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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才深刻的体会到霍曦黎早已嵌入她的骨肉,浸入她的血脉,那样深植在她的心窝里。
失去他,她的心也会跟著一块被剜走。
“那回去之后,我可得好好的谢谢老虎头了。”轻吻了一下她的发丝,霍曦黎惊悸的心仍末乎息。
他差一点就再也无法看见她开心的笑颜了,这个他守护了九年的小精灵,险些就从他手中飞走。
阴路上前感激的开口,“霍兄、霍夫人,这回承蒙两位救命之恩,阴某无以言谢,这恩情记下了,他日有用得著阴某的地方尽管开口。”
阴虹则低垂著脸,是惊惧未平也是羞惭。
霍曦黎爽朗一笑道:“只要朱大娘的事可以顺利化解,那就够了。”最重要的是,他的灵儿平安无事,自然一切好谈。
“这个当然,不过霍兄,照理说蒙你相救,我不该再要求你那批药材的,但我真的急需这批药材炼药,所以我愿意付银子向你购买。”阴路睨了妹子一眼,要求她道歉,毕竟方才他们会失足,差点就丢了一命,全是她造成的。
“这批药材我还是愿意一如当初谈妥的条件相赠于你,不过,往后你们再需要药材,可就要银货两讫了。”紧握著金灵儿的手,霍曦黎的眸光尽是柔情。
“霍大哥。”阴虹幽幽的开口。
金灵儿闻言,没有多想,宛如想要保护小鸡的母鸡,拦身挡在霍曦黎面前,一手擦腰,一手不客气的指著她的鼻子。
“我告诉你喔,和稀泥是我的丈夫,谁也不许抢走,你想要丈夫就得自个儿去找,别妄想染指他。哼,你要是敢再贪恋他,我一定不让你好过。”她气势凌人的瞪著阴虹撂著狠话。
“灵儿,你……”霍曦黎扳回她的小脸。见他没了笑容,以为他八成又是要叨念她了,于是金灵儿抢先一步开口。
“你别又想训我了,这回的事我压根没半点错,人家想抢我的丈夫,难道我就得眼睁睁看她流著口水觊觎你吗?”
“我什么都还没说呢,灵儿,我方才想说的是,”他爱怜的再把她搂回怀中,“我很高兴你刚说的话。”
“刚说的话?”她小脸陡地绽起开心的笑靥,两手勾缠著他的颈子,“真的吗?”滴溜溜的眸儿亮晶晶的。“那你要答应我,往后都不许看别的狐狸精呦,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只属于我金灵儿一个人独有的。”她霸道的宣示。
“是,我的爱妻。”霍曦黎笑盈盈的应道。她总算不枉他九年的守候了。
“对不起,今日的事都是我太鲁莽了,请你们原谅。”阴虹低声的吐出歉疚的话。
看著人家亲亲爱爱、甜甜蜜蜜,她再蠢也知霍曦黎的心早已烙上金灵儿的名,谁也抢不走的。
她是不甘,但又奈何,只恨相逢太晚,若是她比金灵儿早一步认识他,也许他的心就是她的了吧?
霍曦黎朝她颔首示意。他不怪她,虽然方才历经险境,可却让他和灵儿的关系更进了一步,明白两人的心至此是互相契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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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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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灵儿又回复了以往悠哉快活、无忧无愁的日子。
每日她带著老虎头在庄子里四处玩耍和闲逛。
王慕仁已搬去和朱大娘同住,在知道了金灵儿意属霍曦黎后,虽感失望,却也很快的恢复了。
没有王慕仁和她一起玩,金灵儿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因为霍曦黎每日都会抽出空来陪她。
现下金宝山庄上上下下的人,全忙著张罗筹办下个月要为金灵儿和霍曦黎盛大举行的婚宴,唯独她最悠闲了,宛似婚礼与她全无关系。
没办法,因为她不太精于女红,自是不可能自个儿绣嫁裳,所以一切的衣饰与新房要用的枕套及喜被、喜幛,自然都交由自家的织坊负责。
至于挑选首饰嫁妆,以及要宴请的宾客名单全部由她老爹经手,而礼堂的布置自有总管和霍曦黎打点,所以她当然会闲在那儿像个没事人似的。
和心爱的猴儿一起荡著秋千,她一边吃著朱大娘腌渍的蜜枣,一边欣赏著落日满天红霞的美景。
“不知是哪个人做了首诗写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那个人也真傻,不近黄昏哪看得到夕阳呀,总不可能在早上或中午看到夕阳吧,老虎头,你说对不对?”
老虎头专注的看著前方苍翠的山峦,似乎没听到她的声音。
金灵儿再唤了一声,“老虎头,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怎么都不理我?”她发觉它最近似乎不太对劲,常常看著山就发起呆,有时还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该不是病了吧?
老虎头懒懒的回头瞥她一眼。
“哪,再给你几颗蜜枣,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明天我再让大夫给你瞧瞧?”
接过蜜枣塞往嘴里,它继续看著山出神。
忽然出现一双手,轻轻的推著金灵儿坐著的秋千。
老虎头瞄见身边突然出现的男人,自动的跳下秋千走开。
金灵儿回眸嫣然一笑。“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药材已经全都点清,交给了阴路他们,所以就提早回来了。”他轻轻的落吻在她的唇上。
“那咱们今晚去赏流萤。”她甜笑道。
“好。”觑著已走远的猴儿,他掀了掀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出声。
金灵儿不解他干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有话想说就说呀。”
迟疑片刻,他才开口,“灵儿,你有没有想过老虎头的事?”
“老虎头?”她狐疑的望著他,倏然一惊,“你该不会又想送走老虎头了吧?”
霍曦黎叹了一口气,试著放柔语声,“你不觉得老虎头自己一个人、呃一只猴很寂寞吗?”
“不会呀,有我陪著它,它哪会寂寞。”哼,别想找借口送走它。
“灵儿,我并不是讨厌老虎头,只是它一只猴儿在咱们这一群人中,连个可以说话的同类都没有,你不觉得它很可怜吗?”
“会吗?可我瞧它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呀。”
“灵儿,你到底不是猴儿,真的能明白猴儿开心与否吗?”
“老虎头是跟著我一起长大的,它既是我的朋友,也像我的兄弟,我可以感觉得到它开不开心。”不过老虎头最近是有点郁郁寡欢,好像有什么心事不太快乐,也没什么精神。
“好吧,那你想想,若是将你一个人放到一群猴儿中,你会不会觉得孤单?再说灵儿,猴儿也跟人一样,需要找个喜欢的对象,然后一起生下小猴儿。”
“你的意思是要……”觑了他一眼,她问道:“再找来一只猴儿给老虎头做伴吗?”
她认真思考了下。
“嗯,那也好,这样一来,老虎头开心,我也多了一只猴儿。”
霍曦黎翻了翻白眼。她怎么还不明白呀?
“灵儿,你不觉得让它回山里和自己的同伴在一起,它可以自个儿找喜欢的对象,不是更好吗?”
金灵儿小嘴一噘,不悦的嗔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想送走我的老虎头。你不喜欢它,可老虎头已经在避著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他捺著性子解释,“灵儿,我没有不喜欢老虎头,我这么说是为了老虎头好。’
“想要拆散我和老虎头,也算是为它好吗?它在这里吃得好也睡得好,有什么不好的?”
见她动了气,霍曦黎只好改口,“罢了,你既然这么舍不得它,就当我没说吧,不过你真看不出来老虎头在思念它的同伴吗?它是因为舍不得你,所以才迟迟没有回山里去。”或许老虎头最近看著他和灵儿亲密的在一起,所以也萌生了想回去找一只母猴做伴的念头吧。
金灵儿垂著小脸不肯再开口。
霍曦黎握起她的手。
“走吧,无尘道长来了,爹还等著咱们回去一道吃晚膳。”他明白她和老虎头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自有深厚的情谊,会舍不得和猴儿分开,那也是人之常情,只好等她自个儿想通了再说。
一边吃著晚膳,金富贵和霍曦黎商谈著婚礼的事,无尘道长见金灵儿有些闷闷不乐,便好奇的问道:“灵儿,怎么了?什么事不开心?”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
“莫非你不喜欢曦黎,所以不想当他的新娘?”他揣测的问。不过霍曦黎不是听说最近这两人十分的恩爱吗?
“不是。”她抬眸看他,“我烦恼的是老虎头的事。”
“那猴儿怎么了?”
“和稀泥说,老虎头想回山里去。”
无尘道长捻著唇上的八字胡一笑。“灵儿,那猴儿陪了你也快十年,够久了,是该让它回山里和同伴们一起过日子了。”
她的眉心一紧。“道长,连你也这么说!”
无尘道长劝道:“灵儿,猴儿本该生在山里的,它陪你在人群中生活了十年,你和它缘分也算够深了,此刻缘分将尽,何不放它回归自己的家园。”
金灵儿神色悒悒的低垂下头,绞著手。
无尘道长品尝著桌上鲜美的香菇汤,满脸深意的再开口。
“灵儿,其实你此刻该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她不解的抬首。
“你没发觉吗?曦黎的桃花很旺?”
“桃花?我没瞧见他有种桃花呀,他是种在哪,我怎么都不知道?”她愣愣的问。
无尘道长含在嘴中还未吞下的一口汤,瞬间不雅的喷了出来。他狼狈的接过金灵儿递来的帕子,擦拭著嘴脸。
“你不懂吗?那我换个方式说吧。我的意思是指,曦黎很有女人缘。”这丫头天真得叫人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真不知这些年来,她爹和她的丈夫是怎么教养她的。
细思近来发生的事,先有牡丹垂涎他,后有阴虹觊觎他,金灵儿颇有同感的点头。
“是呀,好像有不少的姑娘喜欢和稀泥。”咦,该不会还有别的女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想抢走他吧?她小脸倏地凝起,“道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事?”
“那倒是没有,曦黎挺规矩的,是不会乱来,可一朵盛开的花,即使不想招摇,还是会引来蜜蜂、蝴蝶的,你说是不?”
“嗯,那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那些蜜蜂和蝴蝶缠著花儿呢?”她苦恼的想著,瞅著无尘道长,蓦地眼睛一亮,“道长,你法力高强,必然有什么办法可以教我对不对?”
“呵呵呵,”无尘道长捻著胡子笑出声,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瞧著她,“贫道是知道些法子。”
金灵儿迫不及待的出声,“那快告诉我呀,要怎么赶跑那些蜜蜂、蝴蝶?”
“你准备一个红锦囊,里头放著他的生辰八字,和他常年随身携带的一样东西,以及一缯他的头发,一起装进锦囊中……”
他未说完,金灵儿满脸狐疑的望著他。
“道长,这法子听起来好像很耳熟,我记得以前爹爹下就是用这种方法为我召夫的吗?”
“我还没说完呢,这回的做法和上回不同,上回是要让人拾去,这回是要你把锦囊贴身带著,带上七七四十九日,那么就不会再有人来缠著曦黎不放了。”
商量事情的两人已谈毕,倾听他们的对话片刻,金富贵这时忍不住笑了出声。
“无尘,你别逗灵儿了,她会信以为真的。”想当年他爱女心切,一时昏了头听信了无尘的话,所以才为她召来个夫婿。
可没几日,他便明白了自个儿是被无尘算计了。
说要为灵儿召夫是假,他真正的用意是想为曦黎谋个依靠。
因为曦黎的娘曾对无尘有恩,霍夫人临终前,他曾应允会好好的照顾曦黎,可他身为修行之人,又闲云野鹤惯了,带著个半大的孩子在身边有些不便,所以这才设下了个局,安排他成为金宝山庄的女婿。
这样一来,非但有人替他照顾曦黎,而且曦黎在山庄里,也能够获得提携尽展所长,岂不一举两得。
这些年来他一直没道破这点,是因为他对曦黎这个女婿愈看愈满意,简直是从
天上掉下来的佳婿,所以也就甘愿被设计,而毫无半句怨言。
“噫,道长是骗我的吗?”金灵儿一脸诘异的问。亏她方才还用心的记下他所有的话,正打算今晚就要照著做呢。
“灵儿,道长是看你有点快快不乐,所以才逗你开心的。”霍曦黎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小手。
“呵呵呵,金庄王,上回你照我的话做,那个红锦囊不是让你得了个乘龙快婿吗?”无尘道长笑咪咪的开口。
他早明白金庄主知道了上回被他算计的事,但他深知曦黎的品性及才干,有把握他一定会得到好友的赏识,所以这才会大胆的布下召夫之局,让两人成为翁婿。
“哈哈哈,这倒是,冲著这点我便该向无尘道个谢。来,我敬你一杯。”金富贵举杯一口饮尽。
虫声唧唧的夏夜,有几只流萤飞掠,好奇的观望著屋里把酒言欢的几人。
慎重的考虑了几天,金灵儿终于决定让老虎头回归山林里。它是该去寻找自己的伴侣了,她已经有了和稀泥,让老虎头继续形单影只的,也未免太可怜了。
霍曦黎陪她送老虎头到后山。
“老虎头,倘若你在山上待不惯,还是可以回来找我的,知道吗?”她难忍离别之情,依依不舍的拉著老虎头的手。
猴儿长臂抱住了她,拉下她的头,嘟起嘴,朝她的小脸一亲,然后得意扬扬像是在示威般的,朝一旁的霍曦黎龇牙咧嘴。
霍曦黎挑起眉,不动声色。看在它要离开的份上,这回他不跟它计较了。
“灵儿,时辰不早了,该让它走了。”
“老虎头,有空的话,要回来看看我喔,还有,若是你找到了自己的伴,记得要带来给我看。”她接过霍曦黎手上几串香蕉和一罐蜜枣,交给它。“这些你带著,若是往后山里找不到吃的,回来庄子里,我会拿给你。”
她殷殷叮嘱,就宛如要送自己的孩子远行,万般难舍。
猴儿接过那些东西,朝她吱吱叫了几声,便一溜烟的窜往山中深处,它依稀瞥见了那儿有几只跟它长得一样的猴儿。
“灵儿,它走远了,咱们也回去吧。”现下猴儿不在了,想必她也会收收心了。“你不是答应要帮我做件衫子,做得怎么样了?”
“……那衫子还没好,可能还要再过一阵子。”她早忘了这件事,记得那衫子她好像只缝了几针,就搁在一旁,现下也不知丢到哪去了?
“什么时候会好?我可是一直在期待穿你亲手为我缝制的衫子呢。”他牵著她往回走。
“唔,再等几天,缝好了我会拿给你。”她秀眉为难的耸起。
接下来的日子,只见金灵儿忙著帮他缝衫子,也没太多空闲思念老虎头。等衫子做好,便又是她和霍曦黎的大喜之日。
洞房花烛夜,乃人生三大乐事之一。
大红花烛为喜洋洋的新房增添了几许喜气。
“小姐,你别再吃了啦,哪有新嫁娘像小姐这般,不等新郎倌进来,就把桌上的酒菜快吃完的,待会姑爷进来看到了,可怎么办才好?”在新房伺候的小翠,一脸难色的瞪著坐在桌前吃得津津有味的新娘。
“我肚子饿了呀,而且他在外头好酒好菜,不知有多热闹呢,为什么我就得呆呆坐在这里,还要饿著肚子等他?”
“小姐,这规炬本来就是这样订的呀,所有的新娘子都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