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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告诉你这么做的?」
「秘书长说,身为秘书的最大职责,就是让自己的上司好做事,安排好的行程除非上司说要更改,否则就要确定一切流程顺利进行。再者,上司所需要的资料,秘书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否则就不配当秘书。」她像背诵课文一样熟练地说了一长串,然後顿了下,才问道:「请问特助,我哪里做得不好?」
展浩臣拿起公文翻看了一下,发现她的注记简短又条理清楚,使观阅者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批阅,而摆放公文的处理顺序也由急而缓,项项分明,就今天早上的工作进度看来,她无可挑剔。
「没有。」他终於回了句。
「那麽,特助为什麽要求换秘书?」她再问。
「因为——」展浩臣一顿。
「因为我在停车场里对你不敬?」她挑眉,直接指出。
展浩臣眉头皱得快打结了。
「不是。」他一向公私分明,但……突然有点心虚。
「还是,你认为我的能力不足以担任你的秘书?」她清柔的语气丝毫没有逼人的意图,但他就是感觉得到她隐藏的挑衅。
「是。」他精锐的眼神正式对上她。
「特助刚刚说,并不觉得我早上的工作做得不好,现在又说我能力不足,恕我不明白,自己的工作能力不足在哪里?」她很有礼的请教。
展浩臣表情不变,但唇线冷硬。
她让他困在自己的话里,如果要论工作能力与反应的敏捷度,刚刚她两项都已经证实了。
杜鹃突然收起进逼的态度,很单纯地露出微笑。
「我对自己的能力是很自信的,如果你要开除我,一定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我不接受哦。」适时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绝对是谈判上的重要技巧,应用得当,会使自己更容易达成目的。
「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卸下泠厉的线条,他缓和地说道。
「没有自信,就不敢来当你的秘书了。」她俏皮地回道。
展浩臣淡淡一笑。
「不必叫秘书长来了,中午帮我到楼下餐厅包一盒便当上来,菜色不论,另外,一个小时内不许任何人打扰我,下午一点二十五分的时候提醒业务部人员,准时到会议室开会。」
「是,展特助。」她转身打算退出去。
「还有,」他淡淡的语音再度传来,「我姓展,称展先生就好。」
「是,展先生。」她转回身,从善如流地改口。「若没其他事交代,我先出去了。」
「嗯。」他已经埋首公文中。
杜鹃关上办公室的门,回到自己的座位,吐了吐舌头。
看来展浩臣对她颇有意见呢,不知道他是不满意她哪里?
***
成为特助秘书一个星期後,杜鹃小姐得到两个伟大的结论。
第一,展浩臣不但是个工作狂,而且一丝不苟到行事历上一天排满十六个小时的工作时间,一分钟都没浪费,连吃饭都计时的,会有空闲的时间,除非是因为特助大人工作提早完成了。
第二,当秘书,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工作。
怎麽会有人那麽向往这种工作呢?杜鹃非常纳闷。
早上九点上班,九点零五分,请在上司桌上放一杯热茶,然後开始一天行程报告,接著送上各处室递来的公文,往往返返。
开会时,她必须随行当记录,打成文件後,最迟隔天中午要交出去,内容绝对不能有错。对他交代的事,她必须无误的办妥,不能打任何折扣,三天後,她已经将称呼自动由「展先生」改成「特助大人」,因为他根本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比机器人还机器人。
再来,过滤电话与拟定上司的各项约会——仅止於公事饭局,因为特助大人根本没有私人约会,了解各项业务的往来与其他公司的公务关系,十二点吃饭,下午一点半上班,没事的话五点半下班。
而特助大人出差不在的时候,她就在公司代看各项公文,如果有紧急事务,就立刻通知他。
日复一日。她哀怨地想道。
才一个星期,她已经开始想念在幽大姊头底下的日子,虽然累,但是快乐,而且自由、不受拘束。
唯一庆幸的是,为人秘书者薪水满高的,这麽无聊的工作,也的确需要多一点薪水来补偿她的无聊与空虚,唔,把自己想像成是不得已才来这里工作的可怜女人好像可以比较平衡一点。杜鹃暗想。
到杨名建设的这段时间,什麽状况都没有,倒是麻烦惹了一个。
十一点四十分,电梯门准时响起到达的声音,杜鹃的双手继续在键盘上敲动,key著明天下午要用的会议资料,不必转头,她都知道来人是谁。
「杜秘书,有人来了,你都不必回头看的吗?」打趣的声音自以为幽默地在她办公桌前方响起,杜鹃key进最後一个宇、存档,这才慢条斯理地站起来。
「总经理。」她恭敬地打招呼。
「快中午了,我请你吃饭,你喜欢西餐、法国餐,还是义大利餐?」杨冲兴致勃勃地提议。
「不用了,谢谢。」这家伙每天来约,每天被拒绝,真亏得他愈挫愈勇,每天这麽努力来问。
要是他对公司的事有这麽努力,展浩臣铁定可以不必每天加班。
「每天都拒绝我,你不觉得不好意思?」杨冲双手插在裤袋中,长脚斜倚著桌缘,双眸紧啾著她。都怪那个秘书长故意跟他作对,明知道他中意她,偏偏将她派来当展浩臣的秘书,害他现在想约她都还得特地跑下一楼。
「总经理每天被拒绝,每天中午还是一样约,我是不是该称赞总经理的耐性过人?」她以同样的语气反问。
「杜鹃,我就爱你这种不轻易妥协的个性。」杨冲大笑,太有挑战性了。
「总经理,我可不欣赏你这种毅力。」杜鹃不再看他,启动印表机,将打好的文件列印出来。
「快到吃饭时间了,你还这麽忙,展浩臣真是不懂得体贴秘书。」杨冲心疼地道,「如果你是我的秘书,我绝对不会这麽虐待你。」
「特助没有虐待我,我只是做分内事。请问总经理特地来,是有什麽事要交代吗?」公事化问一句。
「请你去吃饭。」
「谢谢,不用了。」跟他去吃饭,保证饭还没吃完,她就会吐出来,还兼带回来後被幽大姊头施以精神特训。
「杜秘书,你很不给总经理面子哦。」杨冲压住她整理桌面的手,倾身靠近。「只是跟我吃顿饭,有这麽难吗?为什麽你一直拒绝?」
她进公司几天,他就邀了几天,但没有一次成功,她的拒绝从委婉到直接,半点面子都不给他。
「总经理,这里是办公室,请自重。」她微笑地建议。
「不。」杨冲也笑,更压紧她的手。「除非你答应跟我出去吃饭,否则我就不放手。」
「总经理,霸气的男人会受女人崇拜,但是无赖的男人只会令女人倒胃口,相信你应该不会分辨不出其中的差别。」这叫委婉的说法。
「哦?」杨冲挑了挑眉。「但是,有时候目的能达到最重要,至於中间过程,就不必计较了。」
杜鹃笑得更灿烂了。
「总经理,不是每个女人都会欣赏你这种想法,建议你去找欣赏你的人,恕我还有事在身,不奉陪了。」她双手挣动、抽出,亳不费力,然後转身欲离去。
「杜鹃!」杨冲一愣,反手立刻抓住她的手臂,杜鹃一时没站稳,向後倒退一步,杨冲向前想扶住她。
杜鹃反应很快地站稳,没倒入杨冲的怀里,但是由侧方看来,她站稳後维持的距离,正好被杨冲的身影挡住,呈现出来的,就是一幅她投怀送抱的画面。展浩臣走出办公室,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杜秘书。」展浩臣的声音,冷得足以跟北极的大冰山相比。
杜鹃立刻站出来。
「特助大人。」
「把这些资料发送到各部门去。」展浩臣吩咐,眼神无比冷淡。
「是。」杜鹃抱过资料,瞄了眼他冷淡的表情。这个杨冲,可真会挑时间出现,而展浩臣……以为他看到什麽了?
「总经理亲自来,是有事要交代吗?」展浩臣没多理她,转而看向杨冲。
「我不是找你,只是有事找杜秘书,与你无关。」杨冲摆出对等的姿态,挑衅地回道。
「是吗?」展浩臣瞥了他一眼,转身要回办公室前,朝杜鹃又淡淡说了句:「上班时间内,别把公私事混淆不清。」
「是。」杜鹃理解地点点头,然後朝杨冲很正式地说道:「总经理,很抱歉辜负你的午餐邀约,因为我已经和展特助有约了。」
「他约你?」
不只杨冲大惊小怪,连展浩臣要关上办公室门的动作都随之顿住,皱眉地望向她。
「展浩臣约你?」杨冲再问一次。
「是呀。」将手上那叠公文先放在桌上,杜鹃缓缓走到展浩臣身边,甜甜地倚著他说:「总经理,请你以後不要再约我,因为展特助会请我吃午餐。」
第三章
他!请她吃午餐?!
杨冲气冲冲地搭电梯离开,展浩臣则瞪著还倚在他手臂上的佳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杜秘书,这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他没有推开她,算不算一种友好的表现?嘻。
「为什么告诉他,我每天都请你吃午餐?」他很冷静地问。
「难道你连请我吃个便当都舍不得吗?」她表情一改,立刻哀怨地瞅著他。「根据公司传闻,身为特助,尤其像你这样身分特殊的空降部队,一个月薪水至少有六位数字,难道连一个几十块的便当——」
「杜秘书,」很忍耐的语气,很不耐地打断她的话。「我是问,为什麽对杨冲说那个谎?」
「这个啊——」杜鹃低垂的眼睫掀了掀,看起来很是令人怜惜。「如果我不那麽说,杨冲……不会死心的。」
「我不相信一个连续拒绝杨冲一个星期的女人,会临时找不出理由来拒绝,反而要拿别人当藉口。」展浩臣才不相信这种说辞。
杜鹃噗哧笑了出来。
「是没错啊,可是你就刚好走出来,不拿你当藉口太可惜了嘛,而且,重点是我相信总经理再怎麽样也不敢为难你。」连她拒绝杨冲一个星期他都知道,可见得他尽管日理万机,还是很注意她嘛。
「你很狡猾。」展浩臣差点做出一个他从来不曾做过的表情:翻白眼。
刚刚不应该觉得她令人怜惜的,这女人令他联想到狐狸,狡猾且多变,与她对阵,半点都轻忽不得。
「谢谢。」她笑咪咪地接受他的评语,「不过,我告诉他的也是实话,从今天开始,我的午餐打算倚靠你了。」
「哦?」他挑高眉。
「特助大人,这一个星期来,你认为我表现得如何?」她换上诚恳的表情,一脸正经地请教。
展浩臣想了想。「很不错。」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有自信的本钱,因为她工作仔细,而且进度往往超前。
「那麽,每天中午花几十块请一个对你很有用的员工吃中饭,算是奖励,应该不算离谱吧?」
「是不离谱。」他同意。
「所以罗。」便当就这麽赚到。
「这是很明显的敲诈。」他指出,虽然只有几十块钱。
「这是教你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方法。」她纠正。
「已经过十二点了,你是不是该放开我,去买便当了?」他瞥了眼她还揪著他的手臂。
「两份?」她非要问到他同意不可。
「两份。」他点点头。
她灿烂地朝他一笑,然後放开他,还抚平他衣上的皱摺。
「特助大人,三十分钟後,我会带便当回来,请你耐心等候。」她翩然告退,抱著公文打算先去分发给各处室,再到餐厅包便当。
展浩臣关上办公室的门,回到座位,冷淡的面孔渐渐露出了抹笑。
从她後来拿他当挡箭牌的举动,他知道她不是那种喜好和有钱男人来往的女人,虽然她外表很有那样的条件,他也差点误以为她是。
她够机敏,也够大胆,工作效率很高,虽然才当他的秘书一个星期,但她已经融入他所有的工作排程,并且将他该处理的公务事先安排得井然有序,做好提点与备忘,对自己分内的事也处理得极为迅速。
她的能力,早超越一般秘书与行政人员,为什麽却来这里当一名秘书?
***
从那天中午的事件後,展浩臣对她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虽然那是不露表情的,但至少说话的口气变温柔、变得有耐性。
而且,公事上,他开始重用她,因为她的工作量变多了,也变重了。他不会是假公济私的想虐待她吧?杜鹃苦著脸想。最烦人的是,杨冲居然不死心,每天照样约她,然後多了个新花样:送花。
看到花,杜鹃也不气恼,在泡好展浩臣的茶後,再将卡片直接丢进垃圾筒,接著找来花瓶,然後将花插好放在展浩臣的办公室里。
展浩臣一进办公室,看见那瓶花,浓眉立刻疑问的一挑。
「我不记得我有订花。」
「我也不记得。」她配合地道。为人秘书者,就是记好上司的行程与习惯。
展浩臣说话向来不直接,她也就跟著迂回起来,这完全是为了配合上司哦,瞧,她是多麽称职的秘书呀!
「那麽,这瓶花是?」
「善心人士送的,我把它拿来美化你的环境。」她微微一笑,然後准备开始报告今天的行程。
善用现成物品不浪费,也是身为好秘书必备的守则之一。这是秘书长的「秘书手册」上交代的,瞧她背得多熟。
「是别人送你的?」鲜红色的玫瑰花,配上他整间冷硬的灰白办公室,说有多不搭调就有多不搭调。
「我想,他是嫌钱太多。」
「怎麽说?」他好奇地问。
「如果不是赚钱太多,怎麽会去买这种不好看又没半点作用的花来送我?」她瞄了他一眼。「鲜红色的玫瑰花耶,连一点陪视的满天星呀、卡斯比亚都没有,说有多俗气就有多俗气,我看起来就那麽『俗』吗?」枉费杨冲花名在外,连送礼都不会送,笨蛋一枚。
「那个人大概是依你喜好的颜色,才会想到送红色玫瑰花。」他一向冷淡的脸上有一抹止不住的笑意。
「我是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但你不觉得,红色衣服的女人要抱一束白玫瑰比较搭吗?」看起来才会优雅高尚。
展浩臣想像了一下。
「似乎是。」他点头同意。「那麽,这个不会送礼的人是谁?」
杜鹃表情一顿,然後仔细望著他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特助大人,为什麽你这麽关心谁送我花?」
「纯粹好奇。」他立刻收起玩笑之心,冷淡以对。
她扮了个鬼脸,不赞同地摇摇头。
「喂喂喂,特助大人,你很不够意思哦,这麽快又变回扑克脸,你不怕自己得了——」
「颜面神经僵化症。」他接下她的话。
「你知道我要说什麽啊!」她噗哧笑了出来。
「很难忘。」那是他生平仅有的一次,居然被一个陌生女人逗乱了心,要是被杨韬知道他居然在一个女人面前落居下风,杨韬肯定会大笑好几天。
「很难忘,是因为我太漂亮,还是因为你输了?」她相信他这种人,这辈子跟人面对面,绝对很少有输的时候。
「你真认为我会因为一个女人漂亮就失了分寸?」他又露出那种一点点不以为然、一点点高深莫测的表情了。
「别人我不敢说,但如果你的对象是我,我就有理由怀疑,除非你不觉得我好看。」她昂高下巴,不信他说得出「不」宇。
「你是很好看。」
「所以你也看呆了?」她有趣地接下去。
「杜秘书,你的自大会令任何男人却步。」他简直想叹气了。
就算她真的美艳过人,也不用一直提出来说吧?
「但你不是一般男人呀,你是男人中的男人,所以应该不会被我吓到。」称赞完自己,她不忘捧他一下。
「你似乎愈来愈不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