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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备忘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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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引子

    道德是最模糊的。而不是优雅的。它的含义有许多种,最根本的一条是:表现为其行为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某种愿望,且合乎我们习惯的一种生存规范。也就是说,它会唤起我们良心的责备和质问,没有外在的世俗功利。我们不能把从摇晃的叶片缝隙间穿过来的阳光当作道德,它或许只是一种启示;也不能把依附于沉默的石头上的苔藓当作道德,它或许仅仅提供一种可以识辨的思想依赖。

    但我们的“善”一直在收容它。我们期望通过这种“善”所发过来的短讯,从而建立对它的好感,比如想起耶稣钉在十字架上,我们以为是向善之举。这个良好的愿望使我们陷入更多的默许和伤害。默许我们的情人来到窗前,作优雅的告别仪式;默许我们的母亲弯下身子,为我们的人生采摘一束标准的玫瑰;默许卑鄙慢慢走到阳光下,召唤我们;默许一张发黄的照片无端承受生命之重;默许我们无数的欲望如沸腾的酒吧之夜……

    这是伤害的始,良善的终。

    深圳绝不是一座道德城市。张音常常想,人这一辈子究竟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困绕着她,使她陷入比生存危机更窄的空间,感觉到它一直在挤兑着她。这时候,她就会产生一种虚幻的欲望:顶住它。让这种并未脱离世俗习惯的欲望顶住它。

    用她年轻而柔软的身体。
正文
    引子

    道德是最模糊的。而不是优雅的。它的含义有许多种,最根本的一条是:表现为其行为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某种愿望,且合乎我们习惯的一种生存规范。也就是说,它会唤起我们良心的责备和质问,没有外在的世俗功利。我们不能把从摇晃的叶片缝隙间穿过来的阳光当作道德,它或许只是一种启示;也不能把依附于沉默的石头上的苔藓当作道德,它或许仅仅提供一种可以识辨的思想依赖。

    但我们的“善”一直在收容它。我们期望通过这种“善”所发过来的短讯,从而建立对它的好感,比如想起耶稣钉在十字架上,我们以为是向善之举。这个良好的愿望使我们陷入更多的默许和伤害。默许我们的情人来到窗前,作优雅的告别仪式;默许我们的母亲弯下身子,为我们的人生采摘一束标准的玫瑰;默许卑鄙慢慢走到阳光下,召唤我们;默许一张发黄的照片无端承受生命之重;默许我们无数的欲望如沸腾的酒吧之夜……

    这是伤害的始,良善的终。

    深圳绝不是一座道德城市。张音常常想,人这一辈子究竟何去何从?这个问题困绕着她,使她陷入比生存危机更窄的空间,感觉到它一直在挤兑着她。这时候,她就会产生一种虚幻的欲望:顶住它。让这种并未脱离世俗习惯的欲望顶住它。

    用她年轻而柔软的身体。
第一章 会所前奏
    张音静静地盯着远方变化的曙色。似乎想从中找到点振作的线索。清晨的楼下花园小区内一些铁路局的家属已经开始晨练,录放机播着老年健身操的音乐。空气有些躁。张音趿着拖鞋,懒懒靠在窗前,昨晚的饭局让她的身体一直疏松到现在。头还有点晕。

    丈夫姜涛刚来过电话,说他所在的云南C城的案件辩护碰到了一点麻烦,又遇上取证阻力很大。他可能要晚几天回来。他说,这C城比十年前繁华多了,夜晚还不错,已经不是过去的夹皮沟了。张音说注意你的胃。他说昨晚十点打电话到家里,没人接听。又拨手机,关机。张音说公司目前面临行业竞争,前两天同吴总到江西考察项目去了,今早才回到深圳。他说这两天忙得没时间去古玩一条街替女儿挑选一件翡翠挂件。

    张音说你已经去云南半个月了。今天才第一次主动打电话回来。

    那端停顿了一下。他说当事人主动提高了酬金。回来可以买她和女儿都喜欢的那套在“星海之辰”花园小区的房子了。

    后来他们又说了些别的,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事。在挂断电话之前,姜涛提到了符文笛:那家伙是不是渡假去了?昨晚手机关机了。

    他回家去了。老婆出了点事。张音把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然后用右手掀开茶几上的烟盒盖。姜涛提高了声音说出了什么事?张音淡淡地说,摔了一跤,流产了。张音也愣了一下,自己怎么也变得这么冷血起来的呢,想想觉得意外。

    这座铁路局的大酒店共有十七层。张音在十二层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香格里拉大酒店在远处呈扇形包围过来。象一双强壮的成年男人的臂围。每次看到这双臂围,张音都会想到杜伟。杜伟应该还在他那间红树林的小房子里熟睡着,一定歪着头,靠右。微微蜷着腿。灯光一定是亮着的。张音深吸了一口烟,侧面望去,眼角崩开几条极细的鱼尾纹。张音优雅地用两根手指捏了一下滤嘴,同时右眼皮轻微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吐出了一缕烟气。紫罗兰色的指甲习惯性地往上摁了一下鼻底。很多男人说,这是张音最有魅力的动作。从十年前读大二开始,张音就一直继续完善着这个动作。其实,这种坚持很容易。张音咬了一下滤嘴,感觉自己笑了笑。

    隔壁房间有了一些声音。有点类似拉开窗纱的声音,裹着一点隐约的喘息。张音凝神了一会儿,声音应该就在窗户边。开始还是很轻的,后来就相对迅急了些。吴总已经起来了。依然保持着这种“特殊”的癖好。这个声音败坏了张音喜欢在早晨拉开窗户望远的习惯,她本来是想把倦意通过窗户送走的。没想到却又加倍收了回来。

    张音想起昨日下午在“圣地会所”泊车时,替他们开车门不小心撞到吴总肚子的那个女孩。不好意思,先生。小女孩拉了拉浅黄色的超短裙,用鼻尖上的几点雀斑说。吴总笑了笑,露出著名的那颗金牙说没关系。小女孩急忙说欢迎到“圣地”,先生需要我为您服务吗?吴总又笑了笑说会给客人“溜冰”吗?小女孩的雀斑抖动了一下说会一点。吴总说你是新来的吧?小女孩不自然地笑着说刚从旅游学校毕业来到这里。

    吴总感到很满意。不是因为这个小女孩居然会提供各式服务,而是因为她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圣地会所”的第二大股东。她的年少无知让他感到有趣。

    吴总转身对张音说,我晚上还有应酬,你办完事后去订房吧,今晚我们就订香格里拉。张音说铁路大酒店更安静。吴总不想换个地方感受一下?顿了一下,接着说离“圣地会所”更近些。吴总仰了一下头用眼角瞟了一眼小女孩,发出浓重的鼻音说那好吧。就试试。张音说我晚上来接你。吴总说不用了,让司机十点来就行了。

    张音很少在吴总面前坚持什么的。她知道自己是为了杜伟。杜伟已经像影子一样掳去了她的魂魄。

    晚饭张音约了表哥。表哥路过深圳,来看看看他。表哥干爽地笑着,人却比过去清瘦了许多。张音记得小时候在北京呆过一阵,那时表哥一直陪她玩。他们住在圆明园一带,从小熟悉铁路,穿过圆明园荒凉丛林就到了京张铁路线上。但他们还没坐过火车,没去过远方,火车除了经常在一些路口像渔杆似地拦截他们,似乎与他们的生活无关。他们在铁道上扔石头,追火车,玩一种危险的穿越城市铁路的游戏,城市铁路是城市的荒野与秘径,是他们神秘的乐园。铁路是他们的梦之地,有时他们一群孩子会沿铁路一直追逐到西直门火车站。这种穿越城市迷宫的游戏他们觉得不太过瘾了,即使在火车来临一刻他们危险地飞过铁路也已不觉得刺激。后来,他们采取了更为大胆的行动,张音一人独闯深圳。而表哥直飞马来西亚。他们终究走向了不同的城市,从一个梦到另一个梦,并且一直不肯回头。

    那么,杜伟呢?他为什么要来深圳?她再次望了一眼香格里拉,想到了杜伟那双干净的手。

    清晨中的各种声音越来越大,裂开似的吞没过来。张音皱了皱眉,感到胸口有点堵。266元一晚花得有点冤。张音终于从远处臂围里收回柔软的目光。

    张音将窗纱拉起。这个早晨就这样将张音的兴致堵在了胸口。堵得很结实。

    今天是立秋,这是个有预兆的开始。早上九点约好要到“静海咖啡屋”的。张音用力把烟头揿灭了,转身用食指的指甲在床头的台历上重重划了一下。

    张音重新拿起电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二章 约会
    放下电话,杜伟疲倦地看了一眼闹钟。八点二十二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醒了,但梦还在继续絮叨一种无边无际的情绪。用力摇了摇头。正好看到窗外的树也在摇晃。这些树还沾着昨夜的光,也浮着些碎裂的情绪,杜伟忽然有了这样的感觉,这些光是属于黑暗的。应该是黑暗坠落到深渊后溅起的回音。杜伟想维持一会儿这种空空的倦意,但闹铃却这时候响起来。八点三十分。杜伟浑身突然象绷紧的弹簧,翻身腾起来。

    走出公寓时,杜伟在靠路边的报刊亭买了份特区报,顺手放进公文包里。抬头时,发现远处的天空有一点黑影闪着运动着。一会儿就不见了。这片靠海的地方时常有鸟飞过,有时也会有飞机的轰鸣。杜伟把公文包夹在腋下,挥了挥手。一辆红色的士从十多米远的地方奔过来。刹车然后停下。

    先生想去哪里?司机是个年轻的瘦子,说话拖着南方人典型的软鼻音。杜伟把头靠在软椅上,应了一声,去静海吧。

    静海在深圳有许多分店。都连锁了。先生想去静海咖啡屋?司机摇晃着头问道。杜伟嗯了一声。司机又说了,听口音先生好象不是深圳人吧?已经是了。杜伟回应后突然觉得这人有点讨厌了。同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纤巧的影子。过去这个影子闪动的时间总是很短,今天不知为何闪不动了,好象被什么卡住。然后这个影子在炊烟的气息中就清晰起来,并且从他的记忆里拖出一些相关的场景。他觉得今天有点异样。

    这时候杨菊花应该在母亲的房间里忙碌着。轻手轻脚的节奏梳理着零乱的一切。整个房间里的腐气被她运动的汗香快速地压住了。他仿佛又听见母亲在床上喊了。

    ——我腿上在掉肉了。是脚背。不,是脚后跟。

    杨菊花赶紧放下手中的物什,拿起热毛巾过去捂。母亲,你腿上没掉肉,没有呢,腿好好的呢。

    ——我腿上长东西出来了。痛死我了。花儿,帮我用刀割掉它啊。它是瘤啊,啊,我不行了。伟儿怎么还不回来啊。他是不是想丢下我这老太婆不管了啊。

    我帮母亲看看。杨菊花用手托起母亲的腿,低下头仔细看,一面说没有呢。在哪儿呢?母亲可能睡觉压住了腿呢,没长什么出来呢。然后她轻轻放下母亲的腿说,阿伟哥大前天才刚打电话回来,他说国庆会回来呢。他怎么会丢下母亲不管呢?

    父亲的猝然去世使母亲从拉梁架上摔下来。杜伟似乎听见内心深处咣铛一声。象小时候他同杨菊花还有小馒头到黑谷山顶扔东西下去所听到的回响。他想起杨菊花送他走到村头时的话:小泥鳅哥,母亲的病是整个家庭的病,你要早些回来啊。同时,杨菊花啜着泪又说,自个照顾好自个的身体。然后声音好象被什么挫了一下,她又说,我等你回来。

    她还这样叫他。杜伟想这世上就她这样叫自己了。

    杜伟记得走到坡那头时,趁着晨雾回头望去,村子只余下稀稀点点的灯光。怯怯的黄亮。他的未来的女人杨菊花就站在村口的那棵榕树下。他听见内心深处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司机踩了一下刹车。杜伟激涔涔地坐起来。遇到红灯了。司机无聊地摆弄起几张碟片,在其中选了一张放进CD机里。音乐声突然响起,居然是田震的《野花》。杜伟重新打量了一遍这个司机,发现他额上有条刀疤。杜伟没有去展开想象,将身体往后又靠回去,放松地沉浸到这首歌曲中。杜伟比较喜欢这首歌。他觉得这首歌是田震最好的一首。张音也说很喜欢这首歌,让她想起一段很难健忘的故事。杜伟思忖着,这可能是今天感觉异样的原因吧。

    车震动了一下又走了。经过地王大厦的时候,杜伟把头靠在车窗上仰望。它是一种速度的见证。象男人身体的某个部位。他想。

    走进“静海咖啡屋”的时候,杜伟发现今天的客人比较少。靠窗的一排坐着一男一女,象是本地人。纵深的内间有两三对情侣。此外,偌大的一个空间就只余下一架钢琴发出的声音。钢琴后的女人一身紫色套装,正沉浸在跳动的音符中。杜伟想她此刻应该是幸福的。

    杜伟在靠窗的一排选了一个位置坐下,点了一道甜点。侍者送上清水。他看了看表,九点差九分。张音还没来。

    第二张桌子的一男一女已经开始进餐。杜伟发现那女的脸蛋长了两朵红晕,一直在夸张地不时用杯子挡住自己的笑声。男的精瘦。背对着他的话音激昂而短促。杜伟知道这又是一场狩猎的游戏,而女人通常是被捕的对象。他觉得这个穿着超短裙的女孩子已经陷入了狩猎区。象十九个月前张音陷入吴总的狩猎区一样。想到这事,杜伟心里一阵刺痛。十九个月前,滨海大道刚刚开通。吴总想试他那辆白色宝马,自然叫上了张音。张音那时还只是个行政助理,偏偏对靓车天生有种兴奋感。孤男寡女酒后开车加上猎奇的心理,当然没有任何侥幸。滨海大道末路正好有一个涵洞,涵洞旁边有一条僻静的棕闾道。冷风聚过来,倒车镜中树影重重。

    那个黄昏吴总的汽车一直泊在高大的树林里,象他这个人一样散漫无耻。

    那时杜伟正低头走进腾龙大厦,用干净的手敲吴总公司的门。他刚得到五点钟面试的通知。

    滨海大道溜车之后一周,张音被提拔为行政经理。她在文员龚丽准备把一摞面试履历表放进粉碎机之前,及时地发现了杜伟的简历。是第四张,张音后来确切地说。他的那张照片笑容亲切,透出罕见的清秀。可能就是这种气质打动了我。张音后来补充说。

    张音亲自打电话给杜伟,让他前来进行第二次面试。

    有没有策划案例?张音一坐下就问。

    杜伟递上唯一的证明,一本西部某大学校园演唱会的纪念画册。

    喜欢海吗?张音用两根纤细的手指翻开画册,扉页是澎湃的大海围绕着一片岛屿。她的手指在岛屿上漫步了一圈后,接着又问。

    喜欢。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所以我就用大海作为音乐的背景。杜伟简单作了解释。

    他们的眼光快速地碰了一下。都缩回去了。

    这样就算面试结束了。张音很奇怪地就把杜伟介绍到自己的校友兼朋友符文迪的广告策划公司,任广告策划人一职。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很奇怪的。杜伟的感觉是坐着公交车到了飞机场,结果准备登陆的飞机已经起飞了,却登上了另一架波音747。后来张音说她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说这话时,她的长发就滑下来,挡住了半张脸,房间里只余下午后的钟摆走动的声音。杜伟觉得那时她的体内好象什么被抽走了,整个人显得那样轻,很淡的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她的手想抓住什么?

    杜伟刚来深圳近一个月,没有朋友,也没有深圳工作经历。他那时只希望有一份工作。面试结束的那个晚上,杜伟躺在坚硬的床上一直想着这事。他需要一个理由来证明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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