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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没有腹泻,她觉得自己的病症有治愈的希望了,这让她十分高兴;平日里早上只能吃一点牛乳;今天她破天荒地的用了小半碗粥。
见了傅卿和,皇帝还是跟昨天一样,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皇后却十分高兴:“之前你做的风油精很好,这次开的方子也很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医术竟如此了得,你治好了我的病,我要重重地谢你。”
皇后用的是“谢”字,而不是“赏”字,不过一字之差,却令傅卿和感受到眼前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确是如老太太之前说的一样,是个温柔和气的人。
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低声说了几句话,皇帝听了就站了起来,冲皇后说道:“那边有事,我先过去,晚些时候再过来,你好生歇着。”
皇后因靠在床上,就欠身道:“皇上尽管去忙,我今天感觉好多了。”
皇帝点了点头,在一片“恭送皇上”的声音之中走了出去。
“娘娘,臣女先给您请脉。”
“好。”皇后娘娘说着伸出胳膊。
诊脉完毕,张尚仪走了进来:“娘娘,罗院使给您请脉来了,是否让他觐见?”
皇后点点头:“让罗院使进来吧,我的脉息一直是由罗院使照看的,皇上也吩咐过,让他每一日都过来的。”
罗院使低头走了进来,见傅卿和居然也在,他先是诧异,诧异之后,心中就涌起一股鄙视,傅家真是不知所谓,这个三小姐也是被傅家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以为帮家中仆妇治点小病就是大夫了吗?
笑话,这里是皇宫,病人是皇后,可不是那些只会谄媚哄主子开心的无知仆妇。
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傅卿和,见她静静里站在那里,虽然不言不语,却难掩丽色,分明是个娇如春花的绝代佳人。
顿时间,所有的疑惑在这一瞬间都被解开,原来傅家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
他心中的又添了几许不齿,这些功勋世家,最是寡廉鲜耻,靠着祖上的余荫也就罢了,眼瞅着家族落败了,就要靠女人的裙带邀宠固宠。
眼下傅家太夫人与侯爷斗得正欢,这三小姐也就是个棋子而已。
他在心底将傅家狠狠地鄙视了一番,然后给皇后诊脉。
手指按了下去,他心中不由一个咯噔。
这……这脉相……分明……
不可能吧?罗院使有些不敢相信,忙收敛心神仔仔细细地诊了一回。
皇后见罗院使这一次诊脉的时间较往常长了很多,脸色也变化多端,就问道:“罗院使,本宫脉象如何?”
罗院使斟酌着说道:“回娘娘,从脉象上来看,娘娘的身体较之前略有起色。”
“什么叫略有起色?”皇后继续问道。
没有想到平日里好说话的皇后今天居然这么难缠,罗院使额头上不由直冒汗。
要他亲口承认傅卿和的药方子有效,他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可是在皇后的注视下,他不得不实话实说:“娘娘的身体还是很虚,跟之前差不多,只不过,现在有朝康复方向发展的行迹。”
“也就是说,傅小姐开的方子是有效的,只要我继续吃,是能够痊愈的,对吗?”
罗院使脸色蹭的一下变成了猪肝色,吭吭哧哧地说道:“娘娘圣明。”
“既如此,罗院使你这就退下吧,将今天的脉息记录在案,明日你再来。”
“是,微臣告退。”
六月初,天已经很热了,出了宫门,罗院使却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他们太医院治了两年都素手无策的病症,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治好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太医院如何做人?
傅家三小姐才十几岁,怎么可能治好皇后的病?
她身后一定有人教。
就是不知道教她的人是谁?
那人为什么自己不来,而让一个小丫头出来,莫非就是为了打太医院的脸?
这一瞬间,罗院使心中闪现出好几个人的样子,那些全是被他排挤出太医院的人。
他很担心,教傅卿和的就是那些人中的某一个,为的就是回来报复他。
傅家三小姐的名头,他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也没听过她给人治过病,怎么突然之间就冒了出来。
一定是有人举荐了她,这举荐她的,又是何方神圣?
罗院使的心像猫抓的一般焦躁,他急于解开心中的疑问。
坤宁宫里,看着罗院使落荒而逃的张尚仪却忍不住高高翘起了嘴角。
她回了皇后寝殿,正听到傅卿和清朗的声音。
“皇后娘娘,您卧床太久,导致机体不畅,用膳的时候就没有胃口,人不吃饭,正气不足,就更容易得病。今天外面天气还好,您不如起来走走?”
“你说,本宫可以下床走动?”皇后娘娘不由提高了声音,不敢置信地问道。
张尚仪听了,不由眼眶微红。
皇后卧床太久,以致于出去都是奢望,眼下听到能出去的消息,有些不敢相信。
傅卿和点点头:“是的,娘娘,您身子虽然虚弱,但是出去走走却无大碍,只要不受凉,不劳累,不会有事的。适当的走动,活动活动筋骨,晒晒太阳,对您身体有利而无害。”
皇后听了,脸色就露出喜色:“张尚仪,快,扶本宫起来,快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出去走走。”
“是,娘娘。”
张尚仪忙喊了几个人给皇后换了外出的衣裳,又梳了头,匀了面,这才扶着皇后出了寝殿。
久病不出,乍一出来,皇后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坤宁宫里种了很多花,此时正是花开得正艳的时候,一个个在阳光下摇曳生姿,散发着勃勃生机,人见了不由精神为之振奋。
张尚仪跟傅卿和一左一右扶着皇后,在坤宁的长廊里散步。
累了就歇一歇,歇好了,就站起来继续走。
到最后,皇后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傅卿和见差不多了,就劝道:“娘娘,今天就到这吧。”
皇后却道:“不用,本宫没觉得累,你们扶着我再走一会。”
“娘娘,现在您不觉得累,等一会歇下来,身体缓过来了,您就能感觉到疲倦了。”傅卿和道:“今天先回去,明天臣女再扶您出来走走,好吗?”
傅卿和这样驳了皇后的要求,张尚仪不由有些吃惊,皇后也吃了一惊,她看了一眼傅卿和,然后轻轻笑了。
“好,傅小姐是大夫,本宫应该听从大夫的嘱咐。”皇后没有生气,而是和煦地说道:“既如此,咱们这就回去吧。”
回了寝殿,略歇一歇,皇后果然觉得有些累。
她想睡觉,傅卿和却道:“娘娘,等会就要用午膳,您躺下歇息,不要入眠,臣女跟您说说话,好不好?”
皇后听话地点点头:“这也使得。”
皇后躺在凤榻上,问傅卿和:“你今年几岁?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傅卿和低头,轻声说道:“回娘娘,臣女今年十三岁,医术是是臣女的母亲所授,先慈在世的时候,一直教臣女如何给人治病,如何制药。”
她秀发如墨,眉似青山,一双妙目便如那林下的清泉,清澈见底,仿佛能涤荡世间所有的尘埃。
皇后见了,就有几分羡慕,她见过许多世家女子,如傅家小姐这样沉稳的真的很少见。
“你之前在庄子上给人治病,有没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皇后一直在深宫之中,对民间的事情好奇在所难免。
傅卿和微微一笑:“因为病人千奇百怪,所以有意思的事情有很多,娘娘如果想听,臣女就挑几个出来说给您听听。”
皇后点了点头,目含期待:“你说吧。”
“有一次一个大户人家请臣女去给孩子治病,臣女去了之后才知道,患儿不过十个月,平日里最是活泼好动,结果那一天却从早上一直睡到下午,怎么都叫不醒,一直在沉睡。大人都急坏了,连请了几个大夫,都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臣女去了,仔细看了那孩子,发现居然不是生病。”
“那是什么问题?”皇后脸上带了几分好奇。
傅卿和就笑:“说来好笑,是那患儿的奶娘前一天晚上吃了很多陈酒,陈酒味道香,当时不醉人,但是后劲却很大,酒顺着经络进入奶娘的乳汁中,孩子第二天吃了奶,就醉了倒,所以一直叫不醒。”
“哦,原来是这样,真没有想到原来问题出在奶娘身上。”皇后也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娘娘,臣女是猜的。”
皇后愕然:“猜的?”
“是猜的。”傅卿和点点头:“我看那孩子没有问题,只小脸蛋微微发红,睡得十分香甜,像极了醉酒的大汉,就猜测孩子应该是吃了酒。可是家中的仆妇绝对不敢给小主人喂酒,那问题十有□□就是出在奶娘身上了。”
皇后赞扬地说道:“你真聪明,别人都想不到,独独你想到了,真是蕙质兰心。”
“多谢娘娘夸奖,臣女愧不敢当。”
傅卿和又挑了几个有意思的病例说了,皇后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困劲早就过去了。
等到用午膳的时候,皇后娘娘吃了小半碗鸡蛋羹不说,还用了小半碗乌鸡汤面条。
不说服侍的宫人、张尚仪,就连皇后自己也觉得十分有成就,她越来越有信心,自己的身体一定能够康复。
下午,皇后午睡,张尚仪就安排傅卿和在侧殿里面休息。
午休之后,傅卿和跟张尚仪又扶着皇后出去走了一会。
到了傍晚,皇帝来的时候,皇后娘娘与傅卿和正言谈甚欢,皇后原本蜡黄的脸上气色好了很多。
已经到了傍晚,眼看着宫里就要落钥,而皇后却意犹未尽。
皇后难得这么高兴,皇帝就道:“皇后的病刚有起色,你今天晚上就留在宫里,若有什么反复,也便于随时诊治。”
傅卿和就道:“是,臣女遵命。”
☆、第63章 告状
皇后很高兴;皇帝也留在坤宁宫用晚膳,傅卿和另外起了一桌,由两个宫人服侍她用餐。
中午;她陪了皇后用餐;晚上又被皇帝赐膳。
说出去谁会相信;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居然能跟天底下最最尊贵的两个人一起用膳。
她很开心;之前在侯府被人掣肘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当天晚上;傅卿和就住在坤宁宫侧殿。
第二天早上,皇后果然没有腹泻;而且睡了一晚上,她觉得自己精力充沛,跟原来软绵绵提不起力气大相庭径。
她非常高兴,当即就让宫人叫了傅卿和过来跟她一起用早膳。
用膳完毕,皇后娘娘脸上一直带着笑;跟傅卿和说话的时候也带了几分亲切:“傅家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此刻的皇后一点架子都没有,俨然是一个慈祥端庄的邻家长辈。
皇后果然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跟她在一起;人一点也不累。不像跟老太太在一起那样,人要时时刻刻打起精神,不能有片刻的懈怠。
所以,傅卿和的的精神也十分放松,她柔声道:“回禀娘娘,臣女小字卿和。”
“那我叫你阿和吧。”皇后道:“阿和,你治好了我的病,我说过,要重重地谢你。本宫封你做公主,好不好?”
说完话,皇后就望着傅卿和,她觉得傅卿和一定会高兴地谢恩。
没有想到傅卿和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皇后,臣女不想做公主。”
这下轮到皇后吃惊了:“公主地位尊贵,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怎么你会不愿意呢?”
皇后的语气非常诧异,却没有生气,而是单纯地觉得有些有不可思议。
傅卿和见她没有怪罪自己,胆子又大了许多,她略一思忖,就直言不讳道:“人人都道天家女儿尊贵,却不知地位越是尊贵,身上的责任就越大,受到的约束就越多。娘娘,臣女喜欢给人治病,若是做了公主,还怎么给人治病?”
傅卿和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患者还愿意请臣女去,可是臣女为了天家的颜面,也只能拒绝,时间久了,臣女的医术恐怕就要被束之高阁了。”
以公主之尊,去做大夫的事,的确有损天家颜面。
若换作别人能做公主,恐怕早就欢天喜地的谢恩了吧,傅卿和为了医术却宁愿不做公主。心无旁骛,醉心于医学,不为功名利禄所诱,难怪她的医术会这么好。
皇后娘娘虽然被拒绝,却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对傅卿和多了几分佩服:“那你有没有什么心愿,你说出来,本宫一定为你办到。”
傅卿和听了,心头一动。
她从椅子上起来,缓缓跪在了地上:“娘娘,臣女的确有一事相求。”
见傅卿和行了这样一个大礼,皇后脸上就露出郑重的神色:“你说来听听。”
“是。”傅卿和道:“说来有些难以启齿,先慈在世的之时,给臣女定下了一门婚事,对方就是荣昌伯世子,那时候,先严是家里的世子,现今的荣昌伯也是世子,所以,这么亲事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后来,先严先慈相继离世,臣女也去了庄子上,一待就是三年。”
“等臣女回来的时候,荣昌伯夫人便萌生了退婚的打算,理由是臣女是丧妇长女又在庄子上生活,三年无人教养,不堪为宗妇。”
皇后听了,就十分不赞同:“虽说门第很重要,但娶妇娶贤,更应看重的人品教养,因对方家世没落悔婚,荣昌伯府做法实在是落于下乘,失了豪门的风范。”
“阿和,你起来吧。”皇后安慰道:“这样的人家,悔婚了也好,你放心,你的婚事我会帮你留心的,定会帮你选个如意郎君。”
“娘娘,臣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傅卿和道:“家祖母也觉得,如果硬拿着礼教大义逼荣昌伯府同意这么亲事,就算以后臣女嫁过去,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就同意悔婚。其实,这门亲事只是先慈与荣昌伯夫人交换了信物,并没有交换庚帖,因此就算荣昌伯府要求退婚也是无碍。”
“后来,荣昌伯夫人说非常喜欢我大姐姐,我二婶婶觉得荣昌伯世子也算是青年才俊,就答应了荣昌伯夫人的提亲,双方不仅交换了信物,连庚帖都交换了。”
“糊涂!”皇后脸上带了怒容:“荣昌伯夫人只看重门第,不看重人品,既然已经退亲,岂能再结亲,你二婶婶实在是糊涂。”
皇后说着,突然道:“如今,你二叔失了侯位,莫不是荣昌伯夫人又要退亲?”
“娘娘圣明,正是如此!”傅卿和说道。
皇后听了,就不悦地摇了摇头:“若真是如此,那荣昌伯夫人也着实可恶,你便罢了,你大姐姐跟她家世子可是交换过庚帖的,怎么能想退就退?”
“是的,家中太夫人也是这样说的,我们傅家的女孩子又不是街边的烂白菜,任谁都可以挑挑拣拣,当即就拒绝了荣昌伯夫人的要求。谁知道,荣昌伯夫人退婚不成,就到处散布谣言,说家姐不守规矩,勾引荣昌伯世子不成在先,与人苟合在后,如今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傅卿和说着,脸上也露出几分愤慨:“二婶婶得知此事悔不当初,太夫人也气得不行,可怜我大姐姐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要不是下人看的牢,大姐姐差一点就投了缳。”
想起香消玉殒的傅卿妍,傅卿和的语气十分不由自主带了几分悲伤。
“荣昌伯府也是世家名门,退亲不成,居然做出这样坏人名声,毁人清白的事情,实在为人所不齿。”皇后正色道:“我不知道便也罢了,既然本宫知道了,绝不会袖手旁观。”
“娘娘。”傅卿和给皇后磕了一个头:“眼下这事情已经传开了,京城大户人家几乎人尽皆知,不仅仅是妇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