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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夏丹坐下来后，汪真也舒了一口气，他现在在集团里混的风声水起，大多是因为这位大小姐的原因。不仅是因为那本《火星没事》，更因为这位大小姐近期为火花编辑部狠狠的做了一期专访。上至集团理事，下到印刷厂的头头儿们，可都盯着这一块儿呢！因为，目前的火花集团，正处于重大的变革时期。
汪真想了想，这才说道：“夏丹呀，不是我不帮忙。我先给你说说我们的难处吧！可能你也挺说了，我们火花集团现在正要进行股份制改革。火花集团下属的杂志社、编辑部、印刷厂等都要一一分割出去，而这些部门的领导等人，有关系门路的，可能会调到其他机关里工作。而有些人，现在已经面临丢掉铁饭碗的问题了！在这种情况下，人人自危，都在担心着呢！不瞒你说，我也有些关系，但心里还是觉得不靠谱，所以才摆脱你做了专访，希望可以提高自己在领导心目中的形象。你说，在这个关键时刻，即便我帮了，人家印刷厂可能也不卖我这个面子呢！这个关键时刻，我并不是不想帮，只是无能为力啊！”
欧夏丹眉头紧皱，火花集团的事情，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想到如此严重。难道事情就此放弃？行文好不容易有事求到自己头上，可不能给办砸了！
就在欧夏丹为难的时候，周行文呵呵一笑，对汪真问道：“汪大哥，你说火花集团即将股份制改革，那是怎么回事呀！是有人和政府谈判收购集团！还是集团效益不好，准备拆分，把旗下部门一个个拆下来转卖了！”
“哦？”
汪真眼睛圆瞪，盯着周行文看了好一会儿，他能说出这么一翻话，自然令汪真颇为意外。不过在大势面前，他不认为这样一个少年能帮他渡过难关。但碍于欧夏丹的面子，他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当然是拆开来卖了！如今的火花集团那里还有被人收购的亮点！1989年一年，火花集团除了出版部因为《火星没事》有一点盈利之外，其他部门连续亏损！亏损最大的印刷厂，甚至出现了数十万的财政赤字！现在印刷厂的职工都没活儿干了！厂长天天躲在集团办公室里不敢出去。这偌大的火花集团，眼看着就要完了！”
“呵呵！”
周行文笑了！他还清晰的记得，在第一次见到火花这个标志的时候，曾发出过感叹，这偌大的集团，因为私有制改革不善，以及省会迁移等问题，被草草的处理。甚至是被“阉割”了！
火花集团总资产甚至接近千万！员工数千人。其中高层管理人员达一百多人。这样庞大的体系，却因为改革的不顺利等各种问题，在90年代下半年被拆分，被各大贪婪的投机商瓜分。根据周行文残存的记忆，政府回首的资金，甚至不到一百万！这是多么巨大的一个亏损！可在这个时代，这种事情却一直存在着！公有制改革私有股份制，必将在各种充满陷阱的道路上前进！这是时代迁移所必经的道路！不过当周行文在路边走过的时候，却已经嗅到，自己能在这条道路上，获得什么样的巨大利益！
既然是时代所必须经历的惨痛，那么就让我为这个惨痛画上一个圆满的句话吧。至少，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它重新焕发生机！周行文默默的想着，感觉自己手里的三十万，已经有了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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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事未办先挖人
“汪大哥，我想见一见印刷厂的负责人。或许，我能为印刷厂的职工找一条出路！”
“饿，什么？”
当从周行文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时，汪真感到震惊无比。他以为是周行文的表达能力不行，让他误会什么了。于是笑了笑道：“我说小弟，你就放弃吧。现在的印刷厂，不可能为你印刷什么同学录的！不说他们有没有那个功夫。连饭碗都难保的人，怎么可能帮你！”
周行文淡淡一笑道：“大哥误会了！我是想出资收过印刷厂。虽然我的钱不够，但还有我姐姐呢！她也很愿意帮助那些劳苦工人们！”
欧夏丹听周行文提到她，心中却是苦笑，这小子每当想做些什么事的时候，都拿她当档箭牌！
“啊，是呀！我手里正好有些闲钱！汪大哥，你就帮个忙吧！我弟弟别看年纪小，家里的根底可不少！我们两个合起来的存款，还真能救活一个印刷厂呢！”
欧夏丹努力把话说的圆融一些，这个富二代的说法还是挺有说服力的，虽然现在还没有这个词语，但欧夏丹已经深刻的把这个词语的含义传递了出去。
果然，汪真在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他认真的考虑了一下，随后走出去找了部电话，大约是联系印刷厂得负责人了。
趁着汪真不在的功夫，欧夏丹狠狠的敲了敲周行文的脑袋，低声“咆哮”道：“你小子！别这么语出惊人好吗！你知道一个印刷厂值多少钱？即便是面临破产的印刷厂，也值好几万呢！你上那儿来那么多钱！话说回来，你要印刷厂有什么用？别告诉我你想做厂长！行文，做事情之前要考虑清楚！否则姐姐可就不敢帮你了！实在是你怕你做了糊涂决定，害了自己！”
听到欧夏丹的话，周行文觉得自己的小心肝狠狠的被触动了一下。人心虽然是最难以琢磨的东西，可周行文在这一刻却完全能明白欧夏丹对自己全心全意毫无一丝杂质的关怀照顾！
他露出一个颇为阳光的笑容，对欧夏丹道：“姐，你就放心吧！你不是说我是天才吗！天才做事，一定会成功的！”
不一会儿，汪真回到座位上，解释道：“等会会有我们集团的上层来！夏丹，你们真的决定收购印刷厂吗？不瞒你们说，印刷厂还有杂志社这两个部门是必须分拆的两个！上层的领导为此烦恼不已。所以一听到周小弟想要收购，就立刻通知了领导！趁着还有时间，你们再想一想！”
“不用想了！”
周行文断然道：“汪大哥，如果你觉得我年纪小不靠谱的话，你完全可以把它当做是我姐收购印刷厂！介绍时您就不用提我了，直接提我姐的名字就可以了！到时还请你多多帮忙！印刷厂的规模具体有多大？里面的机器新旧程度等！我们都需要有一个详尽的了解！”
听到周行文此话，汪真才真正的放下心来。这句话虽然听着不太令人舒服，但却表明了周行文认真考虑收购的态度。他随身拿出一支笔，开始详细的为周行文讲述印刷厂的一些设备以及行业规矩。
“火花印刷厂已经建了大约十年了！初期靠着政府吃饭，政府的一些文件，还有教育系统的一些，都是我们印刷厂印制的。后来教育系统把教科的印刷统一起来。我们火花印刷厂也就被排除在外了，所以一直都靠印刷一些练习本，作业本等，这些是火花印刷厂得主要业务！厂子现在的规模也有近百人，而且有专业的美工、排版团队。因为火花杂志的销量不好，所以大多美工都停工了！我想如果要印刷周小弟的同学录的话，需要把这些美工召回来！如果单单是收购印刷厂的话，可能仅需要两三万就可以了！但如果想要启动它的话，还需要投入一部分资金！一些老化的设备也需要更换，工人们也很长时间没有发工资了！这样大致算下来，可能要花上近五万圆……”
说道此处，汪真看了看周行文、欧夏丹两人的表情，却发现两人在这五万员面前均是面不改色，他心中有了谱，介绍的就更加卖力了！
而在汪真的介绍中，周行文却发现这个人的口才很好，不仅如此，平日里也做了大量的功课，否则一个主编，不可能对产业下游的印刷厂如此了解。这是一个颇有能力和野心的人。周行文下了这么一个定论。在汪真的介绍即将完毕之时，他冷不丁的说道：
“如果要收购杂志部要多少钱？要收购编辑部又要多少钱？如果我收购编辑部的话，汪大哥会站在那一方呢！”
此言一出，桌前立时一静！欧夏丹也没想到周行文还有这样的“野心”，连印刷厂都还没着落呢，就开始惦记编辑部了！汪真更是被雷的外焦里嫩，他瞪大眼睛看着周行文，好半天才有些结巴的说道：“杂志社和我们编辑部等于是一体的。我们这两个部门拥有的都是无形资产。所以很难用钱来衡量！”
周行文似笑非笑的道：“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这两个部门都是以人为主，一旦人心不齐了，就没有多大价值了！这么说来，我觉得汪大哥就代表了整个编辑部，您能有现在的位置，在编辑部里必然有偌大的威望！我向汪大哥提一个建议，汪大哥别认为我俗气才好：我给汪大哥开现在工资的三倍！请您过来做我们新编辑部的部长！您考虑考虑吧！”
火花集团说起来也是企业单位，而汪真好歹也属于中高曾领导干部，也算是一个正科级公务员，如果换到十年之后，那自然是无比吃香的职业，即便给他十倍工资都不一定能挖到，但现在这个年代，正是流行公务员下海经商的时候。许多企事业单位的上层领导抛弃少的可怜的铁饭碗，毅然下海经商。他们其中有些还凭借着过人的能力和多年编制的关系网，获得了空前的成功！这些人的发迹自然让这种公务员下海经商的现象越演越烈。所以周行文在说这些话得时候，显得正经无比，对汪真的诱惑也是巨大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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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陆总
面对如此诱惑，汪真还是挺动心的。不过唯一阻碍他的就是，周行文的年纪实在不大。虽然穿上一身西服，但看起来也是小白脸更多过有钱老板。说直白点，就是周行文看起来很不靠谱儿！人就是这样，哪怕他的能力再强，眼界再高，第一印象摆在那里，他只会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呵呵，汪大哥考虑考虑！哦，好像来了！我去看看！”
看着找了一个理由急急走向饭店外面的汪真，欧夏丹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瞪了周行文一眼，道：“你怎么想法这么多呢！先照一件事情办好了！汪真大权在握，给的工资再高也没有用！”
“是这样吗？”
周行文挑了挑眉毛，道：“姐，亏你还专访过火花集团！那你知道火花集团的现状吗？这个集团是国家的，当他昌盛的时候，可能会有众人拾柴火焰高的盛况，但一旦它有分崩离析的危险，它内部的所有人，特别是中高层管理都会有惶惶不可终日之感。汪真找来的这个是火花集团的高层，我们要不要打个赌，我赌这个高层非常急迫的要把火花集团给拆分拍卖！越是高层的人，对于这些事情越是急迫，反而是那些底层的工人，可能对这个集团还有很深的感情！”
欧夏丹微微一笑，端着下巴盯着周行文，说：“继续说呀！以前没发现，行文你长大了！这么认真说话的样子，挺好看的！”
说着，欧夏丹伸手就捏了捏周行文的脸蛋儿！
周行文很崩溃！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就好了！可惜他不是！面对如此美女，却以“可爱死了”的眼神盯着他！想一想都让周行文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姐！”
他拉着长音，怒视某个不良女主播！
“好了，好了！知道了！”
欧夏丹呵呵笑着，虽然嘴上说着知道了，但观其模样，却是丝毫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什么态度！”
周行文撇了撇嘴，眼睛一转，道：“姐，你要帮我个忙！”
欧夏丹随口道：“什么忙？”“帮我把汪真给挖过来！他看不起我！我说出三倍工资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相信！你去帮我说，你这个大美女出面，肯定马到功成！”
当汪真带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走进来之后，周行文立刻就有些小兴奋了！因为这种典型的领导像非常符合他的猜测。所以，他心中不由自主的就开始打起一些小算盘！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火花集团的副总经理陆盛奇。陆总，这位就是我说过的，前两天专门采访我们的省电视台记者欧夏丹。这位是她弟弟！两人都是很有才华的作家！”
汪真刚介绍完毕。陆总眉头一挑，道：“作家？你不是说，有人要收购印刷厂吗？汪真，我很忙的，不要什么事都来找我！”
对于作家，这位陆总身为火花集团的上层，自然是见得多了，无非就是想套近乎博取个好版面而已！他心里的想法几乎都写在脸上了！欧夏丹柳眉一竖，气的立刻就要反驳出口！就在此时，周行文拉了拉她，低声说道：“越是这样，越是证明对方对拆分火花集团的渴望。这对我们极其有利！”欧夏丹听到此话，怒气仿佛从未出现一样，立刻烟消云散，她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两位，说道：“我的身份是一个作家。但我想干点实业！陆总，不可以吗？”
如果换在以往的时候，有人敢和陆总这么说话，陆总可决不会轻饶他。但现今整个火花集团正处于改革私有制的关键阶段，就连省委省政府都关注着火花集团。所以他是丝毫不敢怠慢的。听到欧夏丹真有这个意图，他的神色一缓，有些尴尬的轻笑道：“呵呵，怎会不可以呢！我们火花集团欢迎所有朋友的投资！您想收购印刷厂，可以！印刷厂的设备价值两万块！其他资源大约三万块！您只需要拿出五万圆的资金，然后在火花集团办理一个手续，那印刷厂就归您了！”
欧夏丹这次并没有生气，她瞥了汪真一眼。在这位陆总来之前，汪真已经把印刷厂得底细给泄露了。好嘛，价值三万的东西，张口就要五万！她眼睛转了转，想着怎么利用这点优势去反驳他。
一旁的汪真却是异常的尴尬，他知道总公司对于拆分拍卖的急迫，所以这次听说周行文有并购的想法，立刻就通知了陆总。却没想到这位领导在如此关头，仍不忘狮子大开口，让他在中间夹的是异常难受。
周行文把三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有了一些谱，他开口道：“姐，你不是有事要和汪哥商量吗！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先商量着，我来和陆总谈一谈！”对于周行文的要求，欧夏丹几乎是言听计从的，她已经答应周行文，要帮他把汪真挖过来。所以听到他如此说，自然知道周行文的目的。她担心的看了一眼周行文，最终对汪真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汪真也颇为识趣，知道周行文才是此次的大买家。这是在故意支开两人，于是跟着欧夏丹就站了起来。
当两人离开后，那位陆总却有些迷糊了，他惊讶的道：“这是什么意思？小兄弟，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谈？”
周行文随意一笑，仿佛不经意间道：“陆总，省委马上就要搬迁了。开城的政治地位也会一落千丈，在这种情况下，半死不活的火花集团还有前途吗？”
此言一出，对陆总来说不吝于晴天霹雳！要知道，省委搬迁至郑城的消息，在整个中原都还是一个绝顶的秘密！即便是以陆总的身份地位也仅仅是隐约听说过一些。他是依靠着自己身后的关系，却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于是这位才这么迫切的想要拆分出售火花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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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