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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僵了身子,她知道丫鬟们都已经候在外头了,这时候再补那些,当真是要羞死人的,可一床干干净净的叫人验房,她又要怎么过关?
还没有理清楚这些,夏颐卿已经放开了她,冲外头喊了一声:“起来了。”
臻璇愕然,抬头望着夏颐卿的眼睛。见他眼底镇定自若,她只好把满腹不安压下。
执画和桃绫各端着一个水盆进来,后头跟着执棋和杏绫,最后进来的是廖妈妈。
臻璇不能再赖在床上,下了床穿了鞋子。
廖妈妈行了礼,笑眯眯等着夏颐卿起身,然后便要上前查验。
臻璇绷紧了身子,看了廖妈妈一眼,又向夏颐卿求助。
“廖妈妈,”夏颐卿一面擦脸。一面道。“昨晚喝多了。早早就歇下了,麻烦妈妈明日再来吧。”
竟然是这样的推脱之法!
不禁是臻璇怔了,廖妈妈也怔住了。
夏颐卿昨天喜宴上是喝了不少,但还能自己走回房。可见并没有醉,但他既然这么说了,廖妈妈也不能当场反驳什么,退后了几步,狐疑地看向臻璇。
臻璇被廖妈妈盯得如坐针毡,混混沌沌让杏绫伺候着梳洗完毕。
“七娘。”
臻璇闻言一愣,复又明白过来是在叫自己,她抬眼去看夏颐卿:“爷叫我?”
夏颐卿微微颔首:“过来替我换衣服。”
晓得这都是做给廖妈妈看的,臻璇笑着应了一声“好”。走到夏颐卿身边,执棋捧了一件品红色八团喜相逢直裾,臻璇接过来打开,帮夏颐卿穿上,又取过腰带小心翼翼地绕了他的腰身。
做这些动作时。臻璇一直很紧张,一来因为廖妈妈就在背后盯着她,二来这是头一回替夏颐卿更衣,她还不习惯,扣腰带的时候手指都有些颤。
等夏颐卿收拾妥当,臻璇才坐下梳妆。
廖妈妈见此,便告了罪退出去了。
现在还不是松气的时候,一会就要过去给长辈们请安,是福是祸到那时候就知道了。
廖妈妈急急往郑老太太住的听风苑去。
郑老太太刚刚起来,与梳头的陈娘子说笑,见廖妈妈回来了,便笑着问:“小两口如何?”
廖妈妈看了陈娘子一眼,欲言又止。
陈娘子极有眼色,正好也梳完了,便赶忙出去了。
廖妈妈这才走到郑老太太身边,附耳道:“不曾验房。二爷说昨夜喝多了早早就睡了,叫奴婢明天再去。老太太,您看这事……”
郑老太太沉声问道:“你瞧着呢?他们神色如何?”
“看起来不像是不合的样子,二爷还叫二奶奶替他更衣,唤的是‘七娘’。”廖妈妈一五一十说道。
“既然如此,便明日再去吧。”郑老太太面上柔和了不少,“她既然姓裴,是在裴尚书夫人跟前长大的,不可能有什么差池的。要是真有问题,颐卿怎么会护着她。你记得催下面的置办好归宁礼,不能失了规矩。”
廖妈妈应了。
臻璇上好妆容,戴上夏家下定时送的金镯子,与夏颐卿一道喝了一碗甜汤填了肚子,由丫鬟们簇拥着去给郑老太太磕头。
出了屋,臻璇匆匆看了一眼。
他们住的新房极大,正房七间,东西厢房各三间,抄手游廊上摆了不少菊花盆栽,穿过垂花门,外头便是花园。
走到听风苑大约是一刻钟的工夫,打帘的小丫鬟笑盈盈请了安:“大老爷和大太太前脚刚到的。”
夏颐卿点点头,臻璇跟在他后头进去。
郑老太太在东次间,进去时臻璇便闻到了一股檀香味,老太太坐在罗汉椅上,笑着看着他们,而大老爷和大太太郑氏坐在了下首。
也许是因为郑老太太的笑容,也许是因为这檀香味,臻璇安心不少,抬眼看到站在老太太身边的廖妈妈冲她点头,臻璇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因着是婚后头一次请安,等丫鬟们放了软垫,臻璇与夏颐卿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送上媳妇茶,郑老太太给了一只金雕石榴,意思便是多子多福,臻璇红着脸收了;郑氏关照了几句,才笑着把金簪给臻璇戴上。
夏湖卿进来问安,身边还有一个同龄少年,想来应当是四爷景卿。
礼数妥当之后,郑老太太由廖妈妈扶着站起来:“走吧,别叫老祖宗久等了。”
臻璇想过去伺候,郑老太太摆摆手:“同颐卿一道去,湖卿扶我就行了。”
臻璇只好退开,又见夏湖卿偷偷冲自己扮了一个鬼脸。不由微笑摇头,走到夏颐卿身边。
院子外头等了几辆青帷小车,臻璇和夏颐卿坐一辆,也许是因为新婚,也没人和他们挤,倒也宽敞。
小车动的时候,夏颐卿开口道:“老祖宗的院子远,祖母上了年纪也走不动了,往常只初一十五过去请安,母亲是日日去的。”
臻璇问道:“母亲每日什么时辰过去?”
“祖母是辰初准时用早食。母亲伺候祖母吃过早饭。辰时二刻去老祖宗那里。”
臻璇一一记下。
夏颐卿又说了几样家中行事。闭口不谈早上的事,臻璇更是不好意思开口,便先搁在一旁。
老祖宗住的长生居在长房和二房之间,他们到的时候。里头已经是一阵笑语,看来二房的人已经到了按照规矩,夫妻两人又给老祖宗磕了三个头。
老祖宗叫丫鬟捧了一个黑漆骨雕盒子出来,道:“都是些首饰,我大把年纪也用不了了,就给你了。”
臻璇双手捧过来。
一个男子声音不轻不重,正好叫屋子人都听见:“婧衣,你看老祖宗偏心的,这一盒沉甸甸的。可比给你的重多了。”
臻璇循声望去,说话的人二十五岁的模样,这话是说给他身边的文静娘子听的。那两人便是大爷夏黎卿和大奶奶杨氏了。
臻璇垂下眼帘,夏黎卿这话无论是什么意思,都轮不到她出声。
“你这猴头。这是要叫我再拿出些好东西来吧?”老祖宗大笑着道。
夏黎卿也笑了:“老祖宗不是说,这些首饰用不了了吗?”
“这就惦记上了?”老祖宗笑得直摇头,“想要东西,叫你媳妇自己同我说,你讨没用。还要给你将来的几个弟妹都留一些。”
夏黎卿还没说话,二老太太何氏已经开了口:“你要讨东西什么时候不成?别耽误颐卿媳妇认亲。”
夏黎卿这才作罢。
郑氏带着臻璇认了认。
二老太爷今年也是六十大寿,边上坐着的是何氏。
何氏生的大姑太太雅辞和六姑太太沁辞早就出嫁了,又生了嫡子二老爷,娶了张氏。大爷夏黎卿便是张氏生的,前些年杨氏进门,如今已有一个儿子傍身。张氏另有一个嫡女已经出阁,身边带了庶出的八爷夏恪卿和六小姐夏毓卿。
六老爷是庶子,娶妻陈氏,生了三爷苏卿,另有一个姨娘生了二姑奶奶奂卿。
彼此之间一一见了礼,夏恪卿与夏毓卿两兄妹没给臻璇什么好脸色,应当是还在气辰哥儿的事。
何老太太自然是瞧见了两个人的反应,笑着问臻璇道:“颐卿媳妇,我听说你娘家兄弟有一个从军的?”
臻璇应道:“是。”
何老太太哼笑了一声,斜斜扫了臻璇一眼:“难怪,这功夫练得真不错。”
“跟着傅家几位爷练的,哥哥中途出家的半吊子,总算也能见人了。”
何老太太笑容一顿,臻璇脸上瞧不出半点恼意,可何老太太相信她是听出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偏偏这么回过来,自己要再说什么便是在说傅家了。这般软绵绵,就是想再呛几句都无从下口,只好作罢。
郑老太太很满意臻璇的回答,笑着端了茶盏吃茶,她素来不喜欢何老太太,明明也是大家出身,说话做事却格外小气,年纪越大这些毛病越多。
老祖宗晓得他们不睦,认亲也认完了,便干脆都散了。
回到听风苑,东次间摆了饭,用了午饭之后,郑老太太也没有多留他们,叫臻璇回房理一理屋里的事。
与夏颐卿一道回房,进院子的时候,臻璇抬头看了一眼。
上面书了“天一”二字。
第二百零八章 新婚(二)
修改了一下。
感谢书友sunflower889的香囊,感谢书友呱呱的呱的平安符,谢谢。
最近码字速度明显下滑,一字一句都变得纠结了,果然女主做姑娘和小媳妇是不一样的,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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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东次间坐下,执棋奉了茶,臻璇轻轻抿了一口。
夏颐卿去换了一件便服,在臻璇身边坐下,与执棋道:“把这院子里的人都叫来给奶奶磕头。”
臻璇等执棋应声下去了,也依样叫桃绫去把自己的陪嫁都叫进来。
等了一会,执棋回来了,垂手道:“二爷,二奶奶,杜姨娘来了。”
臻璇抬眼看向夏颐卿,见他面色如常,便应了一句:“请杜姨娘进来吧。”
从夏颐卿的脸上,臻璇瞧不出他对这个妾室是个什么态度,可既然一个是妻一个是妾,那茶是一定要喝了的。
端坐了身子,臻璇看见高高瘦瘦的一个女子被人搀扶着进来了。
就跟郑夫人说到的一样,杜姨娘病得不轻,脸色蜡黄,整个人都要靠在丫鬟身上,一吹风就要倒下,完全就是一个病西施。
执棋依照规矩,把一碗茶捧到了杜姨娘面前。
杜姨娘推开了扶着她的丫鬟,接过了茶盏,福身下去,两手把茶盏高举过了头顶,声音娇柔:“妾杜氏敬奶奶,奶奶喝茶。”
礼数一点都不错。
臻璇接了茶,喝了一口,送上见面礼,又叫执棋看了座:“我早听说你身体不好,却不料比我想得还要严重。”
杜姨娘虚坐在绣墩上。闻言微微一笑:“旧疾了,只能养着。”
“那就好好养着。”臻璇看着杜姨娘深凹的脸颊,隐约还能看出从前的清丽模样,“每日不用到跟前来伺候,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杜姨娘点头,没有多坐,起身退出去了。
臻璇问执棋道:“杜姨娘住在哪儿?”
“西厢房边上有个月亮门,穿过月亮门后头的小院就是杜姨娘住的,那道门每日戌正落钥,辰初开门。”
臻璇微微颔首。
杜姨娘一走。之前候在外头的下仆分批进来给臻璇磕头。除了执棋、执画。这院子里还有四个二等丫鬟,六个三等丫鬟,四个粗使婆子,都是不进屋伺候的。
另有两个小厮是跟在夏颐卿身边的。一个叫云在,一个叫昼锦。
分了红包,人都退出去之后,臻璇叫自己带来的四个丫鬟和两个婆子给夏颐卿行了礼。
今日认人也就是一个过程,光看一眼哪里分得出什么来,臻璇也不过是一个新嫁娘,即便是要接手这院子里的事,也要先熟悉起来。
倒是不急于一时的。
嫁到了这里,她有大把的时间去打理。
夏颐卿去了书房。臻璇只留了挽琴和桃绫在身边伺候,等执棋、执画退出去之后,臻璇略略松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
桃绫给臻璇添了茶,帮臻璇按压着太阳穴。
挽琴站在边上。低声说着话:“杜姨娘病了很久了,一直卧床,二爷十天半个月才过去看她一回,通常坐一会儿就回来了。奴婢听几个婆子说,杜姨娘是过了老祖宗的病气,治不好的,能拖一天拖一天,不知道哪一天就没了。”
臻璇抿了抿唇:“我瞧着二爷待她并不亲近。”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挽琴答道。
臻璇知道挽琴的脾气,说话做事素来有分寸,若没有打听清楚的事,是绝不会乱嚼舌根的。
臻璇想了想,道:“我免了她的规矩,先养着吧。”
挽琴又给臻璇说了说这院子的情况。
东厢房三间,有两间打通做了夏颐卿的书房,另一间储物,放的都是夏颐卿的东西。
西厢房一间住了执棋和执画,另两间这回分给了挽琴她们四个。
南边倒座住着二等、三等和粗使的婆子,陈妈妈和高妈妈住在后罩房,后罩房另有三间是库房。
院子里配了一个小厨房。
臻璇记在心里。
说完了自己的院子,又说到了夏府里的人。
郑氏是郑老太太嫡亲的侄女,两婆媳感情不错,郑氏这么多年只得夏颐卿一个嫡子,温姨娘是郑氏的陪嫁开脸,长房的人口少,也没有什么纷争,却和二房一直都有些不对付。
这一点臻璇能够明白。
在这个家里,嫡长子和嫡次子是截然不同的。
二老太爷虽然是嫡出,上头却有一个哥哥,何老太太的脾气今天臻璇已经见识过了,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言语带刺。让何老太太这样脾气的人天天顶着“二房”的名号,心里怎么会过得去。
幸亏不是做了何老太太的孙媳妇。
夏颐卿到申时六刻时才回房来。
听见声响,臻璇从书中回过神来,起身行礼:“二爷回来了。”
夏颐卿点了点头,道:“祖母那里快开饭了。”
臻璇应了声,叫桃绫重新给自己梳了头,跟着夏颐卿往听风苑去。
夏颐卿脚步不快,让臻璇正好能跟上,他没有转过头,只是问了一句:“刚才见你在看书,看得什么书?”
臻璇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抬眼看着走在自己左前方的夏颐卿,道:“中午从祖母那里回来,见院子外头提了‘天一’二字,我不明白,就问了执棋。执棋也说不清,只说是从《周易》中来的。我见东次间的架子有一本,就取下来翻了翻。”
夏颐卿听了停下脚步,等臻璇正好走到他边上时,问道:“可有翻到?”
臻璇并不隐瞒,笑着回答:“翻到了,却没有明白。”
“初看时是有些晦涩。”夏颐卿笑意更浓,两人并排走着,他解释道。“天一生水,这两字与五行也有关系。”
臻璇一怔,看向夏颐卿:“二爷五行缺水?”
夏颐卿抿唇:“我五行齐全,就是火偏多,水偏少。”
臻璇莞尔,应道:“我也是五行齐全,独独水偏多。”
“倒是巧了。”
两个人是合过八字的,郑夫人笑着说是上上配时臻璇还小人之心过,本就是御赐的婚姻,便是合不上也要编出一堆好话来。可现在一看。似乎还真的是配得上的。
“要说巧事。还有一样呢。”臻璇笑着道,“二爷屋里的两个丫鬟叫执棋、执画,与我带来的挽琴、挽墨合在一块,也很有趣。”
夏颐卿弯着唇角点头。
两人一路低声说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听风苑,进去给郑老太太行了礼,臻璇和夏湖卿一道在东次间摆了碗筷,等长辈都落了座,才坐下。
一顿饭用完,就被郑老太太笑着赶了出来:“秋天夜里凉,你们来也不多披一件,赶紧回去吧,等起了风就更冷了。”
廖妈妈笑着应和了几句。
臻璇微微红了脸。跟着夏颐卿退了出来,她知道,郑老太太并不是单单怕他们受凉,是叫他们早些回去休息。
回去这一路并不像来时一样笑语,臻璇怀着心思。夏颐卿也不知道也在想什么。
快到天一院外头时,突然就起了风,叫郑老太太说中了,夜风极凉,臻璇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噤。
手突然被夏颐卿握住了,臻璇愕然,略有些慌地想抽手,到底是忍不住了。
夏颐卿皱了皱眉头,道:“怎么这么凉?以后去祖母那里吃晚饭就多带一件披风吧。”
臻璇垂首,红着脸应了一声。
直到进了屋子夏颐卿才松开了手,臻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到东次间坐下。
夏颐卿的目光落在了还放在卓上的《周易》上头,而后看了臻璇一眼,吩咐打水。
臻璇被夏颐卿似笑非笑的眼神瞧得不自在,闻言去看西洋钟,不过刚过了戌初,竟然是这般的早!
夏颐卿去了净室,臻璇不能赖着不动,回到内室梳妆台前,叫桃绫替自己拆了头发,去了首饰。
等夏颐卿沐浴出来,臻璇听见响动抬头看去,两人目光猛然在空中撞上,臻璇撇开脸,轻咬了唇,起身躲去了净室。
桃绫和杏绫重新换了热水,伺候臻璇梳洗干净。
穿衣服的时候,臻璇问道:“今晚上谁守夜?”
“是执棋。”桃绫回答了,想着早上廖妈妈来时的情形,突然明白了臻璇为何会有此一问,赶忙道,“要不要奴婢和她换一换?”
臻璇点了点头。
守在外间的若是桃绫,总归叫她安心一些。
臻璇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