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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995-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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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眼睛一下子就绿了,嗷嗷叫着扑王锐身上掏兜:“那你把我一千块还来!”
王锐笑着抬起胳膊任人搜刮。
秦桑最后翻出两个五毛钢镚儿,蹲地画圈圈:“王锐你个穷鬼!”
王锐失笑,一边吃西瓜一边摆弄他那两盆绿牡丹。绿牡丹种子是在加工厂合成的,王锐拿出来种在了花盆里,每天浇一杯莲池里的水,长得倒是很喜人,如今已经生了好些个花苞了。
秦桑蹲在一边跟着吃西瓜,伸手去掐最顶上的花苞。
王锐一把捞住那只使坏的爪子,屈服了:“好了好了,这盆给你就是了。”
秦桑高兴了,当晚就搬回家了。
期末考试开始的时候,王锐的绿牡丹开花了,秦桑的打蔫了。
秦桑趁王锐不备,把两人的花给换了,换完鄙视:“王锐你个笨蛋,连一盆花都养不活!”
王锐气得牙痒,每天两杯莲池水浇下去,期末成绩出来的时候,打蔫的牡丹花也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高一,班里有个走读生,一年,班里的人名他都没记全。
我住宿,表示很惊讶。
大学。我大二,班里学生的名字我还老弄混。
于是,我对高一同学表示了理解。


第 35 章

暑假王锐没有回家。他泡在了股票上。
上半年玩的不多。年后总共投了十万块,现在也不过四十万出头,对96年股市来说,这个成绩实在不够看。王锐现在的目标,把那四十万翻上几番,好混到大户室亲自操盘。
遇到白鸿昌很偶然。
王锐在排很长很长的队,汗淋淋的。
白鸿昌在几个人的陪同下从贵宾区出来被送出门。
王锐笑笑。今年股市大好,连包工头也忍不住下水了么,只希望年底的时候不要被套吧!
白鸿昌坐在车里,只觉得胸口涨得厉害。他这里煎熬了这么久,还时不时带小男生去晃悠示威,可是那人,那人居然一丝反应都没有!
不对不对,他才十六岁,和桑桑一般大,和个孩子计较什么!白鸿昌试图安抚自己,无果,下车几步走过去就把人拎了出来。
王锐坐在副驾,哭笑不得。这大叔越发可爱了,当街掳人的事都做得出来了!
白鸿昌一踩油门,再踩,再踩,很快,屁股后面跟了一溜警车。
“表叔,你超速,还闯红灯。”王锐乐了。
白鸿昌踩下刹车,狠狠盯着王锐,半晌说了一句:“王锐,你太欺负人了!”
王锐无话可说。
警察走后,白鸿昌还是死死盯着人不放。
王锐抬手在白鸿昌脸上摸了一把,慢慢说道:“表叔,你别喜欢我,别喜欢我,好么?”
白鸿昌心里疼得厉害。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怎么会有那样沧桑的声音?十六岁,就像桑桑那样每天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不好吗?
白鸿昌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点点攥紧,声音涩涩的:“喜欢不喜欢,又哪里能控制?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你哪里。王锐,你有什么好?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王锐,你有什么好?”
“表叔,我长齐了。”事关男人尊严,即使知道话题会拐到无法想象的方向,王锐还是不得不为自己辩护。
白鸿昌被噎得半死,目光却不受控制开始往下瞟。
车子一阵乱开。
停下的时候王锐已经不知身在何方了,但是肯定不是T市。依外面的繁华程度和行车时间,估计不是北京就是天津。
车子没油了。白鸿昌下车打了一个电话。
王锐看着那个电话笑了。好丑好大……莫不是传说中的大哥大……
很快,王锐笑不出来了。
车子被拖走了。
白鸿昌也不见了。
他被丢下了。
上身黑色无袖背心,腿上及膝短裤,口袋里只有二十五块钱。
这里是北京。
买一份地图,从这边去火车站要转三次公交,剩下的钱尚不够买火车票。身份证有,学生证有,存折也有,都在农场小屋子里好好放着。可是银行却已经下班关门了,而且他不知道T市的存折在北京能不能用。
王锐看了看腕上的表。两辈子加一起他对表都不太了解,不过以桑桑对他那块表的珍视程度,应该也值个几万块。
王锐笑笑,上了公交。折腾到火车站,站外人山人海,灯光如昼。
路过工艺品店的时候买了一把竹箫,十四块,做工粗糙,音色一般。一张大白纸,写了几个字:钱包走失,凑火车票一张,32块。
白纸摊开,用小石子压住四个角,学生证也扔上面。王锐靠在栏杆上开始专心吹箫,一曲又一曲。
因为人群拥挤,有火车站工作人员来看过,见是学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小红莲在脑子里嚎:“王锐,你家老男人在找你!”
王锐不理,继续吹那曲《峨眉金顶》,前世很喜欢的曲子。
吹完《峨眉金顶》,看看地上的钱,数出火车票钱和回市里打车的费用,剩下的十几块一股脑给了不远处的一个老年乞丐,然后将地上的纸卷起塞进垃圾桶,直奔售票大厅。
白鸿昌隔着人群看着那个宁肯当街卖艺也不愿向他求援的少年,心底越发疼了起来。
即使山穷水尽,也会凭自己的努力活得更好。王锐,你可以不必那么倔强的。
跟着人买票,跟着人上车,跟着人打车回家,跟着人翻墙,却不敢再入室。靠在大门上坐下,白鸿昌笑得发苦。连个地下情夫的位子都坐不稳,白鸿昌,你真没用!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王锐睡到八点就起来了。
七月八点的阳光已经很晒了,王锐叹口气,走出去把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白鸿昌一把将人按在怀里,手上也越来越用力。
“表叔,不要喜欢我。”王锐双手垂在两侧,一动不动。
“为什么?”白鸿昌抱得越发紧了。
王锐叹气:“表叔,你26了,家里两老已经在催你成家了吧?你一定是说趁年轻多干事业在一直拖对不对?你现在可以拖,30岁以后呢,能拖多久?那时老人会渴望抱孙子,会一次次安排你相亲。表叔,那个时候你怎么办?出柜,两老能接受吗,身体受得住吗?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白鸿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下渐渐发凉。
王锐伸手,将人一点点推开,一字一句:“表叔,不要喜欢我。我负担不起别人的生命,我只对我自己负责。”
白鸿昌在最后即将被推开的时候将人拉住:“还像以前那样,还像以前那样只做床伴随时可以分手好不好?”
王锐摇头:“不好。表叔,我怕你爱上我,我也怕我会爱上你。”
同样的煎熬,他不想再来一次。
白鸿昌一点点缩回手,死死看着眼前那个曾经属于他的男孩儿,闭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王锐,以后你可以使用我的贵宾室,过去只要报我名字就可以。”白鸿昌最后抬手在王锐头上揉了一把,慢慢转身,走出了这座曾经翻过无数次的小砖楼。
“谢谢你,表叔。谢谢你,白鸿昌。”王锐低着头,任越来越烫的阳光照在脖颈上。
当天下午,王锐上了回家的班车。
王小二上了一中线。大毛选了文班,立誓要紧跟领导脚步走,坚决不提他一看物理化学脑子里就转圈圈的事实。刘成选了理科,这厮脑瓜聪明,就是死记硬背要命。
高一一年两人语数外三科基础砸的很牢,总成绩不显,但是三科成绩绝对都能排班内前三甲。这样下去,分了班只会越来越好,说不定到时重点都不在话下,还是在王锐不给押题的情况下。
院子里移过来的苹果树活了,当初被王锐几桶莲池水浇下去很快就迎风招展了。如今挂果比去年还多,有一些个头已经很大了。
今年夏天雨水少,大堂嫂的新房建的很快,估计入秋天冷之前就能搬进去,如今小两口见到王锐都笑眯眯的。
王锐给大毛爸妈带了三万块。
大毛先急了:“王锐你这是干什么?”
王锐先把人按下了:“还记不记得年后我把你私房钱全上缴了?”
大毛肉疼:“当然记得,一千块啊,攒了好多年的,里面还有我三百奖学金呢!”
大毛爸妈都笑了。这事儿他们知道,王锐抠钱的时候差点把他家儿子和成子给心疼死。
王锐一拍自家兄弟:“我都给你拿去买股票了,如今翻了好几番了,就当你预支的好了,以后分红的时候我扣下就是了。”
大毛爸妈慌了:“这怎么成,那都是你的辛苦钱!不成不成,咋能要小孩子的辛苦钱呢!”
大毛却直接乐了:“这个好,你再拿去多买些,以后就指着你过了!”
大毛爸妈被自家儿子没出息的话给气笑了。
王锐直接一巴掌呼过去:“想得美,最多给你俩管到大学毕业,不好好学习等喝西北风吧!”
大毛苦恼了:“王锐你说我以后干什么好啊?文科面窄,我都不知道以后选啥专业。”
大毛爸乐了:“还选专业呢,等你考上再说吧!”
大毛妈也乐:“就是就是,还两年呢,现在说这些也不怕风大闪舌头!”
大毛被自家爸妈打击得体无完肤,化悲愤为食欲,多吃了两碗饭。
王锐摸摸下巴:“你和刘方宇他们吵架一次都没输过,每回都能说到点子上,这能力吧,做律师挺好,工作体面不少挣钱,就是得背这么厚的书。”
王锐比个厚度,大毛吓傻了。
周一,王锐回了市里。
一进交易所,果真是贵宾待遇。
白鸿昌的包厢是双人间,现在空的一边就给他用了。那边操盘的是专业人士,王锐进去的时候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
王锐只做短线,一天下来手指都要抽筋了,精神却越来越好,居然找到了点儿上辈子同时盯着几台电脑的感觉。
一个暑假下来,王锐的资产多了一个零。
还有一周开学,王锐买了几支比较稳定的股,拍拍屁股去了江苏那边旅游。他早就想往牧场小湖里添些莼菜和菱角了,虽说现在季节不对,也凑合了。
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光真丝睡袍就给自己添了好几件。一件暗红滚金线的,一上身就被秦桑吹了口哨,还捧着脸怪叫半天。这要是莲花叔,恐怕当时就要化身了吧!怪了,怎么想到他了!王锐摇头轻笑。



    第 36 章

    高二开学分班,新的班级是十三班。十六个文化班,十二个理班,四个文班。一中一向重理轻文。
    班主任姓贾,是个很严厉的女老师,教语文。王锐很苦恼,以后请假怕是难了。九月可是有一支股在两个月之内翻了近四倍的。难不成到时候逃课?
    凡事总有代价。比如逃课。股票是买到手了,不过四倍是不可能了,只要到时能及时脱手,三倍还是能保证的。
    不过,已经被一个中年妇女苦口婆心教育了一个下午了,连下午三堂课都没能去上。再听那内容,已经从贪玩逃学过渡到人要节俭不能走歪路了。
    王锐低头看看。阿迪运动装,当初被桑桑逼着一人一套买的。耐克鞋,桑桑父母送的。不知品牌的表,莲花叔给的。好吧,这一身确实不便宜,但是这也不能拐弯抹角说他走歪路吧!
    王锐就懵懂状发问了:“老师,我走什么歪路了,能不能给指指,我以后不再走!”
    班主任不习惯被顶撞,顿时瞪了眼,把顶撞老师不尊师重道没大没小什么的大帽子一顶顶往王锐脑袋上扣。
    王锐听着听着就乐了:“老师,这些条件都够我进去吃几年不花钱的干饭了吧?”
    最后一节是自习,班主任赶着回去接孩子放学,又训了几句就挥挥手让王锐先走了。
    王锐走到门口,门还没关严实,只听里面一声叹。
    “这上头没爹娘管教的孩子就是没教养,以后还不定成什么样儿呢,我这班主任责任大可不好做啊!”班主任恨铁不成钢状。
    王锐就又把门推开了:“贾老师,实在抱歉,我爹妈短命让您受累了,不过这要是他们现在爬出来多管教管教我,估计我就有教养了。贾老师您说是不?”
    班主任一拍桌子,王锐门一关,声儿就来了:“老师您赶紧去接小孩吧,最近治安确实不咋地,要不您也不会说我走歪路了。”
    班主任气得半死,却只能先去接小孩放学。
    九月底,秋季运动会。
    班主任看王锐更不顺眼了。高一运动会,秋季王锐跑了五千米,春季包了所有跑步项目,全是第一。可是现在他居然拒绝出赛!文班男生本来就少,四肢发达的更少,全班能跑下来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个,可他居然拒绝出赛!
    班主任强制性把王锐名字报了上去。
    王锐恼了:“老师,我最近经常头晕,低血糖的厉害,你是想让我去找我爸妈亲自教养吗?”
    王锐出了学校直奔市医院,拿了验血证明和医嘱回来就扔到了班主任桌子上。
    “贾老师,医生建议我卧床休息两周并加强营养,我现在请假。”王锐说。
    “一周以上假期要校长亲批。”班主任气的浑身哆嗦。
    王锐转身就走:“校长已经批了。”
    本来没打算休息,现在拿了假期也好。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小红莲在解第一重封印,王锐个**凡胎撑不住了。
    现在王锐也算是小有身家,就大手笔的买下了这座小砖楼,还换了一套新沙发。
    王锐往沙发上一靠,拍拍身边的位子,双手往靠背上一搭,暴发户气场顿开:“桑桑过来,王锐大款给你傍!”
    秦桑乐颠颠扑上去掏王锐的兜,掏出一张五块揣自己兜里了。
    王锐把人狠狠揉捏了一顿。这么可爱的孩子谁不想要?谁家父母看到自家儿子断袖会乐意才怪呢!
    秦桑捧着小本儿算账:“王锐王锐,我有好几万了,一千变好几万诶!”
    王锐又把人一通捏。
    十一月中旬,王锐把手上股票全抛了。上辈子的96股市太疯狂,暴跌是什么时候来着,12月12日还是13日?王锐记不清具体日期,想了想,给白鸿昌打电话。响了好久那边才接。
    “表叔。”王锐。
    “嗯。”白鸿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
    “我把股票全抛了。我觉得今年太疯了,咱们国家的体制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我想肯定会有干预。”王锐。
    “嗯,我知道了,会考虑的。”白鸿昌心里又活泛了。那孩子,在关心他。
    “表叔,我没事了,挂了。”王锐。
    “自己保重,天凉了。”白鸿昌挂断,摸了摸胸口。忙过这阵儿,就去帮家中两老做个全面体检吧!舍不得,还是舍不得啊!
    一进十二月,股票全面大跌,到处一片绿油油的。王锐默然,居然比上辈子早了十来天。
    白鸿昌被套了。三千万。年底的工资款和流动资金。
    只能怪自己贪心。明明小孩儿都提醒过了!
    工程款一直被上面压着不放,流动资金和工资款被套。
    白鸿昌笑笑。这次怕是要倒大霉了。
    资金环节出问题,另一个工程怕是不保,投的本钱也要打水漂了,银行也会马上追贷款。工资款出问题,年底发不出民工的工资,是会出事的。
    也许会进去吃免费干饭吧!
    白鸿昌又去翻墙了。
    王锐睁开眼睛坐起来,拉人一起躺下。
    白鸿昌小狗一样在王锐身上嗅了个遍,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很快就睡熟了。
    早上醒来,王锐已经去上课了。中午王锐带了桑桑回来吃饭,白鸿昌没有下楼,又睡了过去。天黑才醒来,王锐已经备好了晚餐。
    白鸿昌吃得开心:“也许明年再想看我你就得去里面了。”
    王锐顿了顿,终究还是开口了:“表叔,你要是信我,就交给我试试,或许我能帮你保本儿。要是差的不多,我手上有一千三百万,你可以先拿去应急。”
    果真还是不忍心啊,对这个稍稍有点喜欢的老男人。
    白鸿昌摇头:“不,那可是你的辛苦钱。桑桑说,你手指抽了好几次筋,有一段时间看东西只有红绿色,还严重低血糖晕倒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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