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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慕容云笙随时可能伤在那黑衣人的长剑之下。
两人虽然看得心中震动,却又不敢呼叫,生恐分了慕容云笙的精神。
这时,慕容云笙顶门上,已开始滚落汗水,但闪避的身法,却是更见快速。卜天庆暗中一提真气,内力注于刀身之上。准备出手,替慕容云笙接下这如影随形的一剑。
但他在没有出手之前,却回顾了快剑张钧一眼。
只见张钧全神贯注在慕容云笙身上,手中长剑颤动。似亦有立刻出手之意。
卜天庆心中微微一宽,暗道:“大圣主虽然武功高强,但如快剑张钧和我一齐出手,再加上慕容云笙,合我三人之力,或可和他一战了。
心中念转之间,突闻慕容云笙大喝一声,一个疾快的旋身,但闻一阵叮叮咚咚之声,那黑衣人如影随形的剑势,竟然被慕容云笙挡开。
这一招,似是不成章法,在卜天庆和张钧的记忆之中,似是从未见过这等身法。
凝目望去,兄见慕容云笙身上,数处衣服破裂,半身鲜血淋漓,似是受了很多处伤。
但那慕容云笙仍然肃立当地,双目神光充足,显然伤处虽多,都未触及要害。
张钧和卜天庆原本想出手相助慕容云笙避过一剑之危,但见慕容云笙竟凭自己之力,挡开了对方如影随形之剑势,只好暂时忍下不动。
那黑衣人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似是陡然间,武功增强了很多。”
慕容云笙一脸坚毅之色,不顾本身伤势,道:“咱们还要打吗?”
黑衣人淡然说道:“自然要打了,还不足十招之数。”
慕容云笙道:“适才区区闪避阁下的剑势,纵跃闪挪,何止十招?”
黑衣人冷冷接道:“那是你的事了,我剑势未变,自是只算一招了。”
慕容云笙沉思了一阵,道:“阁下说的倒也有理。”
黑衣人声音突然变的十分缓和,道:“你适才施用之法,是唯一能挡开我剑招的方法,不知你这一招是何人所传?”
慕容云笙道:“大圣主如若在以后数招之内,把在下杀死了,只怕永远难知其中的内情了。”
黑衣人道:“所以,我现在问你。”
慕容云笙道:“如若这一点隐秘,能增加我逃命的机会,在下自然是不会说了。”
黑衣人缓缓举起长剑,道:“我倒要瞧瞧你,还有什么方法,能再接我一剑。”
卜天庆急急叫道:“大圣主手下留情。”
黑衣人道:“卜天庆,你如想助他一臂之力,最好和他联手而战。”
卜天庆就在等此一言,当下说道:“看来大圣主是不肯放过属下了。”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们叛意明显,而且又在我面前直接坦认,自然是容你不得了。”
卜天庆道:“为了图报旧恩,在下必救慕容公子,为了保自己性命,不得不和他联手了。”
黑衣人冷冷说道:“最好连张钧一齐出手,也免得本座动手了。”
卜天庆道:“既是如此,属下从命了。”
口中虽然在回答大圣主之言,双目却投注在那张钧的身上。
快剑张钧突然接口说道:“大圣主的吩咐,属下不敢不遵。”
横举长剑,和慕容云笙并肩而立。
卜天庆提刀站在慕容云笙的右侧,道:“我们三人联手,不知大圣主和那慕容云笙订下之约,是否还算?”
慕容云笙最为关心的也是此事,父母之仇,讳莫如深,自己身为人子,竟然不知凶手何人,所以,不惜以死亡作注,答允接他十招。只听黑衣人冷冷说道:“你们一人十招三人合起来应该三十招,才算公平,但本座再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三人联手挡我十剑,如能逃过,我定必履行对慕容云笙的承诺,而且也放你们两人离此。”
卜天庆回顾了张钧一眼,道:“张兄,事已至此,咱们只有死中求生了。”
快剑张钧点头应道:“好!以慕容公子为主,咱们从旁助他。”
黑衣人缓缓举起长剑,道:“再让你们三人先机。”
张钧一上步道:“得罪了。”
长剑一震,疾劈三剑。
他有快剑之誉,出剑快而毒辣,但见一片剑光,分取大圣主三处要穴。
卜天庆眼看张钧发动,单刃一挥。攻向那黑衣人的下盘。
刀光、剑芒,交织成一片寒云。
只见那大圣主长剑一震,银虹舒卷,上封剑势,下逼单刀。
当当两声,剑芒、刀光,尽被震开。
两大高手合攻之势,何等凶猛,但竟被大圣主以快制快的手法,一剑化解。
慕容云笙心中一动,突然大踏一步,举剑攻出,原来,那大圣主一招封剑震刀,不但把卜天庆和张钧的攻势逼开,而且,还逼得两人门户大开,露出破绽。
慕容云笙虽想及时抢救,但仍是晚了一步,但见那黑衣人长剑颤动,爆散出一片剑花。
剑光闪动中,响起两声闷哼,卜天庆和快剑张钧,各中一剑,卜天庆伤在左腿之上,张钧却伤在握剑的右臂之上。
那黑衣人似是诚心以快速的剑招,对付有快剑之称的张钧,当慕容云笙长剑攻到时,那黑衣人已然收回剑势,从容的封挡开慕容云笙攻来的剑招。
慕容云笙眼看剑招被人封住,不敢等剑招用老,立时收剑而退。
黑衣人并未立刻反击,望了张钧和卜天庆一眼,道:“就凭你们两人这点武功,也要保护慕容公子吗?”
两人剑伤甚重,鲜血已然染湿了半身衣服,但却都咬牙苦忍,站在原地未动。
慕容云笙轻轻叹息一声,道:“圣主的剑法,果是高明,能在封挡之势中,诱使他们剑法露出破绽,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伤了两人。”
黑衣人似是大感愕然,略停片刻之后,缓缓说道:“就算你真是慕容长青之子,但那慕容长青被袭之时,你也该在襁褓之中,自是无法学得慕容长青的剑法了,教你武功的不知是何许人?”
慕容云笙道:“大圣主如此相问,是何用心?”
黑衣人道:“本座想不出何许人,能传给这套剑法,门户严谨的不见破绽。”
募容云笙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突然一振长剑,道:“咱们还有六招吧!”
问话声中,长剑己然递出。
黑衣人举剑一封,准备藉势还击。
哪知慕容云笙看他剑势一动,立时变招攻出。
每一剑,都是攻向那黑衣人必救的要害。
黑衣人回剑自救,慕容云笙剑招又变,就这样,使得那黑衣人一直没有还手的机会,慕容云笙快速攻出七剑之后,突然收剑而退,道:“如若在下的攻势也算,我已经攻出七剑了。”
黑衣人突然举起手中长剑,一折两断,把两截断剑,投掷于地,道:“不错,你超过了十招。”
慕容云笙道:“那是大圣主承认在下,可以和你谈谈家父之死的事了。”
黑衣人道:“本座答允的事,自是不能反悔。”
慕容云笙脸色陡然间一片严肃,一字一句地间道:“杀害先父的凶手是谁?”
黑衣人冷冷答道:“慕容长青没有死,哪有杀害他的凶手。”
慕容云笙心弦震汤,不能自禁,两道炯炯的眼神,凝注在那黑衣人的面纱之上,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才由口中弹出三个字,道:“当真吗?”
黑衣人道:“当然当真了。”
慕容云笙虽然已听到过慕容长青未死之讯,他却未敢深信,但此刻,出于三圣门的大圣主之口,使他不能不信了,他镇静一下激动的心神,缓缓说道:“家父还活在世上,不知他现在何处?”
黑衣人冷漠说道:“这个,恕本座不愿奉告了。”
慕容云笙长长吁一口气,道:“先父如若还在世间,那墓前森严的守备,又是何用心?”
黑衣人道:“那是一个圈套,只怪世人无知,甘为所惑罢了。
试想,那慕容长青如若是真的埋在那坟墓之中,骨早朽,为什么还会有人守着他的坟墓?”
慕容云笙道:“那守墓人,是你们三圣门所派,不知是真是假?”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不错,正是本门所遣。”
慕容云笙道:“二十年来,杀害了数十位赶到家父坟墓前奠拜的武林豪客,也是大圣主的杰作了。”
黑衣人道:“不如此,何以能让世人相信那坟墓中埋的是慕容长青。”
慕容云笙道:“那是一座空墓。”
黑衣人道:“墓中倒是有人,只不过不是慕容长青罢了。”
慕容云笙道:“那人的用心很恶毒,数十年后,总有人启墓查看,但墓中有人,那时已体早化,只余下一堆白骨,是不是先父,别人也无法分辨了。”
黑衣人道:“我已经告诉你太多了,念你有和我搏斗十招之能,放你离开此地。”
转身向外行去。
慕容云笙急急喝道:“站住。”
黑衣人缓缓回过身子,道:“什么事?”
慕容云笙道:“家父是否被囚在此?”
黑衣人道:“如是你一定想知道令尊的下落,只有一个法子。”
慕容云笙道:“要在下和你再拼十招。”
黑衣人道:“不错。。
慕容云笙道:“好!阁下取剑吧!”
卜天庆、张钧同时说道:“慕容世兄,不可造次,……”
慕容云笙苦笑一下,接道:“在下如不能问出家父下落,有何颜生于人世,两位不用多管。”
黑衣人道,〃一个人不会永远侥幸,你没有机会再和我搏斗十招。”
慕容云笙道:“如若阁下一定能够胜我,似乎是用不着劝我了。”
黑衣人道:“你好像不相信我说的话。”
慕容云笙道:“在下相信,不过,为了要探听出家父的下落,纵然伤在你大圣主的手下,那也是死而无怨了。”
黑衣人道:“阁下果然是很有豪气。”
慕容云笙神情肃然地说道:“大圣主请取剑吧!”
黑衣人冷笑一声,又伸手从兵刃架上取过一把长剑,道:“好!你要小心了。”
郭雪君突然大声喝道:“住手。”
黑衣人手中长剑已然举起,闻声停下,道:“姑娘有什么高见?”
郭雪君道:“他非你之敌,早已明显,如是你明知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一个人,偏又要藉词和他比试,那算公平吗?”
黑衣人沉吟了一阵,道:“慕容云笙,你还有一个办法可从在下口中,知晓令尊的消息………”
语声一顿,道:“郭姑娘说的不错,事实上咱们再斗十招,你就永远无法听到令尊的消息了。”
慕容云笙道:“在下亦有自知之明,如是还有别的办法,在下极愿领教。”
祟衣人道:“关于杨风吟,如若你能劝服她,在下即告诉你令尊的消息。”
慕容云笙道:“劝她如何?”
黑衣人道:〃劝她从我。”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那杨风吟杨姑娘现在何处?”
黑衣人道:“她很好,用不着阁下担心。”
慕容云笙神情肃穆地说道:“那杨姑娘和在下毫无瓜葛,在下也没有身份劝她,在下纵然答应了,她也未必肯听在下的劝告。”黑衣人冷冷接道:“那么慕容公子之意呢?”
慕容云笙道:“在下觉着,我们之间的事,似是用不着牵扯到别人身上,因此在下想,还是接大圣主十剑,胜则光明正大,败亦心中无憾。”
黑衣人回顾了郭雪君一眼,道:“姑娘听到了,慕容云笙豪气千云,宁为玉碎,不作瓦全,本座纵然把他伤于剑下,但对他这份豪壮之气,却是十分敬服。”
郭雪君道:“你也许认为杀死了慕容云笙,减少了很大的阻力,那你就想错了。”
黑衣人道:“姑娘似是有很多意见。”
郭雪君道:“我的意见你最好是能够相信。”
黑衣人道:“好!我倒要听听。”
郭雪君道:“你如杀了慕容云笙,那杨凤吟会恨你一辈子。”
黑衣人沉吟了一阵,道:“不杀他呢?”
郭雪君冷冷说道:“法不传六耳,请你大圣主附耳过来。”
那黑衣人经过一阵深长的思索之后,果然举步行近了郭雪君的身侧。
郭雪君附耳低言数语,那黑衣人点点头退回原位,道:“慕容公子,令尊被人攻袭经过,除了他本身之外,只怕当今武林之世,很难有人说的清楚了。”
这几句话使募容云笙大感意外,呆了一呆,道,〃大圣主之意是……”
黑衣人道:“由慕容大侠亲口解说,那应该使阁下信服了。”
慕容云笙道:“但先父………”
黑衣人道:“他在此地。”
慕容云笙道:“那必是有着重重的保护,在下这点武功,怕是很难破除重围。”
黑衣人道:“那倒不用,我下令由本门中几位武功高强的护法为你开道。”
慕容云笙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怔了一怔,道:“你怎会忽然间变的仁慈了。”
黑衣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本也不是恶人啊!”
目光一掠卜天庆和快剑张钧,接道:“你们伤势如何?”
卜天庆、张钧齐声应道:“伤的不重。”黑衣人道:“慕容公子,我可以斩断他们臂腿,但我却只伤了他们的肌肤。”
慕容云笙道:“这能证明什么?”
黑衣人道:“证明我并非一个好杀之人。”
慕容云笙略一沉吟,道:“在下不但武功造诣上和大圣主相去甚远,就是才慧智略上,相差也是难以计量。”
黑衣人道:“在下想,郭姑娘会了解其中之意,如是你方便,不妨请教一下郭姑娘。”
慕容云笙不再多问,转换话题,道:“在下何时可以见到家父?”
黑衣人道:“你想几时见他?”
慕容云笙道:“立刻前往。”
黑衣人道:“那是办不到了。今日子时见他如何?”
慕容云笙道:“此时此景,在下只有等候一途了。”
黑衣人道:“卜天庆、张钧!”
卜天庆、张钧齐齐转身应道:“恭候圣谕。”
黑衣人道:“你们既然伤的不重,那就代我招待慕容公子和郭姑娘。”
卜天庆道:“属下领命。”
黑衣人道:“代我款客,将功折罪,本座去了。”
转身向外行去。
卜天庆、快剑张钧齐齐欠身抱拳,道:“送圣主。”
黑衣人头也不回,大步而去,片刻间走的踪影全无。
卜天庆目睹黑衣人去远之后,回顾了张钧一眼,道:“张兄!
这是怎么回事?”
快剑张钧摇摇头,道:“兄弟也似堕入了五里云雾之中,不明所以,正想向卜兄请教呢。”
卜天庆道:“咱们应该问问郭姑娘。”
目光转到郭雪君的身上,道:“郭姑娘使用何法,能使大圣主突然间改变的十分仁慈。”
郭雪君道:“不是我,那是杨凤吟的力量。”
目光一掠慕容云笙,接道:“他心中早有所许,我不过是点醒他早些行动罢了。”
慕容云笙默然不语,心中却似被刺入了一把钢刀一般。他虽然尽力使自己保持镇静,但却无法掩饰那神色黯然、凄凉。
卜天庆凝目沉思了片刻,道:“可惜在下未见过杨姑娘。”
郭雪君道:“还是不见的好。”
卜天庆奇道:“为什么?”
郭雪君道:“那大圣主是何许自负人物,但他却无法抗拒那杨凤吟的美丽。”
张钧突然接口说道:“奇怪啊,奇怪!”
这一问没头没脑,听得三人都不禁为之一呆。
郭雪君道:“奇怪什么?”
张钧道:“大圣主似是换了一个人。”
郭雪君目光一掠卜天庆和快剑张钧,道:“你们见过那大圣主真面目吗?”
卜天庆摇摇头,道:“没有见过。”
张钧道:“在下虽在圣堂听差,但亦未见过大至主的真正面目。”郭雪君道:“那你们又怎知道他是假的呢?”
卜天庆呆了一呆,答不上话。
快剑张钧道:“我们并未说那大圣主是假的,只是说他变了?”
郭雪君淡淡一笑,道:“哪里变了?”
张钧道:“试想我们三圣门何等庞大,除了金轮、法轮、飞轮三堂之外,还有圣堂护法,当得高手之称的,不下数百人,如是连同外围属下,算人数不下数万之众,而且这一股凌驾各大门派的庞大的势力,正在发展之中,这些人龙蛇混杂,如无严刑峻法,如何能约束得住。”
郭雪君道:“贵门之中,用法不谓不严,神雕使者,青衫剑队,还有各堂执法,执法人亦不谓不多。严刑峻法,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