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古色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灰羽人间-第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筱,是筱歌的留言。我可以肯定,这样新新的字迹,肯定是刚刻上去的。这就说明筱也来过。而且离现在不远。
更重要的是,这可以证明筱歌还活在世上。
我想我做出这个推论简直是疯了,因为沈阳怀疑地说:“我觉得不大可能是筱歌!你想想,第一:他被人弄断了肠子,起码也地养个半年八月的,不会这么快就来这里吧;第二:他如果还在人间,干嘛不直接回家找你而要在这个你可能看不到的地方留言?第三,这个字迹可能是以前刻的,这块石膏板内凹,刻上字下雨也淋不到,就是隔三五年看上去也还是新的!”
“你懂什么!”我吼他:“就是筱歌就是筱歌!”
他越说不是筱歌,我就越是相信!我就相信!哪怕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也要相信的。
沈阳就说:“那就算是吧!要不你给他回个信吧,就写在下面。说不定他哪天再来了看到后还会给你留言呢!”
我听了,忙从沈阳手里头接过钥匙在筱歌的留言下刻了一行字:
“哥,我也等你,一辈子都等你。你看到我的留言后就赶紧回家好吗,我没有你无法入睡。”
沈阳说:“好了,以后时不时来看看,没准还真有留言回复呢!要不咱定时过来吧,每周的周二周五下午来看怎样?”
我点了点头,又给自己增加了一份相信筱歌还在世上的希望。
当我彻底相信了筱歌还活在世上的事情后,我喜极欲狂。
但是没有人分享我的快乐。除了沈阳。别人都以为我疯了。妈妈也是。
妈妈看我精神忽然好转,该上学上学该回家回家了,她也放心不少,就一心投入到侦毒大案中去了。
瞧模样老舅和妈妈他们在这半个月里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展,因为听他们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了。
在我和沈阳到孤儿院后的第一个周五,我和沈阳又去了孤儿院,却没有依然只有那两条,没有筱歌新的留言。
舅妈开着车带着我和沈阳离开孤儿院回家的时候,经过一个酒吧。
当时已经天暗下来了。街上华灯初上,酒吧门口闪着霓虹灯。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我想起筱歌说他为了生存,在酒吧里从事过一段短暂的色情和贩毒。看到这样的酒吧,禁不住想起筱歌来。
不过这样的酒吧我是从来没有进过,爸爸妈妈说那是是非场,从不让我去那里。
但是今天我那么想去看看筱歌以前在里面混的那种“酒吧”里面到底什么样子。
舅妈却死活不同意我去,她说:“不就是里面放点吵闹歌曲,弄个舞池一大群人在里头乱扭,再喝点鸡尾酒什么的,你一个小孩子家坚决不能去!”
忽然她指着外头说:“那个像不像筱歌?!”
我一惊,忙往外面看。酒吧门口,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亲密地搂着一个妖娆的女孩子背对我们站着,他们时不时在接吻。瞧那个男生的背影,的确有几分与筱歌相像。
“的确挺像的”,我说:“但是绝对不是筱歌!筱歌他是不会和女孩子那个样子的!”
我忽然对这样与筱歌长得相似的人特别厌恶谁让他们和筱歌那么像。便催着舅妈快点开车。
沈阳这小子忽然说要停车。舅妈问做什么。
沈阳说:“我表哥住在这附近,今天周末我原本就和表哥说好了去他那里玩的,我就从这里下车吧。谢谢阿姨。”
舅妈问:“他家离这远不远,要不再送送你?!”
“不用了!”沈阳一指窗外酒吧对面的一幢陈旧的居民楼说:“就在里头。”
舅妈看他说得挺真的样子,就说:“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沈阳就下车朝居民楼去。
舅妈就开车离开了,临走不忘交待我一句:“以后绝对不许进酒吧,听见没有,再好的孩子进去都成什么样了!一个个吃喝嫖赌,跟筱歌似的。”
“筱歌才没有吃喝嫖赌”,我大声辩驳。
“没有没有”,舅妈连忙救场:“筱歌在那里头是个例外。不管怎样,反正你是不许进酒吧,听见没有!知道你一次就告诉你妈妈一次!”
“哦”,我应承着。偶尔回头看到那幢居民楼前,沈阳这小子似乎在站在路边打电话,还没有进去;而那个像筱歌的男生和妖娆的女孩子还在孜孜不倦地说笑接吻。
忽然有一点失落。在这个灯光四起的城市里,我倔强地坚持筱歌还在这里,却始终看不到他在哪里。
也许我守着的的确是一个空虚吧。但是为了筱歌,即使是空虚,我也绝对不放弃!
直到我生命的结束。
第五章 旧约
    5。旧约
周六我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家里静得出奇。
保姆在楼下的客厅拖地板,苗苗在弹一首轻慢的曲子。有不太明朗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玻璃进来,在地板上画着些乳白色的片断,仿佛泼洒的牛奶。
舅妈和老舅以及妈妈都不在。
苗苗看我下来,便说:“哥,你用小提琴再给我伴奏一下这首曲子呗,我老是掌握不好节奏。”
我听得出是《水边的阿蒂丽娜》。以前在我家苗苗是打死不肯学这首曲子的,考级时她竟可选择更难度的也不选这首,按她的话说就是,太忧伤了,不适合她。
现在她竟然要学。
我看到她也不敢看我,怔怔地坐在钢琴前头,修长的手指放在键盘上,像一尊汉白玉的雕塑。
我明白她的心境。她是在缅怀筱歌。傻子也看得出来。
我扶着钢琴,看着漆黑如同镜面的琴身上的她说:“苗苗,告诉哥哥,你是不是喜欢筱歌?!”
苗苗点了点头,说:“不过我知道,他是不可能要我的,他爱你比我多!”
我就不说话了。这个疯丫头偶尔还是很明智的。从小她就喜欢和我争东西,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放弃一样我们都喜欢的东西。
我就从挂壁上取下小提琴的盒子,调了调琴弦。
苗苗忽然仰着脸说:“哥,对不起。我对姑妈说你和筱歌住在这里,的确是想让姑妈让你们分开。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们是分不开的。请原谅我好吗?”
我点点头,架起琴,用琴弓切了下重音。
苗苗低了低头,手指却没有弹奏钢琴伴奏。她似乎还要说什么,最终她仰着脸问:“哥,如果筱歌真的去世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筱歌没有去世,他还在!”我淡淡地说。
“是不是妈妈让你说我们在一起的,是不是还要订亲呢?”我乜斜着他。
苗苗惊讶地盯着我:“小羽你在说什么!”
我反诘:“你又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你明明知道他已经不在了。”苗苗提高了声音。
“他在的!”我怒喊着,“砰”的一下将小提琴砸在三角钢琴的琴身上,钢琴给砸落了好大一块油漆,像一块永恒的伤疤;而小提琴也香消玉殒,琴颈断了,琴弦绷断。
绷断的琴弦重重抽在了苗苗的脸上,霎时在她白皙的脸上出现一道渗血的道子。
保姆阿姨惊叫一声过来,连声叫道又怎么了这是又怎么了。
我甩手上楼去,苗苗呆呆坐着,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在卧室里闷闷地坐了一阵子,实在无趣。就换了衣服出去溜达。
家里更加安静了。因为保姆阿姨送苗苗去医院了,家里面再一个人也没有。
大门口的保安趴在靠近窗台的桌子上摆弄一个破收音机。
老舅的宝贝名犬,一条纯种的德国黑贝,正对着铁栅栏外头一个拾荒的阿婆狂吠。我看那个阿婆竟然仿佛有点眼熟,她左脸上一块鸡蛋大的黑痣。
是她,是我在孤儿院时的一个保育员。她经常让院里的孩子们帮她糊火柴盒,赚的钱就上缴给院长给我们改善伙食的。
那时候她已经是白发苍苍,现在看起来更是老态龙钟了,背也弯成了一个虾米。
“阿婆!”我喊她。
她愣了愣,隔着铁栅栏往别墅院里头看来。
她陌生地看着我。
我奔出去,站在她面前。她木然地拿着一条装空矿泉水瓶子的蛇皮袋。
“阿婆,我是小羽啊,经常和筱歌在一块的小羽啊!”我说。
她听到筱歌两个字,仿佛想起来什么,瘪着嘴哑着嗓子问:“你是不是以前经常逃跑那个?给一家子当兵的领养的那个娃儿?”
“是我!”我的泪水竟然控制不住下来的。仿佛在他乡看到亲人一般。
阿婆眼睛里都是混浊的影子。她叹口气说:“老了,老了,孩子也都长大了,认不出来了!”
“阿婆!”我问她:“你还记得咱们孤儿院里的那些事情吗?”
“怎么不记得!”她笑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说:“那会儿,筱歌是孩子王!你们这帮小霸王,整日价比着淘气气人!”
“那么,咱们孤儿院失火是怎么回事!”我急切地问。
阿婆想了想,终于说:“唉,都是冤孽!那个院长,就是筱歌他妈,因为被别的男人骗了,就有了筱歌。自己的男人也因为这个和她离婚了。再朝后,她一个人在孤儿院里过了几年,精神就不正常了,有一天晚上她把自己锁屋子里头就泼了汽油就点着了,整个院子都着了,还好孩子们一个没有伤着。”
阿婆说着轻轻摇头:“唉,最苦的就是筱歌。他妈在世的时候不让告诉他,等院长死了才让筱歌知道,那阵子筱歌整天坐在楼顶不吃也不喝,那样子跟你被领养走后一个样!”
“我领养走后筱歌怎么了?”我盯着她。
阿婆把蛇皮袋放在地上,锤了下腰说:“还能怎样,整天坐在楼顶上,也不吭声,谁叫他都不理。夜里睡觉说梦话,手脚乱挥跟人打架似喊不许带走小羽不许带走!就这样一直过了两三年才缓过来劲!”
阿婆灰扑扑的脸上都是怜惜。她高高的颧骨和深深的眼窝,都是饥饿的颜色。我忙说:“阿婆,你进来,我给你拿点东西吃。”
阿婆就笑了笑说:“不了,咱不进当官的家里头,有狗!”
我见她致意不肯进来,就说:“你等等,我给你拿点吃的东西去。”
我就跑进屋子里到保险柜里取出几个面包和两盒巧克力,又回自己屋子里胡乱抓了一把零钱跑出去。但是等我到了大门口,已经看不见那个阿婆了。
我问保安,保安说:“刚才那个脏婆子?我看她脏兮兮的,老站门口不好看就让她走了!”
“什么,你赶她走了?”我惊怒地朝他大喊一声,顺手把面包巧克力和一大把的零钱全部摔到保安室的窗玻璃上。
保安吓了一跳,缩在里头不说话了,讪讪地又去摆弄他的破收音机。
也许,那个破旧个孤儿院是我记忆最深处的地方吧。
凡是涉及那个孤儿院的事情,我都深深记着。因为,那里的一切,是我和筱歌共同拥有的。
我还记得,我刚进去的时候,是八岁。怯生生地不敢和任何人说话。
第一天就是赶上坏女人教大家跳舞。坏女人的舞蹈是相当漂亮的,她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裤,每一个动作都精致到了极点。但是她也是最严格的,哪一个孩子动作不规范,她就会神经质地发脾气,用一根细藤条抽胳膊。
我不合群,站在墙角里不和别人一块跳。坏女人就说:“你过来。”
我就慢慢挪过去。坏女人看见我过来,就一藤条抽过来。
这时筱歌就登场了,在我生命里第一次登场。
他抱住疼得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的我,用身子挡着我。
坏女人看到筱歌护着我,就不再理会了,转身又去教那些孩子跳舞。
筱歌帮我擦了擦泪水说:“小羽,你跟着我,我教你跳,你可以比他们跳得都好。”
后来,我就成了队伍里的领舞。
想着这些往事,我就禁不住微笑了。然而想着筱歌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又有点黯然。
门口一辆计程车在我面前“嘎”地停下,一个肥肥的的哥探出头问:“要车吗老弟?”
我就坐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
“去哪里!”他问。
“福音巷孤儿院”,我说。
他就奇怪地看我一眼说:“那里听说遭了火,烧了大半条街,已经没有一户人家了,连半丝人烟也没有了,你去那里作什么!”
“去看看!”我说。
当我一个人坐在孤儿院楼顶时,我俯瞰着深秋的成都。
阳光隐在浓云的后头,天色阴霾霾的。有灰色的光线在天空交织成网。
远远近近的房屋高矮不平,是一个个孕育生离死别的暂时场所;再远处有几条山丘绵延着,把这个灰扑扑的城市抱在怀里,像一个温柔的男子,抱着他的爱人。
我忽然又想起来筱歌。也想起来阿婆的话。
阿婆说,筱歌在我被领养后的两三年里,都是一个人坐在楼顶,不和任何人说话。
我想,就是像我现在这样吧。
一个人坐着,听时间燃烧成灰烬;一个人坐着,等待着自己离开的人再回来。
从前是筱歌等我,现在是我等他。我们都是明知道是虚妄而等候,结果是他把我等回来了,我能不能等会来他却是个未知数。
呆呆地坐到时间变冷,天色变黯淡。西天开始有离离的飞鸟乱飞着归巢。
我全身已经在秋风中凉透。
到快看不清楚眼前的景物时,我才站起来。用手抚摸着我们的小天使,他们还在石膏的台子上牵着手飞翔呢。
用手触摸着,竟然仿佛是触摸到筱歌皮肤般的柔腻。
我想我是真的想念筱歌了。想到想落泪。
我忽然想起来上次我和沈阳过来,在小天使旁边的破损的石膏板上发现了筱歌的留言,我还给他留了言。
忙用手仔细地抚摸那块石板,竟然发现我的那行字下面,又多了一行字。
掏出手机打开灯光,鼻子贴到石板上去看。果然又是一行小字:
“小羽。我的确还在的,请你等我。我在作一件大事,等作完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请你相信我。你不要找我,等我结束后我会回家接你。 筱。”
我的泪水慢慢下来。
我的筱歌,果然还在世上。果然还在。我的梦不是假的,那个叫悯悯的天使暗示筱歌还在,他就是在的。现在,就是全世界的人告诉我筱歌不在了,我还是坚信他在的。
我简直要手舞足蹈。
这时,我听到楼下有人喊我的名字。这个荒芜的地方,天色已经全部黑下来了,竟然还有人喊我的名字。这个声音挺上去竟然还有几分熟悉。
我的全身汗毛激灵灵全部竖起来。
“是你吗,筱歌!”我冲下面大声喊。
“小羽,小羽你真的在这里!你不要动,我们上去接你!”下面那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喊。接着几道强烈的手电筒光线射上来,又互相乱撞着。
当他们爬到楼上,我看到是妈妈带着她重案组的几个叔叔来了。我和他们都是极其熟悉的,他们都是妈妈的老部下,在秦皇岛的时候他们就经常来我家。
妈妈晃动着一支手电筒,绕过凌乱的屋顶到小天使的台子这里。她用手电筒对着我的眼睛,忽然她一巴掌狠狠抽到我脸上,然后又紧紧抱住我哭了。
我从来没有看到我刚强的妈妈哭泣。但是这次她在黑暗的孤儿院楼顶,哭泣了。声音像雨夜里淋湿翅膀的夜枭。
“好了,不哭了阿,咱们回家吧!”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又说。
我看了眼妈妈背后说话的那个人,竟然是爸爸。
爸爸英武地站在妈妈后面,打着一支手电筒,朝我微笑着。
我想,现在这个局面是最诡异的。在这样的夜里,荒凉的孤儿院的楼顶,站着这么一帮的人。要知道,这道街因为被孤儿院的失火烧到了,全部荒芜了,看上去简直如旧的坟场一般。
爸妈和那些重案组的叔叔们把我接回老舅家,我脸热得厉害,头也晕,什么都没有看到就睡去了。
模模糊糊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感觉什么有人。我已经是筱歌在我身边,但是他们在说着话,却又不是。我睁开眼,看到是妈妈正坐在我的床边,和坐在沙发上的爸爸说话。
他们没有看到我醒过来。
我听到爸爸说:“我看,这孩子对那个筱歌用情还是深得很,他肯定是一听到筱歌没有了就一个人跑到孤儿院那边。你看看现在,他在凉风里坐一下午,着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