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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吕凡才告诉她的。
“你知道是哪家中介公司吗?”
“不太清楚。”
“我还有事要先回公司,吕凡回来麻烦你通知我。如果可以,请帮我问一下是哪一家中介公司?”
“好的。”
中午的时候,吕凡失望地回来。中介公司说新屋主办完过户手绪就出门旅游了,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况且也不见得回来后就肯再将房子卖掉。这样一来,吕凡几乎陷入了失望的绝境。
两天后的下午,莎丽乘班机回法国。吕凡和一楠为她送行。
“我们都要振作起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这样哥哥才会开心!”莎丽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折叠的相框来,“你一定要完成他的心愿,因为他在看着你!”
吕凡把田子夫的相框搂在怀里,“谢谢你莎丽!”然后哭着和莎丽拥抱在一起。
“再来中国一定要来找我们!”一楠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努力微笑着去拥抱莎丽。“我们是你在中国的亲人和朋友。”
“我会常和你们联系的!”莎丽冲她们微笑着挥挥手,然后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
飞机起飞了,它像一只大鸟一样直冲上天,然后渐渐变小,直到离开视野溶入白云之中……
接下来的日子,吕凡几乎每天都要往中介公司打电话,询问新屋主回来了没有?可是每次听到的回答都是“还没有。”她每天闷在屋子里面,一楠去上班后,她就把田子夫的相片拿出来摆在面前,看着看着就会泪雨一阵。田子夫给她拍的录相她不知反复看了多少遍,每次都是将有田子夫的声音的那一段重复播放。每每这个时刻,她就会觉得田子夫就在他的身边,仿佛闭了眼都能够感觉到空气里有他的呼吸。而一旦将电视关掉,她又会回到现实的苦楚中来,她无法让自己不去伤心,更无法让自己快活起来。她觉得自己原来的那颗心随着田子夫的离去也一起飞走了……而现在的她却有些抓不住自己。
吕凡的确对关晨曦冷漠起来,她又将手机关机了。但是关晨曦依然默默地每天傍晚出现在楼下,即使知道吕凡不会接,他也会打一遍一楠家的座机电话,他知道她就在电话旁边,他随着等待的铃声而心中澎湃,他多希望她能够接起来,哪怕仅仅听到她的呼吸也好,可是每次都会随着拨号结束的嘟嘟声而愿望落空。最后,他只能期望他的想念和问候能够通过铃声传入她的心中。
然而那个“她”又怎会真的无动于衷?
“……我每天都会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偎在晨曦的怀里,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闭上眼静静地享受他怀里的温暖,那种感觉让我感到安全。嘿嘿……这是我从晨曦那里赖来的幸福时光!”
“关太说如果把每一天都当作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来过,那么每一天都会是人生最完美的回忆。我不大懂得那么深刻的道理,我只知道自己像吃完了水果沙拉还要用面包片擦开净盘子上的沙拉酱一样的在过着现在的生活,因为我不想有一丁点儿浪费。我知道我每天呼吸的都是最新鲜的空气,每天照耀我的都是最灿烂的阳光,我每天夜里仰望的都是最圆的月亮。我就像拥抱晨曦一样地在拥抱着自己的生活,因为我好想把一切美好都拥抱在自己的怀里……”
“只要是一个人在家的时间,我就会特别地想念晨曦。想他现在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开不开心?是不是很久都没有笑过?我很怕忘了他的样子,所以只要一个人的时候,我就会把心里的那个他画出来,画他的额头,画他的眉毛,画他的眼睛……这样每天地画他,就仿佛他每天都在我眼前一样。”
“我现在真的好心痛好心痛好心痛,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折磨人的方式?我并不是真的不想见晨曦,没有人会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的想他!每天傍晚他在楼下停留的那一刻,我多想冲下楼去扑到他的怀里?可是我却拼命地要自己忍住。但看到他的车开走后我又会难过得流泪。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错还是对?我不想再自私地去拥有他更多的爱,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恢复记忆后是不是还会那么的爱他?或者说更放不下对田子夫的爱?我现在已经无法再像刚失忆时那样心安理得地去依赖他,在我决定不再逃避,决心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我好像又变成了另一个我,由害怕恢复记忆的胆小鬼变成了害怕面对感情的胆小鬼。我现在真的觉得我很白痴,竟然连自己的勇气跑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我很感激晨曦在我失忆的生命里出现,可我现在却怀疑自己是自私地拥有着他的爱,除了把他当作自己安全和温暖的依赖外,我不确定自己到底还爱他多少?我也不知道晨曦在我失忆的时候喜欢上我,是不是同情和怜惜多于爱情?现在的我只能把对他的记忆和想念放在心底,因为我不想再自私地占据他的生活和感情,更无法回应给他更多的爱。对于未来,我不敢再奢求什么。”
……
翻着一页页失忆时写下的日记,吕凡仿佛回到了往昔和晨曦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她觉得那时的自己像个童话里的灰姑娘在渴望着王子的爱情。而恢复记忆后她的确放不下对田子夫的爱,尤其在田子夫病逝之后,她觉得自己已没有资格再去爱别人,因为她的心里不可能没有田子夫的位置和爱他的影子,那么她又如何能够完完整整地去爱另一个人?所以现在她要自己拼命地去淡忘晨曦,然而她试了再试却无法将他从自己的心底里抹去。
“其实我真的真的好想你!真的真的很想你!”吕凡把为关晨曦画的素描和画板一并搂在怀里,伤心落泪。
这是好多天来吕凡第一次出门。她突然觉得太阳的光芒格外的刺眼,让她没有睁眼仰视的勇气。她默默地沿着石子小路一直向北,穿过围墙的红色十字转门,又经过一条寂静的马路,然后进入一个雕刻气派的金色大门,走到隔壁的院子里去。沉积不化的白雪把一幢幢的别墅装扮得像童话世界里的小屋,每家房前清扫出来的小路和正中的大路相接,真像是白纸上泼墨的国画,如果可以像鸟一样地俯瞰这块大地,一定能够通过不同角度寻求到它的创意。
又走过别墅间的一段小路,转了个弯到另一条路上去,吕凡忽然看到自己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背影。玫瑰色的外套,玫瑰色的礼帽,背影宽厚而脚步稳健,身旁的一切因她而变成了一幅和谐的画。
“关太!”吕凡动情地喊着,然后她看到了关太回过头来的慈祥的微笑,急忙地奔向前去。
“噢,我的好孩子,你终于来了!”关太给了她一个热切的拥抱。
“对不起,好久没来看您了。”
“傻孩子,你不用自责,关太都知道,你的心里面一定很苦。”
“我好想您,好想以前的日子。”
“走,我们回家!让刘嫂好好做几个你爱吃的菜,我们今天要好好高兴高兴!”关太就像第一次见到吕凡时的样子,牵着吕凡的手走回了自己的家。
刘嫂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吕凡本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不让关太和刘嫂扫兴,却也吃下不少。饭间大家故意说笑着,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些时光。午饭后,吕凡陪关太回房间休息。
“又过去一年了,年轻的时候,好像时间总是比人长得快,而等人老了,又好像人比时间老得快。还没在该明白的时候都明白过来,时间就都过去了。”关太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本子。从那泛黄的封面和翻旧的片张来看,已经有些岁月了。就在这样一个本子里,关太从中取出一张同样有些岁月的照片。那是一个美丽浪漫的、穿着欧式束腰长裙的中国女孩,她站在花丛里,自然卷曲的头发和她快活的眼神一样的引人悦目,就在这张照片拍摄的那一瞬间,竟然还捕捉到了落在她肩头的蝴蝶。
“这是您年轻时候的照片吗?”吕凡看过照片后问关太。
“不,这是我的女儿。”
“您的女儿?”
“她叫关瑾,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儿。”关太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瑾儿是一个浪漫、理想化的人,她相信世界上会有最最美好的东西,她相信再混浊的河流也会有一滴水是清澈的,她什么都追求完美,包括对待爱情。可是世上不会有绝对的完美,也怪我没能够帮助她认识到这一点。瑾儿爱上了一个年轻的美国小伙子,那小伙子是一个流行歌手,瑾儿那时经常随着他去各地演出。在情人节那天,我接到瑾儿从费城打来的电话,说她已经接受那个年轻人的求婚了。我默默地在心底里为她祝福!可是一个月后,瑾儿伤心地回了家。她什么话都不说,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是去酒吧喝酒很晚才回来。有一次喝醉后她扑到我怀里,哭着告诉我那个歌手抛弃了她,和一个摇滚女歌手结了婚。可是任凭我怎么劝慰,她都无法从自己的心门里走出来。家里人几乎二十四小时的守护着她,不再让她出去喝酒,不再让她开车,大家都在尽力地让她快乐,但她却更加的郁郁寡欢。有天夜里她在家人都睡着后,又偷偷地开着车跑出去喝酒,然而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她在回来的途中出了车祸。”
“她那时有多大?”
“二十六岁。”
“您那时候一定很伤心对吗?”吕凡掏出纸巾,为关太去擦眼角溢出的泪。
“我当时很自责,怪自己没能够帮她走出困境。而且有一年的时间我都无法再画画,我觉得我的笔也和我的心一样枯竭了。我每天都出去走很长很长的路,想象着能够在路上遇见她,或是回来的时候能够看到她就站在家里的花园中冲我微笑……直到有一天,我在梦里梦到她,她穿了条很漂亮的花裙子,打着一把粉红色的小阳伞,蹦蹦跳跳地跑到我面前让我画她,可是我却四处找不到画笔……醒来后我把这个梦讲给晨曦的爷爷,他对我说,‘这是瑾儿要你在这个世界里做好你的事,她在那个世界才会快乐。我们都需要笑着面对未来!’我也就是听了他的话,从那以后才恢复精神,开始振作起来。就连他去逝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我一句,‘我们都需要笑着面对未来!’所以这成了我近三十年来生活下去的勇气。”关太从以往的思绪中回过头来,微笑着抚着吕凡的头,“孩子,‘我们都需要笑着面对未来’!”
“关太,谢谢你!谢谢!”吕凡明了今天关太对她所讲的这一切,她深深感动于老人这份无私的爱。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最痛的地方,但它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你要看向更广阔的一面,要好好面对未来的日子。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终结的,只不过有的人早些离开而已,但我相信爱他们的人会带他们过完这辈子,就像生活中依然有他们一样。所以活着的人要让自己快乐,要把痛苦转化为幸福,这样生命才有活着的意义,才能让所有爱你的人放心。”
吕凡倒在关太的怀里痛哭了一场,这段日子以来积压在心头的瘀结仿佛顷刻间顿开化解,让她已不再凝滞在记忆里,她突然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血肉又合为一体了。
关太又和吕凡说了会儿话,不知不觉地就靠在床头睡着了。吕凡小心地帮她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扶她在床上躺好,然后为她盖好被子,直到看到她又安稳地睡下,吕凡才悄然下楼。刘嫂在楼下为开得正旺盛的几盆花浇水,吕凡过去问她那几盆花都叫什么名字?开了多久了?刘嫂笑着说那是晨曦陪关太去新买回来的,有几盆是进口品种,具体什么名字她听后又给忘记了,总之没有菜名好记。吕凡又和刘嫂闲聊会儿,然后说自己想出去走走,就告辞从关太家出来。
吕凡坐上了失忆时最熟悉的那条路线的公交车,随着窗外掠过的一景一物,她又仿佛回到了那段“无知”的岁月。现在回想起来,反而觉得有种留恋。也许并不是因为那段“无知无忧”的生活,可能更多的还是因为这段路程的终点所牵系的那个人。下车后,吕凡穿过马路,走进了那幢熟悉的大楼。她乘了左侧的电梯,上来后正对的便是总裁助理办公室。吕凡轻轻敲了下门,陈阳的声音很快从里面传了出来。
“请进!”
吕凡推门进去,见陈阳正背对她接电话。
“最近总裁心情不佳,你最好不要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去烦他。如果三天后你再处理不好,那就证明你的能力有问题,到时候即使你不申请我也会带你去见总裁。明白吗?明白就努力工作吧!OK!”陈阳撂下电话后回过头来,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哦,吕凡!你什么时候来的?”
吕凡笑着,“是刚刚你让我进来的呀?”
陈阳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快过来坐!现在没有你这个得力助手,我大脑真像少了根筋。”
“你就会逗我开心,我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你不仅仅是对我有影响力,而且还严重影响了个顶顶重要的人!自打你不来上班,我就没见他笑过。”陈阳为吕凡冲了杯咖啡。
吕凡听后有种揪心的疼痛,“他现在在办公室吗?”
“中午出去还没回来。”
“他现在还经常一个人加班吗?”
陈阳很无奈地耸耸肩,“他恨不得把一天当作三十八个小时来过,如果没有应酬,连午饭都忘了吃。本来知道他心情不好,但又见不到他生气发火,有时我真觉得他是个圣人!”
“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很快,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他?”
“噢,不用了。你先忙,我到他办公室等他好了。”
“也好。”陈阳为吕凡打开了隔壁总裁办公室的门,本来转身欲走,却又不禁回过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吕凡,“你有种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
“哪里?”吕凡笑问。
“比以前更漂亮了!但又不完全是,一时还真说不上来,总之不太一样!”陈阳笑着摆了摆手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关晨曦的办公室依然通透简洁,除了必备的办公用品,见不到一件装饰品和杂物。吕凡围绕着屋子转了一周,她想自己所走的某一步也许就是他曾走过的那一步,她想充分地感受他的存在。
望向窗外的露台,没有一片雪的痕迹,还是宽阔而整洁。吕凡推开屋角的落地拉门,走进那片室外的天地。
“晨曦,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喜欢你调皮、喜欢你傻笑、喜欢你做梦的样子!”
“真的,假的?”
“你说呢?”
“哈哈……骗人!”
吕凡回想着,脸上不禁漾出好看的微笑。冬天的天空像是比其他的季节都要辽阔而高远,不再是触手可及的样子,也很难再寻见一片清澈如洗的蔚蓝。石子圆上的石子安然地晒着太阳,阳光把每一颗都照耀出圆润的光泽,像是渡了层阳光的颜色。吕凡仰望天的远方,她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去想,只是一味的看着,静静的瞭望。
陈阳还是给关晨曦打了电话。当得知吕凡来公司找他的时候,关晨曦激动得心都快要从胸口跳了出来。他急忙开车往回赶,很怕下一刻她又会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一样。关晨曦回来后在门外稍稍平静了心绪,才推开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屋角的落地拉门开着,他看到了站在露台上的吕凡。她穿着束起腰带的白色羊绒大衣,被风吹起的黑色长发让她瘦削的背影显得更加飘逸。就在关晨曦踏上露台的那一刻,吕凡听到他回来的脚步声,轻轻转过身来。然后两个人静静地对望,谁也没有出声。眼里看着对方削瘦的面庞和互相定睛凝望的表情,既心疼又无奈,似乎心里有好多的话,然而一时又说不出来。好半天,关晨曦才恍然开口。
“外面风大,进里面坐吧!”
“在这里吹吹风很舒服,好久没有闻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吕凡背过身去,她在努力克制自己脆弱的眼泪。
关晨曦虽然很想上前把她拥在怀里,但是很多个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