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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相同的风雨交加的晚上,香宁直觉什么将要发生,她的肚子开始间歇地痛了起来,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身下的濡湿,她冷静地扶着巨大的肚子躺到了床上,并拉起那早就准备好了的床边的铃铛,想要通知牛大嫂过来。
牛大嫂闻声后就立刻过来了,她说:“天啊,羊水都已经破了,一定很疼吧?别紧张,深呼吸……”这女娃年纪虽小,可实在伶俐得很,预先亲自准备好的铃铛,就是以防独自在屋内的自己会忽然要生产,这回果然成了最好的通讯工具,而且第一次生产的她,似乎并不觉得害怕呢,倒是勇敢地听着自己的话。
可肚子实在太大,加上雷声巨大,增添了不少惊险的气氛。
此时另外两个同村的妇女也相继进来了,是早就说好要帮忙的,铃铛也连到了她们的屋子。
“快去准备热水。”牛大嫂熟练地吩咐着,随即拿来干净的手帕让香宁咬着:“疼就喊,要用力!可不能咬到舌头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可孩子仍然没有出来,三个妇人都满头大汗了,香宁依然在努力,可是不只肚子痛,就连那下体,也是撕心裂肺的痛啊,香宁根本痛得,连耳边的话都听不清了,好几次都痛得昏了过去,却硬是被牛大嫂用力摇醒:“不能睡!快用力啊!看见孩子的头了,快!深呼吸,用力!”
“流了好多血啊,怎么办?”有人喊。
“她又晕过去了……”
“打醒她!”
“热水都用完了!”
“再烧啊!”
房内忙成了一片,香宁轰炸般的脑袋内只有一个念头,要用力——
在一计巨大的雷声之后,伴随着一阵孩子的哭声,终于生了……香宁苍白的脸明显地松了口气,刚想闭上眼睛就此睡过去,不料再次被强行摇醒,牛大嫂在她耳边焦急地大喊:“不能睡!还有一胎!是双胞胎啊!我看见另一个头了,用力!”
这一次,香宁已经疼得麻木了,根本感觉不到该如何用力,最后当她听见另一声婴儿的哭喊时,她才真正地晕了过去……
迷糊中醒来,看见的却不是牛大嫂,是另一个帮忙的女人,她笑着把婴儿抱到她的床边,说道:“是个很漂亮的女婴呢,瞧,眼睛这么大,肯定长得跟妈妈一样美呢。”
看着雪白的婴儿,香宁笑了,她觉得很是安慰,可马上想起了什么:“这是姐姐还是妹妹?”
妇人一滞,忙问:“这是什么意思?只有一个婴儿啊。”眼神却是闪烁的。
一个婴儿?在疼痛中,香宁明明听见牛大嫂说是双胞胎:“牛大嫂呢?”此刻屋内只剩下那妇人一人,被褥也已经清理干净。
“呃,她……她有另一家找她接生去了……”
“我要见她,请你帮我找她来好吗?”香宁支撑着自己要坐起来,并自床枕下取出一袋铜钱交给那妇人,拜托道:“请你一定要找她回来……”
“是,是,是……”妇人几乎是苍莽地逃出了屋子。
第二天,迷糊之中,牛大嫂进来了,背对着她一直忙着准备手中的食物,说道:“昨晚隔壁村有户大户人家派人着急来找我,说是要生产了,我于是就过去了,实在对不住啊,你还好吧?”
香宁根本不关心这些:“我在生产的时候,明明听见您说是双胞胎?”
牛大嫂手中拿着的碗忽然掉到了地上,她连忙蹲身拾起了碎片,还不停地责怪自己:“瞧我,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刚刚说什么?双胞胎?你是不是听错了,只有一个女婴啊。”说得轻描淡写。
香宁注视着她的动作及眼神,就更加狐疑了,即使当时再疼痛,也不至于会产生幻听吧?
“麻烦牛大嫂把昨晚帮忙接生的两位大嫂也找来好吗?”
三人同时站到了香宁的跟前,在香宁澄清的目光注视下,她们个个显得异常紧张,甚至目光闪烁,都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可都一致异口同声地说是她听错了,于是香宁只能抱紧女儿,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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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只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香宁在她十八岁的时候,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婴,女孩长得不太象她,倒是有点象爸爸,甩了甩头,她不愿回忆起那不堪的过去,当牛大嫂问起她女儿的名字时,她沉默了片刻,才说:“忧儿,瓜尔佳·忧儿。”因为她是在自己最忧愁的时候出世的。
在那三个妇人悉心地照料下,香宁很快便能下地走路了,坐月子的时候,她们对自己特别用心,香宁原本应该感谢,可那生产时分明听见的“双胞胎”一词,却总是横在她的心中,让她无法释怀。只是,她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香宁想不通。
一日,忧儿已经满月,午后香宁自床上醒来,看见床边的女儿也一样睡沉了,起身想要出屋外取来干净的布给她擦擦脸蛋,不料在靠近门口的时候却听见了牛大嫂的声音:“什么?!怎么会这样?!”
“嘘!!!别这么大声啊!让香宁听见了怎么办?”另一个妇人连忙捂住了牛大嫂的嘴,把她拉远了,香宁赶紧跟了过去。
在树丛后,她能听清楚她们的对话:“死了?!怎么可能?”
“听说是被发现了。”
“天啊,阿弥陀佛,都说这种事情不能做!”牛大嫂在捶胸口。
“这话你怎么能这么说?当时你也是有份答应的啊,你不是说那夫人给的钱多吗?还说看香宁那肚子中一定是双胎,往后最多把得来的钱多花在她身上一些以当补偿,你现在怎么能够指责我的不是呢?”两人忽然互相质问了起来。
香宁抓紧了拳头,深呼吸让自己支持着听下去。
牛大嫂却无言以对了,脸上是无限的懊恼:“可是原本以为香宁一个寡妇人家带两个孩子生活不容易,让她其中一个孩子能在大户人家内落地生根也好,没想到……”
“这事谁也不想,你想想,一个大户有钱人家的夫人一直无法生育,想要给钱买一个过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加上人家之前看中了香宁的美貌,所以断定她生的孩子肯定值那价钱,没想到却让那老爷发现了……”另一妇人压低了声音,不敢往下说。
“后来呢?!”牛大嫂真觉得后悔莫及啊。
“被活活打死了……六年的夫妻之情啊……”
“那孩子呢?!”
“听说发现后就命人抱走丢进河去了……”
轰的一声,香宁已经无法思考,她缓缓地自树丛后站了起来,两人同时发现了她,惊呼后就咚地朝她下跪磕头道歉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那是她孩子的一条人命啊,假如在大清,那是皇格格,即便在大唐,也是公主啊。
无法言语,香宁漠然地转身,回屋内抱起忧儿,什么都没有带走,她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牛家村,这个她逗留了将近一年的地方,原以为最适合自己的藏身之所,原来也是那悲惨的命运带给她的另一次伤害!
牛大嫂只能那样跪在地上,哭着看她离去,不停地磕头祈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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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香宁只能就这样走着,忧儿哭了,她就停下来给她喂奶,累了,她就到小镇内寻找一日份的工作,她背着忧儿给人扫地,背着忧儿给人写字,赚来的钱只够她买来一日的食物,填饱肚子后,她就在打工的柴房内抱着忧儿休息。
每天每天,她都能听见来自姐姐心中的呼唤:“香宁,你在哪里?过得好吗?”
姐姐的声音,姐姐的关心,只会让她更加泪流不止,她几乎流完了这辈子所有的眼泪。可是她仍然无法以现在的这个样子,回去面对姐姐。
直到那天她正在一家酒馆内扫地,一个醉酒的大汉发现了穿着满是补丁衣衫的她,见她背上还背着个刚满月不久的婴儿,居然还能起色心:“小仙女,跟大爷回家,大爷给你吃香的喝辣的……”说着,粗糙的大手还硬是捏疼了香宁的下巴,红色痕迹马上显现了出来:“哟!还没摸过这么嫩的皮儿呢!”
香宁甩开头,不想纠缠,连忙往后院挪去,可那人根本不放过她,刚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在香宁惊恐地想要呼喊的时候,却先听见了那醉汉痛苦的呼叫:“哎呀!救命!”
有人出手阻止了他,是另一个醉汉,一个满腮胡子的高大男人,俊挺的身段,却打着酒嗝,一甩便把那动粗的醉汉摔倒在一个桌子上,顿时那桌子和桌上的酒杯都碎了一地,那人只能蜷缩着呻吟。
可什么话都没有说,救了她们母女的男人睁着腥松的双眼,打着更大的酒嗝,见刚刚吵着他喝酒兴致的聒噪的人已经趴在地上不能动了以后,他才抬起一瓶大的女儿红,自身上掏出一块金币,扔在地上,嘀咕着道:“竟敢影响我喝酒的兴致?哼!店家,这是酒钱!”
店家自地上拾起那金币,连连道谢。
然后便只见青冉自香宁的眼皮底下,瘸着脚,摇晃着离开了这家酒馆。
这时候店家一改刚才谄媚的嘴脸,瞪着香宁破口大骂:“今日的工钱没有了!寡妇长成这副德行就会招蜂引蝶,要不是那位大爷刚好在这喝酒,我看你该怎么办才好!哼!”
香宁一阵委屈,可不明白青冉怎么会在这里喝酒?这里是蜀地啊:“请问……那位大爷是……?”
“哼!你不是想当人家的小妾吧?!人家大爷是在找人才一直流连在这里的,你一个寡妇休想吃天鹅肉了!滚!”无情的店家大手一推,差点把香宁跟孩子推倒在地上。
香宁站稳了后,只能离去。那个王爷,该不会是要找自己吧?对他说不上是恨。本该恨他的,可是他也是因为太爱自己了不是吗?就像她当初为了黑豫,才会逼姐姐走上自刎的那一步,想到这里,看见青冉现在的这个样子,香宁便觉得对他也充满了愧疚。何况他又救了自己跟女儿一次,不是吗?
只是,这里她不能再呆下去了。
为一家大型的字画店铺画了好几幅画之后,她将这些钱买来了几套黑色的老人家衣服,套在了自己原本玲珑的身上,还盖上了头巾,就连露出的秀发,她都将它染成了花白,然后,她为自己订做了一个人皮面具,工匠的手艺很好,她将那面具戴在脸上,再披上黑纱以后,看上去,她就是一个一脸疤痕,不能见人的老妇人了,道了谢,她把剩余的银子都给了那个工匠,她走时,那工匠还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美的一个女子,偏要把自己乔装成这副德行呢?
戴上面具的香宁,背着忧儿,还装成了略微驼背的模样,持着拐杖,往镇外走去。
在离开这小镇的时候,再次看见了青冉捧着一瓶女儿红,坐在了牌坊底下,一边迷迷糊糊地喝着酒,一边喃喃自语:“香宁,香宁,香宁,香宁……”
背后的忧儿同时发出了哭声,象是发现了什么,难道说,她知道那是她的父亲吗?可是香宁不承认。
把心一横,这是她唯一的选择,香宁别开脸,拄着拐杖,缓慢地朝蜀地的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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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香宁来到了死亡森林的入口,原本森林口那散发出来诡异的迷雾已经消失,香宁想这森林在黑豫死后,结界也应该消失了。
此时心里又传来了姐姐的呼唤:“香宁,你在哪里?”
没有犹豫,香宁忍住了哽咽,抱着忧儿,便移步走进了圣城。只有在这圣城之内,她才不会听见姐姐的呼唤,只有在这圣城之内,她才靠那死去的男人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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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果然已经消失,香宁抬头看向那辽阔的山坡草地,蔚蓝的天空之下,绿茵之上,白色的羊群与马群依旧,有的驻脚吃着美味的鲜草,有的正在互相追逐,依然是那印象中美丽祥和的景色。
香宁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弯腰朝村庄走去,虽然奇怪看不见长老们,可这却恰恰能让自己呆在这片世外桃源之内,可能这一停留,就会是一辈子吧?当香宁刚有了这样的想法,当她穿过这成群的白羊,想要走进村庄之时,那些羊儿似乎记得她似的,尽数朝她奔来,跟在她的身后,缓慢地移动,可它们此刻也是她千疮百孔的内心所不想面对的美好,所以,她选择低头沉默地走着,并没有打乱自己的步伐,可却硬是被一声询问扰乱了自己的呼吸:
“婆婆是外地人吗?”声音来自马群的背后,由于太过熟悉,让香宁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可她依然忍不住回头看向那发声的地方——
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瘦削的他噙着微笑,自一棵大树下站起,朝她展开了阳光般耀眼的笑容,香宁没有忽略他的左手袖子,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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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新圣王的诞生
爱者马不停蹄地追赶这彩色的记忆之珠已经快一年了。它像是有意跟他过不去一样,一会落到屋檐上,一会落到湖泊中,一会穿过树林,一会咻地跳下悬崖……让爱者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为什么长老一共有七人,贤者偏要命自己去守护这彩珠呢?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七位长老之中最年轻的一个啊。此时明明已届七十多岁的“老者”弯腰喘着气,开始大叹自己的身子骨已大不如前了。
刚刚,那彩珠才穿过大漠,又再次回到了蜀地,兜兜转转了一圈,连爱者都不记得他跟着它到过多少地方了,只是,为什么它又回到了蜀地?之前它曾经落到了无数的家庭屋顶之上,徘徊许久,每当爱者听见孩子的落地啼哭声以后,以为它就要落户在那里,没想到它又咻地飞远了。
假如说他为了这颗珠子,几乎有一年没有洗澡沐浴过也毫不为过,他顶多是被雨淋过无数回,这次生性偏爱干净的他是真的尝尽了苦头了。
爱者是七位长老之中最年轻的一个,也是历年来出的最年轻的长老,可在他之后,便没有人能挨近长老法力的界限了,害他们七人总是感叹: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虽然已经有73岁,可爱者看上去顶多只有四十岁,俊美搞笑的他,曾经一度成为圣城最炙手可热的俊男排名第二,当然,第一永远是圣王,所以,他才会有三个老婆。只是那三个老婆美则美矣,却太过聒噪,在他成为长老之后,他便专注于辅助圣王的工作,修身养性,已经很少过问那些儿女们都生了几个孙子了,反正啊,那些妻子有他没他也不差,因为都老了嘛,就是奇怪他怎么一直没老,所以反倒变成她们不愿意见他了,唉,长得帅,难道也是他的错吗?
不过这一年追踪彩珠的折腾,不但澡不能洗,饭不能好好吃,就连觉也睡不得,瞧,这会都73岁了,才出来的黑眼圈,才真叫人伤心呢。
正在感叹自己命苦的爱者,实在不明白这都快凌晨了,记忆之珠还跑来河边干嘛?
纳闷之际,彩珠又忽然有了行动,不知湍急的河水把什么冲上了岸边,彩珠像是就是等待这一刻似的,咻地便窜进了那东西之中,光芒顿时消失无踪。
爱者一惊,赶紧跃上去查看彩珠消失的原因。
才发现刚刚被冲上岸边的,是一个婴儿。他死了吗?被这么急的河水冲上来,大人也活不了吧?
可彩珠怎么会选择一个死人?所以他没有死。
爱者把婴儿抱起,查看了他的呼吸,还有一丝气息!可若不是这彩珠,恐怕他是在刚刚便断气了。
爱者赶紧给婴儿输入真气,片刻后,见婴儿发出了呜咽,他才安了心。一年以来的心头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他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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