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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老爷提到的亦晚是八姑太太和柳姑爷的独女,比臻琼小了一个多月,周氏见了几面,印象里是个温柔规矩的孩子,八姑太太将她教养得极好。
周氏心头一动,话刚要出口又觉得不妥当,可六老爷正瞧着她,只好硬着头皮,道:“今年正好三年期满,姑爷还会留在京里吗?”
六老爷猛得听周氏一提,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想了许久,才道:“听说是要外派的,具体去哪儿任什么官还没定下来。”
“老爷,我也就是个想法,您先听听,觉得不好便当我没有提。”周氏理了理思路,道,“姑爷外派了,若是个繁华地方也就罢了,可要是个穷苦地方,难道是要带着亦晚一道去吃苦吗?亦晚这个年纪的,没有个女眷在身边照顾总归不好,可姑爷没有妾也没有通房,便是有,咱们也不放心把亦晚交给她们带。柳家长辈都在延岭,那里山高路远的,也不放心。”
六老爷听了周氏的话,眼睛一亮,握着周氏的手又不自觉地加了些力道,道:“那依夫人的意思?”
“接亦晚来住几年吧,我亲自照顾,老爷也就能安心了。”周氏见六老爷很是心动,又道,“京城到甬州路是远了些,可水路畅通,很是方便的。咱们只留亦晚三年,等三年后姑爷回京叙职了,再把亦晚送去。只要亦晚不在咱们这儿出阁,单单是在舅舅家住上几年,没人会说闲话的。”
六老爷听完,越想越觉得周氏这个主意甚好,心里挂念着柳亦晚,倒是把他从八姑太太过世的悲痛中拉了出来,催着周氏去写信给柳姑爷,提一提接柳亦晚回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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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算是过渡,过渡章节最难写了抱头。
第一百二十四章 皇商
今天晚了,不好意思。明天一定准点。
…
六老爷与周氏想接柳亦晚回来住几年的事,是臻琳告诉臻璇的。
臻琳看着窗外冒着青芽的树梢,轻声问道:“七妹妹,你记得柳表妹吗?差不多四五年前八姑母带着她来住过一阵子,那时我还小,只记得她粉雕玉琢似的模样,旁的如今都不记得了。”
臻璇轻笑着摇摇头,道:“四姐姐都不记得,何况是我,真当是记不清楚了。六伯母提起这事自有她的考虑,我就怕送走了一个苏表姐,又来一个柳表姐。”
臻琳眨眨眼,听懂了臻璇话里的意思,抿着嘴,道:“八姑母带大的小姐,应当不会和苏表姐一个性子。我倒是听三姐姐说了一些,在京城的时候她们偶有来往,三姐姐夸她温婉柔顺,只怕我们裴家这么多姐妹,论性子好,谁都比不过柳表妹。”
“哦?”臻璇闻言也是一怔,能让臻瑛有这样的评价,当真是不容易,不觉有些期待起来,“那我真想她能早些来,叫我们学学那温婉呢。”
柳姑爷的信还未到,郁均却是先来了,为的自然是那山庄上的温泉。
郁均没有直接去找夏家,进了裴家依次去长辈跟前问安磕头,再到臻璇这里把事情又打听了一边。
臻璇说完,抬头看着郁均,见他微微皱了眉头,便问道:“我瞧着听了这个消息,你们反倒比那夏家的管事还要上心了,这是什么缘由?”
郁均苦笑,摊了摊手,道:“若是其他人家要,父亲未必肯给。只是夏家不同,人家是皇商,我们不仅不能得罪,还要示好。只是这示好要有方法,不然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这关系再要圆过来,就难了。”
“皇商?”臻璇听了瞪大了眼睛,脑海之中不禁又浮现出那张让她觉得无比熟悉的容颜,上回那匆匆的一眼,一直刻在她心中的是对方那微微抿紧的薄唇。从晓得夏家经商之后。她也猜测过一些。却是从未想到。夏家竟然是皇商之家。
“百年的皇商,历经五位皇上而不倒,听说是有过拥立之功的。”既然是要与夏家谈事,这一些关系在来之前。郁均就从季老爷那里听来了不少,见臻璇感兴趣,便把知道的都一一说了出来,“我听说,如今也是深得皇上信赖的。父亲说,夏家很懂为臣为商之道,这些年没有仗着根基牢就盲目扩展生意,就只做着皇家的胭脂水粉、锦缎首饰及一些小玩意,旁的半点不碰。按说以夏家的圣眷。便是兵器督造,只要有心也能夺过来,可却是从来没有动过那样的心思。大约也就是因为这样才能繁荣至今。”
臻璇默默听完,理了理思绪,琢磨着郁均的话。试探着问了一句:“我们的那处庄子边上就是夏家的庄子了,以往从未打过交道吗?”
郁均有些无奈,却不打算瞒着臻璇,道:“最早的时候不是夏家的,是在姑母嫁到裴家之后,那地才给夏家买了去。父亲后来知道了,只说那已经是姑母的陪嫁了,他不好插手。我再说一句不敬的话,父亲骨子里还是读书人的脾气,怎么肯以‘邻居’的身份去接近夏家,向夏家奉承拍马的人多了去了,夏家也不一定就把我们的示好放在心上了。所以这回父亲接到你的信时,也有些意外,只是想着到底是个不错的机会,便让我来先探一探口风。毕竟,夏东家虽是喜欢那个温泉,却从未开口来跟我们商议。这一回也是那位谢管事自作主意,夏东家只怕并不知道。”
“表哥,舅舅有舅舅的想法,那会不会夏东家也有他自己的心思呢?”臻璇说到这里就见郁均略带不解地看着自己,忙又解释道,“夏家做事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张扬,不仅仅是我,家里的几个兄弟姐妹都不知道夏家是什么来头,直到你提了,我才晓得是皇商。他们没有提温泉的事,是不是怕我们本不愿意给,却碍于他们身份,落一个仗势欺人的名声?”
“难说。毕竟,听了是夏家要,不管是甬州还是绍州,亦或是附近的镇子,都是忙不迭就要献上去了。”郁均耸了耸肩,“只是父亲不愿意做得那么献媚。”
臻璇转了转眼骨子,视线落在一旁的绣花绷子上,不由一亮,道:“表哥可记得过年时舅母在玲珑阁买过一个掌上屏风?小巧玲珑很是精致的。我瞧着舅母喜欢,也绣了一组,想请玲珑阁做成屏风给舅母送去。我出门不便,要麻烦表哥替我跑一趟了。”
郁均一开始还没领悟过来臻璇为何好端端提起了屏风,待想起父亲说过那玲珑阁就是夏家的铺子时,会心一笑,摊手道:“跑个腿而已,有何难?你把东西给我,我一会就去,回来时再跑一趟浓香阁,与你和老太太、姑母,带一些点心吃食。”
臻璇哧哧笑了两声,从床上的小抽屉里取出了四块水波纹的织花丝绸绣布,拿块帕子包了,递到郁均手上,送他往外走,道:“那我们便留着肚子,等着吃了,记得带些鱼片粥,祖母喜欢的。”
秦嬷嬷正巧经过听见,赶忙道:“对头对头,表少爷记得,让厨子把姜丝切细一些,少一些葱花。”
郁均失笑,点着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臻璇笑了一会,这才回屋去。
到了傍晚,郁均回来了,没有忘了秦嬷嬷的嘱咐,那一碗鱼片粥香气扑鼻,软烂适口,李老太太禁不住美味,多喝了一碗。
等从长辈跟前退出来,郁均把去玲珑阁发生的时与臻璇说了说。
也是赶巧了,郁均去的时候,夏东家正在玲珑阁里与掌柜盘账。
郁均提了提过年时金氏在这里买过掌上屏风,又将臻璇绣好的花样拿了出来。掌柜的听小二报了信,记得那时的买家是裴家的亲家太太,与夏东家说了一声,便迎了出来。
郁均把屏风的要求细细说了,付了银子,想了想也不拿乔,免得适得其反,与掌柜把另一桩来意也一并说了。
“那掌柜的就去转告夏东家了。我们也是猜对了,谢管事还没有跟夏东家提过那事,只是他确实喜欢那处温泉,提了一些想法。”郁均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摸了摸鼻子,道,“我原本以为,夏家世代皇商,能做东家掌一家之事的,定是六十几岁的老商人,哪里晓得只比我大不了几岁,真是意外。”
臻璇一愣,回过神来时,问题已经冲口而出:“是不是身材略高,有些瘦,脸色清冷?”
“是。”郁均不明白臻璇为何有此一问,“你见过他?”
臻璇挤出一个笑容,若要编个理由出来,一时半会只怕越说越错,只好把从傅家别庄下山时遇见过夏家一位爷的事说了一下,只把觉得对方很熟悉这一样很隐了下来。
等说完了,有些怕郁均再问,便另起了个话题,道:“那个屏风,要多久才能做好?”
“掌柜的说,七八天便做得了。等我回去时便带上给母亲,你且放心。”
臻璇笑着点了点头,送郁均回潋滟阁。
郁均这一次也住在裴家,若是李老太太知道他来了甬州却去客栈住店,只怕会更不高兴,便也顾不得打搅不打搅,上门来了。
这回庆安堂里虽然空着,但他对潋滟阁比较熟悉,两处又不远,便还是要了住过的那间屋子。
七八日也不过就是一转眼的工夫,郁均与夏东家年纪相仿,说起事情来自然是便利很多。那块温泉地的地契还是由季家保管,夏家和季家各自出钱造一处小园子,夏家老太太随时可上山休养身体,季家一年半载也不一定会去一次,若要上山,自会提前告知夏家。
郁均眯着眼,笑着对臻璇道:“听起来似乎我们吃亏些,可我们和夏家不过是各取所需。”
臻璇也跟着笑了,道:“生意上的事我是不懂,我只记着那屏风,明日不是就能好了吗?送给舅母之前,我要自己瞧一瞧。”
郁均回去休息了,臻璇抬头看了看月色,只觉得那一轮弯月,柔美细腻,比圆月时更好看了,便一时起了心思,在潋滟湖边的长廊上坐下,让桃绫回去取一件披风过来。
臻璇抱膝坐着,看着那皎洁月光,心中一动,轻轻唱起了《水调歌头》。
一字一顿,俏皮不已,只求尽兴,到兴起时,声音也跟着大了一些。眼角瞥过远处黑暗之中,朦胧月光下,似乎有一人身影伫立一旁。
臻璇来不及细想,继续唱着自己的调子,直到桃绫拿了披风过来,她才高声往黑影处问了一句:“可是表哥在偷听?”
黑暗之中,没有一丁点儿回应,臻璇嘟了嘟嘴,歪过头时视线正好落在了边上的白墙之上,清丽月光将湖水涟漪清明印上,斑驳的影子洒下,粗粗一看,竟也有人影的感觉。
臻璇不禁失笑,道:“原是我看错了。桃绫,我们回去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算计(一)
还是晚了半小时,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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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臻璇便见到了崭新做好的掌上屏风,丝绸拉得挺括,却没有歪了经纬,虽不晓得是什么木头,倒是用荷叶熏制过的,凑近就有一股子淡淡的幽香,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回到了夏日荷田,与那屏风上的刺绣相得益彰。
“这个点子是表哥想的,还是那掌柜子想的?”臻璇忍不住又深呼吸了一口,问道。
郁均也很满意,支着下巴道:“我是提了许多要求,这一样却是没想到的,是掌柜的有心。”
臻璇看了一会,有些不舍地收进了盒子里,道:“想来舅母是会喜欢的。”
两人正说着话,桃绫进来行了礼,道:“小姐,庆荣堂里锦虹姐姐来了,说是九姑太太带着两位表少爷回门,那边晓得我们表少爷也在,就请小姐与表少爷一起过去。”
臻璇听了微微一挑眉,心中疑惑泛上,只是问桃绫也问不出来什么,赶忙让她将锦虹迎了进来。
锦虹已是马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了,平日里除了锦澄,马老太太最喜欢的丫鬟便是锦虹,便是老太太吩咐了要请臻璇和郁均过去,锦虹打发了小丫鬟过来也就是了,怎么就亲自来了?
臻璇见锦虹行礼,忙过去扶了一把,问道:“这么远的路,姐姐怎么亲自来了?”
锦虹笑得甜美,声音却轻了一些,悄悄与臻璇道:“四小姐嘱咐了一些话,奴婢怕小丫鬟们说不清,就自己过来了。”
“四姐姐?”臻璇抿了抿嘴,臻琳用这种法子来传话,只怕是事出突然。而锦虹是马老太太身边的人,做事自然有考量,若臻琳想提醒臻璇的事与马老太太心中所想不一样,锦虹也不敢接下臻琳的事,臻璇想完这些,便问,“四姐姐想与我说什么?九姑母这一趟回来得突然,我们都不晓得哩。”
“其实九姑太太上个月就来了信了,只是信上没有说清楚具体日子。又因为八姑太太刚过,怕提起来伤心。老太太便没有与太太小姐们说。”锦虹解释了几句。想着一会马车上说话也不方便。便长话短说,把事情都交代了。
九姑太太世遥是马老太太的庶出女儿,十几年前就出嫁了,婚配扬岭罗家。罗家祖上显赫。封过爵位,降等以袭,传一代降一代,到了罗五老爷的祖父那里,已是没落的贵族,封号没有了,又远离京城,还没有高品级的官宦人家金贵。
罗五老爷成过亲的,原配生了嫡长子罗三爷文诚。在生二胎时难产过世,罗家老太爷做主,求娶裴家女做填房。只是罗家不比几十年前,又是续弦,罗老太爷不敢强求嫡女。最后选了世遥。
九姑太太一过门就有一个儿子,便是那时罗三爷只有三岁,也不可能与亲生儿一般,再加上九姑太太没多久就生了八爷文议,在罗三爷身上花的心思自然没有对罗八爷的多了。
而最让所有人意外的是,皇上前些年亲巡扬岭后就惦记上了罗家,又把爵位给了罗老太爷,这一次是世袭的,再也不会传着传着就没有了,罗老太爷感激涕零,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供奉上了金券。
罗家一时间就名声鹤起了,罗五老爷不是嫡长子,上头还有两个嫡出哥哥。谁想到一个病了两三年还是拖不住去了,留下寡妇闺女,没有一个儿子做依靠;另一个倒是有个机灵的小子,好端端遇到无妄之灾,被人连累得断了一只手,从此消沉,与酒为伍。
罗家的爵位并非只能给嫡长子,只要是嫡子都可以,以现在的情况看,罗五老爷是最有机会的,他的两个儿子都极为出色。罗三爷现在十四岁,就已经是举人了;罗八爷自小聪慧伶俐,连罗三爷都说,弟弟在十四岁时也定是会中举的。
九姑太太一桩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填房婚事,竟然最终翻了身,只要平平稳稳过下去,就等着罗老太爷把爵位交到她丈夫手上就行了。
眼见着日子一天一天过,九姑太太的心病就越来越厉害,罗八爷再出色,前头还有一个同样出色的罗三爷拦着,做母亲的都有私心,谁不想着将来亲生儿子能得了爵位呢。所以九姑太太这一回回门,就是想向马老太太讨一讨主意,而且罗三爷已经到了年纪说亲了,比起其他人家,还是裴家女儿最让九姑太太放心。
九姑太太一心想挑个合心意的,最好是柔弱温顺好拿捏的,顺着她的想法来,能把罗三爷看得死死的,叫他不能与罗八爷抢爵位。
九姑太太与马老太太说这些的时候,早早的就把身边的小姐们打发出去了,是臻琳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叫身边的丫鬟去打探消息,才知道自家姑母做的是如此打算。
臻璇听锦虹匆匆说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臻琳是在提醒自己小心,不要着了九姑太太的道;锦虹敢传这个话,就是马老太太压根不赞同九姑太太的小九九,不肯让她这么糟蹋裴家女儿,让自己不要晕了头。
这婚事瞧着光鲜,却是烫手山芋,到时候帮着既是姑母又是婆母的九姑太太牵制自己的夫君,那这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若是一心靠着罗三爷对付起婆母来,也是投鼠忌器,不好行事的。
臻璇在心里冷冷一笑,这可不就是亲生与不亲生的差距吗?
九姑太太为了亲生儿子想要牵着前妻留下的独子,马老太太也不肯为了庶女赔上裴家的小姐,若九姑太太是嫡出女,这事还不知道怎么算呢。
臻璇深吸了一口气,对锦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