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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成一条曲线的汉白yù大理石柱群,则是仍然顽强支撑起这座宏伟宫殿建筑,做着最后殊死般的抗争,但那些柱身上在黄昏中却好像也缭绕着黑气,显得有些yīn森诡异,更带着无尽的幽暗和深远的绝望气息。
再进入宫殿深处,一股yīn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情不自禁打一个冷战,这个宫殿里面,好似已经很久没有沾染过人气了一般,但实际上这里面的人的确不多,这是皇帝刘宏的寝宫,一般来说除了刘宏自己还有随shì的xiǎo黄mén蹇硕,还有就是两大御用传旨太监张荣和xiǎo乙子,以及张让、赵忠他们十常shì之外,或者可能还有那个一直让凌巴警惕的刺卫营老大王越,而这老头凌巴很久没见过了;若是皇帝刘宏想要宠幸某位嫔妃,自然会到她的宫里面去,所以这个地方除了shì奉的宫nv和偶尔来捣luàn的xiǎo公主刘yàn,就再没有nv人来过了。
而除了以上这些人之外,就没什么人能够到这里来了,在这里被刘宏接见的臣下,更是恐怕也就凌巴这样极受宠的,才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
总体来说,这个地方似乎就是留给刘宏与他最亲近的那些人的。
中平七年四月中下旬的某一天,凌巴又是在xiǎo乙子的带领下在这里又一次见到了皇帝大舅子刘宏,这一次与前面几次都不同了,而这一次是凌巴这近半个月的时间来可以说是唯一一次自己单独进宫来觐见皇帝的。
尽管才几天没见,刘宏的气sè看起来却变了许多,总体上的感觉,凌巴觉得好像是变好了一些,至少比前几天看到的那一次不会那么苍白、甚至还有丝丝红润,而整个脸庞居然也显得多了几分威严和庄重,似乎这样才显得更像是一国之君了;只是在凌巴有心地观察之下,就觉得有那么些诡异了。
他甚至在看到这一幕的心下第一个反应就是:“回光返照”!
然后他的心中便是猛的一沉,不管是看过的影视或者是xiǎo说作品里面经常看到的情节,还是凌巴本人的经验和直觉都告诉自己,现在这样看起来好的,未必是什么好事情。
之前和司马徽的议事,两人都好像约好了一半互相都很有默契基本没怎么谈论刘宏的身体问题,但这却恰恰是两人目前最为关心和担心的一个问题,不单单是为了他们自己,也不全是为了刘宏,说天下苍生好像有些太过宏伟,但确实不愿意任自己眼睁睁只能够看着局面朝着不利的方向发展,进而影响到整个天下局势,到时候不管是自己等人还是天下百姓,同样都会深受影响,而且还是恶果。
诚然,之前就听蔡邕说到了刘宏病危的事情,而大将军何进也在谋划刘宏死后自己侄子继位同时在之前铲除宿敌十常shì的问题被他暂时搁置在了一遍,这些日子更多时间连轴转地都是要照看着刘宏,还要xiǎo心安慰着情绪不太稳定的明月公主,凌巴感觉非常累,但也对如今刘宏的身体状况有了一个比较真实直观的了解。
刘宏的身体机能退化的太严重了,那速度让御医只感到乍舌,却还是束手无策,而不管是通过《青囊经》算是间接得到了华佗真传还有本身家学传统的扁素问,还是被火影卫找来的张仲景,对刘宏此时的身体状况都是束手无策,按照张仲景sī下说的:“将军还是好自为之,陛下可能不过月余时间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凌巴每次看到刘宏的脸sè表现也大多和他们说的相符,唯一例外的也就是今天,所以凌巴脑中几乎是条件反shè,便是往这个最不好的方向去想,而一想到这里,他立刻脸sè变了几变,心中一时都不知道该是什么感觉。
凌巴会这样想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这之前,可没有听说过刘宏的身体有所好转的消息,也就是说这好转大概也就是在今天之内或者就是在前一刻,而刘宏的这一次召见来的也是非常突然,此前完全没有预兆,估计也就只是临时起意,至于为什么——稍微联系一下,恶化到了极点的身体突然回光返照了,而人之将死,几乎要知命的刘宏肯定是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已经到了接近枯竭的地步,在这个时候将自己召进宫来,不外乎也就是那么几件事情。
凌巴虽然也关心那些问题,可眼看着真的要到面对的这一刻,凌巴还是觉得有些不能够接受自己身边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要去了,尤其刘宏这人在他心中地位特殊,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定位。
实际上,就在凌巴接到入宫觐见的命令的同时,他还接到了令一个意外惊喜的消息,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已经半中断联络好几年时间的人突然传来消息,而且还是好消息,此外还有另外一个不大不xiǎo的喜讯,说是会在今晚和他见面,至于究竟是什么,他很好奇,但恐怕也要今晚才能够揭晓了,不过没关系他有时间,慢慢来都可以。
就在刚才要见到刘宏之前,凌巴也想过很多刘宏可能会和自己说些什么,究竟是要求自己、是请求自己,还是其他他想不到的情况,胡思luàn想了很多,却似乎没有一项实现的,刘宏坐在龙榻上,看起来面sè不错,更仿佛突然回到了年前和他面对面谈话的时候,而且耐心很好,看起来倒是一点儿也不急,一开口不断就是类似于“今天天气好好”,“吃饭了没有啊”这样完全没什么营养的话题,反而让凌巴都一度以为他真的身体恢复过来了。
不过很快知道,这其实只是一种表象。
要说刘宏的身体垮的速度是很快的,从年初开始就以可见的速度从勉强能够独立行走到现在几乎只能够躺在chuáng上了,足可见这些年积累下来的那些病症对他身体的拖累作用绝对不xiǎo,现在几乎只能够让张仲景先帮忙用yào物吊着勉强续命了,可张仲景也不敢保证这种情况还能够维持下去多久,而凌巴此时心中也有了定计。
“咳咳咳……”凌巴的心里各种思绪盘旋,十分复杂难明,刘宏却好似都没有察觉,和他就好像故意打太极一般又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话之后,就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
凌巴感觉他似乎很难受,突然有些不忍,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忍住这么大的痛苦,身为人君,而且他偏偏还不是那种会为了国事cào劳伤身的勤勉君主,享受惯了的,这样的痛苦或许对有过不少经历、毅力坚强的凌巴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挑战了,凌巴不知道他是怎么度过来的这些日子,想必都是这个样子身体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恶化。
尽管难受,尽管咳嗽着,刘宏还是坚持着说道:“子卫,这些日子让你来照顾我,还要照顾着皇妹,倒真是辛苦你了。”
凌巴摇摇头,认真道:“陛下言重了,其实也没有哪么大不了的,这些都是该做的。”
凌巴难得地表示出这么谦逊的态度,可真感觉不容易,刘宏微微有些惊讶,旋即笑了起来,只是苍白的脸sè配上这么个笑容,反而显得有些怪异。
刘宏笑道:“今天你……很不错。”
凌巴无言以对,倒是刘宏继续说道:“今天找你来为的什么事情,可有想过?”
“陛下的心思,臣怎么好随意猜测?”刘宏的问题让凌巴突然jīng神一振,知道终于也要到正题了,不过他回答得很谦和,仿佛他本来xìng子就是这般。
现在是刘宏一生中最关键时刻,凌巴并不希望因为自己什么举动影响到他。
刘宏只是点点头,突然笑道:“还真差点儿就被你这面目méng了,呵呵江山易改还是秉xìng难移的吧,在朕面前,还装什么蒜啊?”
凌巴无语,这皇帝大舅子是不是有不良习惯啊,怎么好像喜欢别人对他不尊敬的样子,但一想到对方如今的状况,又不禁一阵黯然。
摇摇头甩开掉这些不良的念头,凌巴沉yín道:“陛下今天的身体,好像、比前几日要好多了……”这可不是假话,刘宏此时看起来脸sè的确是要好看的多了,不过正因为这样,反而越让凌巴感觉担心,只是他不想说出来,但既然刘宏要让他开口说,又老是想着挤兑自己,好像还以此为乐了,这样下去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够说完什么关键问题,所以他也觉得还是自己主动转移话题的好,不然被他再抓住语病加以发挥什么可就不好玩了。
现在本应该争分夺秒,谁知道这皇帝反而玩心重了起来,真是莫名其妙,凌巴却不得不主动继续道:“但陛下的身体,并不是真的好了吧?”
刘宏眼中异芒一闪而过,脸上表情恢复了沉闷的严肃,沉声道:“朕也不瞒你,你猜的、的确不错。”
“陛下,可有什么心愿要臣去完成?”凌巴这完全是在硬着头皮回答,这种回答可是很危险的,要是万一惹恼了此时的刘宏后果不堪设想;但他又觉得自己不得不这样说,必须将一切都挑明了,现在毕竟是最后的机会了,至少对他来说是。
刘宏看着凌巴,凌巴毫不畏惧,看着他眼中突然放shè出凌巴从未见过异样耀眼的光芒,突然笑了,笑得异常诡异,而后一字字道:“那朕现在就有一个最后的心愿,想要告诉你,你……敢听么?”
第561章、刘宏死,皇宫乱(一)崩坏社稷
第561章、刘宏死,皇宫luàn(一)崩坏社稷
“那朕现在就有最后一个心愿,咳咳……想要告诉你,但是你……你敢听么?”
敢听么、敢听么、敢听么……
自始至终回响凌巴耳边的,就只有这最后一句话,要注意刘宏这里的用词是“敢”,而不是想不想,或者是愿意不愿意,这样一来,本来就对到底是什么心愿感到好奇的凌巴,当然就更加好奇了;可他也不得不考虑,君王要和你说心愿、说秘密的时候,看起来好像不错,是对你宠幸和信任的表现,但其实真正又有多少时候是好心好意的?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在这个时代其实是经常可能发生的事情,尽管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刘宏现在的身体状态,还有刘宏和凌巴的关系似乎也不存在害他的必要,但任何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都是不得不防一防的,在皇权斗争中更是如此,所以凌巴也只是对刘宏抱着将信将疑、尤其在这种关键时候敬而远之的态度。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并不愿意相信的凌巴,此时看着刘宏的眼神——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凑近了看这个一国之君的眼神,他的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凌巴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一个人的眼神可以这么复杂,仿佛什么情绪都有,仿佛天地都含在里面了,可仔细一想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田家风范吧?许劭说的,刘备似乎也有。
而此时凌巴所看到的那些,里面实在是有些说不清的因素,或许可以笼统的归结为命运这个狗血到不能再狗血的词汇,然后凌巴想说,自己被感动了。
他是被感动了,刘宏想说、就让他说啊,自己且听着就好了,只要不是让自己去死,让自己身边的人去死,只要不是让自己去做伤天害理、为所yù为的事情,只要不是真地完全就是故意要强人所难,凌巴相信自己还是会听、会尽量照着他说的去做,当然前提是自己要能够做得到。
然后凌巴的点头,换来的第一个,便是刘宏诚挚欣慰的笑容,或许这一生中,他都很少lù出这样真实表达自己内心的笑容了,都说他是一个昏君,可一个昏君,需要这么每天伪装度日么?需要将自己的情绪都好好盘点收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和发现么?
凌巴突然觉得,刘宏或许真的好可怜,或者说,封建社会里的帝王,有好多也都是很可怜很可怜的,他们本没有什么错,或许唯一的错,就是生在了帝王家,他们或许并不适合这个位置,成为其他的人,或许他们可以过得更好;但是时也命也,偏偏又让他们沾上了那个位置,然后一切就都回不了头了。
欣慰后的刘宏,倒是显得更加容光焕发,比之刚才的气sè居然又有些好转了,若是明月公主看到,铁定要高兴得跳起来,但现在凌巴都把这一切定义理解为是他的回光返照,尽管他好像一开始就有点儿回光返照了。
现在的刘宏,或许真的是已经撑不了多少时间了,现在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用他生命最后的时候挤出来的,那一分一秒也都异常珍贵。
只见刘宏微微一笑,用几乎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语调对凌巴说道:“子卫啊……”
虽然对这种语气不适应,但为了不表明自己是受虐狂,凌巴还是保持镇静,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可能这也是他人生中极少的一次这么认真的听一个人的……呃那个、遗言。
刘宏眼神十分平静,瞥了凌巴一眼,眼神便飘忽起来,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嘴里面则还在继续说道:“朕对你,从前或许有利用的成分,不过不管你排不排斥,可还是想要告诉你,这一切,就只是为了让你能够真心帮我大汉、帮我刘氏。所以,即便是知道了你的nv人,曾经干出了那样的事情来——你应该知道指的是什么,但朕却仍然是一直故作不知。朕不是一个好脾xìng的人,但也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可惜……”就在凌巴竖起耳朵准备听什么“远古秘闻”的时候,刘宏突然话语一转,便又道:“此外,朕还特意帮助撮合了你和朕最宠爱的皇妹,尽管是你对朕有可用价值,也是因为皇妹对你有心,你也并非对她无意。哼!不然你以为,就是皇妹对你用情至深,若没有朕的允许,你们可以在一起么?”
凌巴摇摇头,刘宏说的是事实,他现在也恢复了平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先听完了刘宏的话再说。
“呵呵,也不管你信不信吧,其实朕只是希望,即使是在归天之后,这大汉江山,仍然能够在朕或者说刘家的子孙手中,世世代代绵延下去。你可能会觉得朕贪心,陈胜吴广都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先祖能够起于微末,那代表别人也不是不行,只是之前时机未至,而现在看来似乎各方面都有些苗头了,不一定往后就要刘家的人来当皇帝。可朕要说,你不懂、你们都不懂——你们外人,说白了是永远无法理解,坐在朕这个位置上需要考虑的事情,不能说你们目光短浅,只能说你们看不到而非时不愿看到……哦对了,暗地里很多人都说朕是昏君吧?”
刘宏突然的问题让凌巴一愣,然后勉强笑道:“哪里有……”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好假,一点儿说服力都没有。
果然刘宏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的不老实,然后又没了声息,过了会儿他便又继续说道:“其实就是被认作昏君又如何,朕做这个皇帝,本来就不是本心所愿,你该知道一些个中情形吧?”
刘宏本来和先帝汉桓帝也没有太深的血缘关系,他的出头和上位与其说是脱颖而出,倒不如说是时势和机缘还有几分运气共同造就的,如果当年选择他的那些人能够看到他后来的表现,会不会还选择扶持他就未可知了。
关于这一点,刘宏这个皇帝也从来没有规避过,所以很多人都知道。
凌巴只是点点头,但不置可否,他了解的情况毕竟不是第一手资料,说实话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毕竟当时那件事情大部分人要不就是不在了,要不然也是当今天子在位,为明哲保身或者是庇佑后代,也不可能去说那种违背甚至抹黑皇上的话的。
“朕知道作为一国之君,朕之所为来日必为后世所诟病,但那又有何妨?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便是帝皇又如何?秦皇汉武,何等风sāo,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