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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谦道:“大哥既然叫明了,小弟也不想解释,”长长叹一口气,接通:〃天涯这样辽阔,想不到却叫咱们兄弟碰上。”
青衫老者双日中神光一闪,道:“贤弟之意,是想和愚兄动手了。”
彭谦道:“此时此情。小弟实也想不出两全之法。”
青衫老者道:“小兄倒有两个主意,但不知兄弟是否同意?”
彭谦道:“什么主意?”
青衫老者道:“贤弟藉此机会,离开三圣门,和为兄一同离去。”
彭谦接道:“如是大哥有意投入三圣门时,小弟愿为引见之人。”
青衫老者道:“这么说来,咱们是谈不通了。”
彭谦道:“不行!但不知大哥还有什么良策?”
青衫老者道:“第二个办法,那就是咱们谁也不勉强谁,彼此保持情意,贤弟令他们放过小兄,也好免去咱们兄弟一番自相残杀。”
彭谦道:“大哥这主意,好是好,不过,兄弟做不得主。”
青衫老人脸色一沉,道:“那是说贤弟已然情尽义绝,非要和小兄动手不可了。”
火王彭谦道:“咱们既有结拜之情,昔年大哥又对小弟不错,小弟天胆,也不敢和大哥动手,因此,小弟暂时退出,袖手不问,至于大哥能否闯得过去,那就不是小弟能助的了。”
青衣老者哈哈一笑,道:“好兄弟啊!好义气啊!”
火王彭谦抱拳一礼,接道:“这叫各为其主,小弟情非得已。〃青衣老者脸色突然一变,冷冷说道:“站住。”
火王彭谦已然回身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说道:“大哥有什么吩咐?”
青衣老者缓缓说道:“你如放过为兄,只怕要受门规惩治。”
火王彭谦道:“咱们兄弟一场,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青衫老者道:“如若在下的推想不错,你们那门规十分恶毒。”
彭谦道:“至多一条命,兄弟也不能让武林同道骂我无情无义。”
青衫老者道:“这么说来,你为小兄,不惜一死了?”
彭谦道:“事已如此,那也只有如此。”
青衣老者厉声喝道:“你如背叛了三圣门,也不过是一死而已,是吗?”
彭谦道:“嗯I一个人只有一条命,也不过只死一次而已。”
青衫老者道:“就算你袖手不管,在你们门重重部署之下,为兄怎能闯得过去?”
彭谦一皱眉头道:“我说过,那要凭你武功,看你的运气了,小弟是爱莫能助。”
青衣老者仰天打个哈哈,道:“你既连死都不怕。为何又不助为兄闯过难关?”
彭谦双目种光一闪,道:“大哥不用多费唇舌了。你想以兄弟之情劝动于我,决难如愿。”
语声一落,纵身跃回客栈之中。
青衣老者望着火王彭谦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突然转身向前行去。
他的步履很慢,看上去,有着举步维艰之感,但内行人都可瞧出,他藉举步行走,在暗中凝聚功力。
显然,这青衣老者准备凭仗手中一把刀,硬闯险关。
眼见青衫老人从容而去,竟然无人出手拦阻。
显然,暗中隐伏着有更厉害的人物了。
火王彭谦,似也很关心那老者的命运,又折回房门口处,向外探望。
这当儿,突然又响起辘辘的车轮声,划破了紧张的沉寂。
慕容云笙心中陡然间泛起了一阵莫名的紧张,暗道:莫不是那飘花令主杨凤吟到了吗?
一念转心,顾不得自己处境之危,悄然移步,行到门口。
目光到处,只见两辆黑色篷车,疾驰而至。
这时,那燃烧的篷车,车架已散,但仍在燃烧,点点火焰,满了近丈方圆。
青天白日朗朗干坤,宽阔的官道上,燃烧着一片火焰,横卧着几匹长程健马的确体,给人一种猖狂杀机的感觉。
只见那两辆黑色的篷车,行近了火烧的篷车处停了下来,第一辆篷车先到,车门开赴,走出两男两女,只见两个男的,身着深蓝色的劲装,背上各插一把雁翱刀,左手中提着一支虎头拐杖,年约三旬,白面无髯。
两个女的,身着淡青劲装,都在二十左右的年纪,柳眉凤目,生像极为娟秀。
四人的脸色,都很严肃,但举动却是沉着异常,望了那被燃烧的篷车一眼,迅快的分散开去。
紧接着第二辆篷车,也停了下来,车上行下了一个中年妇人,衣着朴素,薄施脂粉,但神态之间却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冷肃煞气。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这中年妇人,不知是何许人物?
那先前下车的两男两女,对那中年妇人,似是极为敬重,齐齐欠身作礼。
中年妇人一挥手,低声说道:“小心戒备,防人暗算。”
四人齐齐应了一声,反手拨出背上的兵刃。
两个男的左手握拐,右手执刀,两个女的右手握剑平胸。
四人分站四个方位,把那中年妇人围在中间,隐隐间有保护之意。
但那中年妇人却举步越过四人,目光转动,望了两面的客栈一眼,冷冷说道:“这等鬼鬼祟祟暗施算计的手段,岂是英雄人物,你们既已有了准备,何不堂堂正正的一分高下?”
只听对面客栈中,响起了一声长笑道:“一个妇道人家,说话如此托大,可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话落人现,文啸风缓步由客栈中行了出来。
那中年妇人望了文啸风一眼,缓缓说道:“阁下可是主持这次伏击我们的首脑人物?”
文啸风道:“老夫虽非首脑人物,但却是主事人之一,夫人有什么话,尽管对老夫说,”那中年妇人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文啸风冷笑一声,道:“老夫听说那飘花令主,是年轻姑娘,并非你这样半老的徐娘。”
中年妇人道:“因为我不是飘花令主,”文啸风一皱眉,道:“但你是飘花门中人,大概是不会错了?”
中年妇人冷漠一笑,道:“不错,”举手理一理云鬓,接道:“你认为你们布置这一次伏击,十分机密,是吗?”
文啸风冷笑一声,道:“洪州城方圆百里之内,都已经布置了我们的眼线,诸位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等监视之下。那飘花令主,纵然能避开这次伏击,也无法逃避开我们的追杀,何况,尔等已入陷阱。”
中年妇人缓缓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句话含意浅近,大概你很明白吧!”
文啸风仰天狂笑一声,道:“夫人自视如此之高,倒叫在下好笑的很。”
中年妇人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接道:“听你言下之意,似乎是想要和我动手。”
文啸风道:“夫人如肯赐教,老夫是求之不得,”中年妇人道:“那也好:打鸟打翅,打蛇打头,咱们如能分出胜负,也免得他们浴血苦战了。”
文啸风哈哈一笑,道:“夫人,不要打如意算盘,就算老夫败在你的手中,你也别想生离此地,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不是一般的争名夺利,”中年妇人淡淡一笑,道:“看来,你也做不了主。”
文啸风掌势一扬,道:“夫人请亮兵刃吧!”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这文啸风虽在三圣门下,但却不失豪壮气概。
那中年妇人神定气闲,淡淡一笑,道:“你的兵刃呢?”
文啸风道:“老夫就以双掌领教。”
中年妇人道:“我也赤手奉陪。”
文啸风道:“好大的口气,凭此一言,老夫也可放心施为了。”
语声甫落,右掌已缓缓拍下。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这掌势如此缓慢,必含奇变。”
文啸风的掌势打的很慢,但那中年妇人更是沉得住气,文啸风的掌势相距她身前尺许左有时,那中年妇人仍然是肃立不动。
陡然间,文啸风掌势变快,疾落而下。
但见人影一闪,那中年妇人快速绝伦的避过一击,人却欺在那文啸风的身则,拍出一掌。
文啸风大喝一声,有手回击一掌,迎向了那中年妇人的掌势,左手五指半屈半伸的抓向中年妇人。
两个人陡然间由慢转快,展开了一场抢制先机的恶斗。
但见两条人影交错轮转,难分故我。
两人快速搏斗,足足有一刻之久,突闻文啸风哼了一声,交错的人影,霍然分开。
凝目望去,只见那中年妇人眉宇间,汗水隐现,文啸风却是须发怒张,背上的驼峰,也似乎高了很多,驼腰向前探出,有似向前猛扑之势。
显然,两人在一轮快速恶斗之中,各遇险招,只因两人搏斗太过快速,使人无法看清那招术的险恶变化。
只听文啸风冷笑一声,道:“夫人好精奇的流云掌法。”
中年妇人道:“阁下的罗公拳,也到了炉火纯青之境。”
文啸风道:“好说,好说。”
右掌一探,斜斜劈了过来。
中年妇人右手一抬,尖尖玉指。迎向艾啸风脉门点去,文啸风右腕一挫,疾快的收回右臂,左手却立掌如刀,横里削去。
中年妇人原地不动,左手反向文啸凤肘间点去。
两人这番动手,情景又自不同,表面上看去,两人各站原地不动,双掌忽伸忽缩,点到就收,掌指从不相触!,毫无凶险可言;实则两人正各凭胸中所记所学,见招破招,见式破式,只要一方露出破绽,给对方以可乘之机,那看似虚招的攻势,即将以迅雷下击之势,取敌之命。
两人这等掌来指往,点到就收的招术,包罗奇广,并非是一套掌法、拳法,也非一门一派所有的武功,其间有少林派的拳掌,也有昆仑派的手法,言家拳、谭家腿、篙阳大九拿、岳家十二散手,应有尽有,有甚多精妙招术,都是武林中极少见到的武功,看的人眼花缭乱,神往不已。
这是江湖上极为罕见的打法,只有胸罗极博的人,才有此等能耐。
两人又斗了数招,突闻文啸风大喝一声,虚招变实,劈向那中年妇人的前胸。
中年妇人右手疾起,硬接下一掌。
双掌接实,响起了一声大震。
文啸风疾快的向后退了两步,突然一扬右手,虚空一抓。
慕容云笙看他发招神情,心中突然一动,暗道:看情形,这定是那文啸风生平绝技九步追魂手了。
日光下,隐隐见那文啸凤扬起右手,指尖上透射出条条白气。
只见那中年妇人挽发玉簪,突然折断,长发无风自乱,素衣波动中突然欺身而上,点出一指。
文啸风大喝一声,扬起的右臂,陡然收回,全身如受重击一般,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李宗琪闪身而出,伸手扶住了文啸风退回客栈。
那中年妇人击出一指,也似已累得筋疲力尽,脸色苍白,步履不稳。
两个佩剑的青衣少女,双双飞跃而上,扶住那中年妇人。
那中年妇人疾然双臂一甩,抛开两个青衣少女,举步向篷车行去。
她似是想入篷车之中,但行近篷车,却似已无力跨登,望了那篷车一眼,突然席地而坐。
火王彭谦突然冷笑一声,右手一扬,两枚红色弹丸,脱手而出,直向那中年妇人飞去。
慕容云笙目睹他火烧篷车的经过,知他这红色的弹丸十分恶毒,如用兵刃封挡,弹丸破裂,立时特化成团团毒火,见物即燃。
心中念动,忍不住大声喝道:“火弹恶毒,不可用兵刃封挡。”
那中年妇人跌坐篷车旁侧之后,两个手执虎头拐的大汉和两个佩剑少女,突然散开去,各守一方,护住那中年妇人。
火王彭谦火弹出手时,那两男两女已然布成方阵,一个劲装大汉,正举起手中虎头拐,准备击落飞来暗器,听得慕容云笙喝叫,拐势一沉,纵身避开。
两粒红色的弹丸掠顶而过,击在对面客栈的墙壁之中。
火弹爆裂,就在那墙壁上化成了两团火焰,熊熊烧起来。
这不过是一瞬间功夫,在西面客栈中,也展开了一场恶斗。
原来,火王彭谦听得慕容云笙喝叫之声,回头冷笑一声,道:〃我早已对你动疑了,果然不错。”
目光掠向两个随来的青衣童子,道:“把他拿下,我要好好拷问一下。”
两个青衣童子应声而至,分由两侧扑向慕容云笙。
慕容云笙疾拍两掌,拦住了两个青衣童子的攻势,左右双手分向两人各攻一招。
两个青衣童子闪身避开,分由两侧攻上,慕容云笙掌挥指点,封挡两个青衣童子攻势,如论慕容云笙此刻武功,收拾这两个青衣童子,只不过三两招,就可重伤两人。
L却故意和两人缠斗,暗暗分析大局,忖道:看今日三圣门的布置,文啸风和这火王彭谦,并非是最厉害的人物,雪山三怪尚未出现,显是他们还在等待;但飘花门也似乎是有着准备,那青衣老者和中年妇人次第现身,明知身入重围,却不肯退走,显然是要测出对方实力,也许飘花门已有高手混在此中了”心念一转,只觉双方这番冲突之中,除了武功之外,还有着斗智用心,使局势波云诡,难作预测。
只听火王彭谦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两个给我闪开,”两个青衣童子应了一声,突然收掌,准备退开,慕容云笙冷笑一声,道:“只怕他们很难退开了,”双手同时伸出,快速绝伦的抓住了两个青衣童子右腕。
这双手齐出的擒拿手法,奇数凌厉。只看得火王彭谦心头一震。
慕容云笙双手一带,两个青衣童子右腕脉门被扣,全无抗拒之能,只有听凭那慕容云笙摆布了,身不由己的并肩挡在慕容云笙身前。
这时,全厅中数十个手执兵刃的大汉,全都把目光投集于慕容云笙身上,有几个霍然起身,大有立时扑上救人之心。
火王彭谦已知遇上了第一流的高手,右手轻挥,低声说道:“你们坐下。”
目光转到慕容云笙的脸上,接道:“阁下是飘花门中人了?”
慕容云笙淡淡一笑,道:“不是。”
火王彭谦怔了一怔,道:“那你的胆子很大,既非飘花门中人,却敢和三圣门作对。”
突闻一声大喝,一个执刀大汉,突然弃了手中之刀,一交跌摔在地上。
这一下变出突然,连慕容云笙也吓了一跳,暗道:怎么回事,难道是那包行暗中施了暗算么?
凝目望去,只见包行举杯就唇,却停而未饮,目光中也是一片惊愕之色,分明也是对这桩意外,感到十分奇怪。
但闻大喝声连绵不绝,片刻间,已有十儿个大汉弃去手中兵刃,跌摔在地上。
那火王彭谦见多识广,为人沉着,但处此情景之下,也不禁乱了方寸,顾不得再问慕容云笙,纵身一跃,伸手抓起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大汉,仔细的观查。
慕容云笙也藉机仔细看去,见那大汉全身不见伤痕,脸色苍白,身体还微微抖动。
火王彭谦大声喝道:“阁下是怎么回事?”
一掌拍在那人背心之上。
只见那大汉口齿启动,道:“冷,冷,冷死我了……”
接着,又是砰砰几声大震,余下的几人也都倒摔在地。
彭谦伸手放了手中的大汉,仰天打个哈哈,自言自语,道:“定然是他了。”
目光到处,只见那包行,还端坐在原位之上,安然无恙,登时心头火起,怒叱一声,纵身直扑过去。
人还未到,左手已拍出一掌。
包行霍然起身,右掌一挥,推出了一招〃闭门推月〃。
但闻砰然一声,双掌接实。
彭谦向前撞奔的身子,吃包行一记掌力震得停下来,脚落实地。
包行身子一侧,欺身而上,五指箕张,抓向彭谦的右腕脉穴。
彭谦虽然已想到这乡巴老是敌人伪装,但未料到他武功如此高强,不禁心中大为震骇。
彭谦暗道:看来飘花门已然先我们在这里设下埋伏了。
心中念转,左臂疾收,避开包行五指,左掌由肘下穿出,击向包行肋间。
这一招奇幻、快速,迫得包行疾退两步。避开了一击。
但包行心记着毒火厉害,如若让他腾出手来施展,只怕不易对忖,当下疾退两步,又快迅绝伦的向前冲进了两步,双手齐出,分取火王彭谦两处大穴。
彭谦双掌分出,也硬接一击。
两人掌力接实,砰然轻震声中,各自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火王彭谦一怔之后,立时展开又击。
两人就在小店中,展开了一场恶斗,这店面虽然不小,但放满了桌凳,再加上躺了满地的人,是以两人的场地,受到了极大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