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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七姐姐。”臻珧没有注意到臻璇的出神,道。“我昨儿个去庆荣堂。听李姨娘说。再过小半个月就是六姐姐十岁的生辰了呢。”
臻璇眨眨眼,应了一声,她们姐妹之前虽是亲近,可她也没问过她们生辰。这些日子莫妍不知道,小臻璇却是应该晓得的,她去问一句,反倒显得怪异了。
既然臻珧提起来,臻璇跟着道:“你见过六姐姐了吗?前段时间她一直病着,便是去王府做客时都没有与我们一道去。我去看过她几次,只瞧着比原来瘦了一大圈了。”
臻珧的笑容更深了,道:“我不认得去庆福堂的路,不曾见过她呢。七姐姐。你什么时候得了空,带我去一次吧。我除了见一见六姐姐,也拜见一下其他长辈,免得疏忽了礼数。”
想到庆福堂里的长辈们,臻璇心中暗暗叹气。六老爷与周氏自是亲切的,刘氏虽不爱理事但过去请个安总是无妨的,偏就三老太爷与贾老太太那里,臻璇自己就不太愿意去。
“六伯父平日很忙,我去庆福堂时都很少见到他的。六伯母与六姐姐都是在的,不过六姐姐的性子清冷,话不多,心却是很好的。三伯母喜静,我们请了安就走。”臻璇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又说,“三伯祖母近来心情不好,我们还是不要去惹她生气了。”
臻璇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臻珧一眼,担心她会追问,见臻珧只是笑着应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六姐姐快到生辰了,我还不知道要备些什么呢?”
“我想着还是心意重要呢,到底是自家姐妹,备得周全了反而显得疏远。”臻珧说道。
“就如你说的。”臻璇亦是这般想的,看着臻珧,转念又问,“九妹妹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臻珧听了臻璇的话,笑容暗了,她撇过头,只是声音透着几分哀伤:“我不喜欢过生辰呢,我……”臻珧冲口而出的话又吞了回去,半响,才闷着声道,“她就是那天没的。”
臻璇已经晓得自己说错话了,臻珧低着头,瞧不见面色,可光听声音就晓得她很难过。最最让人揪心的是,对于那个生了她的女子,她不能唤母亲,亦不是姨娘,只能是“她”。
想到这里,臻璇也忍不住难过起来:“九妹妹,是我的错,对不起。”
“瞧你说的,事实就是这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臻珧虽是笑着,可臻璇总觉得那笑容很勉强,心中更是不安了。
“倒是七姐姐,六姐姐病了很久了吗?我想炖些补身子的汤给她,只是不知道她适合什么。”
臻珧另起了一个话题,让臻璇有些如释重负之感,顺着她的话,道:“病了快一个月了呢。先是起热,后来退了,却不停咳嗽,又怕过了病气给旁人,才一直养着。”
“再是清冷的性子,一个人待久了也是无趣的。何况是几位姐姐都出门做客,偏留下她。”臻珧轻轻拨了拨炉子里的炭火,说得漫不经心。
“是呀。”臻璇刚要开口提起王府的事,脑海中却是一个念头划过,快得抓不住,她侧着头仔细想了想,隐约有哪里出了问题,可刚才的对话又是那般自然,心中有了疑惑,原本要说的自然是不提了,“希望到了她生辰时就能大好了呢。”
臻珧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层阴影,恰到好处的笑容,透着几分温婉和顺:“若是那样,可就太好了。”
臻璇心里存着事,寻了个由头从厨房退了出来,到中午用汤时,也品不出一个味道来。
兴许是自己多心了,那么自然的对话,最后又绕到王府来也很正常,可一想起那天李老太太紧紧抿着的唇,臻璇就有些不踏实。
第二日在族学之中,偶然听臻琳提起臻珧。
“九妹妹每天都送汤水过来,我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祖母、母亲都挺喜欢她的。偏就是……”臻琳叹了口气,“就是十六叔母,我听丫鬟们说,每次九妹妹过去,总少不得几句冷言冷语。”
臻琪也晓得这事,道:“我们那别扭的十妹妹,瞧着她的九姐姐时,也是亲切的。十六叔母待我们都挺好,只是一遇见九妹妹,就拉长了脸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无论十六叔母多大度。九妹妹总是她心中的刺。便是冷言冷语几句,也是常情。”张氏不可能喜欢臻珧,无论臻珧多仔细贴心,都是无用的。想到这里,臻璇也有些不忍,缺了母亲的孩子,便是旁人再补偿,总是孤寂的,“好在四伯祖母真心疼她。”
这边正说着话,臻环急急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惶恐和不安,局促地看着几个姐姐。
臻琪开口就要笑话几句。被臻琳拉住了。
臻琳晓得这个庶妹,若非出了大事,臻环是无论如何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平日里与她们几个走得又不近,这般急着找她们。定是要紧事了:“十妹妹,怎么了?你先别急,慢慢说。”
臻环张了张口,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脸都急白了,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睛一红,道:“十一弟和十三弟摔伤了,好像很不好。”说完,就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臻璇闻言就慌了,她猛得站起来,按住臻环的肩膀,急急道:“十妹妹,怎么回事?”事关臻衡,那是他们五房唯一的男丁,想起乖巧的弟弟,她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
臻环被臻璇一按,也有些傻了,一面哭一面说,好不容易才说清楚了。
今天先生有事,男孩们的课下得比平日里早,臻衡想去看看臻循,就跟着几个哥哥一道去了庆荣堂。
臻德和臻徽想偷偷溜出去玩,正巧被在园子里玩耍的臻衡和臻循撞见,闹着要跟去,两个大的哪里愿意带上两个小不点,扭身就跑,为了甩掉两个弟弟,挑的都是难走的小路,甚至爬上了假山。臻衡和臻循去追,一个不小心,就从假山上先后摔了下去。
仿佛一桶冰水从头浇下,臻璇浑身一阵发冷,从假山上摔下去,那么小的两个孩子,还摔得不轻。
臻璇踉跄了两步,推开臻环就要往外跑。
臻琳见她面色不对劲,赶忙拉住:“我们有车,现在就坐车回去,比你跑还不快些。”说完,也不收拾东西,叫了丫鬟去备了车,姐妹四人上了车,一路往庆荣堂里赶。
臻璇煞白了一张脸,浑身都有些发颤,车轱辘的声音如打雷一般,惊着她的心。
臻琳抱着她,也不知道安慰什么,亦是红了眼睛,心中暗骂那臻德和臻徽,这般不省心。
过了一会,臻璇才慢慢安定了一些,开口问臻环道:“我祖母与母亲可知道了?”
臻环的眼泪跟珠子一样,没有停过,哭到现在有些接不上气,听见臻璇的话,一字一字慢慢道:“我也是丫鬟跑来告诉我的,五房那里,应该也有人过去传话了,具体的,我也不晓得。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八哥哥和九弟弟是淘气,可也没有这样过,而且,而且……”
臻环在着急什么,臻璇很是清楚,这件事由臻德、臻徽引起,可处罚起来,定是臻徽最惨,只因臻德是嫡子,臻徽又是哥哥。陈姨娘被禁足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来,若臻徽再受了罚,臻环就真的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臻璇没有多余的精神去照顾臻环的心情,她的心思都在臻衡身上,若臻衡有什么事,她难以想象。
马车停下了,臻璇来不及等婆子来放脚踏,掀开帘子跳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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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晚了,最近实在很忙,又写得不顺,对不住各位书友。
明天我尽量准时。
第七十一章 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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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直直就往庆荣堂里跑,好几次险些撞到丫鬟婆子,她心里乱得厉害,却根本不敢停下脚步,思考在这一刻是比什么都可怕的东西,只能一直跑一直跑。
臻德、臻徽跪在院子里,虽然吓得发颤,背却是直挺挺的,不敢塌下去。
边上的丫鬟婆子都忙碌着,没有哪个看着他们,两人也不敢偷懒。
臻璇匆匆扫了他们一眼,再往前就遇见了锦虹,她赶忙过去,问道:“姐姐,臻衡呢,在哪个屋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锦虹亦是忙得不可开交,指了指马老太太的屋子,道“在西屋”,又忙去了。
臻璇进了马老太太的屋子,来不及看一眼厅中的人,就冲进西屋。
进了屋子,脚步就慢下来了,也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曹氏坐在椅子上,卢妈妈眼睛通红坐在床边,见了臻璇起来也起了身。
臻璇走到边上,才看清了臻衡的模样。小小的身子躺在那儿,身上好几处都上了药,最最让人刺目惊心的是额头上的伤,虽用布包好了,还在一点点渗血。
眼泪在一瞬间涌了出来,臻璇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看着没有什么生气的臻衡,她就是这般不争气了,只觉得心肺都要裂开了。
半年多以前,当臻璇在庆安堂里睁眼的那一刻,她就清楚地知道臻衡对五房意味着什么,唯一的男丁便是唯一的希望了,若少了他,五房也算是完了。
从那时起,臻璇就想着她要好好照顾这个弟弟,他有个做尚书的爷爷。有一个探花父亲,又是四岁开蒙,好学肯学,将来定是前途无量的。只要弟弟好,她这个做姐姐的,将来也有个依靠。
从前,臻璇便是这样想的。
可如今,看着躺在那儿的幼弟,她痛得难以言喻,臻璇突然明白过来。半年的相处。她是真的将臻衡当做了自己的亲弟。不再是为了什么依靠,为了什么将来,是以姐姐的身份在疼爱他。
她的弟弟,会为了她的病难过。会为了别的男子失礼看着她而生气,会为了家人受辱骂而愤怒伤心……
臻璇缓缓蹲下身子,握住臻衡的小手,泪水断了线,落个不停。
臻衡感觉到了,他慢慢睁开眼睛,眼神之中有几分无措和迷茫:“姐姐?”
“哎。”臻璇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姐姐在这里呢,哪里痛,跟姐姐说。”
浑身都在痛,臻衡说不出个地方,只问了一句:“十三弟呢?我是哥哥。没拉住他。”
臻璇不知道臻循的情况,答不上来。
曹氏在一旁一面抹着眼泪,一面道:“大夫正在看他呢,应该没什么事,臻衡啊,听伯母的,你先睡一会,啊。”
臻衡轻轻应了一声,闭上眼睛,握着臻璇的手却是不松,臻璇在床榻边坐下,静静陪着他。
段氏站在门口,听见了刚才的对话,心里酸得厉害,臻衡这般懂事,自己受了伤还惦记着臻循,晓得自己是哥哥该照顾弟弟,比起他,自家的两个小子当真是可恶得紧。
段氏扭头去了院子,远远看着跪在那儿的臻徽、臻德,当真的恨铁不成钢,可要打骂,如今也没有打骂的心情。
臻德也看见了段氏,哭着喊了一声“母亲”。
段氏满面泪水,声音说不出的悲凉:“你们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省心呐。现在躺在里头的那两个怎么不是你们!”
臻德哪里见过段氏这般说话,睁大了眼睛看向母亲,却让泪水模糊了双眸。
臻徽咬着唇,脸早就花了,却是没哭出声音,也不说话。
臻琳过来扶了段氏进去歇息,又听说李老太太、姜老太太和季氏到了,赶忙跑出去迎。
李老太太走得很急,挽琴搀扶着,姜老太太由挽墨扶着,季氏跟在后头,脚也有些软,桃绫扶着。
“四丫头,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样了。”李老太太一听见丫鬟来报就急急赶来了,无奈那丫鬟是一出事就来报了,具体的经过,伤得如何,却是说不出来。
臻琳扶了李老太太,道:“十一弟看过大夫了,都是外伤,只要不起热,就是无妨的。不过磕到了脑袋,说不好会不会起热。”
若不是有人扶着,季氏几乎要跪到地上去,她一路上心惊肉跳,如今听了臻琳的话,更是要晕了过去,这一儿一女是她的命根子。今年春天臻璇昏迷了几天,吓得她不行,好在到底是醒过来了。没想到到了冬天,臻衡又出了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活啊。
臻琳看着李老太太紧紧锁着的眉头,又与姜老太太道:“十一弟摔断了腿,大夫说,万一养不好,以后是要瘸了的。”
李老太太没有再说话,直到进了西屋,见臻璇握着臻衡的手,转头看向她们时那张泪眼婆娑的模样,嗓子一酸:“作孽哦!”
季氏几乎是扑到床边的,一看浑身好几处包扎了的臻衡,一时不知道如何下手去抱,一双手比划了好几次都不敢下手,生怕弄疼了孩子。
“娘,”臻璇哑着声音叫了一声,顾不上满嘴的咸涩味道,道,“弟弟刚睡着,刚还跟我说话来着,可清楚了,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这些话,也不知道是安慰季氏的,还是臻璇努力用来说服自己的。
磕到头的事情可大可小的,前世自尽,不就是拿头撞了牌坊吗?而莫妍的死因,说的不也是半夜摔倒磕到了脑袋吗?
臻琳扶了李老太太坐下,便又退了出去。
曹氏安慰了几句,也出去了,把西屋留给了五房。
突然之间,只听着一声哭声传来,大喊着:“母亲,你可给我做主啊,才多大的孩子就遭这种罪过。”
是张氏的声音,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绝,那一声“母亲”将臻璇刚收了些的泪水又喊了出来。
也不知道姜老太太说了些什么,那哭声渐渐低了出去,只是那悲伤气氛散不去,与血腥味混合在一起,直叫人喘不过气来。
臻琪送了煎好的汤药进来,臻璇把弟弟的手塞给季氏,抹了一把泪水,过去接了碗。
臻琪的眼睛也是红的,道:“六叔父与六叔母也来了,十六叔母哭得厉害,就先去瞧了他们,一会也就过来了。”
季氏柔声唤了臻衡醒来,又不放心臻璇喂汤药,说什么都要接了过去,一勺舀起,吹了又吹,仔细地喂给臻衡。
臻衡只觉得苦得厉害,良药苦口的道理他是懂得的,若自己这会儿不肯吃药,只会让一家人更伤心,这般想着,也不敢喊苦,一口口喝下去。
喝了大半碗,周氏进来了,与李老太太问了安,又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臻衡就不忍心地撇过了头:“我刚也问了大夫了,说是不能起热,若是起了,就凶险了。臻衡啊,你争气些,好好喝药休息,可千万别起热呀。”
到了这个当口,李老太太的心反倒是平了,有些事是注定的,若是能熬过去,是菩萨保佑,若熬不过去,只能说,五房注定没这个福气。
这么多年了,李老太太见过了太多的生死,那个让她仰望的丈夫才过而立之年,便扔下了他们孤儿寡母,让她骄傲的儿子,去的时候也不过二十有三,还带走了季氏肚子里成了形的男孩儿。
五房,当真是子孙命太薄啊!
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独苗,她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只能求着老天给个脸面。
长长叹了一口气,李老太太问周氏道:“臻循那儿如何了?我刚听十六媳妇哭得厉害。”
“性命无忧的,只是左腿摔断了,瘸了的可能性很大。”周氏亦是难过不已,“可怜他回来才多久,便出了这样的事,也难怪十六弟妹受不住了。”
“大嫂呢,人还好?”李老太太接着问。
“在屋里躺着呢。听说刚出事的时候,就又急又气,险些背过去,罚了臻德、臻徽之后,实在是撑不住,就歇着了,大夫去瞧了,说是怒火攻心。”
周氏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要叹气,二房也好,五房也好,都是急的慌的,只有马老太太那里,摊上这么两个不省心的孙儿,气得不行。若是臻衡、臻循有什么事,她这么大的年纪了,可怎么给这两房交代。
“臻衍、臻律还有三丫头在一旁陪着呢。”周氏低着眼帘,劝说道,“六叔母,这一家子气的气,慌的慌,乱成一团了,您千万担待着些,身子要紧呢。”
臻璇将空药碗放到桌上,与周氏道:“六伯母,弟弟受了伤,我们实在不敢挪动他,是要在这里住上几日了,大伯祖母又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