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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为谁红-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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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花为谁红 一 意外相遇
    前言:
是怎样的遭遇将她们连在一起,又是怎样的命运使他们彼此分裂,是善是恶,是悔是嫉,是对是错,是悲是喜,谁能言说?谁可体会 ?一曲悲欢离合,让人肝肠欲碎……
一 意外相遇
繁华的都市在夜晚依旧显得很不安分,朦胧而招摇。灯象醉汉的眼,迷迷朦朦地眨着、窥着。车更加猖狂地在街上穿梭,每个目的地都有一幕戏准备上演。人们带着各种表情匆匆而过,仿佛都有等不到下分钟去办的事情,眼睛里充满漠然和戒备。这个世界不属于自己,但自己属于这个世界。
夜总会与酒吧间的门面象流着涎水的嘴唇般贪婪而毫不掩饰的诱惑着狂燥或孤独的心。幽幽的灯光如饿狼的眼捕获着自投罗网的人。舞厅里人影攒动,鬼魅般摇晃着、张扬着、扭曲着。
歌声仿佛来自地狱,紧紧扣住所有的情绪和神经,让人着了魔法般不由自主。一首《夜太黑》招魂曲般在回荡:“告别白昼的灰,夜色轻轻包围,这世界正如你想要的那么黑,霓虹里人影如鬼魅,这城市隐约有种堕落的美。如果谁看来颓废,那只是累。要是谁跌碎了酒杯,别理会,只是夜太黑,止不住的眼角不予人知的泪。哦!夜太黑,又给过谁暖暖的安慰,只怪夜太黑,谁又在乎酒醒了更憔悴,酒精把一切都烧成灰……男人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女人芳心要给谁,没所谓。只是夜太黑,只能看见藏在角落的伤悲,……有谁尝过真爱的滋味,……女人的心明天会不会后悔……但夜太黑,夜太黑。”
雨儿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一种姿势。她已谢绝好几位男士的邀请。她并不是很会跳舞,也并不常来这儿。只是在极度无聊的时侯象现在这样静静地坐一坐。她喜欢看着那些游离的人影。即使,她其实很厌恶,但这样真的能够远离现实,将自己麻醉在一首接一首的歌曲中。
一曲终了,两对男女相拥着坐在了雨儿身旁。都是年纪很轻,打扮入时的那种。女孩从男人口中拔出烟叼进自己嘴里吸着、吐着、笑着。一股香水与烟混杂起来的气味向着雨儿逼近。雨儿暗示性地瞟了他们一眼,却没起到丝毫作用。那男人的手在女孩腰际、肩头,上下浮动着,几乎要触到了雨儿身上。
又一曲开始了,一位曾被拒绝的男士又翩翩而来,伸出了手。雨儿站起来与他步入舞池。她已不想再继续坐下去,因为旁边那两对儿,实在让她有些反胃。这个男人的舞跳得很好。男人受宠若惊,努力寻找机会与她拉话。男人说他已注意雨儿好久了,为什么要一个人坐着呢?男人说雨儿身材很好,是跳舞的材料;男人说雨儿很聪明,一个动作马上就能领会。男人还说了些什么,雨儿不记得了,她在想,音乐结束后就可以离开了……
雨儿离开了那个有点怅然若失的男人,快步走向吧台去取外衣和皮包。前台服务员笑容可掬地递出来,她刚准备去接时,却有一只大手摁在了上面。
雨儿一惊,扭头去看。
“……三哥?是你呀!”她叫道,有些意外。
“怎么?长大了。长得漂亮了,就不认识三哥了吗?眼里没人了?”一个面貌里天生就带有几分恶相的男人,歪了肩膀靠在吧台上直盯着她,油腔滑调地问。
“怎么会呢?你怎么在这里?”雨儿反问。
“这话该我问你,这儿是我开的。哎呀!快十年没见了吧?走!找个地方吃饭,三哥要和你好好聊聊。”男人一副主宰万物的样子。
“有什么好聊的呢?就在这里说吧,至于吃饭,就别破费了。”雨儿推辞着。
“不是个这吧?你……看不起三哥吗?你觉得我请不起你,还是没资格请你?这点面子都不给吗?……我是真的有话要跟你说,在这儿不行,我们坐下来慢慢聊……哎哟!我是请你吃饭,难道我还能吃了你?走、走、走……”男人不容她再推拒,挨着她,甚至是挟持着她走了出来。
夜色已加深,门外的各种车依然很亲近地挤在一起。人们都已经钻进看见或看不见的角落里。
雨儿停住脚步转身对那个男人说:“三哥,我们就这样聊聊吧,真的,这样就挺好,你有什么话要问,我告诉你就是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再这样就太让我下不了台了,你说你……”男人打住话,不满地看着雨儿。
“好,好,那我们随便吃点,而且我得早点回去。”雨儿无奈地答应。
“哎!这就对了嘛!说吧,想到哪里吃就到哪里吃。”
“就近吃点儿好了,没必要跑到别的地方去。”
“也行,这是咱的地盘,三郎我说了算!”
叫三郎的男人将雨儿带进不远处一家饭店,四周寻视一下,要了大包间。
刚刚落坐,老板便很殷勤地跑过来招呼着。递烟、倒水,然后问:“三哥,今天吃点什么?我好让他们快点做。”
“把拿手的菜来几个吧,做好点,来瓶酒!”三郎主人般支使着。
“诶,行,你们先喝水,我这就去。”老板转身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三郎研究工艺品般细端着雨儿,“哎呀!你变了,真的变了,不是从前我认识的那个纯真的雨儿了。”
“不!我没变,改变的也许是外表,但内心深处,我依然是最初的雨儿。”
“你怎么到这来了?你和阿牛彻底分手了吗?”
“是的,我们分手后我就离开了那里。我到这儿已经一年多了。也许,我和他开始就是个错吧,所以结局注定是离。”
“对,你们本来就不合适,各方面差距都很大,分开也好,我赞成。”
“你是他的哥们儿,你也这样说吗?”雨儿疑惑地望着这个男人,她以为,他应该指责自己与阿牛的分手。
“我们现在来往很少,但你俩的事,我听说了……”三郎还要说些什么,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抓起电话,接通后,走出了包间。
雨儿独自坐着。菜都已上桌,她却没有胃口。倒了杯茶,慢慢地品。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三郎,更没想到要和他坐在一起吃饭,要去撩开那尚未愈合的伤口。
在与相处多年的阿牛分手后,雨儿很避讳碰到阿牛的朋友。而三郎是一个在他们相识最初就存在的人物。阿牛不算是坏小子,却不知为什么也会结交上向三郎这种多年前已是地头蛇、混混的朋友。仿佛这也算是一种实力和靠山吧。
雨儿虽不喜欢这种人,但也并不是很反感三郎,因为那时,他象一把伞一样罩着许多像阿牛这样的“无名小辈”。虽然这把伞很“走折”,很丑陋,却也让人有些安全感的。而且,三朗当初的确对雨儿很关照,还常常会带着雨儿和她的小姐妹们去“撮一顿”。所以,在雨儿的印象中,三郎是个比较义气,比较恩怨分明,尚未完全变质的地痞。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来往日渐减少,没想到,时隔多年,会偶然在这里相遇。仿佛一下子将她拉回到了那尚如一只雏鸟的年代里……
三郎接完电话回来,将手机放在一边,开瓶倒酒。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他感慨地端起酒杯,自己呷了一口,然后将酒杯握在手心,斜着头继续研究地目视着雨儿。
“为什么这样看我?”雨儿很不自在。用目光迎向他。
“当初是个黄毛丫头,文文弱弱的,现在出落得象个女人了。”三朗点头。
“时间已过去这么多年了,岁月和挫折会改变一个人;塑造一个人。不可能没有变化,也许是我比从前成熟了一些吧。”雨儿回答,有一丝伤感隐隐泛上来。
“你现在过得好吗?”三郎问。
“怎么说呢?一言难尽……”雨儿摇头。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花为谁红 二 误踏陷井
    进来的这两个人都是年约二十三、四的男子,一个“油里油气”,一个“油头粉面”。躬着腰向三朗打招呼:“诶,三哥,您在这儿。”
“恩,吃过没?叫老板加菜,想喝什么自己拿去。”三郎一副老大的架势。
两人慌忙摆手,并将目光转向雨儿。“不用了,不用了,三哥您别管了,我们自己去吃,这位是……” 
“这是我妹子,老关系了。我认识她是时侯,你们还不知在哪儿泡着呢!”三郎介绍。
雨儿有些不自在,她并不喜欢与这些人为伍,更讨厌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但出于于礼貌,还是轻轻地点点头说:“你们好,坐下来一起吃吧!”
三朗用手示意,两根手指轻轻向下点了点。
“谢谢,谢谢!”那两人并排着规矩地坐了下来。
手机又想了,三朗再次转身走了出去。
那两个人也耳语几句,然后冲雨儿点点头说:“你坐着。”便也起身离开了。
包间内又剩了雨儿一个人,雨儿喝一小口酒,再随便吃点什么。沙锅里无人理会的“内容”在独自沸腾着,干酒精炉中的火焰燃得正旺,象噬血的舌头疯狂地舔着锅底。雨儿又想起了阿牛——那个曾用心爱过她,而又与她性格相异的人。雨儿曾想过会长久的接受阿牛,接受他的爱,但阴差阳错,只在恍惚间已再无法跨越对方的世界,而分手却成为彼此的解脱。离开阿牛后的雨儿象雨般无根、无助、无情、无奈。在这样的城市里,真情溃乏。没有温度的“刚筋水泥从林”中,每个人都带着冷漠的“防毒面具”。仿佛施舍一点爱就会给自己招来横祸一样。
三郎再次进来,看看桌上几乎未动的饭菜说:“怎么?不喜欢吃吗?换点别的?”
“不用了,我吃饭只是点缀,所以人家常说是在喂鸟。你吃一点吧。”雨儿笑笑。
三郎端起酒又灌下几口。
“你的朋友呢?”雨儿问。
“别管他们,说说你自己吧。对了!你现在缺什么?告诉我,这一带,我说了算。你出去问问,谁不知道三郎,只要你愿意,你对他们说,‘我是三郎的……什么……’这一带就由你说了算,信不信?”
“我信,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能不明白吗?这么聪明的姑娘!说吧,想要什么,以后就跟三哥要,有手机吗?明天先配个手机吧,怎么样?”三朗一副极慷慨的样子。
雨儿撇撇嘴,一丝浅笑从她唇边划过。她不想对三朗讲,如果她能够说很多“我愿意”的话,也许,早能去摆个摊点,出售诸如手机、饰品、皮包之类的杂货了。但是,对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毫无意义,她只淡淡地反问:“为什么?”
“嗨!你不信是吧,就为让你过得比别人好,我原先曾经碰见过你一次,那个风采甭提了,火红的大摩托,火红的长风衣,从我面前一闪而过,那是街头的一道风景啊!你当时眼高没有看见我。可是,你再看看你现在,你现在有什么?不是我说你,人活着为什么?三哥有钱,只要咱能办得到的,你说怎样吧!这可不是吹出来的。雨儿,真的,我对你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很多年前,你给我的印象就特别好。只要你要,三哥愿意给你买。”三朗有些激动起来。
雨儿觉得好笑,也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仿佛,只要她一点头,就已有很多奢侈品摆在面前等着她去挑一样,而那只不过是些飘渺、虚幻而美丽的泡影吧。“无功不受禄,谢谢你的美意,我虽然现在就算是一无所有吧!可我好象真的不需要什么。”
“你看你,又这样了!我要你象我一样,咱有就是有!”三朗说着,把手伸进脖子里,掏出一条约有一厘米宽的铂金项链在雨儿面前晃着。
门又开了,先前那两个“油皮”蹭进来坐下。油头粉面的开口说:“三哥,您看这事,那‘秃货’居然要诈小弟的钱,您说怎么办吧?”
“看你那毬事样!这点破事算什么,回头再说吧,喝酒,别扫兴!”三朗有点不耐烦,接着说:“我告诉你啊,以后我妹子要来舞厅的话,多关照些。”又转向雨儿说:“以后学跳舞找他,绝对没问题,数一数二的。”
“可以,可以,明天就来吧,你有这个天份,虽然坐着不动,也有压人的气质。有一种……反正你的舞姿差不了。”那人抢先说着。
雨儿笑笑说:“谢谢,你过奖了,我并没有那么迷恋跳舞的。”她心里琢磨这人的话算是恭维自己呢,还是在奉承三郎。
三郎的笑里增加了几分得意。他猛吸几口抽完一支烟,狠恨地将烟头杵进烟缸里对雨儿说:“没吃好吧,走,咱们换个地方吃去,这儿太乱。”
“不用了,我吃好了。你就别再破费了,而且我也该回去了。” 雨儿推辞。
“不行!不行!为了你,今天再高档的地方我也要去,我还没和你聊呢!一会儿,我会送你早点回的,走吧!走吧!”三朗过来几乎要将她从椅子上提起来,雨儿无奈,站起来和那两个人道别,走出了饭店。
八点多了,早春的夜还有几分寒意。出租车赶着好点在奔忙。
“三哥,就这样吧,我想走了,改天有时间再和你好好地聊。”雨儿停下脚步说。不知为什么她总感到隐约有些不安。
“你信不过三哥,是吗?我就是这个脾气,你也知道的……我准备以后就在这里发展了,下一步搞机电产品……我还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呢!我打个电话就会有车来接咱们,不过,你要省时间,那就‘打的’过去吧。”三郎拦住一辆出租,将雨儿拽了上去。
路在延伸,街两边的景致忽明忽暗地退过去。看见或看不见的角落里,戏仍在上演。灯象无数狡诈的眼,鬼灵般窃笑着,跳越着。夜蒙了黑纱掩盖住本来面目,憋着难以抑制的狂燥。
车停了下来,面前是一坐几乎由射灯穿透了的高层建筑。“福临大酒店”几个镏金大字,仿佛还有金水快要滴下来。豪华使它傲慢的孤立着。整面的刚化玻璃墙让大厅内的陈设一览无余。
“这里是咱们这儿档次最高的地方。”三郎说,颇有几分得意。
“有这个必要吗?”雨儿轻淡的说。
迎宾小姐的脸象绽开太久的花瓣一样单调、僵板没有了生气。“欢迎光临”这四个饱含言外之意又充满水分的字,在每一个服务生的口中,不怨其烦地重复着。
三郎在雨儿身后,几乎有些推着她向前走。步入大厅,总台押金,取房间牌,再穿过鲜红柔软的地毯,木纹精装的过道,服务生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殷勤而恭敬地开门,沏茶,又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将房门带好。
“环境怎么样?”三郎边问边卸去外衣。
雨儿反感服务生的奴性,也反感这样的场所,她已意识到这里是一个舒适而又难以逃脱的陷阱。
花为谁红 三 羊入虎口
    外厅里宽大的双人床上叠着松软的棉被和枕头,壁柜、床头柜、沙发、茶几一应俱全。电视柜上,电视机在精神抖擞地播放影片;两用饮水机不间断的工作着。落地窗帘贴垂在栗黄的地毯上,灯挑衅地于各个角落扫视下来。
卫生间几乎宽得可以跳探戈。喷头弓着脖子,椭圆型浴池内,水从四壁涌出,冒着热气。浴具干净整洁地摆放在一边;中间宽大的水银镜下是洗漱池和便池,泛着白色的光。靠墙的另一侧是按摩床和桑娜蒸房,雾气在磨砂玻璃门内不安地膨胀着。
雨儿坐在沙发上盯着三郎问:“这样的地方适合我们吗?把我领这儿来是什么意思?吃饭吗?”
“当然可以,想吃什么,马上就会有人端进来。”三郎摇晃着头。
“我很讨厌这里,我们可以离开了。”雨儿有点紧张但表面仍坚持着让自己镇静。
“我们可以离开,但不是现在。”三郎说着把毛衣、毛裤褪去,只穿了保暖内衣。
“你干什么?请你自重,也请你尊重别人好吗?不要毁灭了从前我对你的印象。我一直把你当作一个仗义的大哥看待。还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吧,我不想在这里呆更长时间。”
“你让我说吗?……你别生气,我喜欢你!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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