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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出左手,一把抓住了青衫老人的右腕脉穴,道:“我要一根一根地拔下你的满嘴胡子,再拔光你一头白发,然後再拔牙齿,挖你眼晴。”
青衫老人怔了一怔,道:“老夫早已活腻了。不怕死。”
杨凤吟道:“谁要你死了,我要你不死不活的再受十年罪。”
一面说话,一面暗加手劲。
但闻老人失声而叫,疼的老泪滚落,脸色大变。
慕容云笙心中大急,道:“轻一些,不要伤了他老人家。”
杨凤吟道:“他不是你爹爹,你爹爹一身绝技,怎会如此不成。”
慕容云笙道:“也许他们废了他一身武功。”
杨凤吟道:“依你之意呢?”
慕容云笙道:“你慢慢地问他,不要伤害他。”
杨凤吟道:“如是慢慢地和他谈,只怕谈上雨天也谈不出个所以然来…¨”突然伸出右手,“拔了那老人两根胡子。只疼得那老人大叫一声,流下来雨滴泪水。慕容云笙心中暗道:我父亲乃是天下的一代大侠。就算失去了武功,也不会这般大喊大叫,这人果然不是了。只听杨凤吟冷冷说道:“老头子,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咱们就试试看。”
右手连挥,一口气,拔下那老人十几根胡子。
青衫老人急急叫道:“不要拔了,咱们再谈谈。”
杨凤吟微微一笑,道:“这才对啊!你先说你是不是慕容长青?”
青衫老人摇摇头,道:“我不是。”
慕容云笙心中虽然早已对他是不是慕容长青一事起了怀疑,但此刻听他亲口否认了慕容长青的身份,不禁仍黯然一叹,一种失望悲苦,流现於神色之间。
这石室燃有一盏灯火,慕容云笙的悲苦神情,瞧得十分清楚。
杨凤吟低声说道:“大哥,不用悲苦,他虽然不是慕容长青,但我相信令尊定然还在石城之中。”
慕容云笙啊了一声,忖道:“他如不在这囚室之内,那会躲在何处呢?”
但闻杨凤吟问道:“你在这石室中好久了?”
青衫老人沉吟了一阵,道:“大约四五年了吧!”
杨凤吟道:“才四五年?”
青衫老人道:“也许更短一些,老朽实在记不太清楚了,他们把我关到此室,教了我一套说词,要我冒充慕容长青,你们今日追问之言,完全出人意外,所以老朽无法回答,被你们找出了破绽。”
慕容云笙道:“那是你根本不会武功了。”
青衫人点点头,道:“嗯!老朽从未学过武功,手无缚鸡之力。”
杨凤吟道:“因为你长的很像慕容长青,所以,才被他们选作了慕容长青的替身。”
青衫人道:“不错,你这女娃儿聪明得很。”
杨凤吟放了那青衫人的腕穴,轻轻叹息一声道:“慕容兄,他知晓的事情,恐怕只有这些了,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我觉着应该换个方法了。”
慕容云笙道:“在下方寸已乱,应该如何,悉凭姑娘裁决。”
杨凤吟伸手一指,点了那青衫老人的穴道,道:“走吧,咱们先去问问那玩蛇的人,如若是他不知道,只有设法问那位带路的姑娘了”慕容云笙望了那青衫老人一眼,举步向外行去。
杨凤吟紧追身後,出了室门。
抬头望去,只见那怪叫化,早已开启了石门,当门而立。
数十条蛇头转动,吐着红信,作势欲扑。
杨凤吟生恐慕容云笙心神不属,讲错了话,急急接道:“老前辈--”那怪叫化冷笑一声,接道:“臭丫头,闭上口,老夫素来不喜和妇道人家交往。”
杨凤吟看他身侧蛇群,跃跃欲试,不敢出言反击。
慕容云笙只好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老前辈有何见教?”
慕容云笙道:“他不是慕容长青,不过,我们并没有暗算他。”
怪叫化双目一瞪,道:“什麽?他不是慕容长青?”
慕容云笙道:“他承认了他不是慕容长青,而且,他也不会武功。”
那怪叫化还未及答话,突闻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们时限已到,还不快些回来?”
杨凤吟转目望去,只见那长发少女,站在转角之处,举手相招。
似乎是她也有些怕蛇,所以,不敢走过来。
怪叫化道:“你们快去扶那人出来。”
慕容云笙只好转回内室,去解开那青衫人的穴道。
杨凤吟心中暗道:“这玩蛇的怪叫化,看上去虽然是一位极具功力的人物,但他不能离开石室,显然是身受一种严厉的禁制所困,而且他不计生死,一味地维护慕容长青,显然是一个心存侠义之人。”
心中念转,对他减去了不少畏惧,低声说道:“老前辈,晚辈已经很仔细地问过那人了,他的确不是慕容大侠。”
怪叫化道:“你们扶他出来之後,老夫瞧瞧便知。”
杨凤吟道:“有一件事,老前辈不知道想过没有?”
怪叫化道:“什麽事?”
杨凤吟道:“我们发觉这慕容长青为人冒充一事,最好暂时别让他们知道了。”
怪叫化怔了一怔道:“有道理,你们不要把他推出室外就是。”
说话之间,慕容云笙已然解了那青衫人的穴道,大步向外行来。
杨凤吟一伸手,拦住了慕容云笙,不要他行出室外。
怪叫化也向後退了两步,一挥手,七条叁尺长短的毒蛇,应手而出,直向那站在转角处的长发少女游行过去,一面低声说道:“你打开他前胸衣服。”
怪叫化凝目望了一阵,道:“他果然不是慕容长青,任凭二位处理了。”
他似乎除了对慕容长青有一份维护之情外,其他的人人事事,似是都不放在他心上,也不待慕容云笙等多问,砰然一声,关上石门。
杨凤吟急急叫道:“老前辈……”
但闻石门内传出那怪叫化的声音,道:“不要问我,你们可以请便了。”
杨凤吟转头望去,只见长发少女已然把七条毒蛇击毙,缓步向前行来,当下低声对慕容云笙道:“咱们出其不意地点中她的穴道,她能在地下石城中畅行无阻,必是一位十分活跃的人物,也许能问出令尊的下落来。”
慕容云笙放下青衫人,道:“哪个下手。”
杨凤吟道:“自然是你了,所以,你要对她亲热一些。”
慕容云笙还想再问,那长发少女已然走近石室,道:“叫你们听到了没有?”
杨风吟道:“听是听到了,但那玩蛇的不叫我们走啊!”
慕容云笙举步迎了上来,道:“姑娘,你见过慕容长青吗?”
长发少女点点头,道:“见过,但我不太留意他,已经记不得了。”
慕容云笙道:“这位慕容大侠病得很厉害。”
长发少女啊了一声,举步向室中行去,一面说道:“我来瞧瞧。”
慕容云笙右手一伸,出其不意,疾向那长发少女穴道上点去。
哪知长发少女竟似早已有了准备一般,右手一伸,接住了慕容云笙的掌势,冷笑一声,道:“你要暗算我吗?”
语声甫落,突觉右臂一麻,抓着那慕容云笙的右手突然松开。
原来杨凤吟以快速绝伦的手法。点了那长发少女的右臂穴道,冷冷说道:“姑娘防了他,为什麽不防我呢?”
长发少女张口欲叫,杨凤吟又一指,点中了长发少女的哑穴,接道:“姑娘如若是不想活了,那就不妨张口叫吧!”
玉指挥动,又点了那长发少女几处穴道,却解了她的哑穴,又道:“你如是不想死,那就乖乖的听我们的问话。”
长发少女道:“你们要问什麽?”
杨凤吟道:“这石室中不是真的慕容长青,那真的慕容长青现在何处?”
长发少女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这第一号石室中囚禁的慕容长青,凡是知晓这石城秘密的人,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也无一人怀疑。”
杨凤吟道:“你在这里身份似是很特殊,是吗?”
长发少女道:“何以见得?”
杨凤吟冷笑一声,道:“这石城中的女奴,个个都穿着破衣,身带刑具,你这身衣着,虽非很好,但并不破烂,而且身无刑具,往来自如,足见你的身份和那些女奴不同了。”
长发少女道:“你知道我们石城中很多秘密。”
杨凤吟道:“我也知道我们此刻处境险恶无比,随时可能死亡,所以我没有耐心和你长谈,你最好能够据实回答我的问话,拖延时间,只是自找苦吃。”
长发少女略一沉吟,道:“你要问什麽?”
杨凤吟道:“那真的慕容长青现在何处?”
长发少女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杨凤吟道:“主持这地下石城之人,是何许人物?”
长发少女道:“是我义父。”
杨凤吟道:“我要问他的姓名。”
长发少女道:“不知道。”
杨凤吟道:“你总该知道他的形貌、年岁吧?”
长发少女正待答话,突闻一个清冷的声音,接道:“放开她,她知道的有限得很。”
这人来的无声无息,杨凤吟和慕容云笙都未能事先闻得一点警兆。
转头看去,只见来人身着青袍,身쒲修长,头上戴一方青中,胸前飘着一片花白长髯,慕容云笙极力想看清楚他的面貌,但他却侧脸半避,竟叫人无法瞧得清楚。
杨凤吟和慕容云笙,都有着一种相同的感受,觉得这个人武功高得出奇,适才他如存杀死两人之心,两人早已经没有了性命。
一时间,两人都呆在当地,忘了说话。
但是那青袍人,声音却突然间转变得十分平和,接道:“你们要见真的慕容长青吗?”
慕容云笙道:“不错。”
青袍人笑道:“慕容长青可以见,不过,你要有些凭仗才行,你凭什麽?”
慕容云笙道:“我是他的儿子。”
青袍人嗯了一声。
杨凤吟拍活那长发少女穴道,道:“我们没有伤她,只点了她的穴道。”
青袍人点点头,道:“那很好。”
长发少女挺身坐起,口齿启动,声音还未出口,那青袍人却突一挥手,接道:“不用说了。”
那挺身坐起的长发少女身子突然一颤,人又倒了下去。
杨凤吟伸手摸去,只觉那长发少女气息已绝,竟已死去。不禁一怔,暗道:“这长发少女武功不弱,他竟能在一举手间,取了她的性命,这人的武功,确实可怕。”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说道:“你为什麽杀了她?”
青袍人回过头来,淡淡一笑道:“女孩子果然心细得很。”
语声一顿,接道:“我带你们去见慕容长青,她听得清清楚楚,如不取她之命,这消息岂不要被她??漏出去吗?”
那青袍人望了两人一眼,缓缓说道:“你们紧跟在我身後,不要多问,该你们说话的时候,老夫自然会问你们。”
言罢,举步向外行去。
慕容云笙、杨凤吟随在身後。
一切事情变化,似乎在意料之外,那玩蛇人未再出现,甬道上一片平静。
青袍人举步而行,头也未回过一次,似是全未把两人放在心上。
片刻後到了一座拦路的石壁前面。
青袍人停下了脚步,道:“过了这道石壁,就是这百城中最重要的所在,你们将大开眼界,看到无数的奇异事物。”
慕容云笙道:“前已无路可通,如何才能过去?”
青袍人道:“你们闭上眼晴,自会有人接你们过去。”
杨凤吟道:“这地方,就是燃起一千盏、一万盏灯,也不能逐走那阴森气氛,这不像人间,倒似鬼域,日後,就算请我们到这里身为上宾,我们也不会来。”
慕容云笙道:“你既然存心要我们见识一下,为什麽还要我们闭上眼睛?”
青袍人道:“我想你们受不了那些惊骇,还是闭上眼睛的好。”
慕容云笙、杨凤吟相对望了一眼,缓缓闭上双目。
青袍人道:“最好不要睁开眼睛。”
两人凝神倾听,只闻得一阵轻微的轧轧之声,传入耳际。
突然间,感觉到一个粗大的手臂抱了过来,拦腰一把抱起。
杨凤吟心中暗道:这不像人的手臂啊。微启双日望去,一看之下,顿觉心中一寒,尖叫失声。
原来,那拦腰而抱的不是人臂,竟然是一条毛茸茸的怪手。
青袍人冷然说道:“镇静些!如是警扰他们发了野性,那就有得你们苦头吃了。”
杨凤吟急急闭上双日,不敢再睁眼偷看。
耳际间又响那青袍人的声音,道:“你们要小心了,这一段是专以伤人双目的毒瘴,只要两位睁动一下双日,就可能双日失明,希望你们相信老夫。”
慕容云笙和杨凤吟虽然无法辩别出他是否说的恐吓之言,但想到??事体大,倒也不敢冒险。
感觉之中,似是在快速奔行之中,鼻息间有着一股腥霉之气。
忽然间,奔行之势停了下来,身子也被放开,耳际间响起那青衫人的声音道:“两位可以睁开眼睛了。”
慕容云笙急急睁开双日望去,只见黑影一闪而逝。隐隐间,慕容云笙瞧出了那黑影不似人样。
再看室中景物,宫灯垂苏,四面屋角处各垂下一颗明珠,灯光照耀下,珠光灿烂,整个石室中泛起了一片青白光辉。
青衫人坐在一张锦墩之上,微一颔首,道:“你们随便坐吧!”
慕容云笙、杨凤吟互相望了一眼,缓缓坐了下去。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这地方怎麽样?”
杨凤吟道:“很豪华,只可惜不见天日。”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天地常在,日月绵长,石城中人,都是从天日之下而来。”
慕容云笙接道:“阁下带我们来此的用心,是去见慕容长青,希望你能守信约。”
青衫人沉吟了一阵,道:“慕容长青真的还活在世上吗?”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你不是带我们来见他吗?”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如若他真的还活在世间,你们自然会见到他……”
语声一变,接道:“不过,在未见慕容长青之前,希望两位暂时留在这里,作我上宾。”
霍然站起身子,举步向外行去。
杨凤吟一跃而起,拦住了那青衫人的去路,道:“慢着。”
青衫人微微一笑,道:“姑娘,这地方,豪华瑰丽,情郎相伴,纵然是天日之下,也很难觅得,难道你还不满足麽?”
杨凤吟右手一探,拍出一掌,道:“既是见不到慕容长青,我们也不愿在此多留了。”
青衫人右手一挥,轻描淡写地化解开了杨凤吟的掌势,笑道;“你不是我的敌手。”
杨凤吟只觉他随手一挥间,就有一股强大的潜力,逼了过挡开了自己的掌势,心中暗暗惊骇。
慕容云笙右手疾出,一招“五弦聊弹”,若点若劈地击向那青人後背,道:“还有在下。”
青衫人头也不回,身子向前一探,五指反扣,扣向那慕容云笙右腕,迫得慕容云笙收掌而退。
杨凤吟娇躯晃动,连劈叁掌。
那青衫人指点、掌切,身立原地未动,化解开杨凤吟叁招攻势,但却未出手还击。
慕容云笙藉两人动手机会,绕到前面,和杨凤吟并肩而立。
青衫人向後退了两步,打量了两人一眼,笑道:“你们就算合力出手,也非老夫之敌,不过,老夫不愿和你们动手。”
杨凤吟出手攻他数招,知他并非夸大之言,缓缓说道:“为什麽?”
青衫人道:“因为老夫不愿伤害你们。”
杨凤吟冷笑道:“大约在某一方面,我们还有利用价值。”
青衫人哈哈一笑道:“在後起之秀中,你们确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但你们并非是仗着才智武功,进入叁圣堂中。”
杨凤吟道:“但我们进来了,而且毫无损伤。”
青衫人笑道:“你们托了慕容长青威名之福,老一辈武林人物,不论正邪,都对那慕容长青有着一份敬慕之心,而且大都还受过慕容长青的恩惠,如若他们知晓慕容公子陷身於危境之时,纵不敢明目张胆施教,亦必暗中设法相助,才使两位越过重重险关。”
杨凤吟心中暗道:这话倒是不错,此人对叁圣门中事,了如指掌,定非平常人物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说道:“阁下是否亦受过慕容长青之恩?”
青衫人沉吟了良久,道:“两位身受如此礼遇,何不多想一想呢?”
突然举步而行,直向外面走去。
慕容云笙正欲出手拦阻,却被杨凤吟一把抓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