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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一金!”袁曦闻言一惊。观音王是南方的茶中极品,但还不是最一流的那种。卖的虽贵,却不至于如此离谱,想不到卖到戗国,竟然贵了将近百倍。
“陈国确实有很多好东西,莫怪那些人拼了命想南下。”拓跋笑晃了晃杯中茶,“你若无事,还是早点回丹佛吧。这里非久居之地。”
袁曦眨了眨眼,“哥,你赶我走啦……”
拓跋笑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得了吧,除了父王还有谁会相信你只是为了认祖归宗而来。”
袁曦收起了笑。“既然不相信,那你为什么带我来天祝?”
拓跋笑怅然看向窗外。
“我也不知道……”
袁曦垂下眼睑。
拓跋笑,是不是把所有的亲情都给了她?
她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突然门外一阵银铃般地笑声由远及近,袁曦抬头望去。看到一个眉眼弯弯的小姑娘正扒在门边偷看他们。
明目张胆地偷看……
在这里呆了两三天。袁曦早知道对方的大名了。
南蛮圣女蓝凤。
蓝凤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一张蜜桃似的小脸。两个浅浅的梨涡,笑起来眉眼弯弯,霎是可爱。
可是袁曦知道,如果她只是如表面看起来天真无邪活泼可爱,那她绝对当不上月神教圣女。
圣女的选拔,和养蛊的道理一样。将族中九十九个天资极好的女孩放到一起教养,每月淘汰几人,到了最后剩下地,便是天资最好,手段最毒,心肠最狠的圣女。
那些成为圣女的人,往往有着让人不设防的美丽,却在那美丽的表象之下隐藏着让人无可躲避的杀机。
蓝凤眼睛眨了眨,弯成两泓秋水。
“姐姐好漂亮啊,听说姐姐是铃姨的女儿,也是我们月神教的人呢!”
袁曦微微一笑,这样可爱的小姑娘,确实让人难以拒绝。
“你也很可爱呢,小小年纪就当上月神教圣女,一定很厉害吧!”
蓝凤跳到袁曦身边,拉着她的手说道:“人家是幸运啦!铃姨才厉害呢!妈妈说,铃姨是月神教百年来最出色地蛊师了!”
这还是袁曦第一次听人说起蓝铃在月神教的事,一时怔住,感慨万千,正想多问几句,却看到拓跋笑脸色沉了下来。“小丫头。出去玩你的,我们大人有事要商量!”
蓝凤朝拓跋笑吐了吐舌头,“谁是小丫头,人家是大姑娘了!”
袁曦忍不住莞尔。
蓝凤走到拓跋笑身边的时候做了个鬼脸,然后嘻嘻笑着跑了出去。
袁曦看着拓跋笑复杂的神色。疑惑道:“你怎么对她这么凶?”
拓跋笑又道:“你以后少靠近蓝凤那丫头。”
袁曦知道蓝凤不是个简单的人,但仍是问道:“为什么?”
拓跋笑冷冷一笑:“那丫头到处装可爱,表面上看十五岁,内心恐怕都有三十岁了。她们圣女一脉都会研究独一无二的毒蛊,那个丫头看到不顺眼地人就会用那人试蛊,死在她手上的人凄惨无比,你如果不想出事,还是不要惹到她为妙。”
听拓跋笑这么说,袁曦倒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拓跋笑不语。
袁曦笑道:“难道你也中招了?”
拓跋笑冷冷一哼。拂袖离开。
蓝凤最近很寂寞,因为她少了很多玩伴。
小虎,小狐,小蛇,小猪……
蓝凤孤独地想念着她凶神恶煞的朋友们。
蓝凤孤独寂寞的时候,她身边的人就惨了。
每任圣女都会穷尽一生心血钻研蛊术。
前任圣女蓝铃地心血,是血蛊。
蓝凤其实觉得蓝铃很傻,因为血蛊的效果是一命换一命,而最后。蓝铃用自己的命换了拓跋庆的命。
她蓝凤才不会那么傻呢!
蓝凤有很多奇特地蛊虫宝宝。
有地叫“忘情”,有的叫“缠情”,有地叫“绝情”……
听说情之一字最为磨人,能让人生,让人死,让人生不如死。
蓝凤摸了摸鬼头杖,里面有数十只蛊虫宝宝,被鬼头杖打中的人会中什么蛊,她自己事先也不知道。
可能是忘情,可能是缠情。可能是绝情……
蓝凤的脸上地笑容绝对可以用天真无邪来形容,可是一手抚养她长大的蓝麒王却明白,当她这样笑的时候,已经有人中招了。
“阿凤,我们这次来是有正经事要做的,你最好收起你的玩心!”蓝麒王沉声道。
蓝凤嘟了嘟嘴,“好啦。阿凤知道的啦。我又不会玩死人……”
蓝麒王皱眉道:“玩残也不行!”
蓝凤吐了吐舌头:“阿凤才没那么残忍呢!”
一个喜欢制造尸体的小姑娘用着可爱的表情说自己不残忍,蓝麒王差点都要相信她了。
轻咳一声,蓝麒王问道:“今天去看过降尸阵了吗?”
“看过了,没问题的。三天后还可以再发起一轮进攻。”
蓝麒王心里默算,降尸邪阵聚集地煞之气,以傀儡虫控制尸体行动,只有傀儡虫地话,一个蛊师一般只能同时操控二十具尸体。这次为了这支尸军,他动用了月神教所有力量。在降尸邪阵中。借用阵中地煞之气,集合三十个蛊师之力。操控六千尸军。
这种方法逆天道,绝人伦,自己答应启用降尸邪阵,到底是对是错,是福是祸?
蓝麒王很犹豫。
蓝凤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她附到蓝麒王耳边,低声说道:“教主叔叔,今天府里来了一个胖大叔哦!我看到拓跋庆脸色不太好。”
蓝麒王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不只这些吧。“呵呵……”蓝凤的笑声很好听,“阿凤不小心听到一些事。”
拓跋笑手上捏着一封信,脸上阴晴不定。
拓跋庆长叹一口气,“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在这紧要关头,竟然派了人来拖你后腿!”
拓跋笑瞥了手上的信件一眼,冷笑道:“这不是很明显吗?拓跋延兮不相信我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右手一震,信件化为碎片。“我一直知道他很蠢,却没想到蠢到这个地步。”
监军是虚,真正要监视的,是他拓跋笑吧!
听到拓跋笑这样辱骂大王,拓跋庆眉头一皱。“陛下必定是被小人蒙蔽,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反叛之心。”
“那可说不定了。”拓跋笑笑着说,“他要把我逼急了,我说不定真带兵回杀王廷,清君侧!”
“不可胡言!”拓跋庆大喝一声,“我们都姓拓跋,有什么理由反自己的家!”
“他可不这么想!”拓跋笑回视他,“可是他怎么想与我无关!我拓跋笑要做什么事,不是一个人,一道圣旨可以阻止的!”
“你要做什么!”拓跋庆一惊。
拓跋笑淡淡一笑,懒懒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食指轻叩,“我什么都不做……”
“他要削我的兵权,请便。不如另外派个人来打这场仗,我还乐得清闲。”拓跋笑觉得自己真想开了,他这个本来就没什么家、国观念,那个腐朽的王廷让他觉得厌恶,那个愚蠢的大王让他觉得恶心。明眼人都能看懂的反间计,历史上屡见不鲜却又屡试不爽地谣言战、攻心计,想不到有一天会用在他拓跋笑身上。
没有一道圣旨夺他的兵权,真是谢天谢地,天佑戗国,那个拓跋延兮总算比猪聪明了一点点。
第五章 离间
有些事根本瞒不住。
袁曦得到拓跋延兮派人监军的消息时,知道是时候行动了。
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最好。
打仗不是她的专业,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明知困难,她却仍要一试。
至少,绑住他的左手,砍掉他的右手!
看到袁曦的时候,蓝麒王仍觉得有些惊奇,两人见过几次面,说了几句话,但绝对说不上熟稔,唯一的关系大概就是袁曦死去的母亲。对于袁曦这个人,蓝麒王认为她只是个寻常的贵族女子,只不过刚好有个不同寻常的身世。
“宋夫人,请坐。”蓝麒王做了个请的动作。袁曦的事他也有所耳闻,算起来,袁曦与他也是远亲了。
袁曦微笑着点点头,“蓝教主大名,如雷贯耳。”
“不敢当,不敢当。”蓝麒王有一双锐利阴霾的鹰眼,很少有人能在这样审视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很不巧,袁曦是其中一个。
袁曦微微一笑,和蓝麒王话起了家常,说起南蛮的风土人情,巫蛊之术。
蓝麒王不知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有跟她打太极。
眼看茶也喝了几杯。话也说得差不多了。袁曦终于进入正题。开口问道:“蓝麒王知道戗国国主拓拔延兮吗?”
蓝麒王不明白袁曦这么问地目地。只是含糊地点点头。
袁曦奇道:“既然知道。您怎么还会和他结盟呢?”
蓝麒王面色阴沉。冷冷道:“宋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拓拔延兮是个什么样地人。我想蓝麒王心里有数。我也曾在青州呆过一段时间。听人说起拓拔延兮几件事。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拓拔延兮其人如何。却可见一斑。”袁曦偷眼打量蓝麒王。见对方没有表示。便接着说下去。
“第一件事。发生在三年前。戗国西部地几个部落酋长来王廷觐见。带来了不少宝物。其中察哈尔王地蓝宝石权杖引起了拓拔延兮地觊觎。拓拔延兮借口借杖一观。察哈尔王几番拒绝。直到拓拔延兮带了亲兵来借。他才无可奈何答应。当时。拓拔延兮承诺三个月还。想当然尔。如今已是三年。蓝宝石权杖却依然藏在拓拔延兮地宝库之中……”说到这里。袁曦顿了顿。“拓拔延兮为人贪利忘义。言而无信。其人品如何。大家有目共睹了。”
蓝麒王脸上阴沉不定,并不答话。
袁曦接着说道:“另一件事,就发生在不久之前。想必蓝麒王也有所耳闻了。镇南王拓拔庆是拓拔延兮的堂弟,贪狼将军拓拔笑是他的侄子,这样地关系不能说不亲。他们父子对戗国王廷鞠躬尽瘁,结果却也不免遭到猜忌。拓拔笑数次起落,这次若非对陈国用兵,只怕拓拔笑永无出头之日!拓跋笑是我大哥,如今这样受到排挤,做妹妹的实在心痛。”袁曦叹了口气,“拓拔延兮为人反复。对自己人尚且猜忌怀疑,更何况是千里之外的南蛮之邦?拓拔笑起于战时,一旦战事结束,以拓拔延兮的个性,必然鸟尽弓藏,翻脸不认人,蓝麒王如果还期望到时候拓拔延兮能念及结盟互助之义,那恐怕非失望不可!”
“够了!”蓝麒王低喝一声,“你说这么多。无非是要我月神教不再襄助戗国!”
“不错!”袁曦大声回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袁曦什么心思,在你蓝麒王面前隐藏不了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我只是告诉蓝麒王一个事实,一个对你对我都有利的事实!”
“拓拔延兮心胸狭窄,有大志而无大谋,虽有大气魄,却无大胸怀。嫉贤妒能,多疑善变。绝非善与之人。更非立业之君!陈国皇帝陛下杀伐决断,英明神武。举贤任能,哪里是拓拔延兮之流可以相提并论!你蓝麒王是聪明人,投靠哪一边对你有利,你心里自有算盘,无需我再多言了吧!”“只不过,”袁曦口气放软,“我也知道蓝麒王是个念旧之人,一直是念在我娘与南蛮地关系才出手相助,我大哥拓跋笑,蓝麒王待之若子,自然是不忍心拒绝他的请求。只是,一人之情,与一族之命,孰轻孰重,蓝麒王身为一方首领,自然明白如何选择。我娘在天有灵,想必也不希望看到月神教因此毁于一旦。”
蓝麒王自然不是为了什么旧情才帮助拓跋笑,袁曦这么说无非是给他个台阶。蓝麒王脸色不善,说道:“你说得天花乱坠,还不是因为破不了我的尸军虫甲!”
袁曦轻声一笑,说道:“想不到您还是不明白!”
蓝麒王大怒道,“你什么意思!”
“您的尸军虫甲是厉害,可是还能支撑多久呢?戗国与陈国之战,绝非三五月可以决胜,这一仗打下来,结果如何,可以想象。我可以肯定地说,戗国绝不会胜!”
“为什么?”蓝麒王眯起眼睛,审视袁曦。
“陈国地大物博,兵多将广,粮草充足,奉天帝为这一战准备三年,其志不小,即使不能一举灭了戗国,也要让他再不敢南下而牧马!戗国骑兵,一时之威,一旦进入持久战,您认为戗国有多少实力可以抵抗陈国一轮轮进攻?”
“再说了,陈国君民上下一心,戗国朝廷明争暗斗,我听说拓拔笑又被奏了一本,不知是也不是?”
袁曦抬眼看向蓝麒王,蓝麒王冷笑道:“宋夫人好灵通的消息!”
袁曦笑而不语,那一本,可是她参的!
“我敢来见您,第一,自然是为了陈国的利益,第二,便是南蛮和月神教的利益。此事若于南蛮有害无利,我又怎么敢拿来劝说您?”
蓝麒王一双鹰眼直直盯着袁曦,袁曦微笑以对,面色不改。
半晌,蓝麒王一声长叹,“宋夫人好利一张嘴!”
袁曦微笑道:“我说的是理,理在言在,蓝麒王您是聪明人,这些道理不用我说您也明白!”
蓝麒王嘿嘿一笑,却又厉声道:“你娘是南蛮人,你爹是戗国人,你为什么要帮助陈国!”
袁曦怔了怔,这是她想不通地问题。
她,到底算是哪国人?
轻轻摇了摇头,袁曦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帮助陈国还是南蛮,但是这几天里,我已明白了你们来此的目的。降尸邪阵,逆天道绝人伦,蓝麒王就当是帮帮月神教,帮帮自己吧。你该知道,做这种有损阴德地事,来世,甚至生生世世,万劫不复啊!”
蓝麒王浑身一震。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本以为,若是凭此一战而胜,那样的代价倒也付得起。可是如果付出这样高昂的代价,得到却是惨败,那他便成了月神教的罪人了!
“你走吧。”蓝麒王看向门口,突然说了一句,“你很像你母亲。”
袁曦错愕地挑眉看他,缓缓起身,微微一笑:“蓝麒王有仁心,在下就此谢过。”
蓝麒王沉默不语。
袁曦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芸娘正焦急地在树下等着。
看到袁曦出来,她匆忙迎上来。
“小姐你没事吧!那个蓝麒王没把你怎么样吧?”
袁曦笑着拍拍她的手,“芸娘,别担心,蓝麒王是个好人。”
“好人?”芸娘怎么都无法把这两个字和那个有着鹰眼的凶狠男人想到一起。
袁曦点了点头,看到一片枯叶落下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萧索。
“快入冬了吧。”袁曦喃喃道。
芸娘帮她紧了紧狐裘,北方的十月已经很冷了。
“小姐,这里地冬天寒风带雪,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丹佛?你该静下心来好好养胎了。”
袁曦一抖,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芸娘,我好怕……”袁曦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想回家……”
芸娘慌了,赶紧安慰地轻拍她的背。“不怕不怕,我们回家!”我怕……”袁曦轻轻摇头,眼泪落了下来。
“我把相公弄丢了,我把他弄丢了……我还怎么回得去呢?我还怎么回去见公公婆婆……”
第六章 回家
袁曦说要回丹佛的时候,拓跋庆着实伤心了一下,但是女儿已经嫁人,确实没有理由不让她回婆家。
“回去也好,这里毕竟不安全……”拓跋庆叹道,“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袁曦拒绝道,“两国开战,怎么可能让戗国士兵随意进入陈国境内,有人跟着反而不安全了。”
“可是你们主仆二人上路,我实在不放心。”
“不如……送到陈国边境便可,有人会接我的。”袁曦说。
拓跋庆斟酌了一下,点头答应。
拓跋笑看着她,若有所思,却沉默不语。
“大哥,好好保重。”袁曦对他微微一笑,“希望战争结束,我还能看到你。”
拓跋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我还活着,就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