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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路。
严卿忽然笑出声,正想说什么,一辆在他们前面戛然停下的车子
打断了他。
“HI,严公子,又见面了。”车窗摇下,欧阳随双手在窗沿交
叠,探出头,俊美的脸上是玩世不恭和倦意浓浓。
沈忱摇了摇头,走上前拉开车门,就去拉他的胳膊。
“你想干吗?”欧阳随一边随她的动作起身,一边奇怪的问。
“换手。”沈忱坐进驾驶座,扣上安全带,“我可不想死在某人
的疲劳驾驶下。”
欧阳随笑着走向副驾驶座,拉开车门,长腿跨进了一半,大概是
觉得走的这么正常不符合他的做风,便停了下来,单手靠在车顶,冲
严卿送了记飞吻,才心安理得的坐了进去。
沈忱朝车顶翻了个白眼,对严卿抱歉笑了笑,挥了挥手道别之后,
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车子启动之后,欧阳随一改方才的高调作风,闭上眼不言不语。
沈忱在等绿灯的时候,抽空看了他一眼:“怎么累成这样?”
“恩,比赛的衣服出了点纰漏,昨天通宵和海外联系调货。”欧
阳随依然闭着眼,口气疲倦的答她。
“哦。”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沈忱以为他会这样闭眼休息一直到车程结束的时候,欧阳随
忽然开口:“他怎么在那里?”
“谁?”以为他是睡糊涂了,沈忱笑出了声。
他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睇了看着前方认真看车的她半晌,似在判
断她是否在装傻,最终又闭上了:“星期五要不要陪我去参加比赛?”
“装上冻死人的低胸装?戴上勒死人的腰带?穿上摔死人的高跟
鞋?”沈忱敬谢不敏,“谢啦,我还不想再被西藏的老拐关心一次,
而且不希望他在近期内回来参加我的葬礼。”
“随你。”他硬梆梆的抛下了句,不再言语。
他在气什么?
近来总有些感觉,虽然在某些方面他们还是相似的可怕,但是在
另一些方面,背道而驰,越来越远,无法触摸。就象现在,她就完全
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沈忱瞥了他一眼,只能看见他紧闭的眼和紧绷的下巴,眼里不觉
闪过些无奈,唇抿紧了些。
*** *** 所谓错过,就是他看她的时候,她总是看着别处,她看
他的时候,他又浑然不觉。
*** *** “回来了呀。”沈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从报纸中抬起
头,朝进门的沈忱和欧阳随点了点头。沈父是个学者气息很浓的人,
非常沉稳的样子。
沈忱边收着钥匙边四处看了看道:“娘呢?”这个时间怎么会不
在?
“在楼上。”沈父简短的答着,摘下老花眼镜,指了指旁边的位
置,“来,坐下,有点事和你们俩商量下。”
有事要商量?
沈忱一楞,下意识的看了欧阳随一眼。
欧阳随耸耸肩,摊了摊手,表现他也不知。
视线交错只是这短短一秒,两人便同时移动脚步绕过桌几,在主
沙发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沈忱坐在沙发上,斜靠向左边的扶手,让出右边的扶手位置给欧
阳随率性的倚坐。
这两个人的默契,实在是……
沈父将他们的交流看在眼中,一时间,心里百感交杂。
他不会象他的妻子那样总是催着女儿的婚事,但是其实也是希望
她能早日有个好的归宿的。而小随这孩子,等于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虽然爱玩,也不是无缘无故会做出过分的事的人,那年会发生那样的
事,该还有些他们这些大人不知道的原因吧。
唉,虽然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可是看这两个孩子这样,总觉得他
们不在一起实在是太可惜了……
“爸,什么事啊?”
沈忱的声音打断了沈父的冥想,他捏了捏眉心,看向他们:“今
天社会福利机构的人来过了。”
“福利机构?”沈忱皱起眉,有些不祥的感觉。
“是啊。”沈父喟叹口气,“他们说小星这么长时间没有亲人认
领,而且附近城市的丢失儿童信息里也没有相关的,按规定不能再寄
住在我们这了。”
沈忱心一震,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发烫,抬头看了眼楼上。老妈现
在该是躲在楼上搂着小爬虫大哭吧。
欧阳随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这样啊……”沈忱轮流绞着自己的手指,稳着自己的语调,刻
意若无其事的,“不能住在这那是要住哪里?”
“由社会福利机构接管。”
欧阳随一手轻按在沈忱的微微颤动的肩上,沉声问道:“干爹,
你找我们商量,是有什么能让小星不走的方法?”
“走是一定要走的。”沈父难过亦然。虽然小星来的日子不是太
长,可他也是把小星当自己的亲孙子疼的,只是实在是没办法留他下
来。唉,谁让自己的女儿还没嫁出去呢,“来的工作人员说,由他们
接管是为了能及时有正常的家庭把被遗弃的小孩子领养。所以把你们
找来是想问问,你们的朋友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样怎么说也离咱
们比较近,方面看望。”
“领养要什么条件?”沈忱的语调依然不紧不慢,内里却添了些
难抑的激动。
“年满三十。”
她符合。沈忱心一动,认真的等着她父亲的下文。
“没有子女。”
他满足条件。欧阳随缓缓坐直,看着沈父的眼更专注了些。
“已婚。”
都不合格!
重磅炸弹一下在他与她的头里炸开,起先是失望、难过,慢慢的,
炸弹的烟雾散去后,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里渐渐形成。
他慢慢低下头,急切的找寻着她的眼。
她缓缓抬起头,直直迎上他的眸。
总是擦身而过的视线在这一刻终于交缠在了一起。
就象哈利波特的魔杖对上伏地魔的,纠缠的魔光里闪现的是十几
年的岁月。
“你想的和我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欧阳随先开的口。
“Maybe。”沈忱耸了耸肩。
他黑色的眸子闪着跳动的光芒:“这件事很疯狂。”
“再疯狂我们也做过了啊。”
沈父茫然的看着他们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你们……”
“爸。”沈忱转回头,对着沈父灿然笑开,“我和随决定了,近
期内就结婚。”
*** *** 巷子里很冷清。空气很冰。没有起风。
“结婚要准备些什么?”欧阳随仰躺在车的前盖上,头枕在自己
的手上,懒洋洋的开口道。
“我又没结过,我怎么知道?”沈忱坐在他身旁,双手支在臀侧,
仰头看着天空,漫不经心的答。透过头顶光秃的枝桠望过去,天空被
分割成一块一块。她顿了顿,回过头去看他,“我都没想过会我和你
会被连在结婚这件事上。”
“小姐,难道我就会想过吗?”欧阳随怪叫起来。
沈忱低低笑了笑。
那时候的提议只是一时冲动,冲动过后现在连自己都有种不确定
的感觉。
都是真的吗?
自己真的决定要和这个人结婚?
怎么绕了一圈,最后的那个人还是他呢。
“别得意,还有仗要打呢。你没看刚才我老爸震惊成什么样子。”
向来不暴粗口的儒雅父亲都气到骂出“混球,胡闹”了。
“你也知道。我最喜欢挑战了。”欧阳随冲她抛了个媚眼。
“不要恶心我。”沈忱一掌把他的脑袋拍向另一边。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沈忱,”欧阳随沉声笑了笑,蓦然想起,“我们好象有很多年
没这样聊过天了?”
上海回来后,两个人都沉默了不少,闷头读起书来,也因为这样,
才轻易的就上了大学吧。
大学分隔两地,假期里他又爱全国跑,遇见的机会也少。
工作之后,大家都很忙,除了偶尔吃饭,也没多少交谈的时间。
最近虽然接触频繁,但大部分时间里,都有小爬虫在,光逗他就
已经很忙了。
现在想起来,好象很久没空出一段时间好好说过话一样。
“我们有这样聊过天吗?”沈忱表示怀疑的挑起一边的眉毛,
“即使以前,两个人在一起也是打架居多吧?”
“哈哈哈。”他朗声笑起来。冲动的少年时期呀……
“其实我还是满奇怪后来你怎么跑去当造型师了。”当年几乎所
有亲友都反对,只有她支持,可是她也不知道原因,只知道他想去做,
就支持。
“你不知道?因为我喜欢画画啊,而且发现拿人来当画布最让我
有感觉……”他有些吃惊她不知道,但是还是解释给她听,也许是遗
传吧,他遗传到了母亲的一些爱好。
“等一下。”沈忱抬起手,做了个停的动作,“你喜欢画画?”
“是啊。”他很理所当然。
“那你当初小时候干妈逼你学画画,你干吗老是找机会就溜出来
玩?”
“还不是看你在外面玩的那么爽心理不平衡。”他悻悻看她一眼。
孩童再爱的东西也会因为枯燥的练习而腻烦吧,再加上他本来就逆反
心理严重,所以当年总是学的不情不愿,等到大了,才发现那竟然是
自己最爱的东西。
“我还羡慕你类。”抱怨她?她还没抱怨呢,“你都不知道我多
羡慕你会一门专长,我想要是小时候我妈妈逼我学点什么,我也可以
业余爱好,也不会搞的现在我连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哦,
除了打架。”她母亲信奉的是放羊式管理,让她自由的选择,自由的
成长。只是太早给她太多的选择,想要什么都来的太容易,她反而不
知道怎么选择,也不珍惜自己选择的机会了。或许是因为这样的经历
吧,到如今,她也习惯以别人的要求为选择。
“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多希望开明的干妈是我妈……”他那个
怨念啊。
“我还嫉妒我娘没有你妈那么有气质那么温柔……”她哼声。
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两人都停下自己的话,对视一眼,哈哈大
笑起来。
欧阳随坐起了身:“那如果现在给你选,你最想会的是什么呢?”
“现在吗?”沈忱开始认真想了起来。画画、书法、舞蹈、烹调、
花艺……一样样的东西闪过她的脑海,麻麻乱乱的,最后,有一样东
西跳了出来,清晰的,“旅游!”
“旅游?”他讶道,“你去过的地方并不少。”
“你不明白。”她摇摇头,看着天上明明暗暗的遥远星辰,“不
是开会就是陪客户,那样的走法不叫旅游,因为不论是身还是心都没
法放松。”
旅游是不必顾忌身边人的想法,不必想着如何应对才对自己的收
入最有利,不必想要赚多少钱才够生活开销,不必对着无聊的数字分
析再分析!
每天总是盲目的忙这忙那,从来没有仔细去想过,自己到底要什
么,喜欢什么,想学什么,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其实自己最想象老妈那
样,走遍大江南北。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领略美景,品位风土人情,
即便灰头土脸,也有最明亮的眼睛。
“我一定要去好好旅游!”她猛然握起拳头冲天空喊,信誓旦旦
的象个孩童。
他不知道何时又躺了回去,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她的眼神柔柔的。
他微微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抚上她背后的空气。
这里,原本该是和他一样,有双透明的翅膀的。
只是不知道何时开始,翅膀的主人再也没有用它飞翔。
Part7
“忱少,你在看电视吗?”
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让分神的沈忱想起自己正在和某人通电话:
“在啊。”她懒懒的应了声,调整了下坐姿,将双腿绻到沙发上,滑
低了身子,将重量都托付给扶手。
时间已过了21点,父母早就带着小爬虫上去休息了。偌大的客
厅就只有她一个人盘在沙发上,还有电视在直播着金苹果造型大赛的
决赛。
“你说阿随有没有胜算啊?”比赛接近尾声了,就快要宣布奖项
了,真是让人心急啊。
“我怎么知道。”她翻了个白眼。
“哎呀,你就不能猜猜?”
“老拐。”她语重心长,“你有这个时间和我说话,不如去拜拜
神,你不是在西藏吗,离神最近呢,你真的紧张他的话,还是和神去
说比较好,你选择献身我也是不反对的。就这样啊,再见。”
“喂喂喂喂喂……”话筒那边的人连声大叫,还是抵抗不了被直
接挂断的命运。
沈忱单手支着头,抱着家中的黑猫,继续看屏幕上光怪陆离似人
似妖的模特走来走去。
电话铃声又响了。
她略略偏过头,对着电话挑了挑眉,稍一考虑,还是在拨掉电话
线和接电话之间选择了后者。
“忱!”
电话那边传来好大的声响。
她将话筒默默拿开了一些:“秦,你可以轻点说话。”
“我们这么远,我怕说轻了你听不见。”秦宁嘿嘿的笑着,转而
问道,“有没在看电视?”
“电视台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是今天第五个问的人了。”
“我们关心阿随嘛。”这个时候他的电话是关的,只能找和他最
近的人关心下了,“忱,你看那个造型比赛怎么样?我看看觉得都好
漂亮好棒哦,那些造型师都太强了。真的让人好担心呀,好紧张呀。”
“哦。”
“什么?你只有‘哦’?你一点都不紧张吗?”
“紧张什么?”
“沈忱!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这个比赛对阿随多重要啊!你都紧
张吗?”秦宁指责她的冷淡。
“阿舜呢?”沈忱忽然问道。
“干吗?”秦宁很警觉。
“我要告诉他,老婆过度关心其他男人是要出轨的前兆。”
“哼,无聊!不跟你说了。”秦宁很鄙视很酷的先挂了电话。
沈忱对着话筒失笑。
紧张什么?担心什么?又什么好紧张的呢?
不过是一场比赛。不过是一场对他很重要的比赛,不过是一场他
盼赢了好多年的比赛,而已嘛……
“喵——”黑猫抗议的叫了一声,挣脱过分收紧的怀抱,跳下了
沙发。
当红团体的一曲之后,男女主持拿着金色的信封走上台来。
“喝水。”忽然有些窒息,她深吸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清水成细丝,慢慢的从水壶口中滴出。
人在厨房中,耳朵却留在了客厅一般,细微声响都不放过。
最有创意奖,不是他。
最颠覆奖,不是他……
几乎所有的奖项都颁完了,只剩下最后的“金苹果”了,她的水
依然没有倒满,而他的名字依然没被读到。
“接下来,就是今晚最为大家期待的结果了,究竟今晚果落谁家
——”
音效适时的加了几个紧张的鼓点。
几滴水倒在了杯外。
“那就是——SILENCE!恭喜他!”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结果究竟是如何,身体就先一步有了动作,双
腿几乎是有自主意识的带着沈忱跑到了客厅。
开心的想尖叫,想高跳,可是理性在说这样做实在太傻了。
她只是含着唇幸福的笑。真希望这一刻有人在身旁分享她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