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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离开二十天了,家里不再开过锅点过火,每天拖着沉沉的脚踏进楼梯的张至真总觉得这短短的楼梯成了一条难迈的艰程,她天天从日落守候着这个冰冷的家,心忧疾痛地等待着冰冷的人归来。
坐在沙发上的张至真闭着双眼,慢慢地她拿出手机来却又犹豫了许久,她终于发出了信息:“浩,回来吃饭,我等你。” ,她立即打开冰箱,有一股刺鼻的烂菜味,她匆忙下楼去买些新鲜的菜回来,一个人在厨房里动手作菜。耳边不禁回响起老人家往日里此刻的话语,老人家干练的动作在眼前成影,曾经温暖的厨具在手里变冷。张至真不禁地泪流不止,一直来堵在心里的痛苦和自我的悔恨涌泄而出,她痛哭了起来。
夜幕降临,梁斯浩无力地躺靠在办公室的软椅子上、紧闭着双眼,不想知道天有多暗,回家成了一种刺痛而无力的挣扎。
电话响了,“喂,梁总您好!我是宋子河,今晚可否一起谈谈?”梁斯浩迟疑一 下答应了。
宋子河是亚湾中国银行刚刚上任的行长,她是人见人夸的美人。也许是事业耽误了婚姻,三十二岁的她还是单身贵族,但是她看起来依然青春娇容,秀气迷人。
梁斯浩赶到约定点时,宋子河已在等候。他语气有些冷淡地说:“很抱歉!”
宋子河大方地回道:“梁总是大忙人,你能应承我的邀请已是我的荣幸。”
梁斯浩还算有礼地回道:“受抬举了,宋子河小姐的邀请无人不仰慕。”
服务员端着调好的酒过来了,一杯烈酒点燃了梁斯浩愁痛的火山,举杯消愁让他失去了理智,已经有醉意的他举起酒瓶摇了摇喊着:“再来一瓶。”
宋子河赶紧劝道:“梁斯浩,你不能再喝了,你喝多了。”
“醉—不—了—谢—谢—你,我—今天—好—痛—快。”说完他将最后一杯满饮而尽。
宋子河不能理解眼前的人为何如此痛苦,第一次与他遇见时,她心里有着特别的感觉,目前悲凄的人促使她产生了一份怜爱。经不住酒精麻醉的梁斯浩趴倒在台桌上。
时钟敲响了夜里零点,张至真一点饿意都没有,担忧和寒心加上疲惫,她在沙发上睡着了。
酒巴里,宋子河轻轻推了梁斯浩说:“我送你回家。”
他抬不起脑袋而迷糊地支吾着:“不—回—家。”
宋子河用尽全力撑扶着他离开了酒巴。
她一边开着车、一边瞧了瞧身边昏昏睡着的人,忽然前面交叉口有一辆车开出,宋子河慌张于急刹车,梁斯浩受了剧烈震摇,一股憋闷的恶心推他吐得五脏六腑要翻动。他有清醒多了,头剧烈地痛起来,身体的虚弱由不了他自我把持,他闭着双眼靠在椅背上,煎熬的痛苦神态掩藏在黑暗里。他沉沉地说:“宋子河,对不起!麻烦你送我回家了。”再过这个十字路口就到她的住家了,宋子河迟疑片刻后调转了车头。
车终于停下来了,她扶着他出了车门,她温柔地说:“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今晚请体谅,谢谢。”梁斯浩歪叙着身子向楼梯口走去,他扶着楼梯栏杆一步一步地向上走。
屋里还亮着灯,张至真被推门声惊醒了,她紧张地扶着他躺倒在床上,过于虚弱的梁斯浩挨着床就沉沉睡着了。泪水从张至真的眼角流下,床上的人由曾经的光芒四射变成了萎缩不敢清醒的尸壳。她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助和变得脆弱,她躺靠在他的胸前,想一起这样痛迷,却又从心里渴望着一起坚强。
当你平躺下来,我变成了河,围绕你的唇界,为你干尽了河。曾经有人这样唱过,可是躺下的人什么时候才能让围绕的河不要干洄。
病毒侵害悄悄狂虐着生灵,被病毒侵蚀的城市都沉滞于同种白色恐怖和斗争中。南岛这块绿土依然洋溢健康丰采,可是人的活动变得越来越沉静了。向来热闹而丰富的南岛像极了没人来嗅的兴旺牡丹,少了人的活动就少了经济的脉流。即使是曾经非凡得意、受人至爱的东西也沉默得如风中融化的雪糕。
梁斯浩思虑着时代脊屋和休养中心是否暂时闭守?如何调解资金来支撑这种突击的危机。电话的响声中断了他的沉思,然而银行贷款的期限又成了滴答作响的炸弹,梁斯浩的受困包围又涨了一圈。
张至真和墨丐老者在商量以新的笔法和格调来创作<;<; 踏动 >;>;这幅画。野阔而凄迷时空里,绿萍一样的植体如波涛般的宏大却有着柳柔的意动向前涌行,这就是画的内容载体。
墨丐老者看到张至真气色不好,他不知情而关心道:“至真,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我们可以暂休几日。”
张至真若无其事地回道:“王老师,我没有什么事,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自从墨丐老者来艺术学院后,张至真常常受他的引导下加深练笔,今天是他们合作画画的成熟开始。
傍晚张至真走出了金洲大学门口,一个身影已在等候她出现,他今天是第二次等候,看到张至真出现了,他从车上出来、走到张至真身边说:“您现在可以答应我成为你的朋友了吗?”他的中文说得很流利。
张至真礼貌地回道:“我很高兴可以成为别人的朋友 。”她上一次已失礼过他的好意。
他高兴地邀请道:“朋友,今晚可以一起吃饭吗?”
张至真觉得眼前的人是真诚的好意,她随着他来到了凯旋大酒店。这是她第一次身临这家众目认可华贵而浪漫的酒店,视线里的时代脊屋让她亲切中带着稳稳的痛,那个已消失了三天的人此刻是否就在对面。
“至真!”法郎先生深情地叫了她,忧沉的人醒了过来,他又问:“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张至真平和地回道:“是的,对我友好的朋友都喜欢这样叫我。”
法郞先生真诚说道:“我见过你的画,你是上帝的宠儿,你想过要卖出你的画吗?当然价值由你来定。”
张至真吃惊地回道:“虽然我的画是从炉子里煮出来的,但是价值还不至于是任我来定。”
法郞先生一笑,说:“因为我很欣赏你,也很想跟你做个好朋友。”
张至真回道“如果是由这种方式作朋友,我们可能都是睡着了,不是吗?法郞先生,我说过我很高兴跟人作朋友。”
法郞坦率地说:“至真,我可以喜欢你吗?而且你现在很需要帮助,不是吗?”
张至真惊愣地,却又友好地回道:“喜欢有好多种,可以吗?”她接着告辞说,“法郞先生,我想我该离开了,谢谢您的邀请。”她的背影在他注视里消失了。
三天来梁斯浩心里一片空白,灾难上门就是一场洗劫悽空的景象,现在哪里都是经济吃紧,有底量的人不会轻易开阀放水。梁斯浩很忧烦地不知堪解,他给宋子河打了电话,宋子河惊喜地答应了他的邀请。
张至真下班回到里又忙起作饭,她草率地吃了两口饭便开始整理起家里的装饰。张至真心里清楚梁斯浩最近几天心里火煎般的愁困,她无时不担心着他,期望着他让她一起分担。虽然一个月来他对这个家已冷漠至极,也不肯让她来靠近,但是她了解他,宽忍着他的冷酷与放纵,同时她不想失望,她相信他。因此她默默地等候他清醒与坚毅起来。张至真坚持着每天的作饭并且为他准备着一份饭菜,这几天她又对这个家增添点改变,让衰愁的踪影流失,把新生点燃起来。忙累的她在疲困中可以沉沉睡着了。
已是夜里零点时分,今晚梁斯浩自控着酒杯没有多喝,他跟宋子河随便聊谈生活趣事。
夜已深了,他们走出了酒巴,宋子河要求道:“这次该是麻烦你送我了?”
梁斯浩将宋子河送到家门口,他又被请求到屋里坐坐。
宋子河给他冲好了咖啡后,冲凉去了,梁斯浩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书翻了起来。她很快地从洗澡间出来,在梁斯浩跟前的人更充满了激情和秀丽。他转移视线地说:“你的家布置得真漂亮!”
她温柔地问:“咖啡好喝吗?”
“味道很好,谢谢了,我该走了。”说完便立起身来。
她伤然地看着他迈向门边,“斯浩!”她叫住他,走了过去轻轻地从背后抱住他,说:“我一直等你开口请求我帮你,你为什么这样伤害人?”她心里清楚梁斯浩也逃不过这次经济危机的威胁。
“对不起!”他轻轻辨开她的手,离开这栋房子。
他回到逃离了四天的家,留意起家里的变化,饭桌上放着的饭菜依然不变地等着他。厅里、过道里是整洁装饰的改变,他的心很刺痛起来,他悄悄来到深睡着的爱人跟前,看着这张善良的脸。长长的脻毛掩盖了那双温情明亮的眼睛,倔强的鼻子下一张棱角分明的小嘴透息着往常的机灵顽皮,宽高稍稍显凸的额头显现了她的智慧,睡眠中很熟悉的浅浅笑意道出了她深阔明断的心海。
单薄的她现在看起来更让人心痛,一个月来他对她不闻不问的冷淡和伤害,她应该怨恨他,梁斯浩心里不禁悔痛地。为什么人一旦承受痛苦时最能伤害的是自己最爱的人。悔恨的梁斯浩给爱人盖好被子,然后独自在黑暗中坐在楼梯台阶上,心里是剧烈的忧愁和思量。她已被他惊醒了,她悄悄来到他的身旁,一直来失去力量的他靠在亲爱人的怀里哭泣起来。
已经失去了日久的安慰今夜终于有了知觉。
在风浪中飘茫的人终于挣扎着抓住了救生板,但是靠岸还是自身拼搏的艰难行程。
第六章一路走去(续篇)
4 现实变得越来越恶劣,公司的人也开始浮噪不安,大家心里都怀着不好的猜测和打算。梁斯浩把苦难更加封闭起来,而且一天比一天害怕见到最爱的人,他害怕自己把灾难带给她,他还是很晚回家,有时干脆在办公室里渡过难眠的黑夜。
今天梁斯浩应承了法郞先生的邀请,他第一次踏进这座被称为帝皇大厦的凯旋大酒店。三十六岁的法郞先生有着成功男人的尊贵气浱,有着西方贵族后裔成熟与自信的王者慨势。梁斯浩不禁暗暗惊叹法郞的英貌和气势。
相互道礼后,法郞先生很坦率地说:“走出最为潮流最为科学的轨迹是法郞集团三代来的追求理念,当初法郞集团花费超出意料的资金在这里建筑凯旋大酒店,是想在这个出水芙蓉的海岛上散发法郞理念的魅力。”他稍停了片刻接着说,“每次我坐在这里注视时代脊屋时,心里潜荡了失衡,哪怕我想跟上帝再借智慧也不能拥有你具有的东西。梁斯浩先生,你最近的状况我很了解,我这里放着一把可以打开你死亡之锁的钥匙,你随时来找我。”
梁斯浩深望时代脊屋回道:“打开我的死亡之锁容易,打开上帝之锁不是一把火。”
梁斯浩离开了凯旋大酒店,他步入时代脊屋时心情越显低沉,不敢放眼看看冷淡的四周,然而心里暗暗坚信星火是弱困了,但是火源依然没有丝毫的消减,滋生火种的人也许明天不在,但是火种将会以待卷土重来。他想到刚才法郞先生的话,如果他和法郞先生合作,那么火种不会息燃,而是燃烧起看似更亮丽的光火,但是将会带来更难能解决的复杂。
梁斯浩放弃了和法郞合作,他决定招开全体员工的会议,他声色激扬地说:“今天让大家一起来自我决定承担和放弃,这个权利属于你们。大家知道绿音才刚刚起步,可是碰上今天无人预料的危难,庆幸的是绿音有天赋顽强的生命力,因为绿音是由时代脱颖而出的产物,同现代世界人的需要和期望存在。这是大家的财富,但是现在绿音暂时不能回报你们的付出,因此我允许大家来决定,想离开的人我会让你满意离开,自愿留下来支持绿音的人,我很是感激。不管大家作何选择,我都会记得你,这就是我今天对大家的宣明。”
当人被激发起超越自我时,将会说服自我攻心的见利和欲望。自愿留下来的人虽不多,但是他们依然坚持着那份信条维护着绿音的一分一寸。梁斯浩也可以找到了最大的安慰,纵然他不在,绿音的希望不会坠落。
南岛虽然没有出现病毒危害的事例,但是各个机关都作好严防措施。张至真对学校的日常卫生制定了加强环保的措施,并且安排老师对学生进行心理的教养。学校的事让她天天忙得没有丝毫的空余时间,梁斯浩又连续失踪了三天,张至真很是心忧,可是她不能放弃眼前的工作。一旦她离弃现在的一切去归寻消失的人,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残痛的结束。张至真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在这里守候着他们生命的事业,等候着靠不了岸的人回来。
人生中有千万种理由让你消沉、崩溃,但是总有一种理由、一种力量、一个信念支撑你走下去。
再过两天就是银行贷款的限定日期了,一筹末展的梁斯浩麻木般地坐以待毙。他盘算着如何把绿音交待给张至真和范景华,他还瞒着范景华真象,他不想范景华因他的处境返回这块祸身之地,而且范景华即使回来也是不济于事。他相信范景华会谅解他的作法。现在最痛苦和不能放心的就是张至真如何面对他将受难的事实,这几天来他故意避她不见,他自豪自己和张至真常被称为商界凤毛麟角的楷模伉俪,他又庆幸起十年来他们没有真实法律夫妻的关系,因为当初他就预料着有这么灾难的一天,他不想连累她的生命。现在他只想张至真憎恨他,这样她就可以更有理由好好活下去。他相信有范景华的支持,至真会让绿音东山再起。绿音是他和张至真生命和爱情的结晶,想到心爱的人,梁斯浩肝肠寸断,他暗暗道:你永远是我梁斯浩唯一的妻子,但是你要学会憎恨我,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我们的思念,你千万要像以前那样自我地好好活着。
然而不让梁斯浩死的人始终关心着他,宋子河调查了梁斯浩身陷沼泽之危的状况后,急不可待地来到梁斯浩跟前,她对他狠狠地骂道:“梁斯浩,你以为你很洒脱吗?拿自己的性命来成全自己的爱情,想必你现在是为临死前作了爱情忏悔吧,好找一个自欺欺人的心安理得。之前我还承认你是个敢爱敢为的男人,原来你是个自艾自怨的俘虏。你犯傻了是不是?你如果身败名裂了,那么绿音还能堂堂正正,相安无事地存在吗?时代脊屋的荣誉还能昭雪对世吗?更可笑的是你心中神圣的爱人真的会像你想象的那样好好活着?你可以骗得了自己,但是你骗不了一个比你更有七情六欲的张至真。
你不是爱她吗?怎么不能玷污你那神圣的尊严来保护她呢?窝囊废!”她又不屑地说道,“我已经见过张至真了。”心灰意冷的梁斯浩被激怒地跳起来问道:“你对她说了什么?”
她轻蔑地再说道:“窝囊废。”
他沉沉地坐倒在椅子上。
“这是帐号和密码。”她把东西放在桌面上掉头就走了。
宋子河要去约见张至真,不但为她刚才的谎言,也是她本想要作的事情。
张至真这几天忧心如焚,前天她抱着试试的希望给一个人打过电话,他高兴之间对张至真的请求相助没有把握的答应,但是也不作拒绝,他就是中国银行的股东人之一—郑之林。张至真曾经由墨丐老者领见过他,记得当时他很欣赏<;<; 晨春 >;>;这幅画,这是张至真对<;<; 家园>;>;(在AB公司时作的画)重新改进的画作,她很舍得地把这幅画送给了他,记得他当时感激不及的高兴。张至真请求他相助的事到了今天还没有回音,她心里抵制着不安,随着电话的一次次响起她是一次次的激动,可又是一次次的失望,张至真终于激动不止地接到等待的电话,然而对方却是表达无能为力的抱歉。希望破灭了,她心里焦灼不安起来,不知梁斯浩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也跟她一样坐以待毙地痛苦?她找不到可以解救梁斯浩的办法而感到五脏六腑都在焚烧。张至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