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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理喻。”秦宁高傲的仰起下巴,甩袖走人。
“别价,美女。”她一把抓住她,油嘴滑舌,“走那么快做什么,
聊聊嘛。”
她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却冷冷看她不出声。
沈忱把一边的脸贴在最上的漫画上,从下看她,含笑的,看着看
着就“噗”一声笑了出来:“秦,你该不是这边利诱我去非礼他,那
边又因为被我得逞了而在一旁狂喝醋吧?”
秦宁依然没说话,却有小朵小朵的红晕从她白皙的肌肤后冒出来,
渲染成一片。
“那小子有什么好?”沈忱摇头晃脑,一脸嫌弃。
厚,心上人被污蔑,这下不火都不行了。“他有什么不好?”
如果嫌他不好为什么总出现在他旁边?她现在还依然记得,她小
时候想找住在隔壁的舜舜哥哥玩过家家,可是舜舜哥哥总是跟沈忱他
们几个一起翻蚯蚓,玩的一身泥,只会叫她“等一下”和“再等一下”。
她总是只能抱着洋娃娃,远远的看他们把泥巴扔来扔去。
他们的家都在一个区,若是沈忱也是男孩子就好了,她就不会因
为舜舜哥哥跟另一个女生好而闷闷不乐了……
“也没什么不好啦。”她很从善如流的改口,打量着秦宁一头沉
闷的长长直板发,熨的一点褶皱都没有的制服,白的一点灰尘都不沾
的皮鞋,呵,会向尹舜要生日kiss,大概是她这辈子做的第一件出格
的事吧,然后请她代出气是第二件,“既然那么在意,为什么不自己
做?被拒绝了就直接扑他啊,那小子运动神经不行的。”
“女生怎么可以做那种事?”秦宁似是被她惹到了,咬着下唇,
脸红成一片,眼睛不知道是因为火气还是羞涩显得晶亮亮的。
“此言差矣。”她啧啧作声的摇着头,一根手指在秦宁面前晃过
来又晃过去,然后竖起另一根手指,“人生最重要的就是‘痛快’二
字,痛快的活,痛快的打,痛快的吃喝,痛快的恋爱,况且,强暴也
比被强暴来得痛快多了。”
秦宁似有些呆了,也忘了去计较她粗俗不堪的结语。她历来被教
导的都是要听话,要遵守规则,要好好学习,要善良,却从没从师长
那学到过“痛快”这两个字。
沈忱打开瓶盖,喝了口水,从眼角看她发呆的样子,看她一点点
镇定下来,看她急急的扯住她的衣袖——“所以——你不喜欢他?”
秦宁是如此急切,仿佛这时候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她拿到这个答案的
决心。
拜托!
沈忱无力的又是皱眉又是笑:“去你妈的,怎么可能?”
秦宁一脸震惊,似乎一时还不能消化这个答案:“是怎么可能喜
欢还是怎么可能不喜欢?”
沈忱一把拉近她,让她看她狰狞的表情:“这个样子象喜欢吗?”
“……不象……”她怕怕的往后仰。
“就说嘛。”沈忱一把放开她,孺子可教的点点头,“我又不是
同性恋,怎么会喜欢他。”
“你是女的!”
“啊?”她呆了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sorry ,我有点忘
了。”
秦宁一口气上不来,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眼前的这个人,笑得眼弯弯的,阳光把她清爽的短发都染成透明
的颜色,依然是一脸满不在乎的讨厌表情,怎么心底的感觉就完全不
一样了呢?
她背靠着栏杆,长长的舒了口气,垂下头看自己纠结的手指:
“你知道吗?我讨厌了你很多年。”
“看的出来。”如果每次见到她都狠狠瞪她一眼都感觉不出来,
那她就是拿长城当神经的了,“不过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
“是什么让你对阿舜那么勇往直前?”这个站在她成长布景里的
女生,她印象中一直是规规矩矩的,怎么会突然大胆了起来。
发现终于有件事是她会而沈忱不会的,秦宁心情大好:“因为我
喜欢他。我看了本书,书上说这个年纪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我怕现在
不表白,他就一直只把我当成一个童年玩伴。”
“喜欢这种情绪真是复杂。”沈忱一手托着腮,半叹息着。这种
少女情怀太神奇了。就象秦宁同学这样天天瞪人的毅力,她真是学不
来呀。
“你没喜欢过人?”又发现一件自己赢她的事。
“没有。”她摇摇头,“可是你怎么确定这个决定是对的呢?也
许以后你碰到其他更好的呢?”就象她,玩什么好玩的,总是会发现,
还可以找到更好玩的。
“起码我不会到时候因为他身边有人了,而为自己没有告诉他心
意而后悔。”秦宁抬起头,对上沈忱有些困惑的神情,语气异常坚定,
表情不可侵犯的似在替神邸语言。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霎时漏跳了半拍。
Part2
不乖的小孩总是比乖的孩子更容易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某些本质。
因为他们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及到沈忱挥别秦宁,赶到武馆的时候,第一颗星已经出现在天空
了。
武馆成为深蓝色下一个墨黑的剪影,寂静无声的矗立着。
原本轻快的脚步不觉迟疑了起来,因为她看不见武馆里透出任何
一息光。
奇怪,怎么会是黑漆漆的一片?
正疑心间,台阶前的一团黑影兀然站了起来。
她心停跳了一拍,身侧的手也自然而然的握成了拳头,蓄势待发。
“怎么这么老半天才来?”黑影不耐的出声。
那古怪尖细的声音一下让她笑了出来,原本绷紧的身体也放松开
了。
“笑屁啊。”等了大半天已经让欧阳随很不耐烦了,这时又莫名
其妙被等的人笑,那感觉就愈加不爽了。
“聊的时间久了些,又被叮当抓到,教育了一把。”她答他上一
个问题,走上台阶去,推了推厚重的门。
纹丝不动。
所以不是停电,而是真的没人。
“怎么没人?”沈忱回头问欧阳随。真奇怪,武馆三百六十五天
天天都是开着的,只是不同的师傅坐馆罢了。
“鬼知道。”欧阳随没好气的回了一声。
“怪了。”沈忱奇怪的看他一眼,“变声期又不是更年期,你怎
么这么经血不调的样子。”
一记拳头虎虎生风的袭过来了,带着他憋了半天的闷气。
她忙架臂一挡,迅速后退几步,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我靠,
死太监你玩真的?”
“看你不爽很久了。”他是咬牙切齿说的,配上他的声音偏成了
阴阳怪气,倒象是应证她的说法是的。不过紧跟而来的拳头倒还是一
点都不含糊。
她闪,抓住机会回击。
“你没吃饭吗?”他嘲她。
她一时避不及没躲开他一记攻击,但是很快也同样给了他颜色看,
嘴里还要抽空答着:“吃了你还有命啊?”
旁人看过去,是2 个人在嬉闹,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落在身上
的拳头究竟有多痛。
这几乎成了后来他们的相处模式。
不知道打了多久,身上的汗流出,旧的还未被风吹干,新的便又
出来了。两个人的动作也比开始的时候慢了许多,骂人的低气也没原
先那么足了。
最后一记里,她一个旋身就直踢他面门,逼他必须放弃对她的攻
击才可以躲开。
可他偏不避让,依然按原本的攻击途径打了过来。
在她踢中他的时候,他也击中她的小腹。
他定不住身子的向后仰倒。她也闷哼了一声,抱腹跪下,跪了一
会儿,疼痛稍稍褪去,她也干脆四肢一张,仰卧在了地上。
没有人说话,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过瘾。”欧阳随一甩额头的汗,大呼过瘾。武馆讲究习武修心,
很少让他这样不故章法的胡打一通,所以最多只能发泄大部分过盛精
力,从没如此彻底的。
“禽兽。”沈忱捏捏酸楚的手腕,“难怪武林高手太监多,原来
心理变态这么有攻击力。”
“喂——我身上瘀青不比你少。”说话的同时便牵动了脸上的瘀
青,让他嘶了一声。这个人,光会说他,也不想想她自己下手也没有
留什么余地。
沈忱笑逐颜开,重新用力摊开四肢,大大的呼口气:“过瘾——”
好象把一辈子想打的架都打完了似的。
天上没有几颗星,月亮圆的很苍白。
她看了阵子,又微微偏过头,看向武馆门上正挂着的牌匾。
“四方武馆”。
浓金色的柳体字在素白的月光下非常的清晰。
很近,又很远,好象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里的东西。
“你说,”她略带迟疑的,“武馆是不是关门了?”
“想太多。我没听四叔说起过要收了武馆。”他不以为然,嗤笑
着站起身,并拉了她起来,“走吧。”
两道瘦高的身影离那墨黑的武馆剪影,渐行渐远。
他们没有想到,四方武馆的门,再也没有开过。
没有人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知道这件的事的时候,沈忱第一次经历了一种叫做失去的感觉,
失去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东西的感觉。
不过不是当晚,当晚他们即将的经历的,叫做秘密。
回家的时间俨然是过了,他们索性就不急着回去。
从小开始,他们就不爱走同样的路,总是爱在不该拐弯的地方拐,
看看这样放纵自己,究竟路会将自己带到怎样的地方。
他们称之为,低级探险。
这天他们也决定“探险”。
这个四月底的夜晚,清凉中带了些烦闷。似要发生什么。
“怪了,这条路怎么越走越眼熟。”沈忱摸着下巴想了想,打了
个响指,“对啦!是你爸单位的后院!”
“嘘——”他的目光却不在她身上,竖起根指头在唇上比了个动
作,指了指楼房,“你看。”
早该是下班时间了,有个办公室的小灯却亮着,晕黄的。
“小偷?”这个想法让她两眼发亮。因为这意味着有架可以打。
他点点头:“可能,我们上树看看。”
他先上树,她跟在他后面。
待她在树上坐定,拨开挡着她视线的树枝时,就看见了办公室里
那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是你——”她没有注意到欧阳随的异样僵硬,正要兴冲冲的说
话的时候,欧阳随捏了下她的手,狠狠的,非常非常狠,痛到她马上
就意识到该吞回了下面的话。
她才注意到房间里不只有一个欧阳的父亲。
还有个女人。
那个女人她也认识,是欧阳父亲的下属,雅蔓阿姨。她经常到欧
阳家来,对他们两个小孩都很好,是很能干很爽朗的一个女人。
和欧阳妈妈的温柔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
可是她现在却在她脸上看见了与欧阳妈妈同样的温柔神色。
她仰着脸对欧阳父亲说话,目光里柔的要滴出水来。
欧阳随一直没有放开过沈忱的手。
沈忱可以感觉到,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紧到几乎要将她五指都
捏成一个。
当雅蔓阿姨投入欧阳父亲的怀中那一刻——沈忱的手传来穿心的
痛,她不小心低啊了声。
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欧阳随放开了她的手,推了推她,低声
的:“走。”
这是最垂头丧气的一次探险。
没有以往的意气风发。
他低着头快步的走在前面,不出声的。她双手插袋,也是不说话
的跟在他后面。
并不是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场面,也并不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
些事情,以他们这样爱乱窜的个性,早已不知目睹过多少不该有的欢
爱。
只是成长毕竟还是与想象不同。
一直以为,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灰暗一面就算成长,直到这刻才会
明白,当世界的灰暗一面真正成了你的生活的那一刻,成长才刚刚开
始。
“随……”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近乎小跑了起来。她鲜少叫他的
名字,足见是非常担心了。
他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闷声道:“不要说。”
她肩膀一松,有些气馁,但是还是决定开口。
“我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他身体一抖,急转过身,惊讶明白的写在他的眼里。
“我,什、么、都、没、看、见。”她又说了一次,沉稳的,与
平常装酷或嬉闹不同的表情。
他走近一步,盯着她近乎起誓的面容,惊讶一点点的褪去,他的
表情也沉了下来。
“我也什么都没看见。”无起伏的宣誓言语从他的口中沙哑冒出。
她点了点头,举起双手类似拥抱的想拍拍他的双臂,但还没碰到
他时,就被他一把扯进了他瘦削结实的怀里。
抱的很紧很紧,要把什么压抑住似的。
这个夜晚,就这样被封印在了两道无距离的稚嫩躯体间。
接下来的日子依然和以前毫无差别,除了武馆。
坐在窗边玩各类的赌博游戏,收些小惠整人,更多的,是和欧阳
随、尹舜他们在教学楼的走廊追赶打闹,旁若无人的。
很多年后的一次同级会,邻班的女生说起她高一生活的整个记忆
就是他们几个在走廊上那紊乱的脚步声和错落的嘻笑声,从远及近,
又渐渐远去,那样嚣张不羁的在她的梦里一直响到如今。
总是无法掌控自己的作为给别人的影响,就象无法预料其他人怎
样在自己的生命里插上一脚。
这个学期学校里仍是他们几个小祸不乱,唯一的大事就是高三体
检时查出了某个女生怀孕四个月。
这并不在沈忱的关心范围里,于是就这样甩甩头吹声狼哨,在湛
蓝天空下抛出书包结束了她的高一生活。
暑假和它的炎热天气一样让人烦闷。少了制约的玩闹就象少了番
茄酱的薯条,可以充饥,但是无味。
中午过后,百般无聊下,敲欧阳家的门又没人应,她便攀着枝条
爬进了欧阳随的房间。
一跳下窗子,她就楞了下。
斜对着窗的浴室门并没有拉上,欧阳随一丝不挂站在花洒下,垂
着头,一手支在墙上仿若深思的样子。
听见了声音,他也回过头,黑幽幽的眸子看向窗的方向。
水顺着他精壮的身体潺潺流下,流过瘦削结实的背,急收的腰线,
窄窄的臀,有力劲长的腿。
“呃,我不是故意的。”沈忱投降似的举起自己的双手,抢先表
明自己的无辜,眼光却不自觉的下瞄,坏笑,“不过,哇哦,你身材
比阿舜还好。”
他不惊不乍的关上花洒,取过一块浴巾包住下身,走了出来,饶
有趣味的问她:“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看见过阿舜的身材了?”
“就上次在厕所堵完他不久,我又跑到浴室去堵他了,哈哈哈哈。”
沈忱自动自发的坐上他的床,盘着腿,自己说着都忍不住笑。
“他没赖着你要负责?”他坐到她旁边,象狗狗甩毛那样甩了她
一身水。
“我觉得他宁可自尽也不想我负责。”沈忱边避开他的水,边摸
着下巴想了想,“不过负责这个想法听起来似乎还不错的样子。”要
是她赖着他要负责,不知道阿舜会抓狂到什么地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