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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是吧?!”姐姐不高兴地说:“你再混闹,我就打你了。要不是皇上拦住了,你这会子就···你说,你有心吗?你心里只有十三弟吗?我们都不是人,配不上让你记挂着是吧?!”
“不是,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您不知道,他这一走,我的三魂七魄都跟着没了。我···”想起那个让我心疼了半辈子、爱了半辈子的男人,我就忍不住想哭。从今以后,我又是一个人了。黑夜里再没有欢笑缱绻了,有的只是孤单和寂寞了;打雷时再没人抱着我了,我要独自去忍受那种恐惧了;高兴的时候再没人跟我分享;伤心的时候再没人给我安慰;再也没有人对我说爱我了;再也没有人给我画像为我吹笛了···他走了,也一并带走了我生命里所有的快乐和幸福,只留给我那些想起来就会让我锥心刺骨的回忆···现在才知道,原来在我的心里,他早就变成就全部。所以,他这一走,我的心都空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眼泪要流给谁看。他说的对,除了他再没人能那般的宠我、爱我、怜惜我、迁就我了。这个世界好冷清,若是没有弘晓,只怕我一刻也活不下去了!
姐姐走了,她说弘晓暂时住在她那里了,我这个样子实在没办法照顾好孩子。明天,她会带着孩子来看我。我点点头,也明白自己目前的状况实在不宜让弘晓在身边。我太颓废了,这样的我不会带给孩子好的影响。阿兰她们进来服侍我梳洗,虽然个个都是强颜欢笑,可一瞧她们的眼睛就知道,我把她们吓得够呛。只是,我现在也没那个心情去安慰她们,只好选择沉默了。
第二天,额娘果然进宫了。看见我就抱着我痛哭起来,一个劲儿地埋怨我糊涂。姐姐也来了,只是没有带弘晓。一问才知道,他今天被皇上叫去上朝了。我在心底无奈地一叹,这个孩子注定要背负起那个沉重的枷锁了——世袭的爵位!只是,这样一来,恐怕所有人都会知道皇上对我的心思了。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拦住,今天就下旨让弘晓继承爵位,个中缘由岂不是不言而喻了吗?!唉···看来,我又给他惹麻烦了!
额娘只在宫里住了三日就回去了,弘晓却依然留在姐姐那里,只是每日会来我这里陪我。他眼中的恐惧依然没有消除,这也难怪,十岁的孩子目睹了那样的场面···我真该死啊。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愧疚的很。若真是死了倒也罢了,可如今没死成却叫我对儿子更加的愧疚。他原本胆子就小,只怕今后···唉!。
宫里的日子是无聊的,其实,自打胤祥死后,对我来说,哪里都是一样。足不出户,沉默不语,只有弘晓来的时候,我才会说几句话,其他时间都在发呆。
我让翠喜给我研磨,调颜色,我想画一幅他的画像。可是,提起笔才发现,我居然勾勒不出他的轮廓了!那个已经融入我骨髓的男人!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他的脸,他的眉眼,他的唇,他的笑,他的眼神,他的动作,他的神态。可要落在纸上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大惊之下,我拼命地回忆着他的脸,可是,画下的确只是谁也不像的一个陌生人!难道我忘了他?难道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爱他?!不死心地画了几幅,我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好怕,真的好怕,这才几天的功夫,我怎么就画不出他的样子了呢?!
趴在桌上,我呜呜地哭了起来。是他不要我了吗?!为什么想留下一幅他的画像都不能了呢?!
“唉···”一声轻叹,我猛然抬起头惊慌地看着来人说:“为什么我画不出他的样子?为什么明明一闭眼就是他的影子却不能画出来?难道他在怪我不肯跟他走吗?!你为什么要拦住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你不知道没有他的日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的质问使得他神色一黯,好久他才说:“你给我画一幅好吗?”
“······”我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了,怔怔地看着他没说话。他苦涩地一笑道:“这是圣旨,朕要你画!”说完,他转身下楼去了。呆愣愣地看着楼梯口,好半天才回过神。自嘲地一笑,他这是做什么?难道还在跟胤祥吃醋吗?!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我提起笔匆匆画了起来!
看着纸上的人,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撕碎了画像,我不死心的又画了一张,还是这样——很像,真的很像!墨黑的浓眉,威严的眼神,笔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胆战心惊地后退了几步,我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成言。
他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瞟了一眼画纸,又仔细地端详了我一会儿才拿起画纸——他的手在抖,眼睛中满是伤心和绝望!
“你的心里果然只有他了!”说完便卷起画纸转身出去了。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老了!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心里只有他了?如果我心里只有他,为什么我画不出他的样子?咬着唇盯着地上散乱的纸团,我有些糊涂了···好久,我才明白起来。原来,原来···难怪我不能画出,难怪我怎样也勾勒不出他的容颜···
一片伤心画不成!
伏在案上,我哭的不能自抑。
寂寞的日子原来也可以过得很快,转眼就是雍正九年了。自那日画像之后,他来这里的时候很少。即便来了,也不说话,只是坐在凳子上沉思。而我也一直无可无不可的跟他沉默以对。只是,这天的他有些奇怪,面色沉重,眼神阴鸷。这让我多少有些诧异,忍不住问:“怎么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沉声道:“弘时!”我的心一颤,他终于还是知道了。勉强一笑,我故作不知地说:“弘时怎么了?”“怎么了?”他的声音蓦然高了八度,“难道你不知道吗?!”沉下脸,我冷冷地说:“我为什么要知道?!”
“你···”他气结地看着我,哆嗦了半天才说:“那年你在家里跟我说了什么?十三弟临死时伸出的三根手指又是什么意思?!”嘲讽地一笑,我淡淡地说:“那又如何?!”
“如何?!你们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跟朕明言?!为什么···”
“皇上,那是你的儿子!”我冷冰冰地看着他。狠厉而无情的话说的他后退了几步,晃了一下,“为什么?这是我的报应吗?!”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我的儿子居然做出那么多大逆不道、有悖人伦的恶事来。老天,这是在报应朕对待自己兄弟的狠心和无情吗?!嗬嗬···”他仰天痛笑起来。
不忍地看着他悲戚的面容,我柔声说:“算了,已经过去了···他,还是个孩子···”
“不!”闻言,他猛的睁开眼睛,双目尽赤,咬牙切齿地说:“朕决不让弘历将来步朕的后尘!”
“你···”我惊慌地走上两步,“你要做什么?”
他攥住我的肩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一字一句地说:“他既然有胆做就要有胆承担!你一直在心里埋怨我对老八他们心狠,可若是我不那样做,这朝局怎生稳住?!就算我再狠心,他们也毕竟是我的兄弟,是打小在一起摸爬滚打大的手足兄弟。若不是逼得我没法子了,我怎么会那样做?!我不能让我的儿子也这样为难,所有的罪孽就让我一个人承担吧!”说完,他放开我的肩膀转身欲走。
看着他明明孤寂却佯装坚强的背影,我的心里一酸,低声说道:“你等等。”他的脚步一顿,我淡淡地说:“我帮你吧。”
他猛的回头看着我,“你?!”
“就当是为宝儿报仇了!”虽然这样说会让他更难过,可我不想让他手上沾上自己儿子的鲜血。我欠他的, 就当是还他吧。
他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什么,却没有说话,好半天才费劲地点点头,转身下楼去了。
九月初十那天晚上,我一个人独自坐在顺安殿里那张软椅上。摩梭着椅子,我低声说:“皇阿玛,我这样做您会不会怪我?!可是,我不做就只有让他做了,我不想他背负着那些恶名。反正我是这个时代的异数,就让我来吧。何况,宝儿的死也是他一手造成的!”只是,不知道我会不会手软。毕竟那个孩子也曾经在我身边玩儿过,笑过,哭过,闹过。我也曾抱过他,哄他开心过···
“姑姑?!”弘时惊讶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淡淡地一笑,“三爷来了?!”
他茫然地点点头,四下看了一下,“皇阿玛呢?”
“没在,只有我在。”走到桌前,我倒了杯茶递过去。
他迟疑了一下接过茶杯皱眉道:“高无庸这个狗奴才,胆子越来越大了,哼!”
我淡淡地一笑道:“不关他的事,是我让他那样说的。”
他闻言一怔,“姑姑,您···”
“弘时啊,我叫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您说。”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我一边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划拉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今天是几号?”
“嗯?”他明显一愣,“今天是九月初十啊。”我点点头说:“是啊,那你还记不记得雍正四年的今天发生过什么?”
他的脸色顿时就白了,“是、是阿其···哦,是八叔的忌日。”
我点点头,“对,那一天你在做什么?”
“我?”他楞了一下,随即气愤地说:“您什么意思?我在干什么?!我在上朝!”
“是,可是你叫常顺儿做什么了?”
“······”他转过头冷冷地说:“我根本就没让他做什么,那个奴才和我什么相干?!”
“是吗?好,那我再问你。是谁私自做主把八爷的家人都撵出京去的?是谁故意让太医拖延八爷的病情不据实上奏的?是谁把常顺儿的老娘安排到鲜鱼胡同那所宅子里的?是谁在初七那天给了常顺儿一包药,让他投到八爷的茶里去的?是谁在事后让人杀常顺儿灭口?”务连珠炮一般的问话吧弘时登时就打蒙了。好半天他才怒道:“哼,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皇阿玛呢?”
我笑了笑,“你真的不知道吗?!那好,我们说说别的。”瞧了他一眼,我沉声道:“弘时,我问你,雍正六年,弘历去江南时遇袭你知道吗?”
“自然知道。”他有些不以为然。
我笑了笑,“那你知不知道都是什么人敢袭击宝亲王呢?”
“我?我怎么会知道?那些盗匪一直没有抓住···”
“谁说的?”我笑吟吟地斜了他一眼,“黄河二鬼,甘州一霸,飞天蜈蚣···还要我继续说吗?!”
“你···”他的神色顿时就变了,“你疯了吗?竟胡说八道,这些人是谁?我根本就不知道。”
“飞天蜈蚣没死···还有,常顺儿也活着!”轻描淡写地回了他一句,我低下头喝了口茶。
“你胡说,我亲眼···”说到这里,他猛的刹住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说:“你、你套我的话?!”
“我有吗?我只是在说实话罢了。其实,还有很多事呢。比如雍正二年科场舞弊案里,是谁泄露了考题?真的是张庭潞吗?!再比如雍正四年的八王议政,是谁告诉庄亲王闹一闹也好?是谁暗中让人给关押在天牢里的隆科多背口袋?”
这两年,我一直叫人收集证据。老实说,收集到这些还着实让我有些吃惊。尤其是他还找来个“假”道长给皇上和胤祥治病···内里的勾当我虽然不信却仍然要忍不住想抽他!
八哥,你叫我给你报仇的,我做到了。其实,很多事是我猜的,我想连皇上也未必就知道那么多。毕竟,五哥他们搜集到的并不是连贯的证据,有一大部分是我依照手里的线索和所知的历史以及曾看过的野史、小说猜出来的。不过,看他此时的神色,我很讶异地发现,我居然猜对了!
他的脸色愈加难看了,盯着我半晌都没说话。我慢慢地品着茶,“三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任何事只要做了就会有蛛丝马迹留下。”他漠然不语半晌才嘿然一笑,“姑姑,这些都是您编来的吧?!我一个皇阿哥用得着做哪些事吗?!我还有事,若是您没别的吩咐的话,侄儿就先告退了。”说着他就拱手要走。
我淡淡地一笑道:“弘时,老实说,我一直很诧异,以你的智慧和资质怎么也会起夺嫡之心呢?!”
他闻言停住了脚,“我不懂姑姑在说什么。”
“既然我能让高无庸把你传到这里就自然有传你到这里的原因。”顿了一下,我又道:“其实,既然你有那个心思就该多和你八叔学学,何苦把他灭了口?!”我看着他悠悠地说:“你八叔就没告诉过你吗?!弘历才是圣心默定的继承人······如果没有,我现在就告诉你。不仅是你阿玛这样想,连你皇玛法也是这样想的。”他晃了一下,回头狠狠地盯着我。我又笑道:“索性再告诉你一些吧,当初,你皇玛法犹豫不知该叫谁继位,就想出来个主意···”
“什么主意?”他的语气紧张起来。
我轻笑道:“观圣孙!”他的脸色立刻就惨白一片了,我又说:“观察的结果就是,他觉得他的这些孙子里只有弘历才配的上恪承大统!”
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胡说,那是你编造出来的。”
我笑了一下说:“不信的话,你可以请皇上把圣祖爷的手札拿给你看看。”他不再言语了,好半天才说:“就算像您说的那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实心替皇阿玛办差的阿哥罢了,谁说我要夺嫡了?”我笑了一下道:“那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找人暗杀弘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弘昑用身体挡住了那支毒镖,救下了弘历。”宝儿,我的儿子,今天之后,你总算可以瞑目了!
他面色灰白地看着我,“不,那和我无关,我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孽障,还敢狡辩!”随着吼声出现的是皇上。我长叹了一声转身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啊。只见弘时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皇阿玛,您别信旁人的话啊。他们是在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啊,皇阿玛。儿子怎么会做出那等丧心病狂的事来呢?!皇阿玛,您要相信儿臣啊。”他膝行了几步爬到皇上面前,抱着他的腿说道。
皇上面色凝重,“旁人?朕用得着听旁人的话吗?!若不是已经知道了一切,朕怎么会把找来?!你说,你姑姑刚才说的那些事你做过没有?”他的手一个劲儿地哆嗦,面色惨白,双眼却闪烁着幽幽的寒光。
“那是姑姑误听人言了,孩儿几时做过那样的事?!”弘时一面说一面看向我,“姑姑,您不能因为自己的儿子死在盗匪手中就胡乱诬赖好人啊。”
“混账东西,还敢抵赖?!朕问你,你府上的管家陈文呢?”皇上阴狠地瞪着他问道。
“他、他暴病死了!”
“放屁!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要不要朕现在叫他来对质?!”皇上怒极反笑道:“为了这个位子,你处心积虑的要害弘历,结交阿其那和赛思黑,挑唆隆科多闹什么八王议政,想借他们的手成就你的“大业”。见事不成又想杀隆科多灭口,暗害你的八叔,让你阿玛背上这杀功臣、杀手足的千古骂名!这还不够,你还找来那个妖道暗中做法魇镇你的亲弟弟,你的亲叔叔和你亲阿玛!你说,你是人吗?从古至今还有比你更丧心病狂的畜生吗?!”皇上的情绪很激动,一幅恨不得要吃了他的样子。
弘时顿时就瘫坐了地上了,害怕地看着皇上,嘴一张一合的却说不出话。皇上依然在喘着粗气,脸色因发怒而变得红润了,眼中全是悲伤和难掩的落寞。半晌,弘时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皇上道:“阿玛,那些事有的事真的,有的是假的,您别一股脑儿都怪在儿子身上啊。八王议政全是阿其那和赛思黑的主意,儿子一概不知啊。您也亲耳听十六叔说了,那是他耳背传错了话。儿子绝对没要害八叔啊,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