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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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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的唇瓣间,隔着一层薄纱,那薄纱不但不显得碍眼,反而给这一幕增添了更多的缠绵。
邓承允红着眼睛看完这一幕,吸了吸鼻子缓缓起身离开了婚礼现场。
他答应过秦洛云,不让邓雅淳发现他,免得他的儿子……倒胃口。
这个地方,这些已经不再属于他,是他当年亲手放弃他们,选择了欺骗了他半辈子的一对母子。一切都是他自己造下的孽,他只能自己承受。
邓承允走出酒店时,碰见了一个熟悉的,那是和邓嗣有来往的费铭。
通过新闻,邓承允多少了解到了费铭和封絮的一些事。这时他出现婚礼外围,让邓承允很不安。
他生怕费铭邓雅淳和封絮的婚礼上捣乱,皱着眉冲上去不由分说地把费铭拉出了酒店。
费铭本来就打算离开,现忽然被邓承允拉走,他也没反抗,因为他知道他是谁。
来到大街上,本该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互相对视,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费铭讨厌这个生出邓雅淳的男,邓承允也讨厌这个可能会阻碍自己亲生儿子的男,他们不多会便一起移开了视线,不再看着对方,仿佛多看对方一眼都觉得恶心。
片刻,费铭开口道:“原来是邓老先生,真惊讶可以这见到您。您现是不是很遗憾,没有资格和秦女士一起站台上祝福自己的儿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费铭似乎故意想要戳邓承允伤口,邓承允怎么也比他年长,思想绝不会比他落后,开口便回击道:“不也是一样么,站台上的新娘曾经是的妻子,现她的新郎却变成了别,连婚礼现场都进不去,谁更可悲呢?”
费铭皱起眉盯着邓承允道:“邓老先生,不要忘了们邓家现还得靠维持呢,如果再说一些让不悦的话,可就不管们了。”
“说错了,这不是邓家,几十年前就被逐出家门了。”邓承允惨然道,“随便吧,无所谓了,为了一个欺骗自己三十多年的女和不知道哪来的野种背叛家族、背叛妻儿、散尽家财,这也算是对做错事的报应了。”
费铭面露疑惑:“野种?邓嗣?他不是儿子?”
邓承允自嘲一笑,转身走入车流。费铭站原地思索这件事,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冲上去追邓承允,可他去晚了,他的手即将拉住邓承允的前一刻,邓承允猛地冲到了马路中央,飞驰而来的汽车狠狠地撞他身上,他整个飞出数米远,落地后惨不忍睹。
费铭难以置信地看着被车撞飞的邓承允,几乎颤抖着手打了电话叫救护车。他刚才是因为看邓承允脸色不对劲,担心他会想不开才追上去的,但他没料到对方真的会做出自杀的事。
叫完救护车,费铭慢慢朝被围起来的邓承允走去。他躺血泊中,仿佛已经失去所有生机。
他的生命终结于儿子结婚典礼这一日,这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他对于自己非常亏欠的母子的偿还吧。
他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自己犯错的代价,也不知正办婚礼的那些会是什么想法。想来,邓承允到底还是不了解他的前妻和儿子,因为哪怕他们就算再恨他,也绝没有想过要他死。
救护车来到时,警察也同一时间到达,撞到邓承允的司机紧张地向警察解释,当他看见目击全程的费铭时,立刻把他拉了过来。
“警察同志,这也是当事啊!当时正开车行驶,一切都很正常,那个男忽然冲出来的时候,这个男就跟他身后,还朝他伸手呢,也不知道是推他还是救他!”
推他??怎么可能?费铭无语地瞥了那一眼,对警察说:“只是想拦下他,这位先生误会了。”
“那看来的确目击全程了?”警察道,“很好,跟司机一起去局里一趟,至于到底是想拦着那个男还是推他,等们查清楚才能下定论。”
这可怎么才好。
本来只是想来婚礼外围看封絮一眼,却意外地和她公公的死贴上了关系,这要是让邓雅淳和封絮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想。
费铭无奈地跟警察一起离开的时候,酒店里的婚礼已经进行到了敬酒的阶段。
那么多桌客,不可能挨个去敬酒,那会累死的,所以封絮和邓雅淳只是挑选了坐最前面的几桌至交和亲戚,其他就等呆会一起上台统一敬就好了。
敬完了亲戚之后,封絮和邓雅淳一起来到伴郎和伴娘坐的桌子,这里不但有查格和桑寻,还有周洛琛以及其他和他们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其中,有三个生面孔,据邓雅淳后来说,里面有两个是著名的悬疑小说家傅煜书先生和他的太太蒋品一,而另外一个,则是坐周洛琛身边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刚刚大学毕业,年纪很轻,却已经非常漂亮。她身材高挑丰满,黑色的微卷长发松散地绾脑后,拘谨地站周洛琛身边,端着酒杯硬着头皮接受封絮和邓雅淳的敬酒。
周洛琛喝完酒侧首看了她一眼,表情虽然一如往常那么清淡矜贵,可熟悉他的都能发现,他眼中流露出来的那分隐秘的感情。
封絮和邓雅淳敬完酒离开这一桌,就忍不住问邓雅淳:“刚才和周律师站一起的女孩是他女朋友吗?长得可真漂亮。”
几乎连邓雅淳都无法反驳这一事实,那女孩的确非常漂亮,不过他眼里,谁也比不上他的妻子。
他这么想着,就这么说了,说完后封絮直接红了脸,别开头不看他。
邓雅淳凑到她耳边低声问:“喜欢今天的婚礼吗?”
他们正一起朝后台走,那里设有私房间,里面摆了简简单单的一桌饭菜,只有他们两家吃。外场的事已经基本结束,下面他们可以简单休息一下了。
“喜欢。”封絮由衷地说,“从来没想过会有机会成为这种婚礼的新娘。”她的眼睛还红着,有点肿,是刚才哭得太久了。
邓雅淳从西装口袋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封絮道:“擦眼睛周围,可以消肿。”
封絮诧异地接过来,稍稍朝下拉了拉红色的旗袍,不让腿侧的开叉走光。
“连这个都想到了,该说点什么?”她窝心地说着,又有点想哭。
邓雅淳揽住她的肩膀,他已经和她一样,要去敬酒时换上了传统的西装和旗袍,他们此刻相拥的背影,仿佛画上的儿一样相配。
“什么都不用说。”邓雅淳望着前方,目光笃定,“只要记得一辈子就够了。”
……
……
白桦从邓嗣所的医院赶到邓承允所的医院时,医生已经宣布邓承允抢救无效死亡了。
她站急救室外,看着邓承允被医生推出来,面上蒙着白布,只觉恍如隔世。
她照顾邓嗣的时候看过新闻,知道今天是邓雅淳和封絮的婚礼,他们结婚的事闹得满世界风雨,她想不关注都不行。
今天这个日子,邓承允居然去撞车自杀,可见他有多恨她,又有多后悔当初选择她,放弃了秦洛云和亲生儿子。
白桦不敢去看邓承允了无生气的面孔,她捂着脸泣不成声地歪倒地,记忆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春天。
那天晚上她下夜班,经过一个混乱的胡同,被一个喝醉的亚裔男强。奸。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因为害怕被当时还她和秦洛云之间犹豫的邓承允知道。
她一个瞒下了所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压根没怀疑过邓嗣不是她和邓承允的孩子。
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就那么一次,竟然酝酿了一颗毁掉她所有未来的种子。
医院的医护员看见死去病的家属走廊里哭得那么伤心,都纷纷上来安慰她。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和死去的病是什么关系,略微猜测到他们可能是夫妻,都十分替他们惋惜。他们永远不会清楚,白桦和邓承允之间有过什么故事,而邓承允又为什么选择自杀。彼此眼中,他们都是各自生命中的路,们都无从得知今天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有过什么故事。
邓雅淳知道邓承允死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今天忙碌了一天,他有点疲倦,晚上吃完东西就直接上床搂着封絮看电视去了。
婚房里一片红色,抬眼便可看见他们的巨幅婚纱照,她幸福地倚他怀里,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一切都那么安宁。
那个时候,邓雅淳正和封絮看一部古装电视剧。这部电视剧的配乐是封絮负责的,邓雅淳根本不注意情节,只注意音乐,时不时就哼两段,一想到这么优美的音乐是他老婆作的,就觉得特别骄傲,心情特别好。
手机响起来时,邓雅淳还觉得很烦,因为它打断了他欣赏音乐。
当他拿起手机,看到是警察局的电话号码时,还愣了一大会,半晌才疑惑地接了起来。
封絮好奇地问邓雅淳:“谁的电话啊?”
邓雅淳用口型告诉她说“警察局”,随后发出声音跟电话那边说:“对,是邓雅淳。”
警察电话另一边道:“您好,们是警察局的,今天下午朝阳路发生一起车祸,死者是您的父亲,邓承允。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到们局里来一趟吧。”
邓雅淳瞬间瞪大眼睛,脸上的震惊和茫然吓了封絮一跳。封絮的认知里,就算邓君昊死了邓雅淳也不会如此震惊和无措,因为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那么,难不成是秦洛云出事了?
封絮一脸担忧地观察着邓雅淳的表情,半晌后才听见他找回了他的声音,沉郁道:“说父亲自己故意撞上飞驰的汽车,自杀了?”
封絮如刚才的邓雅淳一样不可思议地愣那里,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六十九章

洞房花烛夜,邓雅淳和封絮却没有婚房里缠绵悱恻,而是医院的病房里守着一具慢慢冰冷的尸体相互沉默。
这事儿他们还没告诉秦洛云,对方并不知道邓承允去世的消息,还家里照顾邓君昊。也不知等以后她知道了这件事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痛快?大约不会,应该是莫名的失落与无奈吧。
这么多年记恨的一个,到她终于释然的时候,却用这种方法这种时间选择死去,这到底算什么呢?
封絮观察着邓雅淳的表情,他坐病床边盯着邓承允的尸体,从头到尾没动过一下。
要不是他偶尔还会眨一下眼睛,封絮几乎都已经他石化了。
封絮瞥了一眼病床尾部,白桦站那,面无表情,眼睛红肿,眼神茫然。
她一直那呆着,怎么赶都不走,不知道是故意做给邓雅淳看的,还是真的无法接受邓承允的死讯。
夜已经很深了,按理说已经去世的病该早就送到太平间去的,等办理了死亡证明,联系火葬场火葬。可是现,邓承允依旧躺这,没敢动他,因为大家现才知道,这位死者和大名鼎鼎的金融大鳄邓雅淳有关系。
病房里只开了一盏小灯,邓雅淳坐昏暗的灯光下,穿着粗花呢的格子西装,黑色的碎发柔软地贴额头,紧锁的双眉透露了他心情的抑郁。
少顷,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邓雅淳开了口,话是对封絮说的:“去帮买杯咖啡吧。”
封絮明白他不是想喝咖啡,只是想让她给他一个和白桦单独交谈的空间。
他大概是有什么话不愿意让她听见吧,她相信他这么做绝对不是想隐瞒什么事,应该只是不想让她领略与之间最肮脏的部分,他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封絮顺从地起身离开了病房,去给他买咖啡。
白桦的视线追随着封絮转移,直到她离开病房,门重新关起来,她的表情才终于有了一点点变化。
她有些慌乱无措地望向邓雅淳,邓雅淳坐邓承允的尸体旁边单手抄兜看着她,外表冷峻,眼神锐利,极具侵略性。
“……”白桦抿了抿发白的双唇,硬着头皮挤出一句话,“并不知道他会去的婚礼,但也猜得到他会去。”
邓雅淳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猜得到?为什么?”
白桦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因为,阿嗣不是和他的儿子。”
邓雅淳皱起眉:“什么意思?”
白桦神情恍惚道:“前阵子阿嗣出了车祸,着急地想让他去给阿嗣输血,但医生说直系亲属之间不能输血,一时情急,说漏了嘴。”她自嘲一笑,“当年,父亲还没和母亲离婚,只是他的情。那时候他还没打算为了抛弃们,他之所以选择那么做,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并且也是个男胎。”
邓雅淳的眸子像深冬的湖面一样,一寸一寸结成冰。那眼神落白桦身上,直让她觉得彻骨发寒。可事已至此,她已经无法再隐瞒,就算她不主动说,邓雅淳也不会放过她,与其对方盛怒的状态下说出口,还不如现自己讲出来,这样说不定下场还会好一点。
“被强。奸过。”白桦咬着唇说出令她不愿回忆的、肮脏的往事,声音颤抖道,“只那一次就怀了孕,那时连自己都不信,满心以为那个孩子是父亲的,但后来冷静之后,发现时间上有出入,心里就有了怀疑,偷偷拿了父亲和阿嗣的头发去比对DNA,结果显示……阿嗣不是父亲的孩子。”
邓雅淳露出一种嘲弄的表情,嗤笑一声道:“所以说,是一个跟强。奸犯生的孽种让他选择了抛弃和妈,跟生活一起。现他明白了一切,连他自己都接受不了,然后选择自杀了?”
白桦泪流满面地别开了头,哭得不能言语。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已再也无欣赏。
邓雅淳眼里,只觉得她现的样子恶心透了,简直想把她从窗口推下去,可也只是想想而已。法律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的教养也不允许。
“说起来也真可笑。”邓雅淳说着这话,就笑出了声,“说,他选择什么时间死不好,选择结婚的时候死,这是故意的吧?”他仰头看着天花板,“这要以后怎么庆祝结婚纪念日?他是有多不待见,要用死来让恶心一辈子。”
虽然嘴上说着难听的言辞,但邓雅淳的眼圈却红了,不过病房里光线昏暗,场的第二个活并没注意到这些变化。
白桦是很害怕邓雅淳的,因为她知道这个男的内心绝对不像他表现得那么谦和有礼。
真正的大恶棍看上去都是个好,对总是彬彬有礼得体大方,那种长着恶脸做着恶事的一辈子都只能是个小喽啰。
白桦现很担心邓雅淳会把她和邓嗣怎么样,邓承允已经死了,唯一一个可以保障他们母子安全的不了,她心里既难过又不安,还要承受邓雅淳给予的精神压力,她几乎已经崩溃了。
“他不是的……”她只能尽量剖析邓承允自杀的心态,让邓雅淳的心情好一点,从而为自己和儿子赢得更多时间。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她和邓嗣已经只剩下彼此,她不能倒下。
“父亲他会今天自杀,大概只是想送一份像样的新婚礼物……”白桦这样说道。
邓雅淳看笑话一样看着白桦:“像样的新婚礼物?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如果真是这么想,那这份礼可太大了!”
他平时说话都很轻慢的,需要用到感叹号的时候,表示他说这话的态度真的很激动。
白桦被吓了一跳,忙道:“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他也不是。不了解父亲,他是个非常极端的,如果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到死也不会认错,但如果他认为自己错了,又错得很离谱,他也会选择最极端的方式来赎罪……他是以为恨他已经恨到想要他死的地步了,所以他才觉得他死了,对大家都是解脱。”
赎罪?解脱?这些词让邓雅淳再次笑出声来,他笑了一会忽然止住笑声,如那笑声来时一般突然,面上没有一丝表情:“那他是解脱了,留下其他圈子里走不出去,真是伟大。”
白桦不知该再怎么解释,好像她怎么说邓雅淳都不会高兴,她只好沉默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企图他有神情变化时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邓雅淳看了她一会,忽然说:“和他的尸体站一起,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尸体”两个字让白桦慌了,她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打了个寒颤。
“是最对不起他的,觉得他会不会上来找?”邓雅淳恶作剧般勾起一抹笑容,说完这句话便起身走了,头也没有回一次。
昏暗的病房里只剩下了白桦一个,她害怕地看着躺床上一动不动的邓承允,他的脸被白布盖着,那下面的情况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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