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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的看着孙沫飞,一脸的严肃,裕兴帝望了一眼孙玉璞,这是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不禁失声问道,“你是说老祖宗受伤而回,刘风小儿并没有任何闪失?”
“是的,父皇。”
“这怎么可能!”
裕兴帝像是被抽了气,无力的靠在床头的垫枕之上,嘴中不断的念叨着,那孙玉璞也是仿佛刹那间老了许多。
要知道,老祖宗可是大禹朝最后的希望,若是对刘风都没有办法,那他们就真的无计可施了。
“为什么会这样?”
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询问,裕兴帝悠悠的说出了心中所想,一瞬间,最大的依仗失去了,这情形犹如陡然间发现心目中一直认为重要的保命符在紧要关头毫无作用一般,绝望与无助顿时涌了上来。
见裕兴帝与孙玉璞这模样,孙沫飞心中泛起了酸苦,“父皇,皇叔,听孩儿的一句,刘风他真的没有不臣之心,倘若真的有逆反之意,又何苦出手救下孩儿?而且,他也不屑这世俗皇权,要知道,他身后可有着传承千年的兵家!”
孙沫飞的话让沮丧的两人精神猛的被抽了一下,因为其中有着‘兵家’二字!
第二百四十一章 转变
“他是兵家的人?”
直到现在,裕兴帝才发现,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刘风,两人的第一次相识是孙纡嫒的成人礼上,那时他只不过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WWw!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刘风做到鹿鸣的守备,一切便是从那里开始了,裕兴帝曾经也调查过刘风的身世,但怎么也看不出哪里有不妥之处。
家道中落,因祖上的余荫得了个守备之位,虽然对刘风的气质有些怀疑,不过几经周折查不出究竟之后,裕兴帝便放弃了调查,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刘风身后站着的竟然是兵家!
每一个上古学派都是一个庞然大物,传承千年,不是一般人可以悍然对抗的,就连他们熟悉的医家,这在杀伐上稍弱的学派都是势力可怕的吓人,更不要说兵家,自古就是一柄利器,其实力绝对要比医家强上许多!
孙沫飞走了,可是裕兴帝与孙玉璞这两个东禹朝权力最巅峰的老者却陷入了沉默。许久,裕兴帝竟然笑了起来,“皇兄,你说我们是不是很荣幸,居然有兵家的传承者做臣子,我大禹古往今来能有几人有这殊荣!”
“哈哈,皇弟说的是!”
或许是刘风没死,让孙玉璞之前心中一直存在的愧疚消失了,也或许被裕兴帝的话所感染,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罢,两人再次恢复了沉默,老皇帝看着摇曳的灯火,“皇弟,你说我们该不该相信逸清?”
“或许他是对的”,裕兴帝长叹了一口气,“而且现在我们也别无选择,如今的大禹朝哪里能经得起兵家的报复!”
是啊,既然朝廷已是权力的核心,又何来生出这么多的怪物般的势力?孙玉璞心中有些酸苦,多事之际却又遇上这些离奇的事情,“那现在我们该如何做,是不是要与那刘风小儿言和?”
“是该和他谈一谈了,或许和他之间还能有着合作的机会。”
听了孙沫飞将了刘风的事情,裕兴帝心中涌出了另一个打算,既然两人有着共同的敌人,为何不来个联手抗汉,这样一来,他刘风也能为东禹所用,免去不少的后顾之忧。
至于刘风会不会成为大禹的乱星,这已不是裕兴帝所能处理的事情了,剩下就只能看孙沫飞的机缘了,倘若刘风与他真的是兄弟,便是大禹的福气,若不是,只能算该有此劫。
这个道理,孙玉璞也是明白,既然都已经尽力了,以后只能听天命了,夜已深,便起身打算离去,好让裕兴帝可以歇息。
“皇兄,等一下!”
在孙玉璞即将离开之时,裕兴帝叫住了他,刚有些疑惑,却听后者开口道,“皇兄,今夜之事,朕始终觉得有些不妥,逸清出宫的时机怎么会被人拿捏的如今精准,要么是宫中出了叛徒,要么是熟悉逸清的人所为。”
顿了顿,这才将他的推测继续道来,“所以还请皇兄帮朕下一道圣旨前往洛亲王府,即便不是他,也能起到震慑宵小的目的,至于宫中的那些小鬼,就让影子去收拾吧!”
澜陵城,数百里之外的蓟州城外,几十道身影在快速的闪动着,而在最前方的赫然是张邈与韩杰。
此刻,他两人都是沉着脸,不啃声的往前赶路,但心中却是气坏了,刘风竟然强行将他们传送走了,兄弟情义是毋庸置疑,但这也让两人感到很是生气。
是兄弟就该共生死!
“齐修,前方就是蓟州城,到那里寻得你们杂家的地方,找来快马,这样也能快点!”
此时,在两人心中除了愤怒,当然更多的还有为刘风的担心,相识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如先前一般的紧张与失态。
想来对方来的定是超级高手,一想到这,他们心中就无比焦急,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马的飞到澜陵城,与刘风并肩作战。
纵便两人力不敌来者,也比现在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好上许多!
赶到了砖石砌的道路上,望着依稀可以见到轮廓的蓟州城,张邈抬手止住了队伍,转首望向林旭,“子和,你往北前往鹿鸣城去,到了那里段大哥自会安排你,孙然你让第三小队护送子和前往,另外谭伩兄弟你带着腾蛇的好手搞来两条船只,停在泽及码头下游的隐蔽之处,或许能起到接应的作用。”
“齐修,林子和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为何要我在这时候你开大家?”
一旁的林旭听到张邈这安排,立马出言反对,但却被张邈摇手止住了,“子和,这是玉倌的意思,虽然我们之间不分尊卑,但你要融进鹿鸣城,他的话还是要听的。”
抬出刘风,让林旭找不到话来反驳,而张邈则是扫了一下众人,“好了,就依照刚才的计划去做,君生,孙然我们走!”
说完,张邈便飞快的朝着蓟州城急行而去,没多久便消失在黑幕之中,而留在原地的林旭满眼复杂的看了他们一眼,最终回过头,带着剩下的一队毒蝎往北面行去。
“砰!”
蓟州城一家装饰还算好的酒楼大门被人一脚踹开,里面守夜的几个小厮心中一惊,忙走上前查探究竟,胆子小的借故去叫掌柜而开溜的往后院跑去。
那壮着胆子的几位小厮很快便见到了来人,不,准确的是一群风尘仆仆的人,胆怯的往后胆怯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对不住了各位,本店已经人满,若要是住店还请到别家去。”
“哼!”
张邈一声冷哼,让本就害怕的小厮更加哆嗦了,想出去报官却又不敢移动脚步。
烦躁的甩了甩衣袖,张邈本来怒火没出发泄,猛的在桌子上一拍,身边的朱红色雕花桌顿时散了架,哗啦的落到了地上。
“别跟老子啰嗦,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张公子!”
终于,一个和善的老头出现在众人眼中,见到张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赶忙的上前打着招呼。
“郭老儿,你总算出来了!”
虽然不理解张邈为何深夜来此,但是这副情形,郭德纲还是赶紧将张邈迎到了后院的厢房,并让那些小厮招待韩杰等人以及安抚被惊醒的住店客人。
“好了,你赶紧将这消息传到鹿鸣城的段淳于段大哥手中,另外,马厩中的马匹暂且让我骑去!”
丢下写了几句话的信给郭德纲,张邈不管对方的苦瓜脸,立马出来厢房,带着韩杰他们往客栈的马厩,每人挑了匹脚程看似不错的马,快速的朝着蓟州城东城门赶去。顺利的冲破守城的防卫,打开了城门,一群人绝尘而去。
在张邈等人快速的朝着澜陵赶去的时候,洛亲王府,垂暮的孙斌正坐在书房之中,在他的身旁的案桌上,一道圣旨被平开的放着。
“爹!”
不远处,干坐着的孙燮忍了很久,终于还是开了口,半个时辰前皇宫突然来了这道密旨,如果说是行刺的事情暴露,孙燮还是宁愿相信是那孙玉璞兄弟早就对他们有了提防之心,要不然怎么截杀的事情刚过去,这道满是劝退意思的旨意就随之而来了?
见自己的父亲眼神中还有些恍惚,孙燮握紧了白皙的拳头,“爹,人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难道还要忍着?”
世人皆知裕兴帝为一代仁君,雄才大略举世无双,可是谁又知道他这英明有多少是他们父子给暗中赢来的?
若不是有洛亲王府的相助,他裕兴帝还是亲王的时候就被那西汉的高手所杀,哪里还会有后来威风凌凌的澜江铁骑!
灵境与圣境的修为,孙燮父子有着足够执掌东禹大权的资本!
依旧是没有反应,孙燮被自己父亲这种愚忠着大禹朝的思想彻底给恼怒了,难道一直要等到那孙锊那一脉绝了种才要出手?即便对灵境的修为来说,几百年不算什么,但是谁能保证他们能将大禹朝振兴起来?
“爹,不要在犹豫了,您都优柔寡断了几十年,若是二十年前你狠得下心来,大禹朝说不定已经重新恢复到昔日的辉煌时代,爹,下决心吧!”
孙燮都不知道他这是第几次劝说父亲夺位,拿回那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结果却依旧如往常一般,在孙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他知道,这次也是白费了口舌。
果然,如孙燮所想的一样,孙斌抬手摸了摸那道圣旨,面露嘲笑,“难道本王真的老了?那就依你们所言,卸甲归田,含饴弄孙吧!”
“爹!”
虽然知道结果,但是孙燮已经不甘的叫了一声,眼中满是不解,为何父亲总是有太多的放不下?
但是,稍后一股逼人的气势从垂老的孙斌身上散发开来,刹那间,那布满皱痕的脸庞变得白皙起来,就连雪白的头发都恢复了乌黑。
这模样只是稍纵即逝,变为常态的孙斌将手边的那道圣旨随意的合起扔到一旁,“或许我还是年轻的,瑾瑜,将冰点召集回来待命吧!”
本是绝望的孙燮猛然听到孙斌这最后一句话,当下开心的笑了起来,“孩儿这就去办!”
第二日,早朝,因裕兴帝有疾在身,一直是监国太子孙沫飞听政,在朝议上,百官之首的国柱孙斌提出了卸甲归田。
这一出弄得有些懵的孙沫飞当然是极力劝阻,而那孙斌似乎是铁了心,就连多年的老朋友许逾都被他这突然而来的决定给吃了一惊。
最后,耐不住孙斌颤巍的长跪不起,孙沫飞只得点头答应他的请奏,但却提出让孙斌推荐一位新的阁臣。
朝中都是机灵之人,当然知道这是太子爷给皇叔祖的情义,是想让文意侯孙燮入阁。
对这决定没人出来反对,孙玉璞以及裕兴帝掌权的时候,孙燮只是个闲职侯爷,但是世人都知道他是个才华横溢的人,如今也只是熬出头罢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协议
泽及码头,三月初春,已经可以使得水汽笼罩着江面,一群哒哒的马蹄之声打破了晨晓的寂静,一列铠甲鲜明的禁军到了码头。Www;
甲板上,刘风昨夜回来之后便与几位前辈高人一起喝酒赏着江景,之前张邈还担心喝不完的醉游仙已经差不多快被几人解决了。
若不是有着年岁上的相差,一夜的痛饮畅谈,几人都有了称兄道弟的感觉,毕竟刘风年纪是小了,但修为却是摆在这,更何况他还多着一世不相同的经历。
“小子,有人来找你了,赶紧去吧,这种事还指望我们这帮老家伙来应付?”
破为笑着一边灌酒一边说着,他们修习几百年,哪里还关心这些事情,还不如喝着美酒来的舒服。
笑着对几位高手打了声招呼,刘风便往岸边走去,其实他也早发现了来人,更何况带队的还是他的旧相识,于总管。
见到这大内的总管,刘风心中已经猜出到了几分,想来是裕兴帝几次出手失败,想与他妥协。
果然,刘风走到码头之上,在一旁等的焦急的于总管立马迎了上来,“小刘大人,皇上想见你。”
也罢,是该见一见这东禹的皇者了,两人之间的恩怨总得提到桌面上谈一谈,一直在暗地中相互搏击总不是个办法。
对于刘风的欣然应允,倒是让于总管有些惊讶,忙让一边的侍卫牵来马匹,与刘风一跃而上,往着皇城赶去。
在路过天上人间之时,刘风稍作了停息,让掌柜的给船上的那帮老酒鬼继续送些酒去,对于刘风的请求,对方哪里敢怠慢。
这酒可就是鹿鸣出产的,更何况还有张邈这关系,赶忙吩咐着下人办去,而刘风则是道了声谢,与那于总管继续朝着皇城而去。
一刻钟,进了皇城,多次来过的刘风可以算是轻车熟路了,穿过内城门之后便往着养心殿而去,走过长长的台阶,刘风刚要转弯望着位处靠后的养心殿而去,却遇到了急忙赶来的孙沫飞。
“玉倌,你怎么来了!”
语中有些急切,头上的皇冠还没有除去,想来是刚听到刘风入宫的消息,就匆忙的赶来了。
“回太子爷,是皇爷他想见一见小刘大人。”
一旁的于总管低声替刘风作了回答,孙沫飞听了脸色露出一丝欣喜,想来父皇他终于想通了,但心中还有些许不放心。
最后在刘风的劝说下,孙沫飞这才离去,到他的宣政殿了解民情去了,而刘风对着于总管笑了笑,抬脚转了身,望着养心殿而去。
快到养心殿之时,于总管左右看了看,发现四周无人,轻声在刘风耳边说道,“小刘大人,洛亲王今早已经告老还乡了。”
这句话让刘风愣了愣,洛亲王孙斌,在脑中搜索了一阵子,才记起那张苍老的脸,他怎么会辞官回家?
要知道他可是孙氏皇室中唯一仅存的王爷!
想到这,刘风心中猛地跳出一种可能,难不成裕兴帝怀疑孙沫飞遇刺与他有关?这倒是个好消息,怪不得一直要置自己于死地裕兴帝突然改了主意。
收回了注意力,对着于总管感激的点了点头,刘风这才发现他已经到了养心殿的门口。
“小刘大人,进去吧,皇爷已经在里面等了好久了。”
是等好久了,刘风心中暗自符合了一声,对这个不经意间关照自己的于总管拱了拱手,抬脚往殿里走去。
跨入殿中,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中药的味道,粗粗学过医术的刘风能判断其中有着好几副药混着着,苦涩问道极重,让他有些不舒服的微微皱了皱眉。
“你来了!”
东南处,那古朴的龙榻上,裕兴帝靠在床头,盯着走进来的刘风轻声的说着,脸上很苍白,仿佛下一刻就熬不过去一般,而不远处,正坐着头发完全雪白的孙玉璞,也是朝着刘风看来。
“我该不该要行礼?”
悠然的向前走了几步,刘风淡淡的略带玩笑的说着,按道理,他这个小小的城主见到当朝天子早就该跪下叩首行礼,但他们之间已不是简单的君臣这么简单。
经历过生死博弈之后,再见面心中自然多了些感慨,而且刘风本来就对这强加的尊卑有序之礼感到反感,如今这局面,怎么可能行那叩拜之礼?
“随意吧,那便有桌椅,要是站累了,可以到那里坐一坐。”
对于刘风的无礼,裕兴帝也没有心思去追究什么,他与刘风明面上君与臣,但是这臣已经脱离了控制,百般无奈,也只能放任自流。
有的坐,刘风当然不客气的坐到一边,用手摸了摸了桌上的茶壶,有些微热,索性翻起一个茶盅,给自己倒了杯清茶。
“你是第一人!”
在刘风自顾自的喝着茶水时,裕兴帝道了一句,他当然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