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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已经晚了,进来了几个人,他们看到公主就在正殿的大案上,一对赤身裸|体的男女紧紧搂在一起。
隆庆长公主慌忙去找衣物蔽体,却看到来人居然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梁福、皇后以及她的贴身女官张尚仪。
她又羞又愧,搂着衣服不知所措。
却看到驸马居然从张尚仪身后走了出来。
隆庆长公主如遭雷击!
驸马是从外面走进来的,那刚才那个人是谁?
她霍然回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丝不挂地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隆庆长公主脑袋“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驸马,明明是驸马啊,怎么会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人。
隆庆长公主像掉进冰窟窿一样瑟瑟发抖。
她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隆庆,你也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皇后沉着脸质问她:“平日里你骄纵跋扈便罢了,你今天犯下这样的大错,如何对得起驸马的一片情深?”
“不、不、不。”隆庆长公主脸色骇然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嚣张跋扈的公主,双眸含泪,神色慌张,目露恳求地望着驸马:“驸马,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请你相信我,我以为那个人是你,真的,我以为是你。跟我在一起的人,明明是你,怎么会、怎么会……”
隆庆长公主这个样子非常的可怜。
皇后没有说话,她不知道隆庆长公主是无辜还是被捉|奸后装可怜。
隆庆长公主是太后一系的人,皇后跟她并无深交,她能沉默地看了一眼驸马。
驸马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显然陷入了盛怒。
这毕竟是家事,皇后就斟酌驸马的意见:“驸马,你说眼下该如何是好?”
驸马叹了口气,说不出来是失望还是难过。
他望了公主一眼,低声说道:“公主,收拾一下,我们回去吧。”
“好!”就这简单的一句话,隆庆长公主泪落如雨。
驸马没有骂她,驸马还要带她回家。
驸马对皇后说:“皇后,我先带公主回去,至于这个人,就劳烦您处置了。”
处置?还能怎么处置?这个人居然敢淫|乱宫闱,不过是死路一条罢了。
驸马还真是大度,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也能忍。皇后不由对驸马刮目相看。
到了马车里,隆庆长公主一直在跟驸马解释,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不外乎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以为那个人是驸马。她头发也乱了,眼睛也肿了,跪坐在马车里抱着驸马的腿痛哭。
驸马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
隆庆长公主越发忐忑痛哭,觉得自己被判了死刑。
回到公主府,二人一同进入公主寝宫,大门被关上了,所有的宫女侍婢都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驸马,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我是被人陷害的,我真的不知道……”
此时此刻,隆庆长公主多想说一句自己是清白的,可是她怎么能说出口?就算她不知情,可她毕竟让人玷污了身子。
驸马,会嫌弃她的吧?
驸马爱她、敬他,待她如珠似宝,从来都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可是她却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失去了女人最珍贵的贞|操。
她双眸含泪,含着忐忑与期待,抬起头望着驸马:“驸马,你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紧张地等待着驸马的回答,仿佛是决定她生死存亡的审判官。
“我相信你不知情。”驸马嘴角挑起一个嘲讽的笑容:“因为整件事情都是我策划的。”
隆庆长公主遽然色变,她瞪大了眼睛,摇摇欲坠地望着驸马:“你说什么?”
驸马微微一笑,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
“隆庆,齐芳殿一事,是我一手策划的。”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和煦,可公主却觉得眼前这个跟她恩爱情浓的驸马俨然就是恶鬼。
她脸色惨白,喉头发紧,嘴巴张了又张,却发不出一个声音。
她只不敢置信地瞪着驸马,那目光充满了控诉。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隆庆,你可曾记得十八年前,今上第一次选秀,被你活活打死的那个秀女吗?”
“谁?”隆庆长公主愣住了,十八年前的事情她根本不记得了。
“是映秀。”望着驸马陷入了回忆,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又痛苦:“是姜映秀,因为她跟你穿着同色的衣裳,你就令人杖毙了她。公主,你简直蛇蝎心肠!”
杖毙秀女的事情公主隐隐约约有点印象,但姜映秀这个名字她觉得十分耳熟。
她震惊地望着驸马:“姜映秀是谁?她与姜氏是什么关系?”
“映秀是映梅的姐姐,也是我最心爱的人。”驸马的表情变得迷蒙起来:“我们约好等她选秀落选回来就跟家中长辈言明,没想到却成了天人永隔。”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害死了她。隆庆,这十年来我与你虚与委蛇,等得就是这一天。你那婢女景福,早就是我的人了,可笑你还蒙在鼓里以为我爱你至深。真是可笑啊,我史棣秀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毒妇!”
寝殿里漂亮的六角宫灯散发着明亮的光,银霜碳的热气混合着木樨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可公主却觉得她冷,她感觉到一阵入骨的寒冷。
“也就是说,这些年来的恩爱都是虚情假意?你对我都是假的?”公主脸色苍白地望着驸马,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她的声音在发抖,她整个人都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当然是假的,我对你只有恨,没有爱。”
“不,驸马,你骗我,你骗我,你在骗我!”隆庆长公主撕心裂肺地质问着驸马:“十年的恩爱,怎么可能是假的?一定是你在骗我,对不对?驸马,你说,你说呀!”
驸马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温存,有的只有淡淡的嘲讽:“公主,之前的十年都是一场梦,你的美梦,我的噩梦。从今天开始,你身败名裂,再也不能耍你公主的威风了。你这个毒妇终于遭到了应有的报应,我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不、不、不。”隆庆长公主捂着耳朵拼命地摇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驸马冷冷一笑,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噗通一声,隆庆长公主赤着脚,披头散发地倒在地上,驸马别过头去对景福道:“你好好看着公主。”
景福张张嘴想说话,可驸马已经走远了。
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公主,只觉得十分解气。骄傲,不可一世的公主居然也有今日。
公主再也不能作威作福了,曾经骑在她头上的人倒了,她终于可以跟驸马双宿双飞做长久的夫妻了。
她上前去,笑盈盈对公主说:“公主,驸马已经走了,地上凉,奴婢扶您起来。”
☆、第134章 丧偶
隆庆长公主像一朵枯萎的花,一个被抽离的灵魂的行尸走肉。
她躺在地上任由景福摆布。
自打离了皇宫,她的眼泪就没有干过,泪水打湿了她耳后的头发,她的心痛得在滴血。
十二年前,她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她像悬挂在天上的太阳一般,骄傲,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所有人都怕她,所有人都不敢直视她。
那一天秋猎,她骑着枣红马,跟那些世家子弟一起打猎。
其他人见她都躲得远远的,只有驸马骑着一匹马与她追逐一只狐狸,她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好大的胆子。
心里起了好胜之心,她加快了速度,对那只狐狸紧追不舍。
驸马与她并驾齐驱,不肯落后。
二人一前一后追随狐狸却迷了路,她的马不甚跌倒,她摔了下来。
她又是心疼狐狸跑了,又是觉得摔断了腿很疼,就打发雷霆,冲着驸马狠狠地发脾气。
驸马却没有像别人那样畏畏缩缩,也没有躲得远远的,而是耐心安慰她,给她包扎伤口。还将衣服披在她身上,抱着她坐到马上,牵着她走出森林。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英俊又温柔的男子,还有他身上的味道也是那么的好闻,令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从那个时候起,她就下定决心,要与驸马恩爱一辈子。
成亲之后,春日画眉,夏日打扇,秋天共看花落,冬日在房中赖床……
一点一滴,一幕一幕,全是这甜蜜的时光。
可今天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驸马不爱她,驸马恨她,恨不能她死,还设下这样的计谋来坏了她的清白与名声。
如果她早知道驸马这么恨她,她宁愿死,宁愿驸马一刀将她捅死。可为什么,他偏偏要选择这种方法,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就算是死了,也要受人唾弃!
他们是休戚与共,荣辱一体的夫妻啊。
十年的夫妻,十年的恩爱,竟然都捂不热驸马那颗冰冷的心。
她好恨啊,恨自己为什么要杖毙姜映秀,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样年少无知,恨自己竟然看不出驸马是真情还是假意……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继续留恋了。
她最爱的驸马,视她为仇敌,恨她入骨,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从此以后,所有的幸福快乐都与她无关了。
隆庆长公主已生无可恋。
夜深人静,景福早就走了,恐怕是去跟驸马温存去了吧。
她最最痛苦的夜晚,对于驸马来说,是大仇得报最痛快的时候吧。
她赤着脚,披头散发,怔怔地站在房梁下。
像一个行尸走肉般麻木,没有表情,感受不到痛苦与欢乐。
她木然地接下腰间大红色汗巾子,挂到房梁上。
手握着汗巾子打成的结,隆庆长公主,再次落泪。
我死了,你的恨该消了吧。
驸马,史郎,愿我来生不会遇到你。
高高的房梁,大红色的汗巾子,挂着一袭华服的公主。
驸马得知消息,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
他脚步踉跄地跑到公主的寝宫,见到那悬在半空中的身子,直接就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不敢相信,那个人是公主。
他想扑过去看看她,却发现自己脚下像被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咕咚”一声,驸马摔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幽幽地转醒。
他瞪大了双目,一片茫然。
他恨公主,想惩罚公主,想让公主以后再也不能对他作威作福。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公主会用这样决裂的方式跟他告别。
他以为自己会高兴,却发现自己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
公主死了,他以后该怎么办?
景福却特别高兴,她上前抱住了驸马,满心的欢心:”驸马,以后再也不用怕她了,咱们终于可以做长久的夫妻了。”
长久夫妻!
这几个字狠狠刺痛了驸马的心。
他有两任妻子,若论伴他最长久的,还是隆庆长公主。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高兴还是伤心,整个人都觉得无所适从。
他转过头来,笑着对景福说:”是啊,以后再也不怕了。”
第二天是除夕,在所有人都欢欢喜喜迎接新年的时候,公主府传来消息,隆庆长公主得病暴毙,她的贴身婢女景福服下毒药以身殉主。
傅卿和听到这个消息就愣了愣。
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暴毙?
傅卿和是不相信什么急症暴毙的,所谓急症都是早就潜伏在身体里的病,突然间爆发出来而已。
可之前并没有发现公主有什么隐患啊。难道她吃错了什么东西或者受到了外伤?
傅卿和隐隐觉得公主暴毙一事,有些不简单。
只是苦了驸马,他与她那么恩爱,肯定会特别伤心难过吧。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相识一场,大年初一,傅卿和去公主府吊唁。
驸马跪在那里,木然地低着头。
傅卿和给公主上了香,对驸马说了一句节哀,驸马抬起头来,嘶哑着嗓子跟傅卿和道谢。
傅卿和吓了一大跳。
驸马脸色灰白,眼神呆滞,双眸浑浊不说,眼角的皱纹与双鬓的白发多了好多。嘴角都是青色的胡茬,一夜之间,老了何止十岁。
回到家里,傅卿和脑海中还是驸马那形销骨立的样子。所谓鸳鸯丧偶,不愿独活,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隆庆长公主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能得驸马如此倾心相待,也算不枉此生了。
不知道卫昭会不会对自己这样好。
傅卿和撩起车帘,看着不远处骑着白马的卫昭,脸上笑开了花。
很英俊,勉强算个白马王子。
元宵节过后三天,正月十八日,是卫昭与傅卿和小定的日子。
小定就相当于订婚
小定那天,男方要让家中的女性长辈过来给女方送金钗。
卫昭家中已经没有什么长辈,他就请了请了工部尚书牛经纶的夫人充当长辈。
搬到棉花胡同之后,傅家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镇国公夫人、二房一家也都在。
傅太夫人乐呵呵的,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当卫昭送来的金钗插到傅卿和头上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喔”的一阵声音。
前生今世,两辈子加在一起,她还是头一次小定。她哪里经过这样的事,不由涨红了脸,退回了房间。
傅卿娇挺着肚子,乐呵呵地打趣她:”三妹妹,你今天好漂亮,三妹婿的这个金钗跟你很配呢。”
之前傅卿娇跟苗秀谨议亲的时候,傅卿和也曾经打趣过她。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傅卿娇来打趣傅卿和。
傅卿和脸红红的,伸手就要将头上的金钗摘下来。
傅卿娇连忙制止住了她:”不能摘,摘了不吉利。要戴整整一天,到晚上临睡前才能摘下来,这叫有始有终。”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傅卿和赶紧收回手,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就怕那金钗掉下来。
傅卿娇又不由笑了,这个三妹妹,平时多机灵的人,遇到这种事也患得患失的。
牛芷馨就羡慕地看着傅卿和:”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过小定、插金钗。”
她的语气就跟小孩子见人穿婚纱羡慕是一模一样的。
傅卿和听到她的孩子气的话,就”噗呲”一声笑了。
牛芷馨被傅卿和笑得不好意思,害羞地吐了吐舌头。
她几个有说有笑,傅卿璃就在一旁冷笑。
傅卿璃是嫁到宫里给淮王做次妃的,所以,根本没有小定插金钗这个环节。
她觉得傅卿和与傅卿娇这样做是故意奚落她做了次妃。次妃,跟妾其实是一样的。
不过,卫昭是个短命鬼,他很快就要河南上任,然后死在任上。
傅卿和,你现在笑得多开心,以后就哭得多难看。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怎么办。
等送走了宾客,丫鬟们就陆陆续续来跟傅卿和道喜。
傅卿和就笑,给每个人打赏了一个月的月例银子。
小定之后,傅卿和的身份就是卫昭的未婚妻了。
离成亲还有五个月,这时间不长也不算短,太夫人就叫了傅卿和跟她商量嫁妆的事情。
很多母亲都是在女儿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开始给女儿攒嫁妆,之所以用攒这个字,是因为很多东西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傅卿和的母亲尹氏虽然并非豪门大户出身,她嫁过来时候也没有多少嫁妆,但是她很早就开始给傅卿和攒嫁妆了。
傅卿和看了嫁妆单子才发现母亲对她真的很好,虽然于尹氏接触时间不多,却能够感觉到她的确是个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