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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死了?”我终于说出我要说的话。
“还死不了。”他坐起身,握住我的手没有松开,手指在伤口上滑过,似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我一下起蹦起来,伸手就去摸他的脸,昨晚,他的脸是冰冷的。
“暖的。”我叫道。
“当然是暖的。”
“可昨晚……”
“这是正常反应,失心之药能起死回生,若解了,必定还要死一回。”
“昨晚――,吓死我了。”听他说解了,我心里一松,说后面几个字时又哽咽起来,总算,我的血不是杀人的毒药,我没有杀了他。
舒沐雪难得的不是冷面孔,眼中不知为何闪着极柔的东西,伸手替我擦眼泪,我怔住。
“对不起”他说,“昨晚为难你了。”
“昨晚?”
“昨晚多亏你割破手腕用血喂我。”他看着我的手腕道。
昨晚看我割破手腕?等等,昨晚他不是傻的吗?
“昨晚,你怎么知道?”我跳起来,一脸疑惑?
“失心之药并非真的失心,我意识全部清楚,你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全部看在眼中,只是却不能做出任何回应,任何表情,人永远一副痴傻模样。”他解释。
就像现在医学里的脑梗?这么说昨晚我所做的,所说的全都看到他眼里,那么,那次我替他……?我的脸一上子红起来,原来他是都知道的,怪不得……
“舒沐雪,你骗了我。”我怒道。
舒沐雪一怔,道:“骗你?”
“我可是黄花闺女,你居然装傻让我替你洗澡?”我脱口而出,虽然知道这不是他本意,可心里仍是气不过,我居然还傻傻地对他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应该都听到。
我看到他的俊脸非常难得的红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常态,道:“黄花大闺女?”
“难道不是?”
他看着我,略略沉呤,好一会儿才道:“你是在怪我吗?”
“怪你?”莫名其妙。
“嫁我这么久,居然还是黄花闺女,难道不是在怪我?”他说的很认真,不似在开玩笑。
我却吓了一跳,脸仍在红,忙摆手道:“不,不是,当然不是。”
他仍是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样子,看着我面红耳赤的否认,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忽然道:“昨晚多亏了你,谢谢。”
诶??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为什么我觉得他真是在开玩笑呢?舒沐雪居然会开玩笑?不对,肯定是失心之药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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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失心之药毕竟是对身体有损伤的,舒沐雪武功尽失,且行动还不是很方便。
幸亏道观里,吴侬预先准备了吃食,才解了挨饿的后顾之忧。
“你说耿千柔会不会找到这里?”住在这里第二天我仍觉得能逃出来实在太不真实,担心小丁会忽然从哪里冒出来。
“所以得快点养好伤离开这里。”舒沐雪盘腿坐着,静心调息,他体内的余毒通过调息又清理了一些,此时的脸色已比之前好很多。
“你的武功还能恢复吗?”一代大侠若从此手无缚鸡之力,那是多残忍的事。
“还不知道,等见了珑再说,”他反而没有我忧心,调息完毕,转头看我,见我皱着眉,便道,“担心我武功尽失,不能保护你?”
我撇撇嘴,道:“是啊,是啊,麻烦的很,如果没有你,我早逃出十万八千里了。”
他知我在开玩笑,却似想起什么,看了我半晌,道:“我中失心之药的那段时间,你是因我才受耿千柔所控?”
我微怔,不懂她为何这样问。
“我对你不起,你可以不顾我的。”他话语有些清冷,眼睛却仍是不离我。
“你的意思是我错救你了?”我反问。
他一愣,皱起眉,显然不喜欢我这样的回答。
我看看他,想了想才又道:“我也说不清楚,你们当初对我的居心其实并没有比耿千柔他们好多少,我之前确实很恨你们没错,但事情发展到现在,慕容山庄被毁,你也差点因我而死,该有的惩罚都已经惩罚过了,我若再耿耿于怀就显得我太小气了。”
“你真是这样想的?”
“当然是这样想,难道我还另有所图?”我微怒,难道救他真是错了?
他看着我,若有所思,手下意识的握住我受伤的手腕,拇指在我已包扎好的伤口上摩娑,同时拉开我的衣袖,露出我第一次被割取血的地方,现在还留着疤,在细白的手臂上很是难看,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婉昭,自此以后让我照顾你可好?。”
我一愣,不懂他为何要这样说。
“你……?”
“可愿意?”他又问一遍,眼漆黑如墨。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他为何忽然这么一句,似话里有话,却又完全抓不住一丝头绪:“舒沐雪,你是觉得我救了你,想表示感激才这么说的?”若是这样那就免了。
“不是。”他摇头。
不是?
我抓抓头发,随口道:“难道你想说你是因为喜欢我。” 那也太扯了。
“是喜欢。”他居然点头。
嗯?我瞪大眼,一定是我听错了,被他握住的手忽然觉得烫手,我下意识的缩回。
他眼神一黯,看着我。
我抿住嘴,有些措手不及,傻傻地看着他,觉得他的眼神就像一个深渊,掉进去便再也出不来,我想起胡清清,想起吴侬,为何她们会这么无怨无悔?而让她们无怨无悔的男人却对我说:喜欢。
“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你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却跟我开这种玩笑。”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他问道。
“难道不是?”这个男人太奇怪,我真的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眼眸微冷,道:“我从不开这种玩笑。”
“那你说你为什么喜欢我?”我退而求其次。
他的眼睛眨了眨,似在考虑怎么回答,长长的睫毛盖住垂下的眼,让微冷的表情透着莫名的温柔,我一时看的有些呆住,好一会儿却没听到他回答。
“你说不出来?”说不出来就不是喜欢,“舒沐雪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看他沉默,我又道:“喜欢是时常想着这个人,他快乐你也快乐,他伤心你也伤心,所有的思绪都围着这个人转,你对我有这种感觉吗?”
他听我说着,很诚实的摇头。
“那就说明不是喜欢,也许你所说的喜欢只是……”
我试着说服他,他却忽然伸手阻止我说下去,我看他垂下的眸看住我道:“你所说的这些感觉我确实都没有,我有的,只是那次你替我清洗伤口,替我梳头的时候,忽然觉得,你是我妻子真好,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不同于兄弟与父母,是我想独自拥有,渴望能伴我一生的感情,婉昭,我不会说好听的话,若你一定要我说什么是喜欢,我只能说出这些。”
好一个想独自拥有,渴望能伴我一生的感情,这样的感情不只是喜欢了吧?
我微微动容,还说不会说好听的话,这样的话远比我之前的形容的那些要真实很多,却也意外的感人,虽是完全舒沐雪的答法,却让我心里莫名的暖起来。
“就算你觉得这不是喜欢,我还是想再问一遍,自此以后让我照顾你可好?”他又问我。
我无端的想哭,转头望着从外面长进来的青藤,轻声问道:“你真的要照顾我一辈子吗?”
“嗯。”他想也不想的轻应。
“好,”我一口答应下来,“那你不要反悔。” 可能是我被伤害了太久,受惊吓了太久,他的回答让我有种莫名的安全感的,犹如深海中抓住了一块浮木,我无法回应他,却想无耻的利用他,如果他真能照顾我一辈子也好,至少我喜欢这样的安全感,喜欢透了。
“绝不。”他说的坚决,手紧握我的手。
暗室阴冷的空气似乎忽然变得温暖起来:“其实能一直住在这里也不错。”至少安静踏实,不用像以前那样疲于奔命,我说。
“等一切结束,住哪里都会让你安心的。”他猜到我心中所想。
“那是什么时候?”
“很快,”他答,“慕容山庄从未像今日这般狠狈,该是反击了。”
“你准备怎么做?”
“先找到珑,让他进宫替皇帝治病是现在最先要做的事。”
“但找到珑并不容易,若要进宫更不容易。”我想现在小丁的人一定四处寻找我和舒沐雪,城中属慕容山庄的医馆药店他一定都派人盯着,通过这药馆找到珑根本不可能。
“自会有办法。”他的表情远没有我那般焦急,这点他与小丁很像,再紧急的情况,都不曾见过他们乱了方寸。
“明天我的腿脚大概可以行动自如了,我会先出去一下,你留在这里。”他看着我道。
“为什么我要留在这里?”
“两个人目标大,容易被发现。”
“但你现在武功尽失,万一……”
“万一我到晚上还不回来,你就可以像你刚才说的逃到十万八里外。”
“错,”我道,“若你不回来,我自动去找耿千柔,你忘了我还有个相公吗?我会去做女王,然而封这个老公为正房,再娶几个妾,开心的过日子。”我信口胡诌。
他的眉皱了皱,显然很不苟同我的做法,道:“那就没有万一,我定会回来的。”
我笑,心想,其实他还满有幽默细胞的。
荷花池
舒沐雪一夜调息,第二天时他的气色又好了很多,人也可以走动,看来解了毒后假死带来的僵硬已经恢复了。
“要小心。”他临走时,我说。
他点头,出了道观。
本以为他不会即刻回来,却不过一个多小时,他便回到道观来。
“怎么这么快回?”我迎上去,看他有否受伤。
“耿千柔的人在找我们,山庄的医馆和药房都有人监视着,我不方便在外面多待。”
“那有没有联系到山庄的人?”
“庆春在城中。”他坐下来,刚刚恢复的腿脚在外面走了一段时间后,让他看上去很疲惫。
“庆春,舒庆春?”这个人在那次婚礼去了南海陀螺门后我便没再见过,“你见到他了?”
“没。”他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他在城中?”我说着在他旁边坐下,搬起他的一条腿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愣了半晌,看我用拳头轻轻的敲打他的腿,微有些不自在,道:“你不用做这个。”便想收回他的腿。
我却无所谓的样子,固定好他的腿道:“老娘技术好的很,你只管享受便是。”这话听着很那个什么。
他见我殷勤,便没再坚持,眸光逐渐放柔,道:“他留了暗号,这暗号只在我们兄弟间用。”
“那他知道你在城中?”
“不一定,我想这暗号只是希望我们中谁看到,能够去找他才留下的。”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我们在这里?”我放下他的腿,准备去搬他的另一条腿。
他举手阻止,看着我还绑着布条的手腕道:“没有,现在这里是我们唯一的避难所,即使这暗号只在我们兄弟间用,也需谨慎。”
有道理,我点头。
“晚上我还要出去,我留了暗号约他在城中的荷花池见,如果他能看到的话。”
“晚上?”我下意识的提高声音。
“怎么?”他转眼看我。
“没什么。”我摆摆手,心想,晚上这里不要太恐怖,荒观破庙在晚上最是恐怖了,却不想让他看贬,便当什么事也没有。
他看我半晌,轻声道:“我会很快回来了。”
我心里“咦”了一声,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转头看他眸光深沉,颇有些尴尬,抓着头,正好看到他腰间别了个小小的布包,便随口问道:“这是什么?”他出去时还没有的。
他解下,扔给我。
我看看他,打开,里面是一把梳子,发簪,还有扎头发的头绳,愣道:“这是干什么?”
他拿起梳子,拉过我,伸手轻轻替我梳头发,边梳边道:“我看你头发乱的很,所以今天出去时顺便买了。”
我这才想起,那天毒发,挣扎间将发绳发簪全都扯了下来,离开时也只是粗略的扎了一下,到这里两天我也没有打理过,当真是一头乱头,没想到他还真有心。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不是这么说:“舒沐雪,你是在嫌弃我吗?”
他梳头的手一顿:“嫌弃?”
“嫌我像个疯子,不要我了吗?”
“然后你可以把另一个相公扶正,再纳几个妾?”他顺着我的话。
我笑,回头看他,他脸上却没有开玩笑的表情,认真的很,心里不由叹息,难道他开玩笑时也没表情吗?
他手指灵活的将我一摞头发盘起,全没有我的笨手笨脚,我有些享受的说道:“难道熙元国的男人都会梳头不成?”
“你还见过哪个男人会梳头。”他手上未停,替我固定头发。
我一怔,随即笑道:“以前看到过,只是忘了在哪里。”说话间,心里莫名的一痛。
他没发现我的异样,替我插上发簪,算是大功告成,我的感觉很好,有些臭美的冲他眨眨眼,道:“是不是很美。”
他盯住我,没有回答,眼睛在看我,却又不是在看我。
我微微疑惑,在他眼前挥着手道:“舒沐雪,你在看谁?”
这样问其实很奇怪,但他却听懂,手指抚过我的发,道:“以前我娘也是梳这样的发型。”
“你娘?”
“幼时,得到允许可以进宫见我娘,她的头发极美。”说到这里他停住,似想起不堪的回忆,眼神立时冷下来,有些骇人。
我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他这才回过神,眼中的冰寒淡了些。
“知道我平时恨一个人时会怎样吗?”我拿起那个空了的布包道。
他看着我,没有回答。
“我就找一样东西,当那东西就是这个人,”我把布包举到他面前道,“你很恨先帝吧,那就把这个布包当成是先帝。”
我拔下头上的簪子,对准那个布包就是一顿猛刺,边刺边骂道:“你这死皇帝,我刺死你,刺死你。”下下刺入布包内。
舒沐雪眉渐渐的皱起来,眼中闪着某中无法理解的因子,好一会儿才抓住我还在刺的手道:“那是你父王。”
呃……我倒是忘了,随即又笑道:“只是用来泄愤,不妨是,”看他疑惑,便道,“这样你可消气?”
他握紧我的手,点头:“消了。”
“消了就好,”我扔下那可怜的布包,将发簪又插回头上,道,“以后你天天替我梳这个头可好?”
他又点头,说:“好。”
“但不可以把我当成你娘哦。”
他微怔,终于淡淡一笑,道:“不会。”
空气莫名的香甜起来,我嗅了嗅,忽然觉得饿,又不想吃观里的那堆干粮,便道:“舒沐雪,你可有买东西回来给我吃。”
他一愣,道:“观里不是有东西吃?”
“那实在是……”我没说下去,毕竟是吴侬的好意。
他却已理会,道:“下次会记得。”
果然是个好丈夫啊,我心里叹息,心想这样的日子真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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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睡不着觉,我辗转反侧,这两天一直仗着舒沐雪壮胆,此时他不在,忽然觉得这漆黑的暗室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吱吱吱……”全当是老鼠的声音,我闭眼不理会。
“沙沙沙……”是风声,我仍是闭眼。
“啪啪啪……”破地方风一吹当然有这种声音。
“呜呜呜……”还是风声。
“呜-,呜-,呜-。”妈的!平时没听见,为什么舒沐雪一走便这么大动静,我一屁股坐起来,已是一身冷汗,想想之前走地道也没有这么怕过,此时却草木皆兵。可能是环境的问题,一般闹鬼就是在这种地方。
想到鬼,我又是吓了一跳,睡是再也睡不着了,便站起来踱步。
猛然听到“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这样的声音尤其刺耳,我差点跳起来,定住身形静听,却什么也听不到,我干脆坐下来,还没坐稳,又是“吱呀”一声,我惊的站起,干脆找那声音的来源。
接着又是几声,我又惊又怕,凭声寻找,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心里慌乱成一团,正要回身,又是一声,我借光看过去,却见一个带刺的球状物体死命的顶着一块木片,那木片与旁边的另一块木片磨擦才发出“吱呀”的声音,我盯着那物体,心想那是什么东西?
壮着胆又走近点,那东西大概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