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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叫人这么做了?」葛奇宏笑了开来,非但没有怪黄星怡的意思,反而还觉得她很有创意。
「很恶劣!」
「好玩嘛!」
「如果是你碰到这种事呢?」他就知道葛奇宏会护着星怡,这个男人真的是打心底纵容他表妹,什么事只要和她有关,就完全失去判断力。「你能这么潇洒?」
「会不会少块肉啊?」葛奇宏笑问。
「不会,但是……」
「那有什么有计较的?」
「也不知道她去哪找个愿意配合她的女孩,叫什么筱如的,居然胆子这么大,敢随便跟个男人说她怀了他的孩子。要他负责,这真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对付她,但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说那个女孩叫筱如?」
「你认识?」
「她是不是头发长长的,瓜子脸,很漂亮、很有气质?」葛奇宏很直接的形容着。
「你真的认识?」戈仲杰说完,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那是星怡的室友啊!」
戈仲杰摇摇头,「不,她的室友我见过,叫嘉玲。」
「那个周嘉玲已经结婚搬出去了,这个筱如是她的学妹,搬来和星怡住了一阵子。
喂,你和星怡有多久没有联络了?」
「是有一阵子了。」戈仲杰苦笑,难怪这个假如会如此配合,难怪她们的默契这么好。
「活该!」葛奇宏完全不顾什么兄弟道义,他的心里只有黄星怡。「你该和你表妹多联络的,她一定是在惩罚你没有亲情,我现在完全懂了,你真的是罪有应得。」
「你颠倒是非,明明恶作剧的人是她们。」
「恶作剧得有理!」葛奇宏这会心情很不错,而且还翻着点歌簿,和之前愤怒时完全不同。
「那个筱如姓什么?」戈仲杰很酷的问。
「牛」
「牛?」她的姓倒挺特别。「做什么的?」
「她好像是个专栏作家。」
「专栏作家!」难怪有些眼熟!
「拿笔的啦,有点脑筋。」葛奇宏点点头。「现在太聪明的女人都不好惹。」
「是她们惹我,不是我去惹她们!」
「和女人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但是不给她一点教训……」
葛奇宏摇手打断他的话。「算了吧!」
葛奇宏当然可以算了,但是他戈仲杰不能算,他这辈子还没碰过让他这么糗的事,即使他已经一再的跟助理们和秘书声明,这只是表兄妹之间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没人相信。
因为牛筱如的演技实在太好了。
「阿奇,只怕我心胸没有你这么宽大。」
「那我们这笔帐又怎么算?」葛奇宏头一偏,点了根烟。「若不是有点塞车,加上市区的交通不好,不然以我一百八十到两百之间这样的车速,我可以更早就到台北的。」
「你居然开这么快!」
「是你说星怡要嫁我了嘛!」
「难道你听不出来……」
「我怎么知道你会要我?」吐了个烟圈,葛奇宏一副绝对信任哥儿们的表情。「我本来还想是不是星怡想通了,否则搞什么直销的,她是能卖出多少健康食品、保养品?
经理又怎样?」
「你可别当她的面这么说。」戈仲杰劝道。
「但这是事实。」
「她其实做得很好。」
「当我的老婆又有什么不好?」
「阿奇,你……」戈仲杰并没有任何批评的意味,他只是很诚实的说出心里的感觉。「星怡就像个规矩、正统的淑女,而你……你看起来就像……」
「混混?」
「不是混混,但也绝不是什么正派的好男人。」戈仲杰不会跟葛奇宏说场面话。
「你是说不像你?」
「你不必像我,只是星怡要的……」他耸了耸肩。「她要的跟你能给她的,好像有一点距离。」
「你是说我跟她不配?」葛奇宏有点要掀桌子的意思,他知道戈仲杰不是在侮辱他,可是这种说法令他很不爽。「仲杰,我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徒,她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名门千金。」
「那你就不要理她嘛!」
「你为什么不乾脆叫我不要呼吸?」
「天底下的女人多得是。」
「黄星怡只有一个!」
戈仲杰很难想像一个男人可以这么疑,但葛奇宏就是这样,似乎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和原因,他对黄星怡始终如一,虽然偶尔拈花惹草,可是她是他自始至终,唯一要娶回家的女人。
「反正很抱歉开你这种玩笑,但拜托你回彰化时,车子开慢一点,珍惜你的生命。」
「如果我出了车祸,你想星怡会……」
戈仲杰打断他的话,「如果连命都没了,那么什么也都完了,所以珍惜你这条命,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就还有希望。」戈仲杰拍拍他的肩。「星怡的心早晚会被你感动。」
「真的?」
「除非她的心是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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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接到戈仲杰的电话,牛筱如心里就七上八下,整日惶惶不安,虽然他约的是晚上八点,她有时间做心理准备,可是……算了,该来的总会来,她又能如何?
不过真正叫她心里发毛的是戈仲杰并不是打她的大哥大,而是打到她和学姐的住处,那表示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因为他是约她到五星级的大饭店去吃自助餐,所以她精心的打扮了下,相信在那种地方,他应该不会让她太难堪。
两人都很准时的赴约,至少戈仲杰并没有放她鸽子,所以牛筱如渐渐的放下戒心。
也许戈仲杰只是说说,根本没有想要给她什么教训,是她大多心,把他想得太糟了。
虽然只是第二次碰面,但是他们吃起饭来并不尴尬,除了一开始短暂的无言之外,一切都还好。
「你是个专栏作家?」他吃的东西不多,反而观察她的时间较多。
「随便写点东西。」她谦虚的说。
「我看了最近的一、两篇。你对男女之间的种种很有经验?」
「看得多、听得多,但是真正的经验很少。」看在他是学姐表哥的份上,她决定友善一些,而相信他看在她是他表妹室友的份上,应该也会高抬贵手,放她一马。
「所以不必真的外遇了,才知道外遇是什么感觉噗?」他有些揶揄她的意味。
「记取别人的教圳就可以。」
「这是经验谈?」
「对啊,现在会搞外遇的人太多了。」
「所以大家都见怪不怪?」
「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牛筱如不是那种道貌岸然,学究脸孔的女人。「不要说男人外遇,现在女人外遇的也不少。」
「因为女男平等?」他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
「没错。」她说完,低头吃着她的蛋糕。
而就在下一秒,令她讶异的事忽然发生。
「筱如,你不能再缠着我了,我太太已经发现我们的事,我真的不能再照顾你了。」戈仲杰用比平常高出一倍的音量道,但怕隔桌的人听不到似的,他的表情既愤怒又为难。
牛筱如猛的抬起头,一日蛋糕还在嘴里没有吞下喉咙,一脸震惊。
「我真的不能抛弃她,更何况她现在已是乳癌末期,即使她有心成全我们……」
她忍不住惊喘,希望自己当场噎死,因为她发现自己此刻已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我想你还是应该回到你丈夫的身边。」戈仲杰的语气有些不舍,但也有择剑斩情丝的味道。「再这么下去,只会毁掉两个家庭。」
「你……」她总算把蛋糕吞下去。
「还有你那个无辜的女儿。」
「但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不要她,」他又截断她的话。「不过我怕我无法做一个好继父。」
「戈仲杰,你……」牛筱如这会已经欲哭无泪,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狠毒。
「我送给你的房子、珠宝,你都留着吧!」
「你没有………」她要吐血了。
「我不会食言,我还会给你一笔钱。」
「你说谎!」她大吼。
「我会开支票的。」
「不!我是说这全不是真的!」牛筱如看着四周,发现除了听不懂的小朋友之外,其余的人都用一种鄙视、冷漠的目光看她,好像她是个自私的烂女人。
「筱如,我们真的不能继续在一起了。」戈仲杰伸出手,紧握住已经在发抖的一双小手。「我太太只剩三个月的生命,我不能再背叛她,我不要她走得不安心。」
「你……」牛筱如猛的抽回她的手。「我诅咒你下地狱,戈仲杰。」
「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是我已经决定这么做。」
「这不是真的!」她大吼大叫。
「这是真的。」
「我们并没有什么。」牛筱如想向众人解释,可是她发现所有人的眼光至都带着恶意,全都瞪着她,自己完全孤立无援,只差没有被拖到街上去让人丢石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
「我恨你!」
「时间会冲淡一切。」戈仲杰起身,他真的做到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且还是加倍的还给她。「我……会试着忘了你的。」
「戈仲杰……」她又哭又吼。
「好好保重。」他伸出手,轻触了下她的脸颊。「回到你丈夫和女儿的身边吧!」
「我没有丈夫和女儿!」牛筱如快要崩溃了。
「现在挽回他们的心还来得及。」
「你……」她已经不知该骂什么,太低俗的三字经她说不出口,她现在只想把他千刀万剐,然后丢去喂猪。
「不要再来找我。」他再吩咐一次。
「你去死!」
「再纠缠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滚!」牛筱如低下头,开始不能自制的痛哭失声。如果眼前有条河,那么她会毫不考虑的跳下去,她不想活了,这种事如果传出去或是上了报,那她……她一定会完蛋了。
「保重了。」他突然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怎么样?你能了解我的感受了」
「第三章」
因为两人都忙,老是凑不到时间在一起,所以在法院见面也成了戈仲杰和辜敏芝的约会方式之一,谁叫辜敏芝亦是一个出色的律师,在法庭上的表现往往不输任何男律师,所以在律师界,她是有点名声的。
顶着一头俐落短发的她,黑色的套装,再加上黑色的公事包,给人一种世故、智慧、强悍的感觉,女性特质并不那么的浓,谈不上美艳,不过却是叫人看了顺眼的那型。
两人在法院走廊上碰面,今天他们都是来打官司,当辩护律师的,而辜敏芝这会看戈仲杰的眼神和以往有些不同,似乎带着一些探询意味。
「最近好吗」通常他们一、两个星期才会见一次面。
吃个饭,谈谈各自的案子,没有什么激情的火花,可是他们都喜欢这种简单的方式。
「忙。」戈仲杰疲倦的笑笑。
「那件和外商公司的官司怎么样」
「不好搞。」
「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但我可能要飞一趟美国,似乎那家公司在他们国内也有官司在打,好像对方也告他们侵权。」戈仲杰淡淡的笑着说。
「除了这件官司呢?」辜敏芝并不急躁的问。
「除了这件官司,当然还有其他的官司啊!」
「仲杰,我指的不是公事上的」「那你指的是什么」
辜敏芝并不是那种小家子气或是喜欢捕风捉影的女人,但是当一件事己经有两个以上的人在谈论时,就不太像空穴来风了。
「听说有人为你怀了孕?」她的语气并不激动。
「这是恶作剧。」戈仲杰坦然的道。
「谁对你恶作剧?」辜敏芝实事求是。
「我表妹。」「所以根本没有这么回事?」「是谁对你通风报信的?」他笑间。
「一个关心我们发展的人。」辜敏芝绝不会说出她的「线民」是谁,这是起码的道义。
一说到两人的「发展」,戈仲杰其实是有些困惑的,因为他和辜敏芝之间一向没有什么热度,在律师界,他是金童,她是玉女,所以很自然就被凑在一块,其实他真的爱她吗?他和她之间会有什么结果吗?
「敏芝,其实就是一个玩笑而已。」
「好,这件事是场恶作剧、是个玩笑,但是在饭店的自助餐厅里,又是怎么回事呢?」她不喜欢心里放事情,也不喜欢当那个最后才知道事实真相的人。「仲杰,台北并不大。」
「这么说……有我们共同的朋友在现场?」戈仲杰非但不慌忙;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她纳闷的说:「仲杰,你好像一点都不心虚。」
「我为什么要心虚?」
「那个女人不是有夫之妇吗?」
「如果我们那个「共同的朋友」从头听到尾,那么他该很清楚我并没有一个乳癌末期的老婆。」戈仲杰一脸得意。
「乳癌末期的老婆?」
「这又是一个玩笑。」
「在大饭店的餐厅里?」
「有关系吗」
辜敏芝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戈仲杰的,他成熟、负责、有格调、做事非常有效率,而且还很可靠、令人有安全感,但是现在,她好像看到他的另一面。
「仲杰,我们俩的时间都安排得很紧凑,所以可不可以请你很有组织的把事情讲一遍给我听,因为……,因为我发现我的脑筋已经转不过来。」她承认自己的幽默感和反应能力可能没有他好。
「其实这事……」他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当笑话般,把两件事连在一起说了。
「怎么会这样?」辜敏芝有些不能理解。
「很有意思吧?」
「你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的伤害那个女孩?」辜敏芝想替女人出口气。「这很残忍、很不人道,而且你又先行离开……」
他略带不悦的反问:「那她在会议室对我所做的呢?」
「那是玩笑!」
「我对她所做的就不是玩笑?」戈仲杰搞不懂辜敏芝为什么没有哈哈大笑,为什么没有捧他两句,反而还帮着牛筱如。
「你在公开场合羞辱她!」辜敏芝强调。
「那是「羞辱」吗?」
「你真的以为那没什么?」
「她的四周是一群陌生人,搞不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们,所以她只要抬头挺胸的走出餐厅,就什么事都没了。」戈仲杰一直这么认为。「更何况现在的社会这么开放,哪会有什么后遗症?」
「你说她是牛筱如?」辜敏芝目光犀利。
「对。」
「那个专栏作家?」
「正是。」
「那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有她的读者在场?而且她也上过电视,我就对她有印象。」
「那又怎么样?」戈仲杰还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他看了下腕上的表。「在她对我开那种玩笑之前,有没有先替我想一想?难道男人就不怕丢脸、不怕出糗?大家不是都一同喊女男平等吗?」
「仲杰,你还是太狠了。」
「我只是要她也尝尝那种滋味。」他是绝对的以牙还牙信徒。
「这样你就开心了?」
「我的确舒坦多了。」辜敏芝一直认为戈仲杰应该会对那种玩笑置之不理,因为他那么忙,有那么多的正事要办,但是他却能拨出一晚的时间,对牛筱如以牙还牙,这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些?这之中……「敏芝,我得走了。」戈仲杰看看表,有些急促的说。
「总不能让法官等我。」
「我也得去和我的当事人会合,我们找个时间吃饭吧?」辜敏芝的眼神有着期盼。
「再约了!」他转身走人。
面对他这样的的态度,她忽然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这个男人总是忙,而且喜欢女人不要缠他、烦他、骚扰他,但如果感情真是这么的理智、平淡而且普通,那女人还谈什么恋爱?
她迷糊了……※※※※※※※※※※※※※※※※※※※※※※※※※※※※※※※※※※
黄星怡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即使她做的是传销,但能不打扰人,她绝不会轻易上门,更何况是找上她一向奇忙无比的表哥,可是这会为了牛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