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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的声音立刻变得尖利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不是你的,你绑也绑不住!”
郑恒远皱眉,盯着她有些扭曲的面庞,似乎明白了电话那边的人是谁。
“好,我等着。”最后,她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些,耐着性子回答了这句话。
挂了电话后,宫静面色苍白,握紧双拳开始深呼吸,随后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一旁开车的小张看了眼郑恒远,兀自摇头。
这家私人诊所位于郊区一个安静的度假村旁边,是由一个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医学博士开的。他个人好静,性子又孤僻,每次接待的病人都很特殊,甚至有乞丐和穷人。这次邢毅借席川的关系,花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说服他帮忙。郑恒远是邢毅的表亲,家里虽然普通了些,但始终有层关系在那里,加上他俩平时也处得好,所以当郑恒远半夜打来电话时,他毫不犹豫地找了席川。之所以找可靠的私人诊所,是因为宫静不想让家人和朋友发现自己去堕tai,加上不留后遗症。她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朋友,只能想到郑恒远,她知道他和G市的许多大人物都有关系,所以才找关系找到了这个层面上。
这家诊所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别墅,当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走出来时,郑恒远和宫静两人已经下车了。
男人形貌俊朗,身材高大,脸上架了一副黑框眼镜。他面色温和地说:“郑先生,宫小姐,吕医生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你们好,我是他的助理,余北。”
郑恒远朝他伸出手,礼貌地说:“余先生,你好。”
宫静则面无表情地朝他点点头。
两个男人寒暄一阵后,由余北领着两人进了别墅。
这里的风格十分复古,外面看着是西洋别墅,里面却别有洞天,几乎都是一些古色古香的装饰品:屏风、青花瓷、砚台……郑恒远咳嗽一声,问余北:“这里只有吕医生一个人吗?”
余北笑笑:“平时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但是今晚吕先生把自己旗下的一些妇产科名医给找过来了,方便给宫小姐做手术。”
要说做个普通的流产手术,宫静这面子也算够大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郑恒远感激地说。
余北礼貌地朝他点点头。
穿过走廊,来到偏厅外,忽然从里面传来一阵谈笑的声音。郑恒远一愣,这声音……不是席川吗?
“忘了告诉你们,席先生一个小时前驱车赶到这里来和吕先生叙旧。”余北提醒道。
郑恒远昏了头,怎么哪里都有席川啊?深夜叙旧,这些人的思维也真是够奇特的。
该来的还是要来。“宫小姐,这边请,里面有专门的女医生在等候。”余北指向走廊尽头那个封闭的房间。
宫静闭了闭眼,咬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昂首挺胸地朝手术室走去。
郑恒远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些泄气;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席川不知何时站在他面前,悄无声息,手里还举着两个杯子。
他叹了口气:“席法医,真是巧啊。”跟幽灵似的。
席川貌似很高兴的样子,将装着威士忌的酒杯递给他一个。晶莹的液体充满诱惑,郑恒远看了看漫天的繁星,又看了看席川微笑的脸,最后无奈地接过杯子。
“Bottoms up!”席川笑着向他举杯。
郑恒远虽然有些不明白他这样的举动有何意义,但还是从善如流地和他碰了杯,一口饮尽。酒入愁肠,愁更愁哇。
席川放下杯子,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子,对他说:“敬你一杯,感谢你这几年来对乔崎的照顾。”
“哎?”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让郑恒远颇为迷茫,什么时候把话题扯到乔崎身上了。不过他想到面前的男人是乔崎的追求者,也就没那么意外了。但是,前些天不还互相态度冷淡吗?
席川又朝他笑笑:“进去坐坐?”
郑恒远摇头:“不了,我在外面等她出来就行。”
里面的气氛太压抑,他从外面就能感受到。席川也不勉强他,只是沉吟一番,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没有‘利用’这一说法吗?”
郑恒远没理解到他的意思。
席川自顾自地把玩着酒杯:“自私是人骨子里最恶毒的本性,但又是不可剔除的。当一个人利用各种感情的借口来指使你时,说明你对于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我以前做过一个调查,百分之七十几的男性都曾经被女性利用感情的借口利用过,剩下的那部分性取向不明。”
郑恒远敛眸:“那你呢?被女人利用过吗?”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她们的智商还不足以做到,不过以后就会有了。”席川轻笑。
“席法医,我懂你的意思。”郑恒远叹气,“我是个大老爷们儿,不能说遇人不淑,只能说尽当朋友的一点责任吧。以后……”他捏紧杯子,“大概没有以后了。”
☆、第21章 失控
郑恒远明白,一直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这种单方面付出,就是暗恋必须的代价。他一口酒闷在喉咙处,觉得烧得厉害,天灵盖处一发热,就絮絮叨叨地向席川倾诉了好多话。这些话,他自己后来都记不起了;不过大概都是和那个女人相关的。
就像喝醉了酒要吐一般,说出来总是会舒服一些的,憋在心里若成了陈芝麻烂谷子,到时候想说也只剩下一些不好的回忆了。
席川望着满天的繁星,侧脸看起来有股说不出的好看。“不得不说,我对乔崎的交友准则还是很满意的,她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十分欣慰。”最后,他说出这样一句话。
郑恒远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不过这男人说话一向飘忽,思维跳跃,他想了想,只能随声应和。
“其实说这么多,我个人也能感觉到你对乔大的感情很强烈,但是容我多说一句,席家在G市的权力那么大,我们乔大虽然能干,但是家庭背景甚至算不得普通。”郑恒远试探性地说,“你也知道她母亲……”
“你在害怕我的家人不接受她?”席川挑眉道。
郑恒远点头:“很正常和世俗的想法,不是吗?”
“是很正常。”席川忽然将手上的杯子扔到不远处的游泳池里,随即转过身看他,表情一如既往地自信,“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不会在乎世俗的观念,我想要的是她,不关任何人的事,哪怕是我的长辈。她的家庭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阻碍,唯一的阻碍是现在她没爱上我。”
这是何等的……狂傲啊。
郑恒远抚了抚额角,感到有些头疼:“我很相信你,席法医,真的,但是我得告诉你一件事,乔大这个人真的很难搞。尤其是我刚才说的那些问题,你不在乎,她可能未必。她心思缜密,比普通女孩儿想的东西多很多,我就怕她冲不破这层关系。说实话,当初邢副队追她的时候,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了。”
席川却丝毫不在意,扬唇一笑:“不,我相信她。”
闻言,郑恒远彻底没话说了。眼前这个男人说不出的自信,仿佛知道未来所有的发展,他才是掌握所有人命运的神。他忽然有些恍惚,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身边有这号厉害的人物呢?
“今晚聊得很愉快。”最后,席川语气真诚地对他说,“希望你也能尽早摆脱这个女人带来的阴影。”
还是第一次听他说安慰人的话。郑恒远吃惊一番后,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谢谢,你也要加油。”
“共勉。”
**
乔崎早早就起床了。
她的作息规律很好,一般如果不出意外,都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睡;昨晚一点才入睡,今早起来难免有些困意笼罩。刷牙的时候想起席川说今天要送些新鲜的东西过来,便早早收拾好了自己,趁着上班之前的空隙熬了些粥来喝。
镜子里的自己刘海已经有些长,马上就要遮住眼睛,她稍微拨了下头发,正要洗手,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果然是席川。
一大早的,他精神倒是很好,一如既往地神采飞扬;乔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见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皱眉问:“这是什么?”
“送给你的礼物。”席川自顾自地进了屋,乔崎关了门跟在他后面,目光紧随着他的脚步。
“猜猜里面是什么?”他轻笑,将东西摆在矮几上。
室内的空气忽然有些令人喘不过气来。她揉揉太阳穴,没睡好的后遗症让心脏“突突”地跳起来,整个人变得烦躁又不安。
席川敏锐地感受到了她的变化,不再绕弯子,而是直接把礼盒拆开,盖子揭开后,几节青嫩新鲜的竹笋呈现在眼前;上面还细心地用丝带包扎好,打了个漂亮的结。
“笋?”乔崎盯着茶几上的东西,稍稍有些疑惑。
席川慢条斯理地拿起一支笋,“别看它和普通的笋没两样,却能给你童年的味道……”
“你从哪里弄来的?”她毫无预兆地冷下脸来。
屋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几度,乔崎眉头紧蹙,眯眼看着他:“我老家后山的竹笋早就被砍光了。”
她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席川这个深谙人心规律的高手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将笋放下,试图安抚她,于是改了一下说法:“不喜欢吗?这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新鲜竹笋。”
乔崎身体晃了一下,猛然间松了一口气,艰难地闭上眼,朝他摆摆手:“对不起,我情绪有些失控。我……看到这些东西,就……忍不住想起一些不好的往事。”
头好像有些眩晕。
继续说:“……因为我爸当初在煤矿失事后……对不起,我……”她踉跄了一下身体,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想伸手去抓住一个依靠的东西。不行,要坠入谷底了……
下一瞬间,乔崎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抱。
席川抬起她的下巴,迅速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些随身携带的葡萄糖片,动作轻柔而有技巧地扳开她的嘴巴,“乖女孩,把这个吃下去。”
乔崎咬牙,含下了他送到嘴边的东西,缓了好一阵才清醒过来。
席川将她抱到沙发上,替她按摩着身上的一些穴位。见她眼神渐渐清明,他才柔声问:“感觉怎么样?”
乔崎盯着他看了半响,愣愣地点头。这个时候的她没有半点平日里的冷硬,眼神反而还有些软,头发毛茸茸地又细又软,乖巧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席川忍住自己的某些遐想,伸出大掌摸了摸她的发丝:“以后每天都来给你送好吃的补补。”她太瘦了,自己又舍不得花钱买肉吃。
乔崎还是不说话。
氛围渐渐变得有些好了。他紧抿着薄唇,情不自禁地将额头贴近她的额头,垂眸凝视着淡粉色的双唇,猛地回想起那晚的吻……
那种美好的触感和身体里急速分泌的激素……
突兀又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静谧而美好的一切。席川低声用某个国家的语言爆了一句粗口,最终还是绅士地放开了她;乔崎这才回神过来,快速拿过茶几上的手机,表情严肃地按下接听键。
是郑恒远打来的。
“乔大,你实话告诉我,宫静插足别人家庭的对象,是不是严道清?”他的语气有些怒意的成分在里面,劈头就问。
乔崎:“……”看了眼席川,她走到窗边去。
郑恒远摘了帽子,神色痛苦地在卫生间里转来转去,最后只能干巴巴地抓了两下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
十秒左右后,乔崎总算是开口了:“是严道清。”
虽然有百分之八十的确定性,但从乔崎口中亲耳听到,郑恒远还是有些崩溃。
严道清是谁?高春华的丈夫,道清集团的总裁;而高春华又是郑恒远血缘关系不太近的一位阿姨,当初宫静能进高春华丈夫所在的公司上班,就是因为郑恒远向她引荐。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痛苦地看着镜子里的男人:面色憔悴、脸庞浮肿、眼圈发黑。
乔崎瞬间判断出了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以及他个人的情绪,并且迅速做了决定:“先别挂电话,在那里等着我,五分钟后我来找你。”
“乔崎,我……”
“冷静一些,事情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乔崎拿了钥匙准备出门。见席川还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她随意道:“你待会儿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我现在有急事。……我不是在和你说话,等着我知道吗?”
席川起身:“郑恒远?”
乔崎稍稍慢下动作,看着他,“嗯”了一声。
“我和你一起去。”他毫不犹豫地说。
“你随意。”
**
乔崎和席川到的时候,郑恒远面色麻木地拿着手机站在男卫生间的出口,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落寞和自责。
她悄声走过去,试探着喊了一句:“胖子。”
“她昨晚去堕tai,我还看不起她……可是,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啊……”郑恒远冷不丁地看着她,嘴唇艰难地蠕动。乔崎握住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当初是她让你引荐的,你要知道。一、她的人品怎么样,你自有分辨,多年来搅在迷雾里出不来,我就当你被爱情冲昏了头;二、就算是你引荐她去的,如果她洁身自好,再怎么都不会发生这种荒唐的事情;三、你现在需要好好想想,你到底该怎么做。”她一条一条,耐心地分析给他听。
郑恒远被迫看向她冷静坚毅的眼神,渐渐地,似乎也被感染了,胸膛平静下来。
乔崎从他口中听到宫静去堕tai的消息,瞬间联想到昨晚高春华打来的电话。她似乎察觉到了宫静怀孕的事情,所以才会那么说……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重新看向郑恒远。
“你不知道,昨晚她从手术里出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有多仇恨。”郑恒远开始平静地叙述,“她一定是在责备我……责备我将她的人生毁了……”
“啪。”
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空旷的廊道。席川眼神一黯,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郑恒远被她一巴掌打得歪了头,久久都不能恢复,耳边“嗡嗡”作响,再无其他。乔崎闭了闭眼,一字一句道:“郑恒远,从现在开始,收起你的扭曲爱情观。错不在你,在宫静和那个男人;看不清是你的事,但道德败坏的人,是他们。我不会再说第二次,下一次请你收好你的尊严。最后,这一巴掌我不会道歉。”
说完,她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良久之后,席川才淡淡开口:“这才是开始,记住今天的痛。当你被打得听不到其他声音的时候,就会听听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他驻足几秒后,也跟着乔崎离开的方向走了。
☆、第22章 护短的席川
“严总,夫人来公司了,柜台刚刚传来的消息,已经上电梯了。”干练漂亮的女秘书坐在外面,正朝电话那边的人汇报即时消息。
宽敞明亮、设计大气的办公室里,大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放下手里的电话,面色徒然变得凝重。半分钟后,他将桌子上被扣住的照片给端端正正地重新摆好,脸上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浓眉却拧得不能再拧。
严道清无疑是一个很吃香的成功人士,他长相刚毅、保养得和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相差无几,身材又好,加上金钱这个利器,让他成了不少未婚甚至已婚女士眼中的肥肉。可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十分顾家;早年时妻子高春华喜欢到世界各地去考古,他从来没有表现出半点阻碍;即使家里没有小孩,他也没产生过出*轨的念头。两人一直是外界眼中的模范夫妻,平平淡淡的日子虽然有些摩擦,但也从来没有过婚姻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