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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管!」坏蛋!他是个大坏蛋!
华夜雨嘟著红滟滟的**,拍开他的手,自个儿爬了起来,脑袋瓜著实想不透,为何跌倒的人是她?他不是只懂皮毛吗?或者……是他有意不显露出真功夫?
不管真相为何,她终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哼!
张渊飞笑得双眼流出泪来,看著她想揉揉跌疼的小屁股偏又不敢,嘴里念念有词,忿恨不平地离开的模样,他想,或许隐身藏在华府并不如他想的无趣。
华夜雨虽然悍了点,但却长得娇小玲珑,有一双灵活水灿的大眼,而经过交谈后,她鬼祟的动作再看在他眼里,就像只猫儿一样可爱,让他一想到就会忍不住发笑。
不过……她究竟为何要老是在暗地里偷窥他呢?
张渊飞忍不住扒发低咒了声。和她东拉西扯了那么久,居然忘了问,糊涂!
*****
张渊飞之于华夜雨就像是个谜。
华夜雨不断在心里琢磨,究竟张渊飞懂的皮毛功夫有多皮毛?或者他是随口胡诌,其实根本就深藏不露?她天生好奇心重,一天没办法得到真相,就睡得不安稳。
所以,她继续窥视他,看他是否会在无意间施展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真功夫来。
又、来、了!
无聊地在庭园中拿扫帚装模作样的张渊飞翻了翻白眼,本以为昨天在他这儿吃了点小亏的华夜雨会就此死心的,岂知她照例出现,这回是躲在园中堆叠的太湖石后偷窥他。
「你究竟想怎样?」他忍著气,扬声对著她的藏身之处问道。
「咦?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自以为躲得不露半丝破绽的华夜雨,自太湖石堆中娇俏地探出头来。
「你头上那堆金光闪闪的金步摇闪到了我的眼睛,除非我是瞎子,才会没发现你。」张渊飞没好气地低声咕哝。
「你在嘀咕些什么啊?」华夜雨没听见他的话,大方地走到他身边问。
「没什么。我问你,你就那么闲,没事做吗?」府中另外两位小姐他见过的次数就寥寥可数,唯独她,成天没事干,跑到他跟前来晃荡。
「是啊,我的确闲到不行呢!」华夜雨不绣花、不扑蝶,成天无所事事,自然得找些有趣的事来打发时间,而张渊飞正是她目前觉得最有趣的人,所以她才会主动缠上他。
「喏,拿去。」张渊飞将手上的扫帚塞进她手中。
「做什么?」华夜雨愣愣地看著手中的扫帚问。
「既然你闲著没事,就帮我扫落叶吧!」张渊飞将重责大任交给她。
「为什么要由我扫?」他好像忘了此刻他是华府的长工,而她是二小姐呢!
「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武学很有兴趣?」张渊飞突然一脸神秘地压低声音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华夜雨惊奇不已。
「我当然知道。你没忘了昨天提到的少林扫地僧吧?」张渊飞坏坏地丢下钓饵。
「当然没忘!」谈起少林的扫地僧,华夜雨的双眸便亮得出奇。
「我告诉你,少林扫地僧之所以身怀绝技,就是从日常洒扫中体会出来的,所以只要你肯用心揣摩,下一个身怀绝技的扫地僧肯定非你莫属!」张渊飞唬她。
「真的?」她狐疑地看著他,能这么简单就领会高深的武学吗?他是不是在骗她啊?
「你不信就算了,扫帚还我。」张渊飞夺回扫帚,要她闪边凉快去。
「不!我相信你,我来扫!」见他夺去扫帚,华夜雨立即扬著讨好的笑容抢了回来,就怕他说的是真的。
倘若真让她由扫地中揣摩、体会出高深武学,那她成为天下第一将指日可待了。
「你确定?」张渊飞挑了挑眉,内心暗自窃笑,都快笑破肚皮了。他没想到她这么好骗,比起她那凶巴巴的大姊,她可爱多了。
「再确定不过!可是……」
「有问题?」不会是被她发现他在捉弄她了吧?
「假如我学得了一身高强的武艺,我能不能不叫扫地僧啊?」她提出小小的不满,她可是个娇俏的黄花大姑娘,怎能叫扫地僧呢?难听死了!
张渊飞瞪大眼,听著她的忧虑,差点没捧腹大笑。他努力克制,要自己面无表情,严肃地听完她的忧愁。
华夜雨怎么没想到,她一不是男人,二不是少林秃驴,三就算她真扫上一百年的地,也不可能身怀绝技的,所以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称她为扫地僧啊!
「当然可以,你可以改叫扫地娘,绝对不会有人反对的。」张渊飞故意不跟她解释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扫地僧或扫地娘,坏心地让她深信自己真能有学成的一天。
「你觉得『扫地娘』这三个字会不会不够威风?」华夜雨可不想成为武林高手后,报出名号时,让一堆人笑趴倒地,那会很没面子的。
「那就叫『横扫天下扫地娘』,够威风了吧?」她永远都成不了扫地娘的,还挑啊!
「听起来还不错。好!那我要开始来好好体会高深的武学了!」果然是江湖人才想得出好名号!华夜雨一脸认真地对他宣布。
「你不会有问题的。」张渊飞鼓励她,仿佛她真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嗯!」华夜雨坚定地颔首,开始她的扫地大业。
*****
落得无事一身轻的张渊飞转身噙笑走到大树下休息,顺道监督她,看她有没有认真清扫落叶。
他双臂当枕,躺在草地上,跷起脚看华夜雨认真地清扫落叶,忍不住低笑著。
「我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欺骗单纯、对江湖英雄有一份憧憬的华夜雨,似乎有点过分。可是见她对他所说的谎言未曾有过疑虑,全盘接受,他就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
华夜雨完全没想到自己被张渊飞给捉弄了!扫地对她而言并非苦差事,小时候家贫,不仅是扫地,她也下田工作,所以扫地这点小事她做起来是驾轻就熟,只是,她左扫右扫,总觉得不对劲。
「怪了,扫地僧是怎么从扫地中体会高深武艺的?我怎么半点都体会不到?」她皱著眉,看著被她扫成一堆的落叶与洁净的地面,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我扫得不够认真吗?」她扫!再扫!扫!扫!扫!
不一会儿功夫,她又扫净另一头的落叶,但除了累得满头大汗外,依然没半点体会,使她不由得感到挫败。旋身望去,只见张渊飞悠哉舒畅地跷著二郎腿,嘴巴叼了根青草,躺在大树下乘凉。
华夜雨扔下手中的扫帚,决定问个明白,信步走向已快醉入梦乡的张渊飞。
「都扫好了?」舒服到快睡著的张渊飞搔了搔发痒的脸颊,眼也不睁,睡意浓厚地问道。
「差不多了,可是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张渊飞终于睁开眼,打了个大哈欠问。她终于发现他在唬哢她了吗?
「我很认真地在扫地,可是却没半点领会,怎么会这样?」
「这就表示你没半点慧根啊!」若她真有所领会,那她就是武学奇才了。
「一点都没有?」没慧根她不适合学武华夜雨顿觉顶上布满阴霾,不再晴空万里。
「对,一点都没有,你死心吧。」张渊飞不忍再捉弄她,免得她真以为能从扫地中领会高深绝学,天天过来抢著扫地。
「怎么会这样……」华夜雨失望地坐下来,不快地瘪著小嘴。
「无法领会就无法领会,你又不行走江湖,何必感到失望?」她还是适合乖乖待在家里,真要行走江湖,恐怕不到一天光景就被人给卖了,还不自觉。
「如果我能行走江湖,肯定威风极了!你呢?有领悟到什么吗?说出来听听吧!」既然自己无法领悟,不如走捷径,从他身上偷学几招也好。
「我?当然是没有啊!」他才懒得领悟如何把地扫得更干净呢!
「唉!原来你和我一样,都是没慧根的人。」华夜雨长叹了口气,自动将张渊飞列为和她同等级。
「对。」张渊飞懒得澄清,就当他们是同一等人好了,反正他不痛不痒。
「对了,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她看了下四周,见没人出现,便压低声音问。
「什么事?」
「既然你有那把人人觊觎的宝剑,为何不动身去寻找前朝宝藏?」她实在想不透他怎能无动于衷?宝藏哪!据说是足以买下整个王朝的宝藏耶!他怎会不动心?
「你晓得寻找宝藏要花多少时间吗?更甭提一路上会遇到一堆苍蝇、蚂蚁出来干扰。宝藏是真是假可没人说得准,若真幸运找著了,光我一个人怎么带回像山一般高的宝藏?你说我是不是得雇人帮忙搬运?谁晓得雇用的人会不会起贪念?谁晓得他们会不会在途中要了我的命?就算雇用的人没问题,可不保证我能将宝藏一路平安地运回家安置,说不准又会有一大堆人跳出来喊打喊杀,我还得动手除掉他们,太累人了。」张渊飞摆摆手,对这等麻烦事,敬谢不敏。
华夜雨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只想到找到了宝藏就可以很快乐地独享。他说的没错,现下不找宝藏已经有一大堆麻烦上身了,若真去找,恐怕会有更多麻烦,光是想她就累了,对传说中的宝藏亦是兴致缺缺。
「奇怪,你不是好打抱不平吗?怎么也会怕麻烦?」她突然想到姊姊说过他只要路见不平,定会拔刀相助,照理说麻烦之于他是家常便饭,他怎么会讨厌一堆麻烦跟在屁股后头呢?
「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麻烦,一个是助人,可以痛痛快快地教训恶人;一个是利己,只为了一堆足以腐蚀人心的金银财宝。我可没兴趣为了那些身外之物,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不值得啊!
「话这么说,倒也没错。」他的论调特异了点,她却也赞同,因为她同样不喜欢为了身外之物与人拚死拚活。
「现在换我来问你了。你为什么要天天躲在暗处偷看我?」今天,他非得问清楚不可,不容许她再顾左右而言他。
「呃……那个……」华夜雨苦思理由,不晓得该不该跟他吐实。
「说实话!不许编理由!」张渊飞低喝。
「我只是想看你是不是会在无意中使出功夫来嘛!」他一低喝,她马上不敢再编派理由,立即吐实。
「如果我使出功夫来又如何?」天呀,她真的是很无聊!
「……那我会觉得你很厉害。」她想,她会很崇拜他吧!
「我不用你来觉得我厉不厉害。」她果然对武艺有莫名的狂热。
「你别这么说嘛!欸,其实你是谦虚是不是?其实你很厉害对不对?」她热切地追问,晶灿水眸闪烁著狂热的光芒,抱著最后一丝期望,希冀前头的话全是他在唬她的,其实他是深藏不露。
「不,我不是谦虚,事实上我一点都不厉害。」他认真地要她别对他抱持不实际的期望。
「……原来你真的只会三脚猫功夫啊!」呜……她好失望,所有美好的幻想,全被他无情地粉碎了。
「对,我只会三脚猫功夫,所以别再来偷窥我了。」管他是三脚猫、四脚猫,只要她能乖乖地当她的大小姐就好。
「等一下!」华夜雨的脑中突然灵光乍现,跳起来,跑去拿先前被她扔在地上的扫帚,再咚咚咚地快速跑回他身边交给他。
「你地都扫好了,还拿扫帚给我做啥?」张渊飞瞪著她手中的扫帚,不明所以。
「你不能一辈子都当三脚猫,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该更认真的扫地!不,不只是扫地,你还要挑水,要从中领悟出高深的绝学。这样下回你若遇上危险,就不会一筹莫展了!」真正该努力的人是他,所以她决定好心地将机会让给他。
「我不是说了我没慧根吗?」不要吧!除了扫地还要挑水?
「待时日一久,你自然就能体悟了,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她立即鼓励他。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一定办得到的!
听了她的话,张渊飞差点要咚的一声倒卧在地,当作啥都没听见。可是瞧她那副再认真不过的神情,他还真没办法跳出来,指著她挺俏的鼻子大骂她傻子,明明被他骗了还一无所觉,脑子直得不懂拐弯。
都怪他,先前唬哢了她一堆,现下自食恶果了。
他,堂堂七尺男儿汉,结实地败在娇小玲珑的姑娘家手中,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第二章
自从张渊飞把话对华夜雨说开之后,便得到了清闲,华夜雨不再无时无刻地躲在暗处监视他,他继续待在华府里当个自由自在、没人管的长工,虽然目前多了项提水的工作,不过身为男人,多提几桶水死不了人的,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完成了华夜雨为他增加的工作。
但张渊飞清闲没几日,就觉得无聊了。以往他只要一回头,即可见到华夜雨鬼祟的偷窥他,现下他东转西晃的,就是不见她娇小的身影。听不到她天真可笑的言论,他竟觉得怅然若失啊!
「肯定是在华府闷了个把个月,太久没打架了,才会无聊到想起那丫头来……」
张渊飞喃喃自语地转著手臂,活络筋骨。
他很想出去晃一晃,可又不想被一大串粽子追在屁股后头跑。虽然现下的他已然改头换面,但那群利欲薰心的家伙能否神通广大地认出他来,他也说不得准。既然不想被追得满城跑,唯有忍受无聊,继续窝在华府了。
他待在老位子——梧桐树下乘风纳凉,好不惬意。不多时,便听见细碎的跑步声朝他而来,无须睁开眼,即可确走来者何人,因为这足音他听了个把月,再熟悉不过了。
嘴角噙著掩不去的笑意,等待她出现。
「你又在偷懒睡觉了?这样不行啊!」华夜雨远远地就瞧见他懒散地躺在梧桐树下睡觉,原以为这些时日他已听从她的建议,努力扫地汲水,探求其中的奥秘,哪想得到他会懒散至此,亏她连日来在外为他奔波,幸好及时发现他天生是个懒骨头,尚可纠正。
「又怎么了?」张渊飞佯装一脸无奈地睁开眼,看著她问。
「什么又怎么了?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她恨铁不成钢。双手插腰,娇嗔地瞪向他。
「人累了,自然得睡觉,这点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她发怒可爱的模样逗得他很乐。
「我当然懂,可是你觉不觉得你太容易累了?我每次看到你,你都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再不然就干脆偷懒躺在树下睡觉,你老是这个样子,难怪只懂点皮毛功夫。」他不会蠢得看不出问题的症结吧?
「这点皮毛功夫对我而言已经足够,反正我又不想当天下第一。」
张渊飞没让华夜雨知道的是,他口中的皮毛对许多人而言可不仅仅是皮毛,只不过他对你争我夺之事向来不感兴趣。
「依我看,你要成为天下第一是比登天还难,而且现下的问题不在于你要不要成为天下第一,而是你不能再醉生梦死了!想想外头那堆要找你的人,你起码得让自己在碰上他们时有点招架的余地吧?」
不是她想灭他威风,而是他看起来资质驽钝,又不肯努力,老天又不是没眼,岂会让他随随便便就成为天下第一?
「打不过,跑就是了。」张渊飞同她说笑,不以为区区几个人就擒得住他。
「你以为你能跑多久、跑多远?」华夜雨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他真不是普通的难以说服耶!
「跑不了就听天由命了,你不必感到那么忧愁,天不会塌下来的。」张渊飞可乐观了。
「你是我姐夫的朋友,我说什么都不能见死不救。为了让你更上一层楼,我在城里到处问人,要如何使武功精进,终于让我找出好法子了!」她得意洋洋地向他宣布好消息。
「什么方法?」张渊飞还以为她没出现的几日是另外找到有趣的事去玩了,可没想到她会为了他而到处找人询闽修练武功的方法。她的认真与执著,让他对她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及感动。
「设木人桩啊!」她开心地漾开笑颜,等著他大力称赞她的努力与聪慧。
「……设在哪儿?」木人桩?她当他是初练拳脚功夫吗?刚刚果然不该感动得太快的!
「就在这儿如何?」她看了看,觉得这里最好了,反正他爱赖在梧桐树下睡觉,将木人桩设在这里,他可以想到就打,如此就不会偷懒得太过火了。
「这儿?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