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着脸上浮现惆怅的段淳于,刘风笑着取下小火炉上的酒壶,掀开盖子,闭目闻着那飘散开来的酒香,稍后给两人空的酒杯满了起来。
“段大哥,你知道么,我从来不考虑你刚才说的问题,因为我本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报仇对我来说很遥远,不过至少做了就有走到哪一步的机会,哪怕最后没有实现,起码我曾经努力过,不是么?”
段淳于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然后举起杯子含笑说道,“玉倌兄弟说的是,即使它遥不可及,但曾经努力过,就这句话,我敬你一杯!”
将杯中的酒饮尽,段淳于盯着院中不远处那株正在怒放的梅花,那是刘风知道他喜欢梅花,特地花费了一番功在外地弄来的,移植在院中,没想到已经开放的如此绚烂。
严寒中演绎着生命的美丽,嫣红中点缀着雪白,在这黎明前夕煞是动人!
“玉倌”,段淳于声音有些游离,“你觉得梅花美么?”
“美”,刘风的视线也随之移到了梅花上,不由感叹道,“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对它无限歌颂,现在看来,梅花当得起这些追捧。”
“是啊,梅花的风骨确实是值得世人学习!”
段淳于再次举杯而饮,或许是得到了共鸣,脸上开始出现红晕,“当我小时候第一次认识梅花之后,我便喜欢上这在风雪中怒放的腊梅,也一直以它的不与世争的品性来要求自己。这一生,我早已经厌倦了那些勾心斗角,我想要的只是恬静平淡的生活,或许归隐山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我却舍不下这一身济世为民的本领。”听着段淳于断断续续的说道着,两人认识这么久,刘风从未见过他有这样的一面,语中充满伤感,对未来是一种期待,却更多的是一种彷徨。
这颠覆了在刘风心中一直自信,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段淳于!
或许这才是有血有肉,实实在在的段淳于!
“玉倌,倘若你的报仇要使得天下百姓经受战乱,流离失所,你还是继续心中的仇恨没?”
突然见,段淳于很认真的问向刘风,而这个问题却让刘风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些日子以来,为叔父刘寅以及吴妈报仇是驱使刘风不断努力的动力,但是现在感受到鹿鸣百姓心中的感激,身边众位兄弟的真情,若是有一天要将这些付诸于战火之中,这该怎么办?
刘风手莫名的一抖,刚举起的酒杯因此洒落了几滴。
为一已私仇而使得民不聊生,刘风真的没有勇气去做这件事,而现在的他终于知道之前为什么心中有着一股难言的悸动。
原来他内心深处正在恐惧这件事!
一旁的段淳于见刘风默不作声,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虽然他经常觉得看不透眼前这个年纪尚幼但做事稳重的少年郎,但有一件事他敢肯定,刘风的内心是一个善良的人,这样的人成不了一代枭雄,也成就不了一世霸业,不过却能成为流芳百世的圣贤!
而这种被帝王所不耻的妇人之仁正是段淳于想要的,宏图霸业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真正的王者是心系百姓,为民谋利,而在他眼中,刘风正是有这样的潜力。
唉~
沉默一阵的刘风突然叹了一口气,“段大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撑我继续在这世上活着的动力便是报仇,可是你的问题又让我迷茫起来。”
饮着杯中酒,刘风也流露出罕见的不知所措,“可若要是因此而使得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真的又下不了手去揭开这战乱。”“也许到最后由不得你”,段淳于目光依旧定格在腊梅上,“刘季这个人野心极大,迟早会对东禹出兵,两国开战势在必行,而到时候你是卫国的同时报的大仇,说不定这可以减少你心中的罪恶感。”
“恩,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局面,起码可以求得一些心安理得。”
“那里现在打算怎么做?东禹孙氏一脉默落在即,是取而代之还是让这要被岁月给蹉跎的家族带来新生?”
东禹朝?
段淳于又问出一个很直接的问题,刘风蛰伏在鹿鸣,知道他计划的人都明白东禹朝只是他腾飞之前的蓄势之地,但是取代孙氏王朝还是拥兵自重,自立为王,是两条不一样的道路,所产生的结果也必定大相庭径。
刘风是东禹将领,在裕兴帝革新励治,而孙沫飞也有着济民决心的时候,起兵谋反,在这学宗天地君亲师盛行的年代,定会招来天下人的诟骂。
以下犯上,扰乱朝纲就是大逆不道之事!
对这个问题,刘风思索很久,心中也有了一些打算,现在段淳于问起,便在这黎明两人敞开心扉的时候全部说了出来。
“段大哥,刘风不是贪恋权势之辈,正如世人所说,这些都只是过眼云烟,所以直到现在还未打东禹孙氏的主意。”
刘风这说的倒是实话,他虽然精于算计与谋略,但是骨子中还是喜欢闲适,取代孙氏掌握东禹帝国,那接踵而来的一切朝堂争斗只会让他头更疼。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吴勇当初的一句话仍在他脑中印着,“大禹朝有着老夫的心血,若是你想让它陷入祸乱,老夫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世,亲人已剩无几,所以亲情对刘风来说就显得的更为重要,老丈人的这番话他自然不会忘记,因而能避免,他刘风就绝对不会去做。
听到刘风的话,段淳于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一个本想平凡但又不得不与一切做着斗争的矛盾的纠结,看来这个一直给人从容的少年也有着深深的烦恼,想报仇却又被太多的事情给羁绊着,不禁好奇的问道,“那你该怎么去报仇?”
对于段淳于的问题,刘风将杯中酒饮完,笑着吐出几个字,“蛰伏蓄力,顺势而起,卫东禹,灭刘季!”
“好!”
刘风的话一说完,段淳于大叫了一声好,这短短的十四个字道出了刘风的内心,也显示出他超人的眼光,审视夺度,颇为贤者之才。
将刘风的酒杯斟满,段淳于大笑着举杯与他碰了起来,“玉倌老弟,能认识你这样的人当真是我平生一件快事!”
“小弟也有这种感觉!”
两只举杯碰到一起,发出一声轻微的瓷撞声,接着两人同时饮尽,发出爽朗的笑声。
庭院中,一股寒风突然吹起,腊梅的枝干随之摇曳了几分,那寸嫣红顿时生动了起来,应着天际那开始铺开的朝霞,使得冷冽中多出了让人陶醉的美。
第一百八十一章 春分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田野中已是春意盎然,经过一个寒冬的瑞雪覆盖,绿色的麦苗已经从泥土中伸出头来,给褐色的泥土地带来让人向往的生机。WWw。
一阵春风拂过面,将刘风挂在脸颊的那缕头发吹起,在脸上刮出舒服痒痒的感觉。冬天已经过去了,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因而这些日子他便在田头穿梭着,也许看到这田地,他能想出更多前世那些农田劳作的东西。
在他的身边,一群人随行,除去练兵的旅长,鹿鸣的主要人员都在这里了。骑兵队伍正在进行下马徒手战斗训练,鲁海和段逸便央求孙然的毒蝎帮他练上几天,他俩便有了空闲,就跟着刘风一起出来了。
农业在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重中之重!
因为不管太平盛世还是战火乱世,粮食收成都占据着第一位,没有粮草,就养不活治下的百姓,更不用说是行军打仗了!
将田边的一些漂亮野花摘下,张邈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拿在手中,“没想到这乡野之中居然有着这么漂亮的野花,带回去给纡嫒闻一闻,让她开心开心。”
这番话说出去,却没引起任何人的嘲笑,因为经过一开始的故意捉弄他之后,众人都对张邈疼爱孙纡嫒的所为敬佩不已,就连刘风也在心中暗叹孙纡嫒善人有善福,上天给了她一个张齐修来佑她一生幸福。
这一世女子地位如同刘风前世的封建社会一般,寻常人家的姑娘是丝毫决定不了自己的人生,男子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像张邈这种王朝皇子更是不用提,所以他这样处处想着媳妇,对孙纡嫒毫不掩饰的爱只会羡煞众人罢了。
没打趣张邈的小甜蜜,刘风看着竖在水边的水车,这是他剽窃而来的成果,有了它,不仅灌溉上提高了水的利用而且还缩短了劳作时间。
“玉倌的头脑真是个鬼灵精怪,这样的东西都能让你想出来,还有那什么犁来着的?”
鲁海见众人都望向水车,也跟着看过去,口中不由的赞叹道,可是他那脑子向来只对上马驰骋有兴趣,其它的东西到能记住一半就差不多了。
“是辕犁!”
见鲁海说不出来,段逸在一旁补充道,两人在别人眼中都是大老粗的模样,因而常抬抬杠,以显示自己超越对方一筹。
两人又开始了拌嘴,众人不禁莞尔一笑,段淳于看着一望无垠的田地,将腰间的葫芦取下,喝了一口药酒,“不过鲁海兄弟说的对,玉倌这些东西至少可以使得鹿鸣今年的收成再提高三成,而且还大大的缩短的耕作时间,想来百姓的生活又可以改善不少。”
“段大哥说笑了!”
听着众人的称赞,刘风自然不能贪大家的功劳为己有,“其实这些东西不是刘风一个人想出来的,大多是我提出一个构思,由我岳父耗费心血制作出来的,而这鹿鸣收成提高则是离不开诸位的共同努力,怎么能将大家的辛劳成果让我独自窃占呢?”
“我们习惯了,反正现在的鹿鸣百姓只知道有你这么一位好城主,至于我们,什么功劳的说不说有什么意义呢?您说对不,李叔父?”
听到刘风这般说,抓住机会的张邈当然不会放过,他这张损人的嘴再次出招,配上一副委屈的表情,纵使李飘雪与段淳于这样的温雅之人也被他给逗乐了。
“泼皮!”
对张邈,刘风已经没有力气与他斗嘴了,这厮简直就是一个无赖,对付他的损嘴最好的方法便是任由他说去,这样张邈便会觉得毫无意思,这是刘风总结斗争经验的出来的百试不爽的招式。
“无趣!”
果然,对于刘风的不回击,张邈顿时没了战斗的**,刚好看到不远处一朵红色的野花,当即性高彩烈的去采摘。
沿着田埂边缘的灌溉小水渠边走着,看着那清澈的水下正在嬉戏的小鱼儿,刘风有一种儿时父母在田间劳作,他一个人在田头玩耍的感觉,不自觉的摘了一根类似马尾草的植物,习惯性的将他衔在嘴里。
一切恍如隔世,但是这种感觉却依旧真切,仿佛梦未醒,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一场梦罢了。
“玉倌,玉倌?”
在刘风失神之时,听到耳边传来叫唤声,忙从游离中清醒过来,“君生,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见你停下来,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事情,只是突然想起一些旧事而已。”
对韩杰笑了笑,将口中的杂草吐去,觉得有些涩苦,遂走到水渠边处,捧起一些水,刘风狠狠的喝了几大口。
这个时候的渠水很干净,有些清甜,带着二月还为消散开的冷冽让刘风骨子一震,忙又捧了几捧,将脸洗了一下。
“走了这么久,我也有些口渴了,今天尝一尝这蕴育出口可食物的活水!”
见刘风喝的这么畅快,鲁海安奈不住的走到一边,也大口的喝了起来,随行的其余人也顺道在这渠边喝喝水,洗洗脸,缓解一下走了半天的疲劳。
“哈哈,爽快!”
喝了尽兴的鲁海将整张络腮胡子脸伸进水渠之中,稍后的舒坦的大叫起来,一群人见他这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
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刘风走到田埂上,一屁股坐在了那里,看着田野中的成片绿色,心中骤然变得很舒适安逸。
目光由远慢慢的收了回来,突然发现不远处的一条引入到田间的沟槽的遮挡土松了,细小的水正在往田中流动。
“这粗心的人啊!”
刘风笑着走上前,用一旁的渠边的泥土将它堵住,本流人田中的水撞到小堤,冒出几个水花,便往一边的渠中流去。
将手中的泥拍去,刘风笑着要往回走,突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盯着刚才堵好的地方神情大变。
“段大哥!”
匆匆的跑回到段淳于他们休息的地方,刘风语中满是急切,“段大哥,鹿鸣境内有多少条河流,其中治水情况怎么样?”
东禹是一个河流较多的国家,纵使在这偏北的地方也有着几条河道,以前刘风不用担心,是因为鹿鸣只是一个县城,所涉及的河流只是一些细小的支流,可是如今鹿鸣变成一个城池,地方扩大了,其包含的河流也就多了。
河道一多,就会有在夏季梅雨季节产生洪水的隐患,古往今来,河流除了生活与灌溉之外,还有着另外一个与人类生活有着重要关系的作用,那便是洪涝!
听到刘风这么问,段淳于轻松的表情一变,这些时日忙于秋收和安排鹿鸣扩城的政务,这防涝的事情还真没有考虑,如今刘风提及,这才恍然想起来。
“这是我的疏忽,我这就去着手处理这件事!”语中带着自责,段淳于转身便要往回走去。
“秋然,不要着急”,在段淳于就要离去的时候,李飘雪叫住了他,“这事情我已经让门下弟子做了,想来也就在这一两天便会有结果了。”
闻言,段淳于紧张的神情一缓,松了一口气大笑道,“还是飘雪大哥考虑的周到,也正是应了玉倌说的那句话,术业有专攻,这事情要是老哥你来做,那简直手到擒来!”
农业除了播种耕作技术,对水利灌溉也有一定的要求,因而自古以来,农家弟子对抗旱排涝都有一定的心得与体会,从千年起,论起治水能人,那必定是农家为翘首!
“老弟说笑了,说来惭愧,这也是双儿叮嘱,不然像我一个整天泡在泥土中老疯子也将这事给忘记咯!”
李飘雪摸着胡须开玩笑的说道,稍后与段淳于对望一眼,两人同时的大笑起来。
而刘风在一旁则有些不忍,这两人言语中虽然有着自责,但是在他看来更为怪罪的要是刘风自己了,这几月下来,无论李飘雪还是段淳于都瘦了几分,为了鹿鸣,他们已经真的忙的分身乏术了。
看来鹿鸣还是缺少人才啊!
也许感觉到刘风目光中的歉意,两人再次一笑,率先往前走去,微风拂过他们宽大的衣袍,伴着和煦的笑容,温雅之气顿时感染了众人,即便鲁海与段逸也不自觉的整了整衣着,随行在其后。
三日后,鹿鸣的主要成员聚集在一起,就连娄底五县的主要官员也赶来了,不为别的,只是这鹿鸣境内的河道调查情况已经出来了。
为了这次会议,刘风特地将两间房的隔墙打通,做了一个专门的会议室,还赶制出了一张圆形的桌子,以后鹿鸣的发展上肯定少不了多人的会议,将形式搞的正规一些,也好提高众人对讨论事情的重视度。
等所有人坐好之后,刘风很满意的看着他们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也许将会议桌改成圆形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刘风却要用这细微之处颠覆在坐人心中的尊卑贵贱,让他们找到内心的归属感,说白了,这就是他收买人心的一个小伎俩。
将事先准备好的材料发放了下去,刘风笑着扬起手中的纸张,“相信各位已经发现了这次商议的不同之处,今后我们鹿鸣的大小事务都会在这种场合中解决,刚才你们拿到手中的纸张是对各县河流灌溉以及洪涝情况的分析,现在大家可以仔细的看一下,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