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女人一晚上都对我讲家史,她说家乡发大水,把她的铺头淹了,十几万的本钱全泡了汤。要不是发大水,她也不会出来做这种事。这是我听到的有关卖肉的最好的借口。可这种话对我有什么意义,我听了就笑一笑,然后就忘得一干二净。她后来还说:大哥,你把我包下来吧,到年底给我几万块钱就行了。为了赢得我的好感,她一个晚上都在下功夫。对我服服贴贴的。我后来就想,这大概是我碰到的职业道德最好的人。如今这年头,到哪儿去找职业道德呀。一到天亮,我就把她赶走了,尽管我对她意犹未荆把自己卖几个月,就为了几万块钱,这样的女人怎么得了。别说我没钱,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呀。
那女人走了后,我就去洗澡。然后我走出房间,看见肥猫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姿势就像娘胎里那个样子。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呀?肥猫已经醒了,只是还闭着眼睛。他说:嗨,那女人可不得了,睡觉像打架,一拳一拳尽往我关键部位打。实在受不了。我也没怎么弄她呀,睡着了还跟我过不去。我说: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没让人家尽兴呀,要不早睡成了一头死猪,还会在梦中折磨你?肥猫说:还真给你说中了,那丫头半夜醒来,一摸身边人没了,还以为我们走了单,赶紧跑了出来,看到我睡在厅里,又回房睡了。肥猫说:岁月不饶人哪,要是早几年,哪能让这丫头睡呀。非折腾一整夜不可。
二
中午才把东瓜和肥猫送走。他们说意犹未尽,下次再来。我心想最好别来,免得我又要找兄弟订房兼买单。东瓜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下次来不要找别人了,我们自己买单。我心里说:下次来再说吧,快走。我还想睡回头觉呢。接下来我过了三天寡淡的日子。就是说,除了上班、吃饭,就是睡觉。直到梅兰给我电话。这丫头要是再不给我电话,我就把她忘了,无论她怎么提示也想不起来。事实上我已经想不起她来了。梅兰说:大哥,我是梅兰。我说:你好。可我不记得梅兰是谁,所以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我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讲了半天不知道对方是谁。最后把电话挂了,还是想不起来。梅兰说:几天没见你,送过来给我看看好不好?这是什么话?好像我是一只狗或一只猫似的。要给人送来送去。我说:你在哪儿?梅兰说:在家里,等会儿去上班。上班?这么晚还上什么班。那时已经六点半了,上班的人早下班了。梅兰说:你想不起来了,我在时代上班。我这才想起了那丫头。梅兰是个具体而微的丽人,她上班时穿套裙,那样子就像一个白领丽人。其实她不适合在欢场里混,她应该去写字楼上班。后来我跟梅兰混得很熟了,就把这想法跟她说了。她说她的确是在写字楼里上班,就因为跟朋友出来玩才误入歧途。她朋友是坐台小姐。她闲得慌就跟着朋友去歌厅唱歌。没想到有客人点她。梅兰说:我不是小姐,我是来玩的。客人说:没关系,大家一起唱歌。梅兰陪客人唱了大半夜的歌,客人给了她五百块钱的小费。她不要,她朋友帮她收了。她就这样陷入风尘。梅兰给我讲这件事时,我正坐躺她的床上,看她的相册。我说:是吗?你这么丑,也有人要。梅兰说:别瞧不起人,我做小姐的时候,月月拿奖。我说:是吗?奖什么?梅兰说:奖项链。我说:这么说,你还是一个红牌呀。梅兰说:讨厌,以后不跟你说了。
我在电话里对梅兰说一起吃饭吧。然后我开车去接她。她住在竹家庄,那地方是南村有名的二奶村。为此我犹豫了好一阵子,琢磨要不要去接她,要不要请她吃饭。之所以没有反悔,是因为答应了人家,不能食言。我们在四川酒家吃川菜。中间她接了个电话,有个朋友从北京来找她。要她去汽车站接。梅兰说:大哥,想麻烦你待会儿陪我去车站接个人。我说:行,吃完饭就陪你去。
在停车场倒车,一不留神撞了后面一堵墙。感觉车身一震,我和梅兰都仆倒在一边。梅兰上半身全压到我身上了。我下车看了一下,还好,左后灯和周围的塑料板全凹进去了,居然没烂。我上了车,梅兰说:没事吧?我说:没事,有事也是喜事。说完呵呵笑了。
有个阿婆在停车场出口处编竹器。她编的虾笼特别可爱,就像文革时斗地主那种一头尖一头圆的帽子,不过更长,有些弧度。车经过的时候,我伸手就抓了一只交给梅兰,然后扔给阿婆十元钱。阿婆站起来就追,边追边说:十元不够,十元不够。我常在四川酒家吃饭,跟阿婆很熟。她的笼子全是十元一个,可她每次都要骗我,说要十元零五角。她非要我多给她五毛钱。我到哪儿去找五毛零钱。给她十一块吧,她不干,说没钱找。她那意思就是存心不卖给我,所以我每次都是拿起笼子丢下钱就跑。我把这事跟梅兰说了,梅兰就说:好在阿婆年纪不青了,否则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我说:别把人看扁了,我可是正人君子。梅兰说:看得出来,咱们是一条战线的。她那意思是说:她在欢场上混,我经常出入欢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拿眼睛瞪她,她赶紧解释说:阿婆要是报案了,你是主犯,我是从犯。
梅兰对虾笼爱不释手,说要拿回去挂在床头,天天看。我说:还不如挂我,不光可以看,闷了还可以陪你聊天。梅兰说:好呀,挂在马路上,一样可以天天看,上下班路过时还可以讲两句话。
在车站兜了一圈,没找到人。上班时间快到了,梅兰有点急。她给她的朋友打电话,原来那丫头不在车站,在车站下面的十字路口。我赶紧把车开了过去,远远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路边,身边放着两只皮箱。我把车停在路边,然后帮那个女人把皮箱放进了车尾箱。这个女人长得没有梅兰好看,个子倒是很高,可惜太瘦,满眼尽是骨头。总之我看了第一眼就没再看第二眼。梅兰说这个女人是她的老友,但对她并不是特别好。我一上车,就听见她在数落人家。埋怨她不在约定的地方等。那女人刚要解释,梅兰一句话把她堵了回去。然后大家都不说话。梅兰生起气来,两个乳房就不停地颤抖,满脸潮红。这个样子我特别爱看,后来我老惹她生气,就是为了看她生气的样子。再后来她知道了我的企图,我想她生气,她偏不生气,或者生气了也不让我看到。气得我够呛。
梅兰赶着去上班,让我先送她回时代,然后再送她女友回她宿舍。梅兰说:你帮忙把箱子拿上去,在我房里坐一下,喝口水,我的房间布置得很漂亮呢,你一定会喜欢。她还对我说:我的闺房还从来没让男人进去过呢。这就是说,她对我另眼有加,差不多把我当成她的男朋友了。问题是在这种地方上班的女人恨不得所有男人都是她的男朋友,好给她订房,让她坐台,再给她小费。尽管梅兰与众不同,我也很想沟她一回,但也不能一下子就跟她粘上了吧。
梅兰给了我一个电话,还有一个女孩的名字。这女孩叫邓红。她的电话号码跟我的才差两个字。我一下就记住了。后来坐台小姐一找我要电话,我就把邓红的号码留给人家。害得邓红的电话老是响,她一接听,人家就挂了。这件事我一直没跟邓红讲,要是让她知道了,她一定会找我玩命。这件事的另一个后果是逼得邓红把号码换了,等到梅兰突然失踪,我想找邓红也找不到了。
梅兰的地址是竹家庄五巷10号。那条小巷刚好可以过一部小车。再进去是一片空地,长满了杂草。梅兰住的那栋农民房就在空地的边上。我把车停在草地上,跟那个丑女人一人拎了个箱子往四楼上爬。如果后面跟着的是梅兰,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拎箱子,就算我一次拿不了两个,我也愿意跑多一趟。可后面跟着个丑女人,要让我为她跑多一趟,打死我也不干。我后来就问梅兰,这女人来干什么?梅兰说:能干什么,坐台。我说:这么丑的女人谁会要?事实证明没有一个男人会要她。她在时代上了三天班,一个台也没坐上。后来我问梅兰:那个丑女人跟你睡一张床?梅兰说:不睡一张床,让她去哪儿睡?那时我跟梅兰天天在她的床上滚,一想到有个丑八怪在她的床上睡过就很不是味道。梅兰说:我也不愿意跟女人睡呀,有什么办法,她是我朋友。梅兰有很多这样的丑八怪女朋友,她后来去蓝宝石上班,整天关照一个叫阿欣的丑女人。奇怪的是这个丑八怪居然能在蓝宝石呆下去,也就是说不时有个看走眼的男人上当受骗。不仅如此,还有人带她出台。真是让我大跌眼镜。有一天,我和朋友去蓝宝石,阿欣居然就站在小姐堆里让我们挑。她一经涂脂抹粉,居然变了个人,要不是梅兰指出来,我真认不出。至此我才真的相信了靳雨西的那句名言:没有长得不好看的女人,只有不会打扮的女人。可是让这么丑的女人来应付我的朋友,梅兰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梅兰说:别生气,别看女人长得丑,丑女人也有味道,有的男人会喜欢。那天阿欣还真给我一个朋友挑走了,还带她出台。这件事一直让我觉得怪不舒服,好像吞了只苍蝇。为此梅兰说我很怪,她说:又不是你带她出台,你恶心什么?我是她的朋友,你是不是也要恶心?梅兰还上纲上线:你这么讨厌丑女人,我也会变老变丑,到时候你是不是也会讨厌我?我说:你不会变丑,你越老越漂亮。
邓红是个很典型的古典美女,这种长相的女人谁都喜欢,但我觉得她没有梅兰身上的那种味道。要是在两人中挑一个,我肯定挑梅兰。看到邓红我会觉得美,看到梅兰我会有感觉,同时也会觉得美。这后一种美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就是说,我那时已经对梅兰心生好感,几乎把她当做情人了。因此对邓红这样的美女也是视而不见。
梅兰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东西不多,就一张大床,一个大衣柜,一个梳妆台,但摆位很好。窗台放了瓶兰花,床头挂了副风铃,在一些关键地方还放了几件小装饰,显得很有品味。美中不足的是墙上贴了幅画,一个鬼佬正在脱一个鬼妹的裤子,鬼妹的屁股全露出来了,屁眼黑乎乎的。尽管鬼妹的屁股很漂亮,人也很美,鬼佬也长得阳刚气十足,我还是觉得不好。梅兰后来解释说:那面墙脏了,恶心得没法看,不遮住睡不着觉。至于为什么要贴两个人光屁股的画,原因如下:每天在欢场里混,满眼都是男欢女爱,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宿舍也是面对四面墙,贴一幅画也算是望梅止渴,好过跟人逢场做戏吧。梅兰的话我信,她这叫做:常在河边走,就是不湿鞋。比我强多了。这是我爱她的一个重要原因。梅兰的房间还有一个突出的地方,就是挂了很多纸鹤,挂满了一面墙。她说这些纸鹤都是为我叠的,我没出现她就开始叠了,等待我的出现。她还叠了几罐幸运星,也是为我叠的。为了表示她此言不虚,认识我后她又叠了一大罐。让我拿回家,知道我拿回家不方便,就让我拿回办公室。但我一直没拿。她还给了我一张相片,是早两年照的,她扎着个大辫子,打扮得像个村姑。我把这张相片放在钱包里放了大半年,后来我又把它拿出来了,插在她梳妆台的镜架上。她在镜架上插了很多自己的肖像,都很性感。她看到我把相片放回去了,就问我:老公,你不要我的相片了?我的解释是:放在这儿我每次来都能看到,放在钱包里一年也看不了一回。那张相片后来一直放在那儿,直到梅兰失踪。现在我只能在记忆里回忆那个村姑的样子。这就是说,命里注定我不能留下梅兰的任何一件纪念品。
从梅兰房里出来,我就开始想念这个女人。她那清新脱俗的格调让我感动。她的肉体也值得我迷恋。这就是说我即将落入这个女人的圈套里,不能自拔。理由是我心甘情愿地为她做事,不带任何目的。譬如说我做事时就没想着占有她,只是在做完了事,与她单独面对,尤其是在她房间或她床上时才突然涌起了想跟她做爱的冲动。我说的是做爱,而不是占有。
那天晚上梅兰给我打电话,她说:多谢你啊,江大哥。改天我请你吃饭。我说:不用客气。梅兰说:我不会客气的,我请客,你买单。说完哈哈大笑,好像这件事特别让她开心。梅兰的堂妹梅丽老叫我死人。梅兰听到她这样叫,就骂她:臭丫头,你干吗叫他死人?以后不准这样叫他。这就是说梅兰很在乎我的死活,她是怕谶言成真哪。梅丽说:你是怕我把他叫死了是吧?那我就不叫死人了,叫活死人行不行?
第二天我请梅兰吃饭。也就是梅兰说的她请客我买单。地点在西安饭庄。这家饭店是我朋友开的,有很地道的陕西菜。比较合我的口味。我只是想着口胃之乐,一点也没有想到带梅兰去这种地方适不适合。这就是说,我把梅兰当成了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一个近似女朋友的角色,一点也没考虑到她在夜总会上班的身份。我点了几个偏辣的菜,梅兰是贵阳人,喜欢吃辣。我总是分不清川贵两地在语言上的差别,她们自己就分得很清楚。所以碰上讲四川话的女人,我总要问她们是哪儿的。当初碰上梅兰时,我还以为她是四川的,对四川的小姐我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我的朋友也都讨厌四川小姐。一问梅兰,才知道贵州人也讲四川话。我后来还遇到很多贵州女人,发现贵州女人比较纯,很少搞三搞四,惹是生非。
我朋友来给我敬酒,敬完了我又敬梅兰。他大概有点喝多了,敬完了还看了梅兰半天,然后对我说:你朋友很漂亮。梅兰知道自己气质还算不错,说不上漂亮。但有人说她漂亮她当然开心。那天晚上她心情特别好,挽着我的胳膊走了很长的路。在人少的地方我就把她抱在怀里,亲她的小嘴和下巴。那时我要是提出做爱的要求,我想她大概不会拒绝。遗憾的是我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想亲亲她,抱抱她。跟她聊天。就像真的在跟她谈恋爱一样,一步步深入。后来我终于跟梅兰发生了关系,她就改口叫我老公。对这个称呼我一直很不习惯,一开始老不答应,后来之所以答应了,是因为老不答应不行,还因为我把它当做一个符号,而不是称呼。后来我知道夜总会的小姐都有自己的老公,有些人还有一大串老公。我就希望梅兰还是叫我做大哥,但我一直不敢对她讲,怕她误会我嫌她的职业,所以她就一直叫我老公,一直叫到她失踪。我不知道她这样做是遵循行业习惯还是真的对我一往情深,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我在一个重要的政府部门工作。很多人求我办事。只要我愿意,天天有人给我安排节目。南村以及南村周围的娱乐场所我全跑遍了,几乎所有的妈咪我都认识。认识梅兰后,我不怎么去其他地方了,基本上都是在蓝宝石消磨时光。我还把别的朋友往蓝宝石带,就是为了给梅兰捧常到后来几乎所有的朋友都知道我在泡蓝宝石的妈咪。这一切缘于我跟梅兰发生了关系。那天我去梅兰的房间,我们坐着聊天。然后我开始亲她,并摸了她的乳房。对我的举动她基本上没有表示异议。我就对她说:我们做爱吧?她说:还是不要。我是这样理解这句话的:她尽管在娱乐场所工作,但她毕竟是个女人,还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相对其他小姐而言),她不能随便就答应了我,但她实际上是很愿意答应我的。因此我就很不客气地向她发起了攻击。她一边扭动身体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