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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cào这会停下来了,也回应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声音沉稳,听不出什么情绪bō动,但种文却知道他此时怕是真的有些惊怒了,只不过越到关键时刻,越能够冷静下来,心中不由暗赞了一声:果不愧是自己看重的人!
种文掰着手指头,一副悠闲不羁的模样,嘴里还在数到:“让我想想看,上旬七日,发兵三十万,已近邻江夏;中旬十五,发兵三十万,迫近宛城;再加上即日发兵三十万,这回是直bī江陵城,但不知,这百万大军,朝廷大军,如何抵挡?”
听着那触目惊心的数字,曹cào也不禁变了脸sè,朝廷大军出动的,如今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万之数,这是十比一的差距啊!但仍是不动神sè道:“就算空有百万之数,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朝廷大军所向披靡,怎么会惧这些跳梁xiǎo丑?”
“确实是群乌合之众啊,只是蚁多也能吞死象,即便是能够以一当十,那也不是个个都有的本事。更何况,这还是群食人蚁;而对手呢?”说到这里,种文突然笑的意味深长,看向了曹cào,曹cào自然也明白他的话中隐藏的意思,不由微微低头。
“……”良久的沉默,互相都不说话,种文也不想打扰曹cào的考虑。
“为什么会找上我?”良久,曹cào才道,他心里清楚得很,虽然自己素有大志,但这些都是虚的,真正实的,是实力,是已经展现出来的能力,而至少从目前看起来,自己之本事,天下恐怕还少有人知道,自己也没有能够一展所长、尽情表现的舞台,更没有道理,对方显然有所图谋的,无缘无故会和自己这么一个人合作,至少,他们所说的,的确是让自己很是心动,而自己,却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到他们的,那么他们又是什么道理,何故要找上自己?关于这点,曹cào是百思不得其解,干脆问了出来。
种文悠然一笑,他似乎从头到尾都在笑,一副智计在握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让曹cào想到了郭嘉,不过郭嘉是只有在考虑问题、而且确实xiōng有成竹的时候,才会lù出这种神sè来的,只不知,此人若和郭奉孝相比,孰优孰劣?
就在曹cào考虑的时候,种文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会找上你,自然是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或者,是看中了你的潜力……”
对于“潜力”一说,曹cào嗤之以鼻,这些见不得人的暗中势力,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唯利是图的家伙们,会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潜力”,而做出某种看似不可能的割舍?这种事情,三岁xiǎo孩都不会相信吧。
种文也不管曹擦相不相信,继续道:“我们要将军,为咱们争取一点儿时间……”
“你的意思是……要我暂缓出击,用那拖字诀?”
种文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黑暗中,曹cào脸sè几经变幻,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半晌过后,突然也是一声长笑道:“那么,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
第385章、绵延一年
荆州黄巾军与朝廷大军jiāo战的消息,并没有影响到洛阳的现状。
如今的洛阳,发展开始渐渐走入了正轨,在经历了两次动luàn之后,首都的安全防卫问题,立刻被提上了朝廷的议事议程,那些高官大家们,自然一个个巴不得洛阳守备甚严,在如今天下luàn世中,想要求得一块平稳的安身立命之地,可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洛阳贵为帝都,只要大汉天子刘宏在这里一天,他们也就自然能够安全一天,当然现在的他们不会想到,在原本的历史里,往后的洛阳将会经历一场旷世的劫难,而且在往后数百年的时间都难以恢复过来,甚至一直到了后来宋朝的时候,才发展成为真正繁荣的帝都,回复甚至超越了昔年的盛景。
当然了,如今的洛阳还会不会走上“历史”上的道路,就是凌巴这个所谓的“历史见证者”都不敢肯定了,毕竟历史的轨道早已经被改变,当前的三国还未到来,但这汉末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除了大的一些历史进程,如黄巾起义终于还是发生了,可也是因为暂时的凌巴没有办法影响到那么大范围才导致的,而且这本来也就是无可避免的。
而在洛阳防务加强之外,凌巴还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也是他最近才意识到的,那便是除了自己收谋士、猛将之外,还应该多多注重以下农业和工商经济的发展才是。
不管是在哪个朝代、哪个时代,经济的发展,永远是当政者的重点,可也常常是最困扰当政者的一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生存在新时代国家的凌巴xiǎo时候早早就被灌输了的思想,虽然心中对于其他一些事情或许不以为然,但这个念头确实是根深蒂固,影响十分之深远,而这个思想观念,也是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至少在xiǎo农经济的封建社会里,是绝对不会错的。
从汉末到三国,一个大的环境背景,就是世家控制极其森严,在这个世界上,世家的势力极其庞大,别看现在如王允、杨彪这样的三个之二的人物都对凌巴会假以辞sè,暗地里会不会不屑一顾不好说,但肯定不会把凌巴放在眼里,毕竟凌巴在他们眼中,在大部分洛阳乃至天下的世家眼中,只不过是因为傍上了皇帝刘宏,才得以翻身的,而今最大的变化,自然莫过于娶了明月公主,成了皇亲国戚,而且在刘宏心目中的地位,势必更上一层楼,毕竟刘宏对明月公主刘明的宠爱是这些世家有目共睹、和人所周知的。
对于此时的凌巴,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或者还有少之又少的想要拉拢友好的人,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意味着将凌巴推到了风口làng尖上,这或许也正是刘宏的目的,现在的凌巴,一定程度上其实就相当于刘宏的代言人,可是在这里,代言人的又一个含义,在出了什么差错的时候,就变成了最好的替罪羔羊了,即便凌巴是其妹深爱的男人,在政治利益面前,他也会首先选择保存己身,反正明月公主既为公主,那么就不愁嫁不出去,这个时代也不像是宋明时期,被理学环境大包围,fùnv都要恪守贞德,没有礼教大防的阻碍,就算不至于fùnv大解放,可是改个嫁什么的,那还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凌巴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在和自己的几个心腹:已经从荆州回来并且带来了不少足以令凌巴寝食好安的秘密好消息的彭悳、渐渐也靠向了凌巴的诸葛珪(不得不靠啊,毕竟xiǎo诸葛兄弟俩以及其族弟等同于都要为、还有即将要为凌巴效力了,反正全家都是被拉上了战船了,他自然也不可能被放过,干脆“主动”点儿了)、老狐狸一样也渐渐开始重新出马的彭脱、暗部的乐师、卫礼、贞儿以及裴元绍等等这些不管是擅长还是不擅长谋略的文臣武将们商讨过一番之后,还是觉得这样做终究还是利大于弊的,而且如今的凌巴,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可以被利用的了,至少他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也确实,接着皇室尤其是刘宏的这股东风,凌巴在天下的声名正是在逐渐水涨船高,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但在这天下大luàn之际,总有需要的时候,未雨绸缪的有备无患、总比临危措手不及要好。
时间在悄然流逝着,让人根本就把握不住,即便是再想要挽留,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也早已经过去了。
而在时间悄然逝去的时候,天下间却并不平静。
洛阳或许是这段时间里最平稳的一个地方了,不过天下其他地方——
辽东公孙度,已经开始了他野心的大扩张,虽然不算明显,但是明眼人也一看就知道,这厮现在在做的,基本就都是要将辽东以及周围地区尽可能纳入其势力范围之内的举措,但问题是现在他这么做,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他,幽州刺史刘虞人老昏庸,根本无力抵御公孙度的蚕食,其麾下如今也唯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xiǎo将公孙瓒在死死苦撑,不过一人之力终究是螳臂当车,如今的公孙瓒和公孙度相比更是胳膊拧不过大tuǐ,败退只是迟早的事情,而凌巴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当然是即刻安排人盯梢住这个公孙瓒,他知道这家伙迟早要发家,只是自己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心力、更没有那个能力来影响到辽东、辽西的势力分配,就连并州都有些鞭长莫及,否则早就动手了;而此时的并州,也面临着近几年来难得一次大规模的狄戎犯境之战,并州刺史丁原自然是竭力抵挡,好在并州军作战悍勇,且对付这些少数民族经验也足够丰富,牢牢守住了边关,也让凌巴对这个丁原的能力有些刮目相看;至于西凉,现在还处在太平时期,但这太平也只是相对而言,羌人可不会任由汉人心满意足的平静下去,只是近来火影卫驻扎在此的探子也传回消息向凌巴报告韩遂似有异动,而且和羌人有关,让凌巴不由想起莫非和“历史”上一样这个韩文约想要和羌人勾结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要先看紧了再说,不过对于庞德的等人的能力,他还是自信的,更何况调动了不少的火影卫去那边当作情报探子,如今几乎遍布凉州,对庞德等人行事方便帮助极大,凌巴也能够放心,也不那么关注了;还有自然就是天下八大洲的黄巾起义情况,青州黄巾早在凌巴在这里的时候基本已经肃清,这里受到的袭扰也最轻,毕竟朝廷已经有了准备,而且凌巴还特意在这里布下了手段,轻易动不了,但其他地方,比如幽州,任由辽东公孙度扩充实力,除了刘虞本身已老,还有这黄巾作luàn、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缘故,再比如荆州,已经堪称是黄巾之战的最前线,益州、冀州、兖州、北海还有徐州、上党、陈留等地也皆不能够幸免……
第386章、绵延一年 续
而说到这些,还不得不说到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最开始的时候(大概一年之前),黄巾军和朝廷大军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居然几乎是不约而同,都定下了要在荆州此地、大平原上开展一场终结之战,显然双方也都希望能够通过此战,能够结束彼此十分让人纠结的胶着的战局。
然而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战事的胶着让双方都受不了,要安排一个两边都能够接受的决战,几乎也是一个必然,但问题是,从这个消息传出开始,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已经近一年的时间了,这场所谓的大决战,仍然还未展开。
还未展开也就罢了,可是荆州各处,根本就没有一点儿扩军备战的紧张感,反而像是有什么大喜事要发生一样,成天的张灯结彩。
当然了,对于这一点,荆州的文人墨客们,是个个欣喜,毕竟这种事情本就乃是他们的“擅长”,而荆州虽然在黄巾起义的前期饱受黄巾军的荼毒,而且不但是平民百姓,这些手无缚jī之力、整天就只会无病呻yín的文士们,受到的影响尤甚,所以对他们而言,黄巾军实在是极端的不讨好,不过自从曹cào在此驻扎后采纳郭嘉等人建议建立那所谓的战略基地之后,基本都忘掉了先前的那些伤痛,人毕竟都是容易遗忘的人物,而这些所谓文士名流们则更是如此,荆州也可以说是当今天下文采风流的集中地之一,毕竟曾经领荆州牧的刘表刘使君便曾经有“八骏”之称,也使得这一块儿对于文风显然比对于武风要更加崇尚。
天下各处,对此自然都是颇有非议,朝堂之上,也多有朝臣就此提出异议,不过刘宏这厮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傲,认为这是荆州将士自信凝聚、不将黄巾军那群土墙瓦狗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的表现,待得来日决战时刻的时候,必能够一举破敌。
有这么一个主子,朝廷也没有办法,倒是凌巴对此颇有注意,因而加紧命火影卫探查其中有什么自己还不知道的相关原因,但火影卫虽说已经在荆州彻底盘根下来了,但毕竟都是些人而非是神,虽然多方查探,无奈没有蛛丝马迹可循,凌巴最后也只能够作罢,只是对此并没有完全放下,因为心中某种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而如今的凌巴xiǎo心谨慎,也绝对不容许他放过什么可能因为不xiǎo心错过就铸成大错的xiǎo细节,所以……
在此次争议的风cháo当中,作为荆州决战朝廷大军的首唱者和指挥官的朱儁朱公伟,自然也受到了不少的责难,但不知道为什么,往常在对黄巾作战中勇猛无畏、在凌巴印象里面也应该是一向好大喜功的朱儁,在这段时间以来,居然变得深居简出、十分含蓄,甚至可以说是神秘,这样的诡异,由不得人不注意,不只是凌巴,暗中密令火影卫秘密监视、甚至还特意派遣了部分“隐”的jīng英以及其中一个“晓”的家伙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做好准备的,就是刘宏,对此在开始的一段时间里面,也是要一日三问,只是没有个结果,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刘宏也不可能跑到前线去指着朱儁的鼻子问是怎么回事,好在朝堂上也有诸如杨彪这类大臣在为这朱公伟作保,因而居然也一直压抑下来。
但凌巴自己清楚,这样的压抑,一旦爆发出来,必定是令人措手不及的大风暴,但他也无法左右朝堂格局,更无法左右刘宏的心思,只能够尽自己目前最大努力,一方面明里暗里加倍努力地去探听消息,另一方面也要加紧发展自己的势力,尤其是在青州……
不过此时同时在荆州的曹cào可管不了这些,他的所作所为,天知地知他知,或者还有另外某个人知,其他知道的,要么不在了,要么还是不在了,所以他并不担心走漏消息,而且就算漏了消息也没关系,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别人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也不能够拿他怎么样,而证据,同样不在了。
在这场暗中的凌巴也并不清楚的jiāo易中,曹cào的任务,就只是延缓朝廷大军和黄巾军双方军队正面直接jiāo手决战的时间一年,此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他去做了,尽管还没有nòng清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曹cào自己心里面也在盼望着某些事情的发生,但不管如何说,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完成了就可以,其他就不是他能够考虑的了。
这件事情,也是全部由曹cào自己去安排完成,没有jiāo代其他任何人,也没有找郭嘉、荀攸他们商量半个字,更没有任何其他的人知道曹cào究竟干了什么,只知道在一年前的某一天夜晚,曹将军突然上mén拜访朱将军,而后,而后便是这一年下来这样了。
此时在荆州刺史府也是如今曹cào的临时府邸——虽然朱儁也在这江陵城中,而且其主将身份不容置疑,不过他也不是笨蛋,不想要背骂名、除了对黄巾作战的事情之外又更不愿意因为其他事情和背景能力以及潜力都不差的曹càojiāo恶,所以这座府邸依然是归曹cào暂住,而曹cào考虑到了其他的一些相关因素,也并没有避讳;朱儁住在江陵城中的住处,却是原来荆州别驾、也是刘表的大舅子、同样和刘表在同一天内几乎以同一种方式死于非命的蔡瑁的府邸,实际上这里比之刺史府还要显得豪华舒适,蔡瑁在荆州的权势之大自然可见一斑,这或许也是朱儁不愿住进刺史府的另一个原因。
刺史府如今的防备力量,是外松内紧,表面有夏侯渊为首的曹cào亲卫,暗中还有郭嘉从荆州火影卫中调派过来的人手,可谓是密不透风,只要是在刺史府里,安全系数是非常之高的。
今夜的刺史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