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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卿和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卫大人,穆九说,你是冲了凉水澡才导致生病的,天冷了,你应该用热水洗澡,冷水还是不要再用了。”
卫昭点点头,声音比刚才还要低沉,眸子更是一动也不动,依旧盯着她看个不停:“好,我听你的,以后不用冷水了。”
这不过是普通的一句话,傅卿和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这感觉太诡异了,让她有些心慌,有些害怕,还有一丝丝的好奇。
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这房间里面除了她与卫昭,竟再无旁人。
“大人,难道贵府除了韩竟,再没有其他仆妇吗?”
“哦,有的,只不过仆妇特别少,她们平时无事,很少朝我院子里来。”
也对,他这样冷冰冰的,那些仆妇估计没事也不敢朝这里凑。
傅卿和望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就觉得了然了,即使在病中他神色依然是冷冷的,给人一种距离感。
其实,他人还不错,虽然长得冷了些,并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
“大人,你病得很重,我下的药也很重,你今天、明天都不要出去,在家里避风。”
“嗯,好的。”卫昭好脾气地应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果然,空气里还是飘荡着那甜甜的带着一丝苦的香味,这味道真的很好闻,令他怦然心动。
傅卿和见卫昭闭上了眼睛,还以为他难受,就从凳子上站起来,探出手再次摸了摸他的额头,谁知她忘记了床塌旁边还有个踩脚登,一下子被绊倒了,整个人朝卫昭扑去。
感到有温软的东西压过来,卫昭倏然睁开眼睛,正看到傅卿和双手趴在的胸前,脸跟他贴得很近,一双眸子如受惊的小鹿,既无助又慌乱。
“对不住,对不住,没有压着你吧。”
傅卿和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绊倒,还扑到了卫昭怀里,偏偏卫昭又突然睁开了眼睛,她感觉特别窘迫。
她手忙脚乱地起身,又不敢按卫昭的胸口,手本来像按着床作为着力点,却不小心按到一个圆圆的,软软的一坨……
“嘶!”卫昭倒吸了一口冷气,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哎呀!”傅卿和像摸到烫手的山芋一样,红着脸,惊叫着跳了起来。
却因为起得太急,脚下不稳,整个人向后仰倒。
天!要摔了。
傅卿和吓得瞪大了眼睛,就看到卫昭身子微探,长臂一身,揽住了她的腰。
这样一来,傅卿和再次扑在卫昭胸前。
两个人离得太近,近到她都能感觉到卫昭的呼吸。
还有他结实、坚硬的胸膛,滚烫雄健的躯体,强劲有力搏动的心跳,微微滚动的喉结。
轰!
傅卿和感觉自己脑袋一懵,脸上像火在烧,呼吸也加重了几分。她想起身,却觉得自己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完了!完了!这下丢死人了,傅卿和的心砰砰跳个不停,羞愧的要死。
卫昭见她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唇若涂脂,睫毛轻颤,像无助的小猫一团可爱,一颗心就软了一滩水。
他直起身来,双手架着她的胳膊,扶她坐正,然后又靠回到大引枕上。
离开了卫昭的怀抱,傅卿和感觉神智一点点恢复过来,手脚也再次受自己控制了。
她坐回到椅子上,连头也不敢抬,声音更是低了很多:“大人,刚才……”
“无事。”卫昭打断了她:“你没有按痛我。”
是吗?可是他刚才明明痛的直吸冷气,也许他是怕自己自责,所以才这样说的吧。
可傅卿和却觉得对于男人来说,那个地方及其重要,自己又那么重,若真的压坏了,就要早点治才行。
特别是像卫昭这样讳疾忌医的人,没有人提醒,他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
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了。
傅卿和抬起头,强自压了内心的羞涩,望着卫昭道:“大人,我刚才明明听到你疼得直吸气,你若真的不舒服,就要说出来,千万不能因为我是女孩子就难以启齿。”
卫昭听了,不由垂了眼皮,他脸上神色不变,但轻轻抖动的睫毛却出卖了他的情绪:“三小姐,你放心好了,真的没事。”
那地方被她一按,的确疼了一下,可是疼过之后,就是一股奇异的燥热,刚才他还搂着她的腰肢,她扑在他的怀里,温热的气息,甜甜的香味刺激得他心猿意马,燥热难当。
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心头的那股邪火压下去,被她这几句话一说,那地方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门口道:“穆九,药煎好了就端进来吧。”
“是,大人。”门外响起穆九的声音。
傅卿和愕然,穆九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不知道。刚才的事情,也不知道穆九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若是他知道自己扑到卫昭怀里,那简直太丢人了!
傅卿和心里窘迫得想找个地缝转下去。
卫昭看了她一眼,从穆九手里接过药碗,轻轻吹了吹,然后道:“太烫口了。”
穆九又将药碗接回来:“我想着大人你得的是伤寒,药还是趁热吃比较好,所以一煎好就端来了,我放到外面冷一冷。”
穆九走了,傅卿和感激地望了卫昭一眼。
他一定是怕自己尴尬,所以才特意告诉自己,药还烫着,穆九是刚才才来,并没有在门口站很久。
他真是个心细如发之人。
经过穆九一打岔,卫昭心里的冲动终于烟消云散了。
他正想说话,韩竟进来了:“大人,外面来了个人,说是三小姐的徒弟,来找三小姐。”
卫昭就皱起眉头,这个人怎么像牛皮糖一样,粘的这么紧。
“卫大人,你只需按时服药即可,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嗯。”卫昭点点头:“韩竟,送送三小姐,记住,送到家门口。”
韩竟送了傅卿和回来,卫昭问他:“那张太医说什么了?”
“张太医说他住的太远了,不方便,要在附近租一个院子,这样就能每天都可以跟三小姐请教医术了。”
卫昭听了,脸色又黑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傅卿和就出了门,她先是去了东直门大街的永福胡同,到那里汇合了二夫人一起去潭拓寺。
她们的马车要走半个时辰才能出城,出城之后,还要再行驶一个时辰才能到潭拓寺。
傅卿和心情有些重,时间过得很快,她回到京城已经四个多月了,这四个多月发生的事情不可谓不多。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要一辈子困于武定侯府,整日与傅卿娇、傅卿妍、傅卿宝斗个不停,没想到才短短几个月,形式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傅卿娇、傅卿宝相继嫁人,傅卿妍却香消玉殒,真是令人不胜唏嘘。
☆、第111章 鸡飞
另外一边,襄城伯府一大早晨就鸡飞狗跳,吵嚷个不停。
中秋赏灯宴那晚,襄城伯世子戴邦玉一直盯着傅卿和瞧,恨不能将眼珠子长到傅卿和身上,这下子可恼坏了傅卿宝。
从宫里出来,两人就大吵一架。回到了襄城伯府,二人还是吵个不停。
戴邦玉累了,想睡觉,傅卿宝打翻了醋坛子,非要他赔礼道歉保证以后再不乱看别的女子,襄城伯世子很是生气,两人言语不和,就动起手脚来。
到底戴邦玉是男子,天生就占了优势,推搡之间把傅卿宝推到了,傅卿宝晕了过去,等大夫来了才知道,傅卿宝怀孕了。
天大地大,孕妇为大,为了傅卿宝腹中的胎儿,襄城伯夫人逼着戴邦玉去给傅卿宝道歉,傅卿宝见丈夫低头了,这才觉得心满意足。
谁知道当天晚上戴邦玉就把傅卿宝的贴身丫鬟给睡了,傅卿宝很是生气,第二天就把那丫鬟打一顿卖了出去。
这下子,丫鬟们都不敢朝戴邦玉身边去。
没有了丫鬟暖床,傅卿宝怀有身孕,又不能碰,戴邦玉很是苦恼。
傅卿宝却觉得日子过得很痛快,自从有了身孕,她在襄城伯府简直是呼风唤雨,说一不二。
时间久了,戴邦玉就不再朝傅卿宝的院子里来了,他也不歇在别处,晚上只在书房胡乱睡了。
傅卿宝安排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去服侍她日常起居,剩下的,便是戴邦玉贴身的几个小厮。
如此一来,戴邦玉身边一个年轻的女子都没有,傅卿宝心满意足。
这一天早上,她突发奇想,突然想起看看戴邦玉。
她去的时候,戴邦玉还没有起床,站在门口,她就听到里面有低低的喘息,还有戴邦玉志得意满的笑声。
这笑声令她勃然变色,因为她知道,只有戴邦玉做那事痛快了才会发出这样的笑声。
傅卿宝咬牙切齿,气得浑身发抖。
好啊!自己如此严防死守,到底还是没有防住,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我今天非打死这个背主爬床的贱人不可!
她黑着连指着身边的一个丫鬟道:“你,你去叫夫人来,路上通知其他人,世子书房有好戏看。”
她要狠狠处置那个爬床的贱婢,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爬上世子的床,非但没有荣华富贵,反而有灭顶之灾。
那丫鬟知道世子夫人发火了,立马跑去禀报了。
傅卿宝又对着左右服侍的两个丫鬟,两个婆子,无不阴狠地吩咐道:“你们跟我进去,其他的事情不要你们管,那个下作的贱蹄子,你们不能让她跑了,记住,不要给她衣裳穿,直接拖到外面来。她既然这么喜欢勾引男人,我就让她勾引个够!”
她一脚踹开书房内室的门,看到床上的景象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呆在了当场。
屋里根本没有女人,戴邦玉身子底下压着的,分明是个十来岁的小厮,两个人一上一下正乐在其中,根本没有注意她进来。
原本雄赳赳气昂昂准备的撸了袖子准备抓|奸的丫鬟婆子也惊呆了,她们甚至高高举起手,准备上去抓人的,这下子直接呆若木鸡。
要不要抓?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由朝傅卿宝望去。
“啊!贱人!”
傅卿宝尖叫一声,脸涨得通红,歇斯底里地冲上去,对着戴邦玉兜头兜脸就是一顿打。
就在此时,屋里哗啦啦冲进了一群人,有老有少,全是襄城伯府各房的仆妇。
她们是来看热闹的,没有想到这个热闹居然如此劲爆,众人哗然一片。
戴邦玉看来了这么多人,一边躲傅卿宝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看什么看,看什么!还不赶快滚!等着吃棍子呐!”
世子性情暴躁,最喜欢拿下人出气,众人听了,呼啦一声如鸟兽一般散开。
傅卿宝的贴身侍婢上前去拉:“世子夫人,您小心些,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傅卿宝却顾不得这么多,她眼睛通红地拉着戴邦玉:“你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是不是这个小贱种勾引你的?”
戴邦玉又羞又急,没想到会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这下子他父亲恐怕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他现在只想把眼前的事情躲过去,就大声敷衍道:“是,是他勾引我的,是他勾引我的。”
那小厮吓得瑟瑟发抖:“世子夫人,不干小人的事,不干小人的事,世子夫人,饶了小人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雪白的脊背,纤细的腰肢,看的傅卿宝眼里几乎要冒血,她咬着后槽牙,狠狠道:“来人,把这个下流坯子给我拉出去,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那小厮一听,吓得魂不附体,一把抱住戴邦玉的腿,苦苦哀求:“世子救命,世子救命!”
“不行,谁敢动他试试!”
这小厮是戴邦玉新得的,正爱得紧,一听傅卿宝这么说就火了,偏偏傅卿宝还拉着他的衣服不撒手,戴邦玉怒上心头,狠狠地推了一把傅卿宝。
“你这妇人怎么这么狠的心,真是蛇蝎心肠!”
“戴邦玉!”傅卿宝怒喝一声,气得双手攥成拳头,不分头脸地打在戴邦玉身上。
戴邦玉的耐性都被他磨光了。
他怒喝一声,一把将傅卿宝推开,这一推不要紧,傅卿和倒退了几步,腰撞在身后的大案角,整个人摔倒在地。
“啊,我的肚子,我肚子好疼。”傅卿宝仰躺在地上,惊恐地捂着肚子。
小丫鬟连忙蹲下去扶她,却吓得惊声尖叫了起来:“血,血,世子夫人流血了。”
傅卿宝一听,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疼的,直接昏死过去。
看到傅卿宝躺在地上,戴邦玉丝毫没觉得心疼,反而有种畅快,这婆娘,仗着肚子里有块肉,就事事跟我作对,这下子孩子没了,看你还如何挟制我。
虽然如此,戴邦玉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他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母亲那里还好说,父亲那一关却不好过,他也顾不得那小厮了,脚底抹油跑了。
戴邦玉是襄城伯独子,在襄城伯府地位超然,他出门,有一个从小就服侍小厮跟着。
见他不痛快,小厮自然巴结讨好道:“世子,是去倚红楼,找真真姑娘喝酒,还是去寻芳阁听如烟姑娘弹琴?”
“不去,不去,没意思!”戴邦玉觉得心里很烦。
小厮继续谄媚道:“听说美仙院里新进的头牌功夫一流,要不要去试试?”
“庸脂俗粉,令人腻味。”
“有了!”小厮一拍大腿,压低了声音,贼眉鼠眼道:“城外仙府道院来了两个小道姑,听说又水灵又风骚,十人去了有九人腿软着出来。”
“当真这么厉害?”戴邦玉眼睛一亮,露出跃跃一试的表情。
小厮一见,就知道自家主人心动,当即更加卖力地鼓动:“那是当然了,不仅如此,那道院还有……”
他说着将嘴巴凑上进了戴邦玉的耳朵,只听得戴邦玉抓耳挠腮,恨不能一步跨到那道院去。
“既如此,你快快带我去。”
“好嘞。”
戴邦玉跟那小厮坐了马车朝城外去,在城门口遇上人盘查,戴邦玉就看到旁边是傅家的马车。
小厮当即就指了马车给戴邦玉看:“世子,你看,那是世子夫人娘家的马车呢。”
戴邦玉拉了脸:“出来耍玩,你何苦要提那母夜叉。”
“是,是。”小厮谄媚点头。
就在这时,来了一阵风,将对面的车帘吹了起来,里面竟坐着一个冰雪团成,琼瑶琢就的美人,戴邦玉见了,双眼圆睁,口水直流,他扒着车窗,双目贪婪,恨不能扑过去。
风掀起帘子不过一瞬间,然而就这一瞬间,就让戴邦玉神魂颠倒,看的如痴如醉。
他想起来了,那马车里坐的是他夫人傅卿宝娘家姐姐,傅家三小姐,中秋节那天晚上他就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如今见了,竟比那天还要漂亮,这样的美人,如能在他身下婉转承欢,该是多么*蚀骨。
戴邦玉想也没想,立马对小厮道:“快,跟着那辆车。”
“少爷,你不去仙府道院找那几个道姑了吗?”
“少爷我见了仙姑,哪还有心思弄道姑。”戴邦玉一想到傅卿和那模样身段,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给我跟紧了,等少爷我如了愿,重重有赏。”
小厮一见,就知道自家少爷一定又勾动肝火了,少爷吃肉,不知道他能不能捞点汤喝,小厮的心里也痒痒的。
“小姐,李护卫说,有一辆马车自打出了京城就一直跟着咱们。”半夏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木棉撩了帘子,朝外看了看。
宽阔的官道上,见来来往往车辆很多,扬起了一阵阵的灰尘。
她用帕子掩住了鼻子,手回头道:“这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这么多,应该不是专门跟着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