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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经年未染
作者:姜染
文案
八年后,他们重逢,
记忆像是被划开一道口子,
浮世喧嚣,年少的情怀不在;
爱恨一层层堆积,
后来他不得不承认,
此心湛湛,
经年未染,一如当初!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梁经年,姜未染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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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是缘,那重逢呢?
姜未染从公交车上下来,扯了扯裙子向着酒店门口走,身旁一辆黑色轿车响着喇叭驶过,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车玻璃打开,车里人伸出头跟未染打招呼:“姜未染,好久不见。”
未染愣了许久,勉强笑了笑,“梁经年?……好久不见。”
梁经年摘下墨镜在手里把玩着,“这些年,你在什么地方?”
“我一直在A市,你呢?”
“我啊!”梁经年还是高中的那个样子,拽得跟自己是玉皇大帝的女婿一样,飘着眼神说:“我高中毕业就去了美国,在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待了六年,对那里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奢靡生活感到深深的厌恶,A市的煎饼果子把我召唤了回来,目前正决定要用臭豆腐洗涤我充满铜臭的内心,正巧,遇见你了!”
行!我是臭豆腐,你是进口红酒,这家伙这些年没什么长进,狗嘴里还是吐不出象牙!未染用眼神狠狠地剜了经年的车一眼,讽刺道:“开着个破桑塔纳,你拽什么拽!”
经年满脸坏笑,指着未染的裙子说:“那也比你穿着香奈儿挤公交的强,哎呀,裙角都皱成卷心菜了,下次出门记得带个熨斗!”
“你……”
未染恨不能一口老血喷死梁经年,虽然知道他没一句话在调儿上,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用余光瞅了瞅自己的裙角,果然,又上当了!这家伙就没有一句话能信!未染目光喷火怒视经年,发现他已目睹了自己的全部动作,此刻简直要笑疯了,前合后仰的,就差流哈喇子了。
呵!未染飘了个白眼向酒店里走,脚底下磨出一溜火星子。她没想到今天能碰到梁经年,他也是来参见楚杉婚礼的?是楚杉邀请的他?楚杉为什么没跟她说?不管怎样,还是遇到了,未染叹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放下。
楚杉也是未染的高中同学,本来彼此都不熟,说是点头之交都过了,最多知道彼此是同班同学,何况未染高三就换了学校。但事有凑巧,楚杉有骄傲的性子,但没有骄傲的成绩,她与未染竟然考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专业,一间宿舍里睡了四年,死对头都磨合成挚友了,何况她们两个,自然成了不错的朋友。
今日是楚杉结婚的日子,未染自然是要作为娘家人到场的,她特意选了平日里不舍得穿的香奈儿连衣裙,优雅的白色长裙上身效果极佳,小风一吹,看上去跟明星的唯美写真就差了二斤粉底。原本是想给楚杉也给自己撑撑场面的,谁成想刚从公交车上下来就碰到了梁经年。这个冤家!
未染的表情狰狞了几分钟,等她进入化妆间的时候,已经又换上她那千年如一日的枯潭脸,清冷如深秋,没有丝毫涟漪。不是未染故意装酷,只是她性子实在是内敛慢热,她就像是一朵寒冰包裹着的白玉兰,外表寒意逼人,内心却温暖如春,如酒一般愈品愈香。
新娘子楚杉从镜子里看到了未染,她转过身来,面上的笑容自信而从容,略略带着一点子新嫁娘的娇羞,但她自来气势逼人,此时此刻从她面上亦是看不到丝毫忐忑与不安。这就是楚杉呵!
“亲人,你可来了!”楚杉半是埋怨半是欢迎。
未染偏着头将楚杉看了个仔细,品评道:“这凤目红唇妖娆妩媚的,花木兰立刻变成红拂女了,以后我结婚也要用这个化妆师,我太木了,要画狐狸装。”
楚杉也是高兴,扯了扯身上的婚纱说:“就这么一次,可不是要好看点,就是办婚礼太累了,早上四点钟就被拉起来化妆,抹了有二斤粉底,乱七八糟的一直忙到现在,我刚坐下来喘一口气……真还不如直接去旅行呢!”
未染给楚杉捏着肩膀,“你以为旅行不累啊?”
“省心!”楚杉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还有事找你帮忙呢。”
“什么事?”
楚杉拉过未染的手,笑得和煦,“你也知道的,我有半个月的婚假,今天办完婚礼明天我就飞意大利度蜜月了,但是公司这两天正赶上一个项目,我不想错过。”
未染大体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一炷香,姑娘,你要挺住!
楚杉目光炯炯盯着未染,“这个项目是我主动争取来的,对我以后的发展很重要,你一定要帮我!开标日期定在半个月后,报价表我已经做好了,但是投标文件需要你给我做。”
这不是第一次了,未染帮楚杉做过很多次报价文件,对她公司的情况基本上很了解,所以说除了未染,楚杉也确实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资料在哪里?”未染直接问。
楚杉笑靥如花,抱住未染说:“谢谢!”她放开未染在杂乱的梳妆台上一阵翻找,“资料在我的U盘里,刚我放在这里了……怎么这么乱?算了,现在也没心思仔细找,你先入席吧,等散了席我再把U盘给你。”
未染从化妆间出来在大厅里一通找,没找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同学们天南海北的散落着,能抽空捎钱过来的已是情深意重了,请假过来的自然更少,勉强凑了一桌子人。冷淡惯了,未染连寒暄的话也是少得可怜,脸上挂着涣散的微笑扭动脖子送给一桌子人,等她的笑脸转到自己旁边的座位时,卡啦,冻住了!
是梁经年!
梁经年其实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还是吊儿郎当的语气,但眉宇之间的神态却是冷静深沉的,他成熟了。见到未染惊愕的表情,他很满意地笑了,手指不自觉愉快地敲着桌面。
“还是这么惜字如金呵!”
未染甩了经年一个大白眼,冷着脸扭回头,亲自验证了经年的总结。经年也不介意,心情反而更是明朗愉悦,惬意地拿起茶杯喝茶。高中同学虽然对未染跟经年的恩怨一知半解,但是八卦听多了,总也能理出一条主线,自然把他们的呛架理解成了打情骂俏,每个人立刻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尼玛!
“未染,我们的裙子一样的。”同学秦墨隔着桌子说。
未染这才注意到,对面的秦墨跟她穿了一模一样的一件裙子,还好两人都是纤细高挑的个子,要不然还真是尴尬。
“还真是!”未染就三个字。
秦墨却是爽朗的性子,立刻笑着说:“我在淘宝上买的,香奈儿同款,花了三百大元呢!未染,你的多少钱?在哪里买的?”
未染心里一阵发凉,很有一种抡下身上的裙子擦地板的冲动,她的裙子是在老板的要求下省吃俭用大出血在专柜买的,就是想着正规场合可以用来充门面,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认定了她穿的是山寨货,她不能否认,否则所有人都会认为你在装逼。这是历史性的一刻,未染迅速在头脑中组织应答方案,为今之计,只有一种方法可以反败为胜:那就是比你花的钱少,啦啦啦啦……
“哦,我也是在淘宝上买的,200多一点。”
秦墨一脸懊恼的神色,“200多?唉,我买贵了!”
未染但笑不语,在描花盘子里夹起一颗没滋没味的青豆慢慢咀嚼着。
“噗嗤”,旁边有人笑得幸灾乐祸。
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未染一记犀利的眼神杀了过去,“笑屁啊!”
经年悠悠然喝了一口水,“很明显,我在笑你啊!”
“你……”未染气得说不出话来。
经年乐悠悠地与未染对视,目光丝毫不惧。
及时响起的音乐叫停了未染与经年的纠缠,婚礼正式开始了。跟所有婚礼一样,浪漫唯美的仪式如期举行,新郎官帅气潇洒,以热切的目光注视他的新娘,而新娘亦是迎着新郎的目光款款走向他。音乐舒缓,灯光迷幻,新娘新郎脸上笑意温暖,整个场景让人眼眶发热。
未染眼睛里蓄了泪,参加的婚礼次数不算多,可她次次都有一种流泪的冲动,心里酸酸的、热热的。从没见过那么温柔的楚杉,像阳光下温暖清澈的水,跟她平日里那副操控一切的目光完全不同,她是新娘子,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每个新娘子都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未染使劲忍了忍眼泪,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去看一看旁边的人,这个时候大家的目光都在舞台上,应该没人注意她的动作吧!缓缓移动视线,未染的呼吸一滞,或许是经年觉察到了她的动作,他竟也在看她,很专注的,目光安静温柔得如同天边的云,安静的守候!那目光,多年不见了!
未染眼里的泪瞬间就滚了下来,视线模糊,她匆忙转回目光,使劲咬了咬牙:姜未染,你只是被眼前的情景刺激到了,是的!
婚礼结束,饥肠辘辘的一群人终于不用守着几碟子冷盘翻白眼了,热菜一盘盘端上来,一群同学边吃边聊。有男同学问经年:“怎么着?这些年在美国没找个美国姑娘过过瘾?”
经年俊朗的眉峰飞扬着,很是张扬地反问:“你说呢?”
一桌子人轰然闹起来,起哄让经年讲讲到底是怎么放浪形骸风流快活的。经年翻着眼皮瞟了未染一眼,仿佛故意似的继续说道:“出去一趟,怎么着也不能给咱中国爷们丢脸不是,就随便谈了十来个肤白貌美的,只是都太热情了,我这小身板实在是Hold不住。”
虽是吹牛,但有人就是喜欢捧着,立刻唏嘘道:“呦!还谦虚?我看你都快练成播种机了!”
经年双手抱拳,毫不脸红地说:“承让承让,有些人嫌我痞气太重,以为我没人要,但人家美国姑娘真还就喜欢我这一身流氓气。”他说完,看似随意地转头问未染,“你说我说的对吧?”
未染盯着面前的八宝饭,筷子中间的米粒被她夹成了浆糊,冷着脸说:“对,全世界人民都喜欢你这样的!”
“哦?这么说你也喜欢我这样的?”经年面上挂着不正经的笑,坏得像狐狸。
整张桌子瞬间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戴了显微镜观察两个人——这两个人有猫腻!未染放下筷子,冷冷地看着经年,“梁经年,你还是这么喜欢耍着人玩!”
经年嘴角扯出一个嘲弄的笑,语气冷冽如霜剑,说:“姜未染,你错了,我只喜欢耍我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你,你可以放心。”
仿佛有一把带着刺的铁蒺藜从喉咙里滚到心里,一路刺拉拉地疼,未染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笑得很勉强,“那就好,你最好也记住。”
场面冷下来,大家想看的狗血八卦没上演,反而演了一出“虐恋”,这让人还怎么接话?还好不多时楚杉和新郎来敬酒,一群人才都换上了笑颜,纷纷端着酒杯站起来。
楚杉看上去似乎跟梁经年很熟,热络地拉着他敬酒,“老同学,出国这么多年一个消息也没有,要不是我结婚,你还真就打算把咱们同学都忘了?”
“不敢不敢。”经年难得谦虚客套,他端起酒杯说:“这不一听说你结婚,我立刻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薄酒一杯,祝你们两口子幸福美满百年好合!。”
楚杉笑意盈盈,“不行不行,太没诚意了,得罚你。
“怎么罚?”
楚杉眨了眨眼睛,“酒你别喝了,罚你等会儿送未染回家,行吗?”
经年的眉心跳了跳,转了转眼眸说道:“太行了,我乐意之至,姜小姐,你怎么看?”
未染蹙着眉看楚杉,楚杉对她使了个眼神,抢先说:“我替未染答应了,你记得,不要喝酒,我可是把未染交给你了。”
等楚杉和新郎走了,未染立刻转身坐下了,看也没看经年一眼。经年竟也似很识趣,默默地坐了下来,没喝酒,举着一杯子清水放在唇边,却没喝一口。半响,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低声对未染说:“我听说你跟楚杉关系很好,她是个很圆滑的人,你跟她相处,要讲究策略。”
未染心里一惊,不知经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又怕他没过心思只随口说说,便板着脸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楚杉,尤其,是在我面前。”
经年愣了一愣,随即也就笑了,耸了耸肩说:“我忘了,我们也不熟。”
婚礼结束的时候,楚杉把未染拉到一边把U盘给她,又对她说:“机会我可是给你创造好了,你自己好好把握!”她说着,眼神向着远处的梁经年一瞟,暧昧且色彩浓厚的。
未染瞬间就明白了楚杉的意思,心里有点不高兴,楚杉总是如此,明明是为你好的事,她的心也是好的,但总能让你感觉到憋屈。没有人喜欢连自己的幸福都要别人来安排,未染的语气不大好:“我和梁经年没关系。”
楚杉觉出了未染的抵触,但她不在意,立刻说:“傻子!没人让你非要和梁经年怎么样,你看不上人家,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感觉自己的语气重了,楚杉停顿了一会儿,放缓语气说:“以梁经年的家世,你跟他客套客套总没有坏处,何况你们也算是旧相识,即便成不了情侣,往日的情分也是在的,梁经年不会不念。这种人,说不定哪天就有用。”
梁经年的家世?你是没看到他开的那桑塔纳,要是看见了,我就不信你不想把他一巴掌拍在地上扣不下来!这世上,除了年龄不能花钱买,其他的,都被人明码标价,连人类自身也不例外!未染心里暗暗嘲弄,面上一如既往冷若冰霜,低低嗯了一声,:“知道了,我拿他当爷伺候着。”
“总之你记得,不能给我得罪他。”楚杉又重申了一遍。
给你?未染竟然有点吃醋,不得不承认,她之所不高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楚杉对梁经年的过度热情。疯了,一定是疯了,今天出门没带脑子,未染在心里默默鄙夷自己。
告别楚杉走出酒店,经年的车已经等在外面,他的身体倚靠在车窗上,笑得像个痞子,“送你回去,赏光吗?”
未染面上没有表情,只说:“楚杉是开玩笑的,你不用当真!”
经年面上的笑容骤然淡了,:“在你心里,我们的交情就比不过楚杉的一句话吗?”他紧紧看着未染,心里有些憋闷,八年了,即便你没想过我,也不该如此淡漠,那年的事情怕只有我一个人当真了吧!
未染一时语塞,愣了一会儿神还是上了经年的车,低头沉默许久才又报上了家里的地址。
经年一直看着未染,看她低头不语冷淡的样子,清冷若深秋的霜叶,他的心会隐隐地痛,他曾是最靠近她温暖内心的人,现在却也被她拒之门外了,他在她心里与外人没有区别了。
启动了车子,车里安静得让人尴尬,经年眼睛盯着前面的路一言不发,未染则是扒着车窗看路上的雏菊,耀眼的暖黄色,一路燃烧。她与这世界的热闹从来就是格格不入,而梁经年就喜欢热闹。
经年终究忍不住,扭头看未染一眼坏笑说:“刚楚杉不是让你巴结巴结我么,你打算一直不说话?”
未染凝眸将经年打量了又打量,:“你怎么知道楚杉跟我说了什么?”
经年忍不住轻笑,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未染一见经年的表情便开始恼怒,:“你在套我的话!你们果然都一样,身上一挂一挂长满了心眼子!”
“那不一样。”经年语气里七分认真三分不正经,“我的心眼儿虽然多,却都是对外人长的,不对内人施展。”
内人?谁的内人?未染的神经一下子就炸了:“你又耍人……”突然想起经年在酒席上的那句话,她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心里的火如浇了一盆凉水自己熄灭了。
经年自是明白未染为何话只说了一半,很多事在他们面前仿佛成了死结,成了疙瘩,提都不能提。可他还是想问清楚:“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八年了,我们没见过一面,你就没想过我?一次也没有?”
未染觉得舌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