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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锐:“等着。”
一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推开,白鸿昌嗖一下窜到王锐面前,目光绿油油的。
王锐上下打量着白鸿昌,有点嫉妒。这大叔,还是有点本钱的,长得不丑,小有才华,如今身兼两职,一边打理他自己的房地产公司一边管着锐园,居然还能分出神来纠缠他这个前姘头!再看他王某人,除了会念书会炒股,公司那些大事小情他不说一窍不通也差不多。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罢了,看在同是死人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王锐从T恤里抽出一只手,起身往外走。
白鸿昌悻悻然跟上。眼看就摸到了,锐锐也忒小气了!
午后,王锐早退了。
白鸿昌义正言辞:“锐锐,你身为老总难得来一次,应该忠于职守才对!”
王锐扯了扯嘴角:“我去给你准备生日礼物,还有,肉。”
白鸿昌立马严肃起来:“王总,既然家里有事,请放心去忙吧,公司里都是小事,交给我就好!”
生日礼物,说来王锐还真没这上头花过心思。桑桑好哄的很,随便弄点好玩的就是了。至于上辈子,不提也罢。
莲花叔的生日礼物啊,谁知道一个二十七岁童心未泯时不时抽上几抽的大叔喜欢什么啊!
王锐犯愁了。最后也懒得想,直接买了个打火机又从农场里拿了一堆蓝玫瑰捯饬几下给快递过去了。
白鸿昌是在临近下班的时候收到快递的。99朵蓝玫瑰,老大一束,又香又好看。一个zippo打火机,可好用了!
锐锐送他花了!真花!玫瑰花!
于是,白总一激动,就抱着那一大束玫瑰花提前下班了。
回到家,王锐居然还没回来。白鸿昌觉得心里就跟被小猫抓过似的,痒的厉害。
秦桑蹭过来:“表叔,你要给我找表婶了吗?”
白鸿昌镇定点头。
秦桑又往自家表叔身边蹭了蹭:“那,那表婶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白鸿昌拍拍小侄子脑袋:“放心,表婶一定会喜欢桑桑的,很喜欢很喜欢。”
王锐提着大包小包进门的时候就听那叔侄俩在讨论“表婶”,一眼扫过去,白鸿昌立马就哑了。秦桑却乐颠颠的:“王锐,表叔要给我找表婶了,表叔说我表婶长得可好看了!”
白鸿昌陪着笑去接王锐手中的袋子,一看,傻了。猪肉牛肉羊肉鸡肉鸭肉鹅肉……好多肉……
王锐轻哼:“你不是想吃肉?”
白鸿昌心里抓挠的更厉害了。此肉非彼肉啊!好容易赶上一次生日,要是再不趁机把人拿下争取上岗,以后就更没得混了啊!
第 46 章
把大包小包安置好,王锐端了一个小盆出来,盆里是洗好的菱角,晚上从空间小湖里自己摘的。
“桑桑,有早菱角!”王锐招呼。
“舅爷爷,王锐买菱角了!”秦桑扯着嗓子招呼楼上书房里的白老头儿。
王锐坐下来剥菱角皮,剥一颗秦桑和白老头抢一颗,一老一小谁也不让谁。
秦桑觉得,王锐是他们家的,一向都是由着他的,也是他带来表叔家的,剥的菱角自然归他吃。
白老头儿觉得,儿子的事业重心已经移到了北京,他和老伴也刚办理退休,以后自然是跟儿子一起住在北京,这王锐小友是个上进的,一心想考北大中文系,又喜欢魏晋风流,难得投契,不如收个关门弟子,弟子孝敬师父是本分,那剥好的菱角自然也应该孝敬他才对。
白鸿昌眼巴巴看着,心疼了,剥了这么久,他们家锐锐一个都没吃上!还有还有,锐锐剥的,他都没吃到!
菱角占地方,一小盆也才装了十多个,那一老一小每人也就吃了五六个。王锐剥完手上最后一个菱角,一抬头,对上三道凶狠的目光,就塞自己嘴里了:“生菱角吃太多不好,厨房里我煮了一锅,饭后再吃。”
王锐收拾了垃圾,起身征求意见:“明天表叔生日,晚上吃面吧,先生也喜欢吃酸的,我做酸汤牛肉面试试。”
白鸿昌两只小眼睛唰一下亮成了两尊小灯泡。寿面!老妈不在家居然也能吃上寿面!锐锐,你还说你不喜欢我,骗鬼呢!
白次儒摸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暗暗点头:“多好的孩子啊,又上进又懂事!”感慨完就转身揉秦桑脑袋,一脸遗憾:“桑桑,你要是个丫头,我一定把王锐小友招进门做个孙女婿。”
秦桑不干:“舅爷爷,我才不要嫁王锐,他太凶了!”家暴好可怕的!被灌牛奶好痛苦的!
白鸿昌暗暗握拳。老爸,别指望桑桑那不靠谱的小屁孩儿了,还是交给儿子吧,儿婿要比孙女婿亲多了啊!
王锐进厨房吊高汤,揉面。白鸿昌在旁边绕来绕去打下手,摸了一颗菱角剥了皮就往王锐嘴里塞。王锐来者不拒。他身体底子好得很,空间出产又不用担心不干净,吃起来就没完了。
吃锐锐亲手做的寿面,喂锐锐吃亲手剥的菱角,白鸿昌觉得,他今天真是太圆满了!
酸汤面上桌,王锐又端上来一个小碗,里面是一条面,整根儿的。
秦桑不满,戳自己饭碗:“王锐你偏心,我生日你都没给我做整根儿的寿面!”
王锐赶紧顺毛:“那会儿不会做,这不才跟副班长学的吗,下次就给你做。”
白鸿昌觉得很辛苦。锐锐说面条不能断,可是吃起来太难太累太没形象了!
白老头笑眯眯看着自家儿子的挫样儿,心情大好。
白鸿昌吃完一碗面,满足地叹了一口气,一双眼睛闪着小星星偷瞄王锐,一眼又一眼。锐锐亲手给做的寿面,真好吃!
王锐就觉得压力很大。去年七月他明明就把人给甩了,怎么就发展到如今被人半夜撬门入室偷窥的地步了呢!
当晚,王锐考虑着要不要去桑桑房间里打地铺。锁被撬坏了,他可不想睡到半夜一睁眼就对上莲花叔那张欲求不满的老脸。
白鸿昌还在摆弄那束蓝玫瑰,楼上楼下的插的到处都是。
秦桑偷偷跟王锐咬耳朵:“我表叔说我表婶老有钱了,长得又好看,还说年底之前就争取把人拿下呢!”
王锐觉得有点手痒。这老表叔,也忒不着调忒欠揍了吧!这种混话,是能跟小孩子讲的吗?
白鸿昌插完花也凑过来了,坐在秦桑旁边侧着耳朵偷听两人的悄悄话,一边偷听一边腹诽。锐锐啊,别被老头子拐带了啊,那跨栏背心花裤衩子真的不配你啊,太毁形象了啊啊啊!还有,桑桑,你也是啊,太丑了太丑了!
十一点,老头子已经歇下了,秦桑也被撵进房间休息了。王锐想跟着桑桑进房,被白鸿昌拉住了。
白鸿昌晃悠着手上装满啤酒和熟食的塑料袋,一脸期待:“陪我去阳台坐坐好不好?”
眼睛眨巴眨巴的,别提多诚恳了。
王锐就又想起上辈子养的那只萨摩耶了,心一软,跟着进了白鸿昌的房间。
白鸿昌在阳台上铺了凉席,两人席地而坐喝酒聊天,基本都是白鸿昌在说王锐再听。
锐锐已经喝了三,不,四罐啤酒了!白鸿昌眯了眯眼,跑回去开了一瓶提早冰起来的红酒。
王锐咕咚咕咚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红酒,就着猪耳朵花生米大口大口喝得很是豪爽。
白鸿昌看得咋舌,又摸了一瓶五粮液过来,还拍了两根黄瓜拆了一只烧鸡。
王锐还是有点酒量的。上辈子做操盘手,客户也都是有钱人,应酬起来也经常几种酒掺在一起喝。不过,还是有点上头了。
小红莲大嚎:“王锐你个傻子,那老男人想把你灌醉了酒后乱性!”
王锐瞅瞅又跑出去拿下酒菜的老表叔,不以为意:“你不是净水红莲来的么,给净一净。”
小红莲不乐意:“最讨厌酒臭味儿了,你们两个不要脸的渣男!”
王锐把半瓶五粮液倒进了莲花池子。
小红莲嗷嗷惨叫。
白鸿昌提着一兜零食过来,里面是王锐白天给桑桑买回来的鸡爪子豆腐干什么的,拎起酒瓶看看剩下的量,再看看王锐带点迷蒙的小眼神,好一阵口干舌燥。
锐锐喝多了,这,这,要不要趁机扑上去呢?酒后乱性啥的,啥啥的……要不还是英勇献身吧,看着锐锐像个负责的……
白鸿昌伸手在胳膊上掐了一把,又掐了一把,把胳膊掐青了,然后抖着手半拖半抱把王锐弄上了床。
王锐一手摸上白鸿昌的脸,眼睛眯眯的:“莲花叔……”摸了几下,手落了下去,脑袋在枕头上蹭蹭,闭上了眼睛。
一声“莲花叔”让白鸿昌收起了所有旖旎心思,手抬了抬,终究又放下了,然后一点一点凑过去,在王锐唇角上轻轻亲了一下。很轻的一个吻,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分。
王锐眼皮动了动,却一瞬间安下心来,从装睡变成了真睡。
白鸿昌叹口气,摸出烟盒走到阳台上抽烟,手上把玩着那个新收到的打火机。
一个装睡的,一个抽烟的,都没有发现虚掩的卧室门外那个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身影。
第 47 章
第二天一早,王锐就发现不对了。次儒先生看他的目光颇为复杂,纠结的很。王锐垂下了眼睛。这几天莲花叔还算守规矩,并没怎么动手动脚,只是有些小动作稍嫌亲昵了点儿。这几日没见次儒先生怀疑,却偏在今日变了态度,怕是昨晚白鸿昌忘记关门了。
白鸿昌的二十七岁生日,他没有出去上班,王锐也没有出门。
“锐哥!”秦桑端着小盆跑到王锐房间求剥菱角皮。
王锐给剥了一碟。
秦桑吃了一半,剩下一半拿去书房给舅爷爷吃。
上午十点,王锐去书房,看到那小半碟变了色的菱角肉,扯了扯嘴角。
王锐在秦桑脑袋上揉了揉:“别趴这么近,小心近视。”
“哦!”秦桑忙着打游戏,只给回了一个音节。
“中午想吃什么?”王锐问。
“小灵芝炒鸡腿肉,红油藕片,现在想吃西瓜。”秦桑说。
王锐回厨房切了一个西瓜,拿了两个盘子各装了三片,分别放到秦桑和白老头手边。然后,收了装菱角的碟子。
中午是叫的餐。王锐另加了几个菜,桑桑要的小灵芝炒鸡腿肉和红油藕片,莲花叔要的清炖小排骨和水煮牛肉,次儒先生喜欢的清炒豌豆苗和辣子鸡。
备好午餐去书房喊人吃饭,秦桑手边的盘子里放着六块西瓜皮。王锐收了盘子和垃圾出门,微微叹了一口气。
一餐下来,笑语融融。可是王锐发现,他做的几道菜次儒先生一筷子都没动。
秦桑拍着饱饱的小肚子,一脸满足:“王锐,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白鸿昌心里美滋滋的,把桌前三人挨个看了一遍,叹:“要是我妈也在就好了!”
王锐笑笑:“表叔,我家中两个堂哥结婚,让我提早过去帮忙,我得搭下午的车回去,怕是不能等晚上一起切蛋糕了。表叔生日快乐!”
秦桑先不干了:“王锐,你又得回家啊,那我一个人多无聊啊,带我一起吧!”
王锐摇摇头:“表叔上班忙,你也跟我走了谁陪舅爷爷啊?”家里那些糟心事他可不想被这小孩看到。
秦桑干瞪眼。
王锐在秦桑脸上捏捏:“等开学学校见吧,我订了一批书,送货地址是这里,到时你帮我签收一下。”
秦桑闷闷的,点头答应了。
白鸿昌张了好几次嘴都插不进话,憋屈坏了。他敢说,王锐是临时决定回家的!明明他那两个堂哥的婚礼是在大后天的!
白老头也看了王锐一眼,很认真。这个孩子很敏感,从上午就改了对他的称呼,“舅爷爷”,很恭敬的称呼,再不是前几日饱含了孺慕之情的“先生”。再看看那个稍嫌迟钝的儿子,白次儒叹了一口气。
吃过午饭王锐收拾了行李就准备走人了。白鸿昌只好送人去车站。
“锐锐……”白鸿昌觉得有点委屈。去年过生日的时候他已经被甩了,好不容易今年可以一起过,锐锐居然还要早退!
“表叔,”王锐打断,“我账上还有些闲钱,你看着帮我买一套四合院吧!”
“锐锐……”白鸿昌踩了刹车,觉得胸口处越发闷了起来。锐锐是在,和他拉开距离吗?
王锐转头,静静地看着白鸿昌,看了一会儿,说:“表叔,你昨晚忘记锁门了。”
白鸿昌心思一转,明白了。
老头子看到他偷亲锐锐了。
难怪今天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王锐摇了摇头:“先生最爱竹林七贤,竹林七贤,弃经典而尚老庄,蔑礼法而崇放达,越名教而任自然。先生豁达,不代表不会难过。别忘了,你可是白家独苗儿!”
白鸿昌皱了皱眉:“难过是肯定的,接受也是肯定的。老头子很有原则,既然我已经断了,他就不会允许我某一天迷途知返似的回去结婚生子。如果哪一天我真那样做了,你信不信老头子会打断我的腿?”
“你还小,对这个圈子了解不多。很多人年轻的时候也就偷偷摸摸玩玩,玩够了回家结婚跟正常人一样,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负责了。也有人结婚成家装的正常人一样,可私底下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如果我也这样,我敢说,老头老太太会直接被我恶心死。”白鸿昌说着,摸了摸王锐的脸,“锐锐,我知道你的计较,子欲养而亲不待。”
王锐哑然。这老表叔,果真敏锐。不过,这一严肃起来,感觉可真够怪的。
白鸿昌了解王锐的性子,也不再多说。小孩子,不能逼得太急。老爸从来就不是问题,也顶多别扭一阵而已。至于老妈那里,争取三个月拿下。
“我请了一个职业经理,你有时间也抽空过来看看,未来三个月,我会很忙。”白鸿昌说。
忙?表叔你哪天不忙了啊,泓园锐园两头跑还捎带着时不时爬我家墙头……
王锐木着脸点头。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王锐懒得自己动手,就去大毛家蹭饭。
大毛妈问:“小锐,你大伯那里娶媳妇,叫你了没?”
“叫了,让我早点过去帮忙。”王锐说,“还问我手头有没有闲钱。”
“那你怎么打算?”大毛妈问,“你大伯这两年钱花大发了,盖房就不说了,单今年开春装修就得小三万,彩礼也涨价了,去年一万五今年一万八了,北村那边都涨到两万了。”
王锐笑笑:“没打算。”
王锐有钱,村里知道的也就大毛一家和刘成一家。盖小楼的时候他也只回来看了一次,倒是白鸿昌来过好多次,结果村里很多人都以为王锐是把房基地卖给别人了。比如王锐奶奶和大堂嫂,就拐弯抹角打探过好几次。毕竟王锐那众所周知的买卖,麻辣烫铺子,虽说一个月能有个万把块,可也盖不起那么好的楼房!
一大早,王锐起床开门,就见门口蹲着一个小孩儿。小孩儿一见开门,立马扑了上去:“小锐哥!”
“松松,来了怎么不敲门?”王锐把小表弟拎到屋里。
“小锐哥,我期末考双百!”松松挺着小胸脯求表扬。
王锐乐了。这老李家基因可真好,幸亏这孩子没遗传到王家的缺德,还是一样憨厚老实,不错不错。王锐打开行李箱,翻出一套小海军衫,照着城里十岁孩子买的,松松穿居然刚好。
松松穿上新衣服,围着一个画着大船的箱子打转:“小锐哥,大船!”
那是一艘船模,组装起来有一米多长,是秦桑买来不喜欢丢给王锐玩的。干脆也拆了开来,一大一小坐在地板上装船模。
大毛和刘成来写作业,也被勾引了,四个人一起玩。
刘成手上动作快,几乎大半都是他完成的,感叹:“不愧是理科生啊,动手能力就是强!”
大毛怒了:“王锐,他歧视文科生,中午不给他饭吃!”
王锐笑:“中午去他家吃。”
大毛大喜:“同去同去!”
刘成不屑:“我妈炖鹅呢,昨天我姥姥给的,还说叫我死活拉你俩过来,你俩还用拉?”
“下午去苇泡子那里摸小鱼吧,想吃四嫂煎的小鱼酱了。”王锐提议。王锐还记得,上辈子那片苇泡子是在98年填平的。因为缺水,村里几条人工河也都干了,灌溉用的全是地下水。
中午松松舍不得回去姥姥家,抱着船模不撒手。
王锐就把船模抱了起来:“给你了,哥送你回去。”
松松乐颠颠抱着自己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