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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备忘录-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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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做梦。他记得来深圳之前,学校“火凤凰”诗社社长孟一波说过深圳是一座需要激情的城市,每一次勤勤恳恳的弯腰,你都可能拾到黄金。杜伟觉得除了高大的建筑之外,深圳的激情和黄金都还没冲着他来报道。三个星期的奔波让他明白:深圳是一座年轻的城市,但它对工作经验的要求又为应届毕业生设了一道不低的门槛。整个晚上他都在背诵和张音的对话。他想不通为什么张音不让他进入他们的公司。后来他可能想通了,张音之所以介绍他到朋友的公司,也许是想让他先到那里去煅炼吧。他这样想着,内心便充满了感激。

    靠窗的那个男人突然大声叫侍者,打断了杜伟的回忆。这一男一女又点了两瓶金威。杜伟埋头分两次将甜点咽了下去。抬起头时,正好看到张音走进门来。张音今天穿了件丝质黑色坎肩,下面是圆点不规则碎花过膝裙。这是杜伟最喜欢的那款搭配。

    张音笑了笑,说迟到了。杜伟假装看看表,说刚好。然后为张音点了一道玫瑰薄冰。这是定势了,张音又笑了笑。她觉得今早的阳光很明媚。

    桌子较窄。张音望着杜伟干净的手略两秒钟,然后放下皮包,拉开,从里面抽出一团包裹结实的信封,递给杜伟。这是那个项目的策划费用。张音用手拂了一下头发说道。杜伟没看,随意地用右手将信封轻轻放进公文包,这时才露出微笑,说等会儿我们去打保龄球吧。张音将眼睛迅速移到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你的眼今天有些倦意,我帮你修改它。杜伟凝望着她说,同时,将干净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

    靠窗的女人忽然咳嗽起来。杜伟一眼瞥去,那个喝得满脸通红的男人在绿色植物的掩护下,正急促地将手从女人的裙子中抽出。

    杜伟抽回手,对张音说想去趟洗手间。

    杜伟在镜子前用力洗自己的手。洗了四遍。转身时,透过镜子看见那个男人也进来了。

    杜伟走出洗手间时,隐约地听到背后传来那股黄色下流的声音。
第三章 浪漫
    张音给吴总打了个电话。说已经跟铁路大酒店的服务台交待过了,中午退房。司机小卫会在十一点左右来接他。然后她又说女儿一个人在家,她不放心。说到这里时,她想起答应过抽空陪女儿去欢乐谷玩的,她已经失信过女儿两次了。吴总在电话那端问她在哪里,她说正在返回家的路上。吴总说祝她和她的女儿开心。说完就挂了。

    从保龄球馆出来,张音将车钥匙交给杜伟去大厦底层取车。自己径直走到对面的连锁便利店去了。出来时,杜伟已经将红色索纳塔候在路边。杜伟问买了什么,她说买了点酒前喝的东西。杜伟为她打开车门时,注意到她的白晰的脖颈根部在阳光下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很美。杜伟怦然心动。

    张音提议先去香蜜湖看看。她说这个时候的香蜜湖象个处女的内心。杜伟说它更像你的眼睛。张音就松软地靠在杜伟的臂围里。

    他们坐在亭子旁边,杜伟开始继续给她讲家乡的陈年旧事。讲到了做道场的道士和小馒头的调皮。他一直故意绕过村口的那棵榕树和母亲的腿,更多地讲黑谷顶上的那片月牙湖。就象这香蜜湖一样。他最后总这样说。这时的香蜜湖好象一直就在春天的内部,虽然是初秋时节,高大的樟树,梧桐,罗汉松,桂子和皂角,丛丛的竹林,曲折的灰顶白身围墙,巨大的屋宇上的整齐排列的黑瓦,清晰可辨的伸延入湖的杨柳老枝颤颤地随风荡漾,圈成一波波岁月的纹路。两三长廊曲折雅致,温情而神韵十足。

    小径旁的树是奇怪的稀有品种,一律长得高深,光暗暗的,林间看不见一寸裸露的土地,花草在秋天里烂醉着,一脚踩下去,半截身子就没了。张音突然说,如果有一天我一脚踩空,掉下去了。就让我埋在这里吧。杜伟拍拍她的额头,又傻了不是,这里只埋山猫野兔的,怎么能埋得下你这金枝玉叶呢?说完又将她耳边的乱发轻轻拂到后面去。然后凝望着她。张音埋下头,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几只小云雀的叫声从远处传来,它们渴望的回应该是小小的豆样的灯吧。他俩这样想着,就静下来,倾听这初秋的天籁,久久的撩心。

    你应该写首诗的。张音朦朦胧胧地说。

    杜伟说上次写的那首还记得吗?

    张音点点头,说想再听你念给我听。

    杜伟就把上次写的那首诗轻轻又念了一遍:

    “住在桃花深处,

    阳光灿烂如初。

    你在花下整理零乱的心事,

    我在门口倚着天边的日暮。

    哦,花儿一瓣一瓣凋落,

    哦,春风总在四处起舞。

    你有你的快乐,

    我有我的痛楚。

    去吧,去吧,暮春的云雀,

    来吧,来吧,该死的幸福。”

    张音就笑了,说写得真好。然后说这幸福怎么就该死了呢?杜伟望着湖水上的打旋的落叶,说可能这幸福来得不是时候吧。黯然了一会儿,两人就垂下了眼神,怀上了各自的心思。张音说,我们回去吧,起风了。

    很快,秋风让他俩又混为一体。

    运动过后,张音很快就睡着了。就睡在杜伟那间红树林的小房间里。

    杜伟夹着公文包,小心掩上门。秋天的深南大道这时候象根光棍,在来来去去的车流中翻着身子。门卫拦住了一辆的士在询问。杜伟将车从旁边的小巷穿了出去。

    邮局今天的人也很少。杜伟认真填好了邮政汇款单据,金额是壹万伍。他把张音给他的信封连单据直接递进窗口。

    他想,这笔钱够出一本诗集了。
第四章 做梦
    张音在迷迷糊糊中,听见门似乎响了一下,她想睁开眼睛,但巨大的疲倦从脑部开始传遍全身。很快又被一阵喧哗替代。她梦见自己的办公室内香气四溢的那株月季突然开放了,慢慢地撑开,像一个勃起的帐篷。忽然这帐篷内出现了一个庞大的人影,吴总大笑着走进来。他说,我们做爱吧。他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放到松软的草地上。她想挣扎,但同时内心又在渴望什么。这使她在不断的犹豫中被吴总的手剥光了身子。她想爬起来,扯过一件衣服遮住自己,可是吴总不让,把她的手死死按住,动弹不得。突然间,他像一个孩子,把脑袋埋在她的双腿之间。她想笑,于是就笑出声来。她这一笑,眼前就出现了姜涛。姜涛在用力攥吴总的脖子。接着杜伟也出现了,站在角落里岑岑地笑。干净的手在灯光下血脉发青。在三个男人的目光之下,她居然一点也没有害臊。她仍然在笑,笑声特别大。迷胧间,另两个男人走了,身上压着的却是杜伟。

    张音立刻感觉到了杜伟的坚硬。一种强烈的喜悦涌上来然后遍布全身。他是那样的温柔。他的干净的手在她的每一寸肌肤间游走。他含着她的耳垂,然后说它光洁如玉。话像泉水一样喷发出来,淌在她心中。而他的动作坚决迅猛。她很奇怪过去他怎么不是这样。他说,我一直在犹豫是否应该这样,毕竟你是姜涛的女人。她一点也不介意他说什么了,只在乎他的动作。她不由自主地搂紧了他,说你快来吧,来吧。他是那样用力,那样的深入。她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像一块渴望融化的雪糕……

    极度兴奋中,张音醒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熟悉的屋子里。

    杜伟不在。她迅速爬起来,出了门,朝红树林走去。她突然想看看毗邻香港的这片海域。她久久站在海岸上,望着涌动的潮水,落日余晖未尽。红树林此时真的是红色的。她忽然喜欢上了这片海域,因为看着这片海域,可以让她心情平静,可以消除体内的痛苦。她在想,潮水来去了多少岁月了,甚至在完成世纪交替时也能保持这种从容的姿态。而人间有多少故事正在它的旁边演绎着。它们不断发生着,然后被抛弃。

    张音倚着铁栏,尽量把目光送出去。香港和深圳浅水弯之间逐渐亮起了一排红灯。稳稳的暖流之上,宛如一座固守着七夕故事的梦幻之桥。

    张音凝望着最后一只海鸟消失于灯光之中。感到无尽的悲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一切,是永别。永别于一个誓言,一个幻梦,一个坠落的理由。

    潮水逐渐从眼前消失了。后来张音又看到一只小狗的脚搭在铁栏干上,它在朝下望什么,接着是另一只跑过来。这是她并不想看到的风景。张音转过身。

    她看到了杜伟。

    杜伟就站在天涯海角那块巨石旁边。岑岑地望着她笑。

    后来有一次她躺在杜伟怀里时,她告诉杜伟,这个幸福的梦就在那一刻种下了。

    离开杜伟后,回去的路上,张音又想起了那个梦。她想:来深圳四年了,她和两个男人发生了性关系。第一个,是自己不情愿的,却忽然发生了。这第二个,好像自己是情愿的,甚至有点配合的。这样做,是不是对丈夫和家庭的背叛呢?她记得吴总曾开导她说,家庭不过是一道正餐,但正餐总有吃腻的时候,所以还需要快餐和野餐来调配。我俩伤害了谁吗?我俩是也算相悦的,对吧?这就是“性福”的根本啊。然后吴总就侧身搂着她睡了,一会儿,嘴角就缓缓滑下一条白涎,洇湿床单,充满了悬念。

    杜拉斯说过:如果一个女人一辈子只愿意和一个男人做爱,那她就一定是不喜欢做爱。

    真是这样吗?张音感到困惑。现在,她成了吴总的一道野餐了。不知为何,她无法拒绝。每次当吴总爬到她身体上的时候,她总会产生一种接近厌倦的累,而吴总那厚重的压力都会使她感觉到对面的墙上隐藏着一架照像机。随着吴总身体的节奏,不断发出咔嚓的声音。同时,她听见自己的内心在不断说服自己:我不是在糟践自己。我这是对性爱天生的渴求。这是有本质区别的。我是在远离枯燥无味的日子,寻找一个短暂的有趣的依靠。但杜伟又算什么呢?她想既然和吴总有这种奇怪的相悦,那么和杜伟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她拒绝自己往下想。

    女儿已经睡了。张音小心翼翼地绕过客厅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右颊略微浮肿,她想起吴总跳动的那颗金牙。他对自己有多少真心?这是一个毫无生趣的问题,她联想到自己的隐匿在杂草丛生中的那个低贱的东西。象一张遗失的底片。记录着她的兴奋与疼痛,而它好像并不属于她了,只是寄放在她身体中的别人的秘密。哗哗的水声令她迷惘。她想好好用热水清洗一下。

    黑夜,是如此的静。马桶像一朵睡莲静静的躺在那里。
第五章 幽会
    符文迪接到陈海静在家里出事的讯息已经是凌晨四点四十分。天空飘着细雨。那时他正躺在胡小曼的怀里。这是他唯一一次与胡小曼过夜。

    谁的电话这么吵?胡小曼翻身问他。

    家里的,海静出事了。我得走了,他说。

    胡小曼没问也没拦他。虽然心里掠过一阵不快,但她很快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这事一定非同小可。她起身为符文迪取下架上的夹克,说到了后给我一个电话。符文迪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你再睡一会,记得下午到公司看看。说完就出了门。

    宽大的凌志车轻轻抖动了一下,溜出了泊车点。手腕一转,便上了滨海大道。车内静得只听见黄家驹《海阔天空》的声音。符文迪在歌声中慢慢梳理这突来的奇变。

    符文迪同张音是十多年前的大学校友,他比张音高一届。他学的是哲学,张音学的是中文。他们是在十年校友聚会上认识的,才知道自己比张音来深圳早了许多年。之前,他在北京一家投资企业呆过两年。然后凭着自己对金融业和期货的独特理解,南下珠海打工。一年后,辗转到厦门同一位朋友成立了一家装潢公司。掘到了他的第一桶金。这期间,他认识了他未来的妻子陈海静。陈海静那时正在厦门读大四,毕业后回到老家惠州,在市里一所中学任教。符文迪因业务关系,恰好在惠州有个工程,便用四个月的时间追到了陈海静,然后再用两个月的时间跳转到了深圳。不久他又在深圳单独注册了一家广告策划公司。

    这一跳转使他遭遇到胡小曼。

    符文迪是在“余风茶艺馆”遇到胡小曼的。“余风茶艺馆”和别的茶馆不一样,是建在笔架山山腰低坡处的园林式建筑,不像别的茶馆,外面现代里面仿古。茶艺馆的招牌大字黑漆铺底,笔锋苍劲,据说出自成吉思汗射雕的地方某位晚清遗老的真迹,一面茶幌也似乎有了隐隐侠骨大漠孤烟的气象。而室内气象也和别的茶馆不一样,室内陈列处处锦上添花。四架三面透雕屏心镶嵌的六扇折屏围出几间雅座来,雅座互不干涉,围屏用的是黄花梨木,黄花梨木后,每间雅座都只一张方桌,椅子数把。沉甸甸的,生了根似卧在那里。颜色已黑了,竟是名贵的紫檀。阳光进来,似乎送来一种暗示和略微的调皮,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好像进了一处暗藏玄机的地方,有些神秘的激动。

    胡小曼就倚在窗前,听着古筝叮咚响,大眼亮亮的闪。将符文迪的魂勾去了。

    所以,再多的跳转都没有这个跳转来得深刻。因为这个跳转让符文迪措手不及地跳进了一个女人的眼窝里。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对张音掏了底。

    胡小曼绝对是个尤物。他醉眼迷离却毫不含糊地说。

    胡小曼是“圣地会所”的舞蹈兼形体教师。“圣地会所”是深圳有名的休闲娱乐健身会所,老板林巨森据说是香港某投资集团公司的老总。胡小曼的工作只针对手持金卡的贵宾阶层,提供形体健身服务。每周两次。因为我胡小曼有时间泡茶馆,所有你才有这一百年一次的艳遇。胡小曼常常搂着符文迪的脖子这样说。

    符文迪的追求跟别的男人不同,他追求事业的完美,爱情的完美和做人的完美,丢掉了哪头都不行。所以当他发觉陷入胡小曼的神秘呼吸时,他控制了占有她的欲望。这反倒让胡小曼心里痒得发麻。

    符文迪开始了和胡小曼的约会。开始,是符文迪约胡小曼,后来胡小曼就主动了。碰巧那个月陈海静刚升为学校的教导主任,教务缠身,于是符文迪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连凌志车也跟着眉开眼笑地吞吐着一个女人的身体乐此不疲。在胡小曼面前,符文迪一直滔滔不绝地显露着他的哲学深度,并用这种哲学试图与深圳这座城市的浅薄作区隔。可有—次,符文迪正说到高潮处,胡小曼不经意地打了个呵欠。气氛忽然显出了尴尬。远处浓荫下的阴影第一次窜进他的心里。胡小曼在这个关键时刻,显示了自己出色的局面掌控能力。她说,我认识你太晚了,不然我可以让你成为一个伟大的哲学家而不是一个天才的儒商。然后她故意怯怯地扶了扶腰,像要摔倒的样子。说头有点疼,能不能送我回家?符文迪顿时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哧地一声,像中了某种符咒一般,身子一下僵硬了。
第六章 符老板的定势
    一个星期后,他们就在某个宾馆的床上落了故事的俗套。但不俗的是符文迪总是在下午约会,每次完事后三个小时内一定会离开宾馆。符文迪不会跟胡小曼共进晚餐什么的,出了宾馆门就将浪漫扔到对面的马路上了,他甚至很想让那些往来的车辆将浪漫压扁或者挤碎。反正他有这种收集拼接的本事。他得回家。这是定势。当然,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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