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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很想让夏颐卿教训教训夏景卿,夏景卿怕他哥哥,让夏颐卿来做这事最合适不过,只是这会儿时间耽搁不起。
今儿个是十五,按理说早该过去长生居了。
不过这桩事总不能不弄明白,郑氏把夏景卿拉到身边,认真问道:“既然不是你,你觉得是哪个做的?”
夏景卿苦着脸,半响摇了摇头:“儿子不知道。她们只照顾儿子起居,虽然是贴身的丫鬟也要避嫌不是?儿子又不一直让她们在屋里伺候,出了屋子她们说什么做什么,儿子也不明白。”
郑氏叹了一口气,夏景卿这个说法也是个理,她与郑老太太道:“我让人再问问素琴。”
夏景卿晓得自己脱了嫌疑。松了一口气,又转头去看夏颐卿,见他的神色依旧不轻松,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夏颐卿考量了一番。问道:“素辛有了身子的事情,几个人知道?”
“知道的没几个,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有可能传扬出去。”郑氏是最明白这些的,宅院里的事情,即便是封了口又怎样?若有人有心想打听,多少是会有传言的。
毕竟,这不是只有郑氏一个人知道,能咽到肚子里去的事情。
夏颐卿闻言点头,与郑老太太和郑氏商量道:“若传出来。还是让景卿认下的好。”
臻璇诧异,抬眸看夏颐卿,见他神色认真,不由把这事又琢磨了一番。
她突然想到了在京城时的事情,那时候两人决议如何处置方显余时。臻璇便知道有些事只能糊涂账到底,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若不然,即便是争出一个对错,一样与己无益。
夏景卿却不明白,见郑老太太和郑氏都是一副认同的模样,他怔怔看着夏颐卿。道:“为什么?明明就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认?”
“那你要如何说?你屋里的丫鬟出了这种事情,你脸上有光?”夏颐卿反问道。
“我……”夏景卿被堵回来了,撅着嘴不吭声了。
脸上怎么会有光,贴身伺候的丫鬟,不管他碰不碰。在别人眼里那都是夏景卿的私有物。要是没什么事情将来嫁出去了,自然无所谓,但这丫鬟还未嫁就有了身子,偏偏还与夏景卿没有关系……
要是素辛有孕这事传出去,他又不认的话。岂不是要叫别人笑话了。
哑巴吃黄连,真的全部认下,夏景卿又实在不甘心:“那以后,叫我媳妇知道了,这事不是……”
“还没媳妇呢就着急上这事了?”郑老太太打断了夏景卿的话,这个庶孙,底子是好的,也是个老实孩子,就是性子太跳脱,做事时想得不够清楚,“怎么说自己想去,这事全当买个教训,好好想想怎么约束身边的人。”
夏景卿垂着脑袋,再不情愿,也应下了。
见夏景卿不再坚持,郑氏把这事暂时放到了一边。
没有传出去自然最好,若传出去了,也就只能这么处理了,至于真正和素辛有了关系的那个人,少不得要再费些心思查一查。
郑老太太倒是有别的想法,夏景卿年纪说小也不小了,因着上头两个哥哥的婚期晚,连带着他也耽搁了。
虽然男人晚些成亲也不无不可,但若再不定,怕是真的要来不及了。
老祖宗的身体摆在哪里,按查大夫的说法,不过就是今年前半年的事情了,一入孝期,做曾孙的即便不要守上三年,但也不是能迅速成亲的。
况且,夏家在孝期里,也不适合与女方商讨婚事。
不如早些相看好了,来得及就早些进门,全当冲喜;来不及热孝里过门,也不算违背了规矩。
四房的五爷夏桓卿和三房的六爷夏雁卿同岁,比夏景卿小了两年,虽然他们如今不在甬州,不用因为夏景卿未娶而一直拖着,但总归有些不合适。
郑老太太考量了一番,琢磨着这事晚一些要认真和郑氏提一提了。
上午的时间过了一半,郑氏询问郑老太太道:“这会儿过去长生居吗?”
郑老太太颔首,让玉砌扶她起来,道:“过去吧。”
一行人坐着青帷小车到了长生居,怡翮迎了出来,郑老太太笑着问了几句:“二房的还在吗?”
怡翮摇了摇头:“刚才请了安就回去了,三奶奶在屋里伺候。”
等进了屋,老祖宗抬眸看他们:“你们请安素来准时,今日怎么晚了这么久?”
臻璇笑着请了安,几步到床边坐下,答道:“老祖宗,这全赖曾孙媳妇。刚才肚子里这个淘气鬼也不知道闹腾什么,打了好一通猛拳,我在祖母那儿歇了好久才缓过气来。”
这番说辞是来时商量好的,素辛那些事情自有郑氏去处置,没有必要让病中的老祖宗挂心。
老祖宗听了臻璇的解释不禁笑出了声:“这么厉害?”
臻璇含笑点头。
桂嬷嬷立在一旁,闻言赔笑着道:“老祖宗,一定是哥儿晓得要来见您,高兴坏了呢。也只有哥儿有那么大的力气。”
这话老祖宗听得窝心,不住点头:“不错不错。”
老祖宗抬手在臻璇肚子上抚了抚,眼底全是宠溺笑意:“心肝儿呦,老祖宗也想见你呀。”
不晓得是不是孩子有些感应,突然之间就动了一下,臻璇没有防备,低低呼了一声。
老祖宗感觉到了,越发心情舒畅,与桂嬷嬷道:“哎,心肝儿听到了。”
老祖宗高兴,屋里伺候的自然各个顺着她的话讲,一时热闹。
请了安,郑老太太不敢打搅老祖宗休息,先回了长生居。
老祖宗不舍得臻璇来回奔波,让人铺好了寝房边上的软榻,叫臻璇躺下休息。
郑氏送郑老太太进了屋,略坐了会儿便让人领了素琴来问话。
素琴与素辛关系好,今日里见到从井里捞起来的湿透了的素辛,她被吓破了胆儿,哭了整整一上午了。
这会儿见了郑氏,心中越发惶恐,一面抽泣一面跪下,两个肩膀颤个不停。
郑氏问得直接了当,素琴起先不肯说,什么都推说不知道。郑氏却不是个好应付的,软硬兼施,没一会儿就叫素琴开了口。
只是这答案让郑氏和郑老太太瞠目结舌。
素琴说,素辛肚子里的孩子是夏恪卿的。
郑氏强忍了许久,才没有把手中的茶盏狠狠砸出去,她只是盯着素琴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你再说一次。”
素琴虽然抖得厉害,还是原原本本地又说了一遍。
素琴把事情都交代完,整个人跟焉了一样跪倒在地上,她知道自己疯了,只有这个事实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可刚才她竟然有些鬼迷心窍一般,让郑氏逼着就把那些事全部坦白了出来。
那都是辛密,是要被掩盖的存在,知晓这些的自己难道还有活路?
素琴抖成了刷子,被廖妈妈拖下去的时候,她惶恐地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事情牵扯上了二房,就不好随意处置了,但也不能光凭一个丫鬟的几句话就认定了夏恪卿的过错。
查还是不查,郑氏看向郑老太太。
郑老太太阖眼养神,交叠的双手置于盘坐着的腿上,许久才慢慢开口:“查,晓得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这是夏家的丑闻,夏景卿会背下所有的过错,那些知晓真相的人决不能让他们有开口的机会。
“若是真的,就去趟屏翠园,跟她们说一声,看好恪卿。”
郑氏应声去了。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查起来轻松很多,叫郑氏松一口气的是,知晓的人很少,除了素琴,还有夏恪卿身边的一个小厮。
郑氏去了趟屏翠园,叫上张氏一块到了何老太太屋里。
周姨娘在里头伺候,见郑氏来了一时有些诧异,她转着眼珠与何老太太道:“正说呢,大太太就来了。”而后又笑着问郑氏,“大太太,四爷身边一个丫鬟跳井了,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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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章 跳井(三)
周姨娘提到的丫鬟跳井张氏还是听说了一些传闻的,但这事毕竟是长房自己的事情,郑老太太和郑氏具是雷厉风行的手段,哪里寻得到她去置喙。郑氏突然来了屏翠园,张氏也不清楚她的打算,但看她的认真模样,自然不会拒绝与她一道来找何老太太。
谁知周姨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氏不满地看了周姨娘一眼,屏退了丫鬟婆子,周姨娘却不肯乖乖出去,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妻妾争锋,二老爷跟前不去说,在何老太太跟前,张氏很少占到便宜。其中缘由没人弄得明白,明明是最看重嫡庶的何老太太,偏偏对张氏冷淡,与周姨娘反而亲近。
郑氏是不爱搅和她们二房的妻妾之争,也不愿意与周姨娘这个隔了房的妾多费口舌,只不过夏恪卿是周姨娘生的,弄出这种事体来周姨娘竟然还想看他们长房笑话。
郑氏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冷笑了扫了周姨娘一眼,把素辛的事情从头到脚都说了一遍。
一听素辛肚子里的孩子是夏恪卿的,何老太太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周姨娘哪里还顾得上给何老太太顺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大太太冤枉呦,四爷是爷,我们八爷就不是爷了吗?怎么能让八爷来替他哥哥顶罪啊,这是陷害我们八爷。”
张氏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叫周姨娘吵得烦闷,她扶着何老太太好一顿安抚顺气。又与郑氏道:“大嫂。这事可不是能随便说的。总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郑氏颔首:“素辛关在听风苑里,二弟妹你什么时候想听她说就过来听,恪卿身边叫元宝的小厮也晓得这事,我让人扣了。二叔母,要不要亲自审了?”
何老太太双手拽拳,深吸了好几口气。
若没有证据,郑氏不会上门来说这桩事。
死一个丫鬟,这在后院里都算不上什么大事。一滩烂泥和一和就掩过去了。郑氏不来说,她们哪个知道那丫鬟肚子里还有一个孽种。
即便是走漏了风声,她和郑老太太做了半辈子妯娌,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夏景卿做没做过,都是做过了。
既然长房要让夏景卿吃这个哑巴亏,根本不用把事情往夏恪卿身上推。
何老太太的手掌“啪”一声拍在床板上,忿忿朝外头吩咐道:“去把恪卿给我叫来!”
周姨娘一愣,哭声都断了片,泪眼模糊瞅着何老太太,张了张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夏恪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素辛跳井。他就住在前院,早就知道了,但其实他也不清楚为何突然之间,素辛就想不开了。
他可没逼过素辛,半推半就成了事,之后也好了三个多月,要是素辛不情愿,早就跳了,何必等到现在。
等进了何老太太屋里,一眼瞧见郑氏也在,夏恪卿就更加紧张了。
“跪下!”何老太太咬牙切齿,“那丫鬟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碰过了?”
夏恪卿垂着头不吭声。
周姨娘抱着夏恪卿一个劲摇头:“老太太,八爷肯定没做过,您怎么就定了他的罪状了。明明是四爷不对弄大了丫鬟的肚子,怎么能怪八爷,怎么能啊!”
夏恪卿的身子僵了僵,恍惚抬头看了郑氏一眼,又缓缓垂下了头。
原来是因为有了身子才跳的啊……
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了,那是夏景卿屋里的丫鬟,他还能要过来不成?便是要过来了,这肚子也一样留不得。
臻璇在长生居里用过了午饭,陪着老祖宗一块睡了会儿午觉。
正迷迷糊糊着,突然听见外头匆匆脚步声传进来,再一看,夏毓卿冲了进来,后头跟着没有拦住她的怡翮。
夏毓卿这会儿恨死了长房的人,见了臻璇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噗通”就跪倒在了老祖宗的床前:“老祖宗要替哥哥做主啊。”
老祖宗不知夏毓卿来意,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叫怡翮扶了她起来:“有什么事,好好说。”
臻璇的心漏跳了一拍,隐约觉得此事不妙,她赶忙坐起来:“六妹妹,老祖宗养着身子呢,二叔祖母可知道你过来了?她素来疼你和八叔,有什么委屈她怎么会不给你们做主呢?”
臻璇的本意让夏毓卿千万别给老祖宗添堵,偏偏夏毓卿叫委屈蒙蔽了脑袋,又觉得是长房把过错往夏恪卿身上推,根本不理臻璇。
“老祖宗,今天四哥哥屋里一个叫素辛的跳井没了,明明是四哥哥不检点让那个丫鬟有了身孕,她们长房的竟然说是八哥哥做的,怎么能这么冤枉人啊!”夏毓卿又是哭又是喊。
刚才在屏翠园里,夏毓卿去何老太太那儿找周姨娘,谁知没靠近正屋就被拦了回来。
夏毓卿不放心,悄悄绕到了罩房又躲在了正屋窗外,把里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听见何老太太冲夏恪卿发火,听见周姨娘急切地否定,却听不见夏恪卿一点声音。
夏恪卿一定是被这些无端指责给伤透了心,她不明白,何老太太和张氏怎么能凭长房的几句话,就给夏恪卿带上这么匪夷所思的罪状。
她要帮夏恪卿,她不能让周姨娘孤军奋战,可就算她冲进去了又有什么用处。
夏毓卿突然想到了老祖宗。
老祖宗答应过的,庶出的儿女也是夏家的儿女,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
夏景卿明明也是个庶出的,他们和夏景卿是一样的,凭什么让夏恪卿替夏景卿背黑锅!
夏毓卿下定了决心,跑到了长生居,要的就是让老祖宗知道,夏恪卿被欺负得太惨太惨了。
老祖宗的身子颤了颤,看向臻璇道:“颐卿媳妇,有没有这回事!”
臻璇坐在那里,只感觉背后一片冰凉。
她相信,若没有证据,郑氏绝对不会把这事推给夏恪卿。夏景卿都已经决定背下罪过了,又怎么会在这个当口突然赖上了夏恪卿。
恍惚之间,她想起了桃绫。
对兄弟姐妹屋里的丫鬟下手,这算个什么事情!
要不是应对得还算妥当,当年她可能就失去桃绫了。
而夏恪卿的情况明显与臻徊不一样,桃绫当时有可能保命做妾,但素辛根本就只有死路一条。
老祖宗察觉到了臻璇的迟疑,又追问了一声。
臻璇一手拽着被角,一手悄悄给怡翮打手势,让她赶紧去搬救兵,这要是闹起来了,老祖宗的身子可扛不住。
对着夏毓卿,她既不能承认也不能否认,只能拖时间,臻璇缓缓摇了摇头:“六妹妹,你别着急,慢慢说。”
夏毓卿却是火爆脾气,见臻璇和稀泥,她忍不住了,新仇旧恨搅在一起,眼里冒火,直直扑向臻璇。
电光火石之间,臻璇惊讶之余只顾着护住肚子。
老祖宗也被夏毓卿的突然发难唬了一跳,急得直拍床板:“毓卿你做什么!”
云氏机敏,一看情形不对,冲过来把臻璇挡在背后,与夏毓卿扭成一团。
桂嬷嬷也反应了过来,快步上前去拖夏毓卿,怡翮和湘翮也跟过去帮忙,等把两人脱开,夏毓卿的衣服乱了,云氏的手上被抓了两道红印。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老祖宗喘着粗气指着夏毓卿骂了两句,一股火冲在胸口,整个人往后仰倒下去。
臻璇从软榻上下来,趿着鞋子快速走到床榻边,掐着人中轻声呼唤:“老祖宗!老祖宗!”
云氏刚刚是脑袋一热冲过来的,她从小没打过架,被拉开了之后心里又慌又怕,转身瞧见老祖宗闭着眼躺在那儿,更是堵得慌,踉跄着到了床边跪坐下,泪眼朦胧问臻璇道:“二嫂,怎么办呀二嫂?”
臻璇亦是心乱如麻,她轻轻抚着云氏的肩,逼着自己镇静下来:“别怕,祖母她们一会就过来了,我们照顾好老祖宗。”
桂嬷嬷惊恐之余,亦是迅速冷静了下来,吩咐了外头去请大夫,又让人去各处报信,这才转回来看了一眼怔怔出神的夏毓卿。
她是下人,处置不了一个小姐,只能让两个粗壮的婆子进来看着,不能让夏毓卿再动手伤人。
传信的丫鬟跑得飞快,听风苑、屏翠园,各处晓得情况后,哪里敢有半刻耽搁,速度赶来了长生居。
张氏心里跟着火了一样,夏恪卿的事情没收拾妥帖,夏毓卿竟然当着老祖宗的面和臻璇、云氏动手,把老祖宗都气得厥过去了。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郑氏和张氏一前一后进了屋,见夏毓卿眼神涣散傻傻站在那儿,张氏几步上前扬手一个耳刮子:“这里是长生居!对两个嫂嫂动手,你眼里还有长幼尊卑吗?”
夏毓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