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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该死,出了城我自会领死。”
卫先生赶快走了过来,对吴王说:“慧娘这么做是怕敌人听到皇子的哭声。大王还是快上车吧。”
“我当然知道她是为了大局!”吴王怒道,快步上了马车,“但是这是我儿子,我能不心疼吗?!”说完,坐在车里开始揉邺邺的后颈,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结果吴王上了车,还看到慧娘跪在地上,没有跟上来。卫先生则察言观色的看着自己。气得吴王骂道:“慧娘你要跪到什么时候?!还不快上来!!卫先生,启程!”
“诺!”慧娘和卫军师心里暗自偷笑的应道。
慧娘上了马车后,吴王还在生气,抱怨的对慧娘说道:
“回府后立刻叫胡医生过来帮邺邺看看。”
“诺。”慧娘见吴王并没有责罚自己的意思,依旧不苟言笑的恭敬说道。
“咦?慧娘,邺邺的长命锁哪去了?”
慧娘这才看到项圈下没有金锁,吓得又重新跪了下来。
“罢了罢了,今天这么多事,掉了就掉了,起来吧。”
…………
于是,在月月随月娘和石崇出城后仅仅一个小时,司马邺由其父吴孝王司马晏和二十名其父的死忠部下,以“随远镖局”压镖的名义,平安的将邺邺护送出了西晋都城洛阳。向与冀州相反的方向——建业奔去,应验了金锁背面“王邺远游”的预言。
邺邺出城后不到十五分钟,其母贾皇后终于放弃等候吴王,只身一人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拿出了太子昨晚抄的那封反信,要求废除太子!大臣们纷纷不信,要求查看书信是否是太子笔迹,结果属实。虽然疑点重重,但贾后却说证据确凿,毅然要废太子,马上拟起了诏书。谁知诏书还没有写完,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就冲进了大殿,声称奉皇上口谕,前来捉拿谋杀太子的凶手。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叫来了昨晚太子宫里当值的侍卫和宫女,每个人都众口一词的说,送太子回来的宫女杏儿是皇后宫里的。
贾皇后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赵王伦的道,但为时已晚,赵王伦将她抓起来杀了。从此赵王伦掌握了政权,他将晋惠帝软禁起来,自己称帝,开始了他为时不到两年的皇帝梦。
'作者口水话':冀州,河南省王屋山附近。建业,今南京市。雁翎刀,壮如燕子翅膀的蛋面刀;造形优美;但打击刀较弱;多为女性使用;最大的好处在于刀身较灵。
第十三章 父亡
我今天心情不好!我心情一不好,我的文中就会死人。于是,一个叫孙秀的贱人出场了。这个性格恶劣,喜欢涂脂抹粉的双性恋是赵王伦的男宠。
赵王伦刚刚才在前朝收拾完贾皇后和她全家,孙秀就跑到贾皇后的寝宫来洗劫了。他带着一大堆宫女太监在贾皇后身前住的地方东翻西找,只好看见稍微值钱的东西就全部拿走。他翻累了,就摇摇摆摆的走到昔日贾皇后睡的凤榻前,掏出他那块可以熏死满屋子人的玫瑰香手绢,在皇后的床上拍了拍,然后铺在拍过的地方,才一个宽摆坐在了床边。他坐下后也不闲着,舞着兰花指到处指示这个,指示那个:
“哎哎哎,叫你呢,对,就是你,倒霉催的,拍灰尘不会轻点,都弄到我这儿来了。哎,还有你,给我倒杯茶呀,你是死人啊~~~”
孙秀喊了一阵,又没劲了,这才环视起贾皇后的凤榻。忽然发现有一张纸的一角露在了枕头套外面。孙秀好奇的拿过枕头,翻开了枕头套里面,“哗啦”掉出了一封信……
各位知道这是什么吗?就是贾皇后害太子的那天晚上放进去的反信原稿。既然有原稿,那就是说,有被贾后指使写原稿的人。大家知道这封文采飞扬,书法飘逸的反信,出自哪位大家的手笔吗?
不是别人,正是月月他爹,中国第一美男子潘安!
本来这封信要是随便落到一个人手里都不会出事,但却偏偏就落到了孙秀手里,于是就出大事了。
原来这个孙秀与潘安是同乡,以前经常和众多氏族子弟在一起吟诗作对,弹琴唱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当地的青年俊才潘安啦。因此,潘安的真迹孙秀可是没少见。孙秀人长得没有潘安美,文章也没有潘安作得出色,偏偏虚荣心特强。久而久之,他就嫉妒起潘安来,认为‘既生我,何生他’,有潘安的一天就没有自己的出名之日。他想尽办法‘认识’了赵王伦,便开始无时不刻在赵王伦面前吹枕边风,说潘安的诸多不是。赵王开始是不信的,但什么东西说多了就变味了。潘安也察觉到了赵王对自己的不信任,一气之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投奔贾皇后去了。于是便有了这封反书。
这封信到了孙秀手上,潘安还有得活?第二天,即贾府被株连九族后,洛阳的又一名门望族——潘氏,被赵王伦全部杀尽!府里连只蟑螂都没有放过。
月月从未见过面的爹、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全都被拖到了东门外的菜市口斩首。月月没事,因为除了月娘,没人知道他是潘安的儿子。
月月随着娘亲和超级有钱的后爹回到了石家在冀州的封地。月娘第一次从马车外看到石家的庄园时,表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她惊异的问石崇:
“你不是说你家只是略有薄田吗?”
石崇开心地看着月娘单纯又可爱的表情,摇着桃花扇,委屈地说:
“没错呀,略有薄田八千顷。”
“我的天~~”月娘吐吐舌头,看着窗外正在收麦子的农民,不相信地说道:“八千顷?河南河北都是你的不成?!”
“那倒不是。”石崇诚实的说道:“我哥哥石勒住在幽州,河北是他的。”
“……”>_<
于是,月娘和月月就在石崇的庄园住了下来。石崇豪富,家底深厚,自然也不会亏待月月。但他却有很多妻妾。月娘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今天还能有条命在,多亏了石崇,他当初为了自己送给太子的礼物,自己就算做一辈子妓也还不起。所以她充分做好了受委屈的准备。
但月娘却什么委屈也没有受。原来这个石崇是个琴痴,自从发现月娘会吹笛子后,常常是琴笛合奏,不似人间,感情迅速升温,两人就像是俞伯牙遇见了钟子期,相见恨晚啊……石崇从此是独宠月娘一人,花前月下好不浪漫。
月娘的小日子过得是不错,但月月就比较惨了。石崇的那些妾室治不了月娘那个大头,就转来欺负月月这个小的。还经常挑唆自己的孩子去为难月月,也不许跟他玩。由于月月的脸上有块红斑,孩子们都管他叫“丑红月”。
月月就在这种比皇宫更严酷的环境里呆了三年。三年后的春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位小客人。这名小客人是一位头发卷卷,皮肤白皙,大眼睛高鼻梁的混血娃娃。
大家猜猜‘梦园十代表’这次是谁?
'作者口水话':俞伯牙和钟子期是一对知音。他俩合作的《高山流水》成为了中国十大古典乐名篇之首。钟子期去世后,俞伯牙在其墓前痛哭流涕,用心爱的古琴最后演奏了一次《高山流水》,在斜阳西下之时,将古琴摔碎在钟子期墓前,从此不再演奏。这便是《摔琴谢知音》的故事。“知音”一词至今仍是人际关系中可遇而不可求的梦想。
第十四章 混血娃娃
四月的天气像被SM的小受,想哭又不敢哭得太大声,眼泪总是没完没了的搏读者同情。在这样容易春困的雨天里,月月并没有像往年一样犯迷糊。因为半个小时前,月娘拉着他到了正厅,压他坐在了摆满美味佳肴的圆桌前。
月月迷惑的看着坐在圆桌对面,笑得极为奸诈的亲娘和后爹石崇,再看看桌上的美味佳肴,害怕地说道:
“娘,你是不是准备把我给卖了?”
“尽瞎说。”月娘瞪了一眼月月,“娘怎么会把你卖了?”
“那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忽然有这么多好菜?再说了,你们俩吃饭的时候不是最不喜欢有别人在吗?今天是不是太阳和月亮一起从西边出来了?”月月还真是实话实说啊……
“哈哈哈……月月的性子真是直爽。”石崇闻言也不生气,开心的大笑起来,逗着月月说道:
“月月,我听说其他小朋友都不和你玩?”
“嗯。”月月坐得端端正正的,回答着后爹的问话,“不过不要紧,我已经想通了。”
“哦?为什么?”石崇好奇的问。
“因为自古英雄和圣人都是寂寞的。”
“哈哈哈……这是谁教你的?”
“是私塾里的李先生教的。”月月老实的回答。
“哈哈,这孩子比你逗。”石崇越听越开心,望着月月单纯明亮的大眼睛,转头对月娘说。
“去你的。”月娘假装嗔怒道。
石崇一听,心痒痒了,趁机动手动脚起来。月月则傻乎乎的看着他们。月娘忽然发现月月还在这,立刻轻推开石崇,对他小声说道:
“别闹了,孩子还在这呢。”
石崇这才听话的住了手,看向坐在桌子对面正迷惑地看着他们的月月,有点尴尬。谁知月月忽然说道:
“哦~~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月娘和石崇都好奇的看着月月。
“我知道为什么你们不愿意和别人一块儿吃饭了。因为你们吃饭的时候会为了喜欢吃的菜打架!因为你们是大人,所以不好意思让别人看见。”月月自信满满地说着自己的见解。
“对对对,月月真聪明。”石崇赶紧顺竿爬,谁知月月说了句更经典的:
“好男不和女斗!我就从来不打我娘~~”
“……”>_<
过了一会儿,还没有开饭。因为妈妈教过月月要有家教,石崇和月娘都还没有动筷子,所以月月也不敢吃。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了耶~~月月不但很饿,而且还面对着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口水都分泌得比平时多些。
月月死盯着面前的一只烤鸭,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在桌上滚好几圈了。月娘见他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很没礼貌,又不敢当着石崇的面凶他,以免破坏了自己在石崇心目中温柔如水的形象,于是只好瞪了一眼月月,结果月月看都不看她,一直盯着面前那盘子里的鸭子。
“哎,我说。”月娘没法子了,只好开口对他说:“你盯着这只鸭子都快半个时辰了,你不累呀?”
谁知月月头也不抬,目不斜视地继续盯,慢慢悠悠的说道:
“它不也正盯着我吗……我这叫以眼还眼……”
“哈哈……”石崇看着好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鸡大腿放进月月的碗里,摇着扇子说:
“吃吧。”
“哎呀,客人还没来呢。”月娘对石崇说,“你这不是惯他吗?”
“爹~~~”月月听见月娘的话,知道这只鸡腿还不完全属于他,立刻非常机灵的甜甜喊着石崇叫‘爹!’。
“哎,乖!”石崇一听也来劲了,又夹了好多菜给月月。这回月娘可没办法了。月月高兴得大吃大喝起来。吃到一半,嘴也不闲着,一手油乎乎的拿着鸡大腿,一手拿着长长的筷子,抬起头来问石崇:
“爹,今天有客人吗?”
“对呀。”石崇微笑的看着月月,倒了一杯酒喝了,继续说道:“你不是说没有小朋友和你玩吗?今天来的这个小朋友以后都跟你玩~~”
“为什么?”月月不明白。
“因为别的小朋友都不敢跟他玩。”石崇随口说道。
月月一听……傻眼了……转头看向妈妈,想哭出来的问道:
“娘~~~!我是您亲生的吗?”
“……”-_-|||
“你怎么说话的?你不是我生的,难道还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月娘闻言差点晕倒。
“那为什么后爹说他要我跟新来的小霸王一块儿玩,你也不帮我,万一他打我怎么办?娘,我亲爹到底是谁呀?”
“哎,我说,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呀?”月娘还没开口呢,石崇倒先说上了,“怎么?事隔三年,你还是不能习惯我做你爹?”
月月听着石崇的问话,一边用手掰着一个鸡翅膀,满嘴油腻的说道:
“不习惯。”
月娘一听,急了,忙问道:
“为什么不习惯?”
“因为我从生下来就没人当过我爹,所以不习惯。”
“……”>_<
月娘虽然知道这句话出自单纯的六岁孩子口里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还是气得猛捶胸口。石崇倒是很开心,继续逗他:
“那你希望有一个怎样的爹呢?”
月月看着一脸诚恳的后爹,试探的问:
“这事……我说了算吗?”
石崇心下一“咯噔”,生怕他说:“我想换个爹~~”于是立即接口道:
“呵呵,这事,你说了还真不算。”
“哼!我就知道大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_<
这时,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石崇举了一躬,方才说道:
“老爷,石小姐到了。”
管家正说着,月月一转头,看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披着一件雨披风,手拿一条马鞭走了进来。
由于外面在下小雨,小姑娘卷翘的头发上沾满了白糖般的露水,一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从脑后弯过来搭在肩上,长垂至腰间,用一根红头绳系了一个蝴蝶结。又高又翘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嘴。白皙的皮肤、卷曲的头发和高挺的鼻梁都暗示了她含有白人的血统。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此时正因为微笑而散发出异样的神采。
“叔叔好。”小姑娘刚走进屋就看见了坐在桌上正位的石崇,跑跳过来的时候顺便淘气地摸乱了月月的头发,然后搂着石崇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月月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愣地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开始欺负自己的姐姐。心里觉得:这个姐姐好漂亮,就是有点怪……为什么我会有不好的预感?
“嘿嘿嘿!!下来下来,都是大姑娘了,没点规矩,整天疯疯颠颠的。坐好!”小姑娘赖在石崇腿上想撒娇,被石崇骂了下来,乖乖坐在了石崇旁边,哀怨的看着他。
“人家好久没见到叔叔了嘛,想表达一下思念之情~~”
“哼!算了吧。你没犯错的时候就没见你想我?一准又是在家里惹祸了才跑来的。”石崇了解的用扇子轻轻敲了一记小姑娘的脑袋,“你还没叫人呢?这儿还有长辈呢?”
小姑娘这才注意到月娘,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对月娘随随便便的行了个礼,快快说道:
“姨娘好,我叫石一诺,这是我叔叔。”然后摆手指了指石崇。
月娘受宠若惊,赶快也起身说道:
“石小姐,快别这样,奴家受不起,你快坐下吧。”
“嗨,你是不知道她~~”石崇拉过月娘坐下,指着早就坐下的石一诺说:
“她刚才那个动作也叫行礼?给他爹看见一准又得挨骂~~!唉……也就是在我这,她才会如此放肆~~~!”
石一诺才不理他说什么,坐下来后立即想伸手去抓面前的烧鸡,结果被石崇用扇子打了一下手。石一诺吃痛,“嗖”地一下又将爪子收了回去,再一次哀怨地看着自己的亲叔叔。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吃你那套!”石崇对她说,“你看看你那衣服,都湿了;还有那爪子,这么脏!你是不是我们石家的闺女哟?快去洗洗干净,换身干衣服再来。我们等了你一个时辰都有了,也不在乎这一下。”
“哎哟,叔叔,你就先让我吃吧,我都饿了~~~”
“不行!!”石崇瞪着她。原则性的问题还是不能动摇滴~~
石一诺还在挣扎……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叔叔,好像一只讨饭的流浪狗。月娘也不好说什么,又不是自己的孩子,不敢插嘴。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
“石一诺?好怪的名字?一点也不像女孩子的名字。女孩子的名字一般不都是花呀草呀的,要不然就是颜色,红黄蓝绿青橙紫,我都听过。”月月头发乱乱的,自己边思考边说道,“就是没听过叫什么‘一诺’的……”
闻言,石一诺这才第一次好奇的看向刚才一进门就被她整了一道的萧月痕,忽然眼睛一亮。她自豪的对月月说:
“这个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