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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锦无奈地摇头：“老师又睡了，今天只起来了两个小时。”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染病的？”冷风问。
“几十年前，第一次异能者疫病爆发的时候。”
曲夏歪着脑袋想了想，耸肩道：“先看看吧。”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提醒冷风：“记得你欠我一个。”
冷风愣在原地不明所以：“这丫头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仲晚经过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三哥，要是曲夏让你以身相许，你怎么看？”
冷风很是慌乱地看了仲晚一眼，不说话地跟了进去。
床上的老爷子还是紧闭着双眼，曲夏的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眼睛微微闭着。她的治疗异能很温和，能在对方体内安全地游走，找到症结所在，再对症下药。
良久，曲夏睁开眼睛：“他拖的时间太长了，我只能延长他的寿命，不能完全治愈。”
蛮锦问：“能有多长时间？”
“五年。不过……我有一件事很奇怪，他是怎么熬过这几十年的？”听完仲晚的解释，曲夏点点头：“如果五年内能够找到另一个与外界规则隔绝的空间，或许有救。”
空间，规则。仲晚想了想，几年后世界破碎，就算不能回到她原本的世界去，一定也会去到拥有别的规则的世界里。这样一来，老爷子是不是就有救了，毕竟按照异能者的年龄来说，老爷子还只是中年人。如果不是早早地病了，他现在应该比司璋看上去老不了多少。
仲晚看着曲夏道：“这五年拜托你，其它的我来想办法。”
☆、第102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满古老的青城，城主府一片红火，上上下下忙成了一团。
仲晚坐在镜前，幸福满溢的笑容从嘴角散发出来，身边是正在给她梳头的化妆师。曲夏坐在她身后的床上，脚丫子在前头晃荡，很是好奇地看着她。这几天曲夏一直在照顾老爷子，眼看着老爷子精神越来越好，众人心头的大石也算放下了一部分，婚礼如期举行。
可能是原本所处世界相近的原因，虽然两人才相处几天，感情却是不错。常常一块儿说些悄悄话，以前听过谁的歌看过谁的书爱吃什么甜点……两个在原本世界都不知道闺蜜为何物，只知道家族或研究的女孩，似乎突然间找到了知己。
从镜子里看到曲夏的神情，等化妆师完成工作出门，仲晚问：“难得见到你对植物和三哥之外的东西露出这种眼神，怎么？想嫁人了？”
曲夏点头，看向她放在一边的婚纱：“小时候偷偷穿过妈妈的婚纱，爸爸说那个婚纱是为我留着的，不过现在也不可能找到了。”
这倒是不一定，不过现在也不能肯定地告诉她，还是以后再说吧。仲晚起身拿起婚纱，一边换衣服一边道：“三哥还不知道你的心意吗？”
曲夏纠结地把眉头拧成一团：“我要是直接要求他娶我……合适吗？”
还真不太合适，仲晚无奈地扶了扶额角，曲夏和三哥在感情方面都是属于情商为零的人，怎么看都是难办的样子。
“要不然……我去帮你探探三哥的口风好了，你可千万别冲动，吓跑了再要追就难了。”仲晚说话间已经穿好了婚纱，简单的抹胸款式，恰到好处地贴合着她姣好的曲线，下摆如微展的花瓣又像美人鱼的尾摆。仲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问身后的曲夏：“怎么样，好看吗？”
“比尸香魔芋花还好看。”
仲晚无语，那玩意儿略丑吧。不过以曲夏对植物的狂热程度论，她姑且当这是表扬好了。婚礼没太多的特殊的，只是来的人的确不少，兴老头在昨天堪堪赶到。还要采买一些生活用品和粮食种子之类，仲晚没有让他们立即进入空间，于是……光是这两百多人就占了一个厅。
倒是司承川，在看到仲晚向他走来的那一刻，愣愣地站在那里，忘了所有的动作，只是旁若无人地看着自己美丽的新娘。知道司仪连着叫了他几遍，看到仲晚笑他才回过神，上前让仲晚挽着他的胳膊，背挺得笔直地带着她走到台前。
恕九老爷子：“你看川小子那得意的劲，锦小子，回头你也找个比你还好看的老婆。”
蛮锦：“……”
滕池：“小锦不被人娶回去就不错了……呃，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能见血。我错了锦哥！你放了我吧。”
流程走完，司承川牵着仲晚的手，转身正对着众人，认真道：“我司承川，永生只有齐仲晚一个伴侣，至死不渝。”
仲晚看着他投来的目光，笑得幸福安静，亦对着众人道：“我，齐仲晚，永生只有司承川一个伴侣，至死不渝。”
台下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骚动，这年头，像她们这样身份的人，只有一个伴侣的人是极少的。这样的宣告，等于是告诉那些想要联姻的世家，我们不玩儿那一套，你们也别来烦我们了。
冷风撇了撇嘴：“唉，看来杨回那儿是彻底没办法交待了。”
曲夏就站在他身边：“你说什么？”
“没什么……”
“小师兄，你以后想娶几个？”
“一个就够了，娶几个多难伺候。”冷家向来没有这样多夫多妻的习惯，就连他们老爹那么厉害的人物，不也只娶了他们兄妹四个的妈妈一个。再看大哥结婚这么几年，也是从来没想过这些的。
“是嘛……”
冷风转头就看到她的小鼻尖愉悦地凑成一团，眼睛亮晶晶地，脸边是两团粉嫩的红晕。就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时的可爱模样……
司承炎远远地看到郝允儿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的一对璧人，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这次你总该死心了。”
郝允儿依然看着台上，冷冷道：“你怎么不死心？”
承炎翘着嘴角，自信地：“我知道你总有一天是我的。而且，我哥是个死脑筋，他眼里除了仲晚，是容不下其他女人的。”
郝允儿不乐意地踢了他一脚：“选好你的城主夫人吧，我才不理你呢！”
看着气呼呼跑出去的人，承炎摆摆头，继续看着台上两个身影。
☆、第103章
都城，池家。
假仲晚脸色苍白，被池暮带着站在池刑的书房外，安静地等着。许久之后，池刑的女秘书打开门对着池暮微微点头：“大少爷，请进。”
池刑坐在书桌前，看着进来的池暮：“不是让你不要和她联系了吗？”
“冷家看得紧，她一直没敢和我们的人联系，还不知道这件事。”池暮抬起低下的头：“爷爷，她被冷家发现了。”
“嗯，派人保护着。”池刑其实并不在乎她的死活，但作为一个家主，他不能让每个为池家卖命的人寒心。“还有什么事吗？”
“是。”
“说吧。”
池暮又把头低下：“我告诉她要给您直接报告的命令以后，她就没有向我透露任何事了，只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报告。”
“是吗？”池刑眼神犀利地看着他，这个孙子真有这么听话？池刑把目光投向门口等着的秘书：“叫她进来。”见池暮想转身退出去，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桌旁：“你不用出去了，站我这边。”
假仲晚从外进来，恭敬地低着头：“家主。”
房里的光线并不强，她又低着头看不太清楚，池刑却觉得这人有些熟悉。皱眉让他的脸更显气势：“头抬起来。”
假仲晚抬起头，她看到家主眼里的一瞬的慌乱惊惧，然后是排山倒海的愤怒和憎恨。从骨子里溢出的恨意甚至让她感觉到危险，额上冒着冷汗，没有忍住地往旁边移了一小步。
然后是沉默，长久的沉默。
不敢出声，池暮不明所以地看向秘书，却见她也是一副不知原因的神情。那是池刑最为信任的人，如果连她都不知道，可能是爷爷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他还是不要开口得好。一时间屋里充满着灰色的静谧，他甚至可以听见她的汗水滴落在地板的声音，还有爷爷快化成实质的仇恨撑破他骨骼的咯咯声。
许久之后，房里的压力缓缓褪去，池刑松下劲靠回椅背：“你们说，齐仲晚就长着这张脸，是吗？”
池暮看了看，犹豫着轻声道：“是。”
“好，很好，我是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齐家人敢顶着这个姓氏在我眼皮底下乱晃。”池刑的脸越加狰狞，他更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活者。几十年过去了，齐家几近被他赶尽杀绝，可是最该死的那个却还活着。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活下来，但池刑不相信巧合，她有着一样的脸，她还用着齐家仲字辈的名字，一定是她！
爷爷这是想杀了齐仲晚……昨天他刚收到齐仲晚回来的消息，她居然没有回冷家，而是直接去了青城，几乎躲过了池家所有的眼线。直到齐仲晚和司承川结婚，他们才收到消息。
池暮谨慎地在一旁问：“要即刻派杀手去青城吗？”
“不急，这个人，必须死在我手上。”池刑似乎平静了下来，阴桀的眸子看向假仲晚：“说你的事，在冷家发现什么了？”
“是！”假仲晚神情并不坚定，似乎对自己的情报也难以相信：“家主，齐仲晚并不是冷香的女儿，她是冷谦的小女儿，冷家四小姐，冷晚！”
☆、第104章
大婚后的第7天，兴老头找到了仲晚。
司承川和蛮锦他们开会去了，仲晚给兴老头泡上一杯茶，看着自己这个已经老得不成样的弟弟：“你们的东西都采办好了吗？钱够不够。”
“够了够了，花不了那么多，木材什么的我们自己去里面砍就是了。”兴老头虽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仲晚就是他的家主姐姐，但总是在她面前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当成后辈，就像以前在家主姐姐面前一般：“家主，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问你，那次在演武场和我争祖师玉像的，是不是就是司承川？”
仲晚点头：“那时我就怀疑你是齐家人了，你的游身步虽然改过，但还是有些痕迹。”
兴老头松了口气：“还好那天我找错了人，差点不小心把你们杀了。”
仲晚脑海里闪过清雅的命案，认真沉声问：“怎么回事？”
“那天祖师玉像被你们拿走之后，我偶然碰到了紫阳的人，他们似乎也在找你们，我就跟着去了。跟到了清雅，我看到一个穿着清雅姑娘衣服的女人和紫阳的人接头。
紫阳的人走了之后，我就跟着那个女人，但是她却被人弄晕了送到一间房里。我跟着过去，那间房里还躺着一个女人，看样子也是晕倒了，我还闻到一股丝蓝花粉的味。
那天在演武场司承川曾经打破过我身上的丝蓝花粉盒，而且他打斗的时候提过，是为了一个女人和我争夺玉像，我以为另外那个晕倒的女人就是司承川口中的女人，那么玉像很有可能就在她手上。当时要不是有人来，我已经杀了她。”
原来如此，仲晚眯眼：“你在那间房里提过演武场、玉像、或是丝蓝花粉味吗？”
兴老头想了想：“倒是提过丝蓝花粉。”
仲晚点头，看来鲁婷那天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凭她的聪明，只要稍作调查就知道他是冲着齐仲晚去的。所以在虚林时，鲁婷才会那么肯定地告诉她，那天在清雅杀了雅馨的人是冲着她去的。
不过这么说起来：“雅馨是你杀的？”
兴老头愣了愣：“哦，你说紫阳的接头人？是，紫阳的人虽然没像银月那样对我们斩尽杀绝，也是参与了当年灭杀齐家的人。再者，她的任务是盯着当天拿到玉像的人，不杀了她，玉像很可能保不住。”
仲晚点头：“你做得很对。对了，你从年轻人里选几个好苗子出来，作为大师父他们的接班人。”
“说到这个，家主，我认为玉像还是留在你那里比较好。”兴老头犹豫道：“毕竟这些人四散再各处，这些年过得都不容易，不比以前的齐家从出生开始就有专人培养。除开选择出来的可靠人，其他人还是间接地传授为好。”
仲晚想了想，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好，玉像我会移走。你们明天就进入空间生活，现在池家或许已经注意到你们了，再拖下去不安全。我会在空间里建立一个联络点，有什么事在那儿对我说就行。”
联络点的功能是这几天才有的，准确地说，是在婚礼的当晚仲晚和承川行周公之礼之后。当时他们就发现彼此的空间都有了些微的变化，很有些双修的味道，似乎每次两人欢好过之后，两个空间都变得越来越完善。完善的意思是，变得越来越宜居。
当然，副作用也是有的，比如司承川这两天为自己的好色行为找到了正当的理由，美其名曰修炼空间。看她眼下的淤青，唉……
兴老头走后，仲晚进入空间在玉像的帮助下练功。出来的时候，刚巧碰上司承川从外面回来。不像之前一进来就求抱抱的色狼样，似乎是碰到了什么麻烦事。
“出什么事了？”
司承川上前轻轻揽过她：“都城传来消息，池轩回来了。”
☆、第105章
池轩回来了，这对许多人都不是一件好消息，甚至是对池家的后辈们。
四年前，一直默默无闻的池轩横空出世，快速地突破了第二境界，成为第三境界的异能者，那时候他还没满三十。池轩一时风头无两，是最为炙手可热的新星，可是两年前，池轩突然离开了。离开了军部，也离开了池家，没有再出现在大众的视线中。同时，各个家族都出现了突破迅速的天才，世界开始进入破灭之前的大时代。
仲晚偏头想了想问：“池轩是……承炎在秘境里冒充的那个人吗？”
“就是他。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承川转头和她面对面，低头认真地：“都城最近散出了一个消息，说你不是人类，你是丧尸城的人，是齐家末世前的外家主齐仲晚。而且……有人说你杀死了冷家四小姐，取代了她。”
“什么？”仲晚心惊地看着他，除了丧尸城和杀死冷晚的部分，其余的基本就是事实了。有人……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在司承川面前是没有遮掩的，从她的眼神承川就知道，这个传言中恐怕有一部分是真实的。
“我没有想过去探究你的秘密，我也不在乎死的是谁。只是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需要知道真相才能保护你。”承川捧起她的脸：“仲晚，冷家是不是我们的敌人。”
“不是！”仲晚回答得斩钉截铁：“我的确是齐家末世前的外家主，但我也确实是冷家的四小姐，起码在这个世界上是的。但我不是丧尸，我也没有杀冷家的任何人。”
司承川松了口气：“冷家听到这些会怀疑你吗？”
“我不知道……”仲晚的神色也是担忧：“这件事现在解释起来确实有些复杂，我们去更安全的地方说，不要松开我的手。”
这是仲晚第一次带人进入空间大殿，司承川看着眼前的无边的书海，有片刻地愣神。
“这就是万书竹简……”
“嗯，这里是大殿。”拉着他在太极图上坐下，仲晚开始向他解释在她身上发生的事：“从我死的那天说起吧……”
……
二分城。
“哟，这不是大哥吗？怎么池轩一回来，连你都被赶到二分城了。”池家的小少爷叼着辣条走进泳馆，站在池边对着水中的池暮道。
池暮上岸，接过侍者递来的浴巾坐下：“难得放松放松。”他偏头打了一个响指：“把叶舒叫来。”
小少爷把自己摔进他身边的躺椅里：“大哥，爷爷不是让你好好和汤黎若过日子，不要和女人乱混吗？你胆子够大的啊，小心我告状！”
“汤黎若？”池暮扯了扯嘴角，挥手吩咐泳馆里的侍者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