏,害的她搭上了性命。”
臻琳听了臻璇的话,见她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对周氏这样的处理方法有所匪夷,浅浅笑道:“七妹妹也是个聪明人。遇见这样的事,一味心软,到最后害人害已。”
“四姐姐笑话我呢,祖母一直说我不够灵巧通透。”臻璇听懂了臻琳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五妹妹、六妹妹和八妹妹大约都不会是这么一个想法。”臻琳耸耸肩,“六叔母辛苦呢。”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是家里这么多的姐妹,各人脾性喜好不同也是寻常的。
臻璇对此没什么好评说的,便另起了个话头,道:“程家走了?”
臻琳脸上一红,道:“恩,走了,这一走又就是三年。其实程叔叔很想能在京中谋个官位,父亲也很想帮忙,只是京中的缺不好等,这么些年了也一直没机会。不知道三年后能不能如意,若是能留在京里,也是好的。”
朝堂上的事,臻璇了解得很少。只是臻琳今年十一了,三年后便是十四。若程老爷能留在京城,那她便是嫁在京中,还有裴老爷可以仰仗。若还是调任外地,臻琳婚后到底会在哪里生活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臻璇忍不住问:“宗瑜哥哥以后会回到甬州来吗?”
臻琳闻言,细一琢磨便明白了臻璇话里的意思,脸一路红到了耳根处,道:“他想在程叔叔身边做事,一面念书,一面学些为官之道。将来如何,还真是说不准的。”臻琳吸了一口气,姐妹缘分不容易,如今天天在一处,再过几年各自出嫁,天各一方也有可能,只是现在想这些未免太悲观了些,便道,“不说这个了。告诉你一样事,前阵子各种事情都挤在一起了,我也忘了跟你提。八姑父回了信了,答应了让六伯父接柳表妹来,说是冬天前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